第八章 捅破天

第四卷

四方雜家,在二十年前隱世葯門一役中,雖將藥王逼得避居世外,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四方雜家也是元氣大傷,族內四系元老人物幾乎盡數死於此戰。以後二十年裡,族群實力雖憑著千年來積累的龐大家底在逐漸恢復,但可以整合族內四系的領袖式人物卻是沒有出現過。直到今日,四方四系實力雖強,卻是處於各自為政的分散崩離之態,在天命濟世這樣集權的強大世家之前,四方雜家完全沒有實力能與之抗衡,所以四方雜家才漸漸沉寂於五流之中。

暗香一脈,是四方四系之一,這一族是最古老的風媒,最早的情報販子,在四方四系處於一個強力的領袖手下時,他們可以為其提供這塊大陸上最精確最齊全的情報信息,可一旦這個領袖消失了,這個名為暗香的情報體系便處於半癱瘓狀態,暗香各部都認為自己有坐在上位的資格與實力,因此這個遍布世界的情報系統不但失去了整合情報的能力,還一度處於紛亂的敵對狀態,近年來這種情況雖有好轉,但各部私底下仍是小動作不斷,只不過沒將敵意赤|裸裸的擺在檯面上而已。

方姨是暗香各部中,最大實力的擁有者之一,為了統合各部,她想要藉助天命林家的力量,於是她開始接近林方正,林家下代家主的候選人。

之後,就有了一個擁有權勢的男人和一個美麗無比的女人之間的故事。

或許他們是真心,或許只是為了各自的利益,總之他們相愛了,並且有了一個孩子,就是方祈。

哦。

聽到這裡,阿刃豁然開悟,怪不得他總覺曾見過方姨,原來是她和她的兒子方祈長得非常相似,方祈那張異常漂亮的面孔,的確是遺傳自方姨這個絕美的女人。

「你不但殺了方姨的兒子和丈夫,還奪走了她即將到手的權勢,要知道如果此刻天命林家的在位者是林方正,那方姨統合暗香一系的願望便極有可能成真。」

「她怎麼可能不恨你。」

終於知道了方姨為什麼如此恨他,阿刃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莫名其妙的惹上了這麼一個敵人,這麼一個與他有殺子殺夫刻骨仇恨的女人,他的心境,豈是鬱悶兩個字能夠形容。

「算了,別想了,我們走吧。」

兩人談話間,韓飲冰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這個包廂被三個逆火殺手搞成這樣,很明顯是不能再住了。還有,既然逆火已經盯上了他們,為了接下來一定會來到的襲擊,他們有必要改變行程。

至於怎麼改變,二人心裡完全沒有概念,或者,到了下一站便下車,換乘別的交通工具?

可是阿刃和韓飲冰這兩人都對這次旅程線路都不太熟悉,二人交換了無奈的眼神後,決定去人多的地方詢問一下。

列車上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餐車。

阿刃與韓飲冰商議了一下,便向位於列車頭部的餐車走去。

如果二人晚一點離開的話,他們便會很吃驚地看到,一個他們絕不願意看見的人物出現在這個包廂附近。

那個曾經出現在火車站的中年人,林成一貼身護衛團的成員之一。

他此刻正站在這個包廂門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著被逆火殺手割裂擊碎的包廂門,看了一會兒之後,他走進包廂,看到了釘滿木刺的包廂壁,地上還有一小灘鮮血,那是阿刃硬擋四散木屑時受傷時流下的,他俯下身子,捻起幾滴血,感覺了一下,還有餘溫……

於是,他的面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接著,他轉身出門,大步離開,走的卻是和阿刃二人截然相反的方向。

阿刃和韓飲冰來到餐車後,詢問了一下餐車的服務員,得到的消息卻讓他們有點失望。

原來火車停靠的下一站,城市裡沒有任何可以直達西藏的交通線路,火車汽車飛機都沒有,若是他們想要去西藏的話,必須再乘車返回這次列車的始發站,就是阿刃千辛萬苦才逃出的那個城市。

這可有點難辦了。

難道還要繞回去?如果真這樣做的話,耽誤時間不說,安全方面也沒法保障,畢竟阿刃現在的身份還是在逃通緝犯,那個城市還有天命濟世兩家布下的天羅地網在等著他。

或者,繼續乘坐這趟列車,等到其他的停靠站再下車?

這樣的話,又有逆火殺手的威脅……

他奶奶的!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阿刃心頭猛得湧起一股無名業火,怎麼自從走出了林家之後,自己就成了只可憐巴巴的過街老鼠,總是被不同的人不同的勢力連連追打。

這幫傢伙追得是挺痛快吧,也不想想老子有多窩囊!

乾脆不躲了!

