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誤會已生

正文卷

商場對面的確有個過道,這個過道相當隱秘,是兩個建築因為計量的錯失,導致遺留一片小空間。

只要他們走入,就絕容不下其他的人。

蕭遙讓張揚在外面守著,他自己跟那人在裡面談話。

那人跟蕭遙一旦走入這裡面,就笑呵呵道:「三哥,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姓申,叫做申軍。」

蕭遙臉色有些難看:「我隨你過來,可不是聽你自我介紹的?」

申軍笑呵呵道:「這我當然清楚,不過三哥,我只有介紹了我自己,你才會明白,為什麼我會到這裡暗殺你!」

他話音才落,忽然東面一陣巨響傳來。

這聲音應該響在很遠的地方,可是蕭遙跟這人的耳力都不錯,聽得清清楚楚,蕭遙的神色變得很凝重:「這到底怎麼回事兒,是什麼爆炸了嗎?」

申軍笑道:「當然是爆炸了,而且是那溫白衣的座駕爆炸了。」

蕭遙臉色震驚:「你說什麼?」

申軍大笑:「三哥,其實溫白衣死了,不是更好,我們來的目的,不就是要殺這個人嗎?」

蕭遙一聽我們,頓時疑竇大起:「什麼我們?你到底是什麼人?」

申軍帶著一絲得意道:「三哥,不瞞你說,我也是野蠻軍的人,我們野蠻軍在天朝,也有幾多高手,其中一個,你已經知道,我也是其中之一!」

蕭遙目光頓時射出一絲寒光:「野蠻軍,呵呵,連我都要殺,這合作夥伴,可真是要得呀!」

申軍當然聽出蕭遙語氣里的惱怒之意:「三哥千萬不要生氣,我們野蠻軍殺任何人,都可能輕裝簡行,要多簡單,有多簡單,但是殺你,卻不可能只派我一人來!」

蕭遙冷冷道:「你該不會是告訴我,剛剛你沒有殺我吧。」

申軍苦笑:「剛剛是確有其事,不過我們目的,不過是為了造出假象,讓三哥你以為是溫白衣要殺你,到時候,這會議談不成,你們也就不可能成為朋友了。」

蕭遙聞言,頓時恍然:「原來你們擔心,我跟溫白衣也達成合作?」

申軍吐吐舌頭:「這倒不是我的擔心,而是上面的擔心,他們得知你跟溫白衣要約見會面的消息,就讓我來打破會面計劃!」

蕭遙哼了一聲:「這個理由,勉強說得過去,但是就因為這,你們就對我下手,我想,就算是你們老大來了,也得給我說個一二三吧。」

申軍立即點頭:「三哥說的是,這件事兒先斬後奏,本來就是我們的錯誤,您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蕭遙見他說的痛痛快快,心裡總覺得不對勁兒。

卻說申軍說完,就對蕭遙提出離開,蕭遙也著實想不出理由讓他留下,可是等申軍剛走出過道,他就忽然喝道:「等一下!」

申軍一怔,回頭望著蕭遙:「三哥,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

蕭遙眼中流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屬於誰管轄?」

申軍愣了下,乾笑道:「三哥,我們幾個人,在天朝,誰也管不著,直接授命於上面。」

蕭遙面色不改:「那你們,到底有幾個人呢?」

申軍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蕭遙甚至可以捕捉到他眼眸中所閃過的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

「我們……我們有……」

「六個人,我很清楚,你們在這邊有六個人,可是我不相信你們居然沒有一個首領!」

申軍的臉色一松:「三哥說的不錯,我們的確是有六個人,但是也的確沒有首領,都是受命於東南島的上級組織!」

蕭遙冷笑連連:「哈哈,申軍,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申軍臉色一變:「三哥,你什麼意思?」

蕭遙淡淡道:「在天都的時候,我就知道,這野蠻軍在天朝有五個頂級高手,聽候待命,你說你是其中之一,卻連幾個人都不清楚,不是誆我嗎?」

申軍聽得汗如雨下:「三哥,我是記錯了,就像你說的,正是五個人。」

蕭遙不屑一顧:「申軍,都到這個時候了,就別廢話了,我勸你還是趕快說出身份來歷,也許,我會給你一個痛快!」

申軍見勢不妙,當即縱身飛掠而出,生死關頭,他也不顧施展出絕世身法,可是蕭遙鼻間只是冷哼一聲,一手橫掃。

無形無影的烈焰刀,已經應念而發。

嗖的一下,申軍只覺得背部如被火燒,更有一股尖銳的力道,撕裂了肌膚,刺入了的心臟。

他身形一頓,行動就慢下來了。

路上行人看到他身形本來跟利劍一般,不可揣測,急速無比,卻又陡然間慢下來,無不覺得大怪,暗嘆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豈料這人慢歸慢,可走了幾步,就像是心肌梗塞一般,突然捂著自己的胸口,渾身紅撲撲的,像是一團火由內而外的燃燒起來。