阿刃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想了想,在心中確認了這個念頭是否可行之後,唇邊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轉過頭,對著有些憂愁的韓飲冰言道:「阿冰,我想到一個辦法,你聽聽,看看怎麼樣……」

聽過了阿刃的想法,韓飲冰流露出遲疑的神色。

「這樣,不太好吧?而且能成功么?」

「有三成左右的機會吧。」

如此之低的概率,讓韓飲冰面上的憂愁之色更濃。

「如果結果是那七成,會怎麼樣?」

「也不能怎麼樣,大不了我坐幾年牢,大概什麼時候得到藥王死的消息,他們才會什麼時候把我放出來。你不會有事的,最大的麻煩就是嫁不成我了,像我這樣好的男人雖然難找,你一年裡應該還是能碰上十個八個的,你想開點,也別等我了,找個好人家嫁了吧。」

臨此危境,阿刃卻有了開玩笑的心情,或者是瞧著韓飲冰臉上的憂愁太濃了,想說個笑話緩解一下氣氛。

然而這笑話卻不太成功,韓飲冰聽了之後,瑩瑩的淚花開始在眼底泛濫。

「喂……你哭什麼啊?我開玩笑的。」

阿刃見韓飲冰要哭,不禁有點慌,女孩子的眼淚這種東西是他無論如何也應付不了的,他也沒想到,這魅族聖女平日相處時一副沉靜自若的模樣,到了危急關頭,卻和普通女孩子沒什麼兩樣,還是說哭就哭,連個前奏都沒有。

韓飲冰吸吸鼻子,強把淚水忍了回去,又抽涕幾聲,這才略微平靜下來。

「我很擔心你……」

她垂著頭,低聲道。

「你如果坐牢了,我就去陪你。」

韓飲冰這話說得很平靜,阿刃聽了,卻是心頭一陣暖熱。

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碰觸到了,一種莫名的感動,在心中徘徊著。

「一定沒問題的,你放心。」

阿刃想摟過韓飲冰,手臂伸到半空,卻又放了下來,只是輕聲安慰著她。

「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車馬上就要到下一站了,你不是叫那幾個逆火殺手在這站下車么?等他們下了車,我們就動手。」

「嗯。」

韓飲冰點頭。

一個小時後,火車進入了旅程中的第一個停靠車,進站時,一切如常,列車廣播中介紹著此地的名勝以及自然景觀,旅客們觀賞著窗外的景色,估計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份平靜馬上便會被某個膽大包天的犯罪份子徹底打碎吧。

阿刃在火車裡,看著三個逆火殺手帶著一臉茫然之色下了車,突然問道:「他們多久才會清醒?」

「完成了我在他們潛意識裡下的命令之後就會醒了。」韓飲冰答道。

「哦。」

阿刃心頭一動,事態發展的另一個可能方向在心中升起,他在心中估算著實現的可能性,卻因為資訊太少,沒辦法確定,但毫無疑問的是,這種可能性是一定存在的。

邊走邊看吧。

然後,他起身,去了列車內的廁所,再出來時,那個禿頂的中年人已經不見,阿刃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

再次坐回餐桌邊,阿刃笑著看向韓飲冰。

「緊張么?」

「不、不緊張。」

「我倒是有點緊張呢,唉,第一次幹這種事情。」

阿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卻是面色平靜如常,看不出他哪裡緊張了。

「服務員!」

阿刃舉手,高聲叫著。

一個挺漂亮的年輕女孩走過來,剛才阿刃就是向她詢問乘車路線,這個服務員,看阿刃和韓飲冰,眼神中透露一絲驚訝,想來是奇怪為什麼韓飲冰身邊突然換了男朋友,那個戴眼鏡的傢伙去哪了?

「你認識我么?」阿刃問她。

「……不認識。」女服務員有些奇怪,心道我為什麼要認識你啊,你以為你是電影明星啊。

「仔細看看。」

阿刃抬起臉,讓她仔細看。

聽了這話,女服務員臉色轉冷,認為阿刃是個無聊的花|花|公|子,來這裡勾引女人了。

「先生,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走了。」

「唉,你真不認識我。」

阿刃嘆氣,心中很是失望。

「有沒有今天的報紙,拿一份來給我好么?」

「好。」

女服務員答了一個字,轉身離去。

韓飲冰看著這一幕,不禁莞爾。

「我希望沒人認識我的時候,所有人都認識我,等到了我希望有人認識我的時候,偏偏她又不認識……煩啊。」

阿刃抱怨著。

這時,女服務員已經拿了一份報紙回來,幾乎是用扔的遞給了阿刃後,轉身就要走。

「等等。」

「又有什麼事!」

漂亮的女服務員秀眉倒豎,很不耐煩。

阿刃拿著報紙翻了翻,翻到其中的某一版,把這版舉起來,再把臉湊上去。

「我的照片在上面,你看看。」

咦?