噗通一聲,他已經倒在地上。

張揚眼見蕭遙當街殺人,心知此刻事情一定十分嚴重,果見蕭遙凝聲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

「三哥,我們去哪兒?」

「聚福記!」

張揚再不多話,緊跟蕭遙腳步,兩人沖向聚福記,進入裡面,就聽服務生道:「蕭先生,剛剛你去哪兒了,溫先生剛來找您?」

蕭遙聽得變了顏色;「人呢?」

「人已經走了!」

「走了?」

蕭遙聞言,神色無比難看,他只說了一句走,然後就衝出了聚福記,攔了輛計程車。

張揚隨他一起上車,但聞蕭遙對司機吩咐,回到酒店。

路上,張揚就忍不住道:「三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怎麼這麼著急?」

蕭遙沉著臉道:「張揚,完蛋了,這次我們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什麼意思?」

「溫白衣出事兒,但他沒死,而且現在肯定以為是我們安排的這一切,他肯定會傾盡所有力量來殺我們。」

張揚正要問個清楚,忽聽車上廣播已經在說出那起爆炸的經過。

聽完以後,他就沉默了。

他也是個聰明人,聽到這兒,當然想到溫白衣報復的後果:「三哥,我想,我們該離開南都了。」

蕭遙搖搖頭:「不急,先到酒店接住大毛,我們再換個地方。」

張揚卻道:「可是我們不走的話,以溫白衣的能力,我們在南都,根本無所遁形!」

蕭遙這一刻,腦海中念頭已經轉了幾轉,他的語氣雖著急,卻並不慌亂:「就算在一個人的眼皮子底下,也有藏身之處,別說這偌大一個南都。」

張揚眼中頓時一亮:「對呀,我居然忘記了三哥的寶貝!」

這寶貝,當然就是魔域。

蕭遙之前在中州的時候,曾經又獵殺了一批魔獸,讓葛聰來培養一些精英,鞏固中州的勢力。

雖說魔域有禁制,一旦蕭遙親手殺生,便會暫時失靈。

可現在早已經過了期限,所以還是照用不誤。

就這樣,他們到酒店接了大毛,就立即閃人,逃避溫白衣的追蹤。

聽雨第七樓。

溫白衣負手而立,中央廳堂上的一副壁畫,這壁畫上,卻不是畫,而是一首詩,這一首詩卻也相當聞名。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溫柔站在溫白衣的身邊,完全想不通,哥哥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凝望這首詩,據說這首詩,乃是聽雨樓第一任主人親自題寫的。

裡面不但融入著他對雨難以言明的感情,更有著他的無雙劍意。

偏偏這不是個用劍的時代,溫白衣也不喜歡用劍。

他喜歡彈琴。

果然,阿狸像是已經完全摸清楚了溫白衣的脾氣,知道他看這首詩的時候,就會彈琴,所以已經將一副古琴拿來,放在案上。

溫白衣凈手,寬衣,端坐琴前。

但聞鏗然一聲,琴音高調而起,溫柔不是第一次聽自己的哥哥彈琴,每一次聽,都會聽出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感觸。

就像是詩人聽雨一般,每一個年紀階段,去聽雨,都有一種不同的心境。

他彈琴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打擾。

溫柔跟阿狸都不會去打擾。

特別是阿狸,每次聽琴,她都會醉心於這美妙的旋律之中,隨著這琴音歡樂而歡樂,悲傷而悲傷。

可忽然間,琴音戛然而止。

溫白衣雙手按在琴弦上,阿狸跟溫柔都有些意外。

卻在這時,忽然有人在下面求見:「樓主,有消息稟報。」

溫白衣漠然道:「說。」

下面之人道:「我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派了足夠的兄弟,去了蕭遙居住的酒店,發現他已經結賬離去!」

溫白衣眼中頓時射出一股莫名寒意,宛似有一柄劍,橫在他的眼眸中,隨時都可發劍傷人:「知道了,下去吧。」

溫柔看著他冰冷的臉頰,無情的神色,忽然道:「哥,這件事兒因我而起,我一定幫你殺了蕭遙!」

言罷,她已經轉身要走。

溫白衣卻淡淡道:「慢著!」

溫柔遲疑道:「哥,你還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