女服務員有些驚奇,心道敢情這傢伙還真是個電影明星什麼的可以上報紙的人物,可自己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如此想著,她便仔細打量著報紙上的那張黑白照片,果然與阿刃極其相似。

接著,她又看到了旁邊的字跡。

只見那白紙黑字寫的是。

「A級通緝犯何刃」。

此時此刻,這漂亮女孩想把思緒和理智聯繫在一起的話,恐怕會有一定時間的延遲,或者,她根本就不希望自己能做到這一點,但很可惜的是,她幾秒鐘之後,還是明白了自己看到的是什麼東西。

於是,一聲驚叫猛得奪口而出。

啊!

女孩的驚叫,只持續了半聲,她便猛得掩住了自己的嘴,眼神恐懼,雙腿在發抖,不住地向後退著。

女服務員的異常,驚動了餐車內的所有乘客,數十道視線向這邊投來。

什麼事?

有熱鬧可看?

他們的疑問,馬上會得到回答,也的確是有熱鬧可看,值得悲哀的是,這場熱鬧的主角名額,也會有他們的一份。

「各位好。」

阿刃站起身來,沖好奇的人們揮手示意。

「我是通緝犯何刃,如果你們對我的身份有所懷疑的話,可以問問這位漂亮的服務員小姐,或者參看今天的晨報。」

這幾句話,頓時在餐車內人群的精神領域掀起了軒然巨浪,一開始,恐怕誰都會認為這是在開玩笑,可是看看那服務員跌坐在地上、驚恐至極的模樣,再懷著將信將疑的心情拿過晨報一看。

那相片照得不錯,雖是黑白的,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那就是阿刃。

低頭瞅瞅報紙。

抬頭瞅瞅阿刃。

車廂內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不斷重複著這個動作。

待確認這一切不是夢,而是真實的。

有幾個婦人,當場就暈過去了。

「很不好意思,嚇著大家了。」

阿刃很有禮貌的道著歉,奇怪的是,阿刃越有禮貌,這些人就越害怕。

「再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我決定劫持這趟列車,沒錯,就是劫持,希望各位跟我配合一下,乖乖地等在原地不要動……」

阿刃的話還沒說完,車廂內就餐的人群已經作鳥獸散,很難想像那麼窄小的車廂連接通道,竟能在短短几分鐘里疏散這麼多人。

然而不管怎麼說,在阿刃說這幾句話的功夫兒,車廂里已經再沒有任何閑雜人等,只餘下阿刃面對著空空如也的餐車,繼續著自己的演講。

嘖嘖。

阿刃看著這些人的逃跑速度,在心裡讚歎著。

「沒到效果這麼好。」

阿刃回身對韓飲冰笑道。

「走吧。」

「好。」

韓飲冰起身,跟在阿刃身後。

餐車是在列車末端,阿刃和韓飲冰用閑庭漫步似的步伐,向列車頭部走去。

一路上,這二人彷彿是帶著一種名叫恐懼的瘟疫風暴,所經之處,雞犬無蹤,更別說是人了。

看著一節節凌亂的、彷彿是被颶風刮車的無人車廂,阿刃有些好笑,曾有人給他講過三人成虎的故事,三人說是虎,那就真有一隻虎存在,現在有這麼多人替他在前面搖旗吶喊鼓吹聲勢,不知道在前面車廂里,會把他傳成什麼樣子?

三頭六臂青面獠牙應該是不可能的,那是封建迷信。

手端機關槍,見人就掃射?

這倒有可能。

在連續經過了三四節無人車廂後,阿刃終於遇到了第一個活人。

一個持著槍的乘警。

是個挺壯的中年漢子,身高體胖,濃眉虎目,若在平時,應該是個虎虎生風的漢子吧。

現在就有些畏縮了,臉上滾著一滴滴的汗珠,用一種半生不熟的顫抖姿勢持著槍,說話的聲音也不太對。

「你、你放下槍,別、別動!」

「別緊張,大叔。」

阿刃輕鬆的笑著。

「首先呢,我沒槍,也沒辦法放下槍,其次呢,你才應該把槍放下,我可不想傷著你。」

身為一名乘警,恐怕眼前這漢子幾十年裡也沒有一次拿槍對著罪犯的經歷,此刻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通緝犯,自然免不了有點驚慌失措,待冷靜下來,看到所謂的通緝犯不過就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少年,心裡才逐漸鎮靜,可是警惕心絲毫未減。

「舉起手!靠在牆上!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

阿刃不咸不淡的應著,向前走去的腳步可是一點沒慢。

「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中年乘警的心臟再度開始激烈地跳動,他的手指不安的扣在扳機上,隨時有可能射齣子彈來。

「你最好不要……」

阿刃的勸告沒有結果,話還沒說完,他已經看到眼前這位大叔的手指將要扣下去。

唉。

真不聽勸。

阿刃手腕一抖,原本握在手裡的餐刀就飛了出去,白光一閃而過,下一刻,餐刀撞在了那個乘警的手腕上。

餐刀是刀柄向前,要是刀刃在前的話,這位乘警的右手就廢了。

刀柄撞的位置,恰好是乘警腕間「曲尺」穴,「曲尺」穴總領腕間經絡,為諸力之源,此刻一經重擊,中年乘警頓覺一陣難以扼制的酥麻從手腕猛衝而上,一瞬間,半個身子都不能動彈。

手中的槍也拿捏不穩,掉了下去。

阿刃搶前幾步,一把抄起這柄沉惦惦的黑傢伙,槍拿在手裡,想起一事,心中不禁一樂。

他想的是,傳聞中持槍作案無數的年輕悍匪終於真的有槍了。

中年乘警看到手槍被奪,不禁又怒又怕,他身上的酥麻只有片刻,恢復行動自由後,不禁怒吼一聲,就要向阿刃撲來。

「別動噢。」

阿刃手腕一轉,槍口已經對準了乘警的腦袋。

「一動腦袋就沒了。」

中年乘警的身體頓時止在半途,額頭冷汗真冒,心中猛得想起剛才查閱過的這個罪犯的資料,說他不但罪行累累,而且殺起人來毫不手軟,有曾經將一家五口滅門的恐怖記錄,想到這,他不禁眼前一黑,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碰」!

阿刃惡作劇式的用嘴模仿了一下子槍出膛的聲音。

沒想到的是,這一聲響過,槍口下的乘警竟然雙眼翻白,暈了過去。

呃……?

「沒、沒事吧。」

看到把人嚇暈了,阿刃有點慌,他用試了試這位大叔的心跳和鼻息,確定他沒有事情之後,這才放心。

這一幕又讓身後的韓飲冰笑出聲來。

阿刃聳聳肩,頗為無奈的樣子,心道自己算是哪門子罪犯啊。

「走吧走吧。」

阿刃嘟囔一聲,匪徒二人組繼續前進。

一路上的所有抵抗均被橫掃,像阿刃這樣的武功高手,在與平常人的戰鬥時,優勢很大,大到單憑數量根本就無法彌補的地步,所以阿刃在想起劫車這個主意時,根本就沒考慮過車內乘客和警察的抵擋,他只擔心會不會惹來逆火殺手之類的隱藏對手。

不過當他從車尾掃蕩至車頭,一次像樣的抵擋都沒碰上時,這種擔心被放回了肚子里。

阿刃倒是不擔心了,車上的乘客們感覺可是不大好。

十餘個車廂的人,被擠在兩三個車廂里,幸好大多數車廂是卧鋪,車內總的人數不算太多,前面三個硬座車廂還容得下這樣數量的旅客,不過很擠就是了。更讓人為難是,在車廂門口,有個拿著手槍的匪徒在把守著,這匪徒說,誰敢出來,就崩了誰。

當然是誰也不敢出去,幾個乘警膽子大些,逐磨出了一個四面夾擊的計劃,可是計劃再周詳再巧妙,在這窄小的火車裡也是沒有用武之地。

阿刃也不管是誰,只要你邁出前三節車廂一步,他就把人丟回去,手槍當然要留下。

短短半個小時里,阿刃已經由手持一柄槍的匪徒進化成了手持四五柄槍的悍匪。

「來不來一把?」

阿刃拎著一把槍,問韓飲冰。

「我是人質,拿槍不太好吧……」

韓飲冰猶豫著。

「哦……」

阿刃只顧興奮了,忘了原來與韓飲冰議定的劇本,劇本里,他就扮匪徒,韓飲冰扮人質,能威脅就威脅,不能威脅這樣的舉動也能把韓飲冰的嫌疑撇清,不會把她牽扯進來。

「下面怎麼辦呢?」

韓飲冰低聲道。

「離到下一站還有五六個小時,我嚇嚇他們,讓他們把我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我就不信濟世天命四方這幾家不來追我,之後呢,就簡單多了,我們偷偷溜回去,他們到這裡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去了,然後我們乘飛機出發,直達目的地,這叫做引蛇出洞加金蟬脫殼,是非常非常非常高明的計策。」

阿刃自信滿滿的誇口著,不過他心裡知道,這計策哪裡高明了,簡直是漏洞百出,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他不甘心自己一直被人追著打,想要攪亂戰局,反客為主一把,把世界弄得一塌糊塗他才好渾水摸魚。

事情會這麼簡單么?

韓飲冰的眼裡透著疑惑。

阿刃不知道,在前方某節車廂里,一個中年人正在用手機向天命林家報告著阿刃的一切行動。

而與此同時,火車已經經過的某車站裡,三個殺手正被他們的上級罵得狗血噴頭。

某處,一個少年正在監聽著無線電波,聽著裡面關於列車被劫的消息,面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