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德這輩子最怕的就是李老漢，聽到李老漢這句話，整個人縮成一團。
「李……李老爺，我全說出來，你真的能放過我嗎？」
李老漢點頭，沉聲說道：「這取決於你帶來的情報，是否有用？」
「如果有用，而且還能立大功，我就給你換個身份，把你送到南方，再給你點銀子，你做個富家翁也挺好。」
劉雲德聽到這話，眼睛一亮，「行，我到時候滾得遠遠的，絕對不會在藍山縣礙眼，不打擾小月的生活。」
「嗯！」李老漢點頭，「你可以仔細斟酌，可以說了！」
公孫廉已經準備好筆墨紙硯，等著劉雲德說。
他此時垂眸，不讓劉雲德看到他眼底的厭惡。當務之急，劉雲德的命，還有用的。
「藍山縣王主簿的寵妾紅娘，縣太爺唐大人家的馬夫，孫典史家的廚娘於婆子……」
從藍山縣的官員家裡，鎮西關的將軍身邊的侍衛和家人，還有京城的官員，還有大嚴各大城市的細作地點。
整整寫了三大張。
劉雲德全部說出來了，「咳咳，我都說了，你們能讓劉神醫救我了吧？」
李老漢微微眯著眼睛，「確定？」
「確定，不確定。」劉雲德連忙改口，「不知道為何，我信不過你們，你們必須給我解毒，並且給我送到金陵繁華之地，給我十萬兩銀子，我再說另一半。」
劉雲德經過一番思索之後，還是決定留一半，全說出來，他可能真的就沒命了。
李老漢目光如炬，拔刀就要砍向劉雲德脖子。
劉雲德雖然害怕，但覺得反正都是死，那就拼一下，或許還能拼出來一點活路。
公孫廉連忙攔住，「李叔，不要生氣，他所求很簡單，就是想活命。有這樣的想法，也無可厚非。」
「現在就讓劉神醫給他治療，等他感覺好了，再說一些，怎麼樣？」
劉雲德連連點頭，「對，我現在很難受，先給我治療。」
李老漢收回刀，「劉雲德，這次是你能夠重新做人的機會。你如果繼續耍詭計，你在梨花村也待不下去，你劉家的祖墳也會被挖了，你也不想你的父母曝屍荒野吧。」
劉雲德哭得滿臉是淚，「是，我當然不想。當初也是因為在這裡過不下去，才跟著契國人一起去契國。」
「我求求你們了，不要殺了我。我就想活著，我躲得遠遠的。」
公孫廉出去，然後給劉神醫一個小小的瓶子，裡面只有一半的解藥。
可以解掉劉雲德身上的七成毒藥，但身體里還有毒素。
即使不會現在死亡，但過個兩三年，毒性又會複發，到時候還會死。
劉神醫一愣，「劉雲德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公孫廉點頭，「讓細作乾的。」
劉神醫沉思片刻，「我明白了，你不想成親之後，劉雲德來噁心你。再加上他本身就叛國，你讓細作給他下毒，沒有任何心理壓力。」
「其實就算你不動手，我也會在撬開他的嘴之後，想辦法要了他的命。我不想我徒弟的手上染上親生父親的鮮血。」
「啊？」公孫廉一愣，「長安情緒不好？」
劉神醫嘆息一聲，「反正我是第一次看到長安的眼神里那麼憎惡一個人。居然還是他的親爹。」
公孫廉聽到這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個解藥其實並不夠，雖然吃了之後，能把他現在的狀況全部治好，身體里還有毒素。」
「最多兩年，劉雲德還會死於這種毒。」
劉神醫笑了笑，點了點頭，「這樣自然最好。」
劉神醫把瓷瓶里的藥丸倒在溫水裡化開，端了進去。
「這是我根據你的血液，還有你的脈象，給你配製的解藥。」
劉雲德看到碗里散發著異味的葯，面面相覷，「劉神醫，是不是我喝了這個葯就可以解毒了？」
劉神醫想了想，點了點頭，「按道理應該可以解毒，不過這是我分析出來的。我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要是不信我，那你就別喝了！」
聽到這話，劉雲德趕緊端過來碗一口悶了。
如果劉神醫都不能給他解毒，估計他只有死路一條了。
死馬當活馬醫，劉雲德只能拼了。
那股味道真難喝。
不過為了活命，就算是喝馬尿，他都得喝。
喝過葯之後，劉雲德趕緊又喝了點水漱口。
藥效也沒有那麼快，不可能立竿見影。
劉雲德昏昏欲睡，等到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他緩緩睜開眼睛，全身上下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輕鬆。
他坐起來伸了伸懶腰，長舒一口氣，「劉神醫不愧是神醫呀！昨天的那一碗葯，讓我身體里的毒解了大半。」
剛說完這話，劉神醫推門進來，「今天感覺怎麼樣啊？」
劉雲德連忙回答：「劉神醫，我今天好多了！多謝你救了我！」
劉神醫笑了笑，「待會兒李前輩和公孫先生就過來了，把你知道的都說了吧！」
「既然他們都說會留你一條命，就不會再殺了你！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幾個孩子的父親。」
劉雲德聽到這話面色凝重，「可我真的不敢相信，他們會真的放了我！」
劉神醫心裡腹誹，這個劉雲德的確有自知之明，知道別人恨不得弄死他。
「說了吧，就算你把那些秘密保存起來不說，也沒用。」
「一旦你說的這些，真的起到了大作用，你當初就不是背叛大嚴，而是深入到敵人中心，謀取重大情報。」
「你挽救的是千千萬萬個老百姓和戰士們的性命。不看僧面看佛面，也會留你一條性命。」
劉雲德想了想，「我再考慮一下吧！」
「隨便你吧。反正我按照他們的要求給你解了毒，接下來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了。」
說完劉神醫就走了出去。
劉雲德吃早飯的時候，終於嘗到了食物的味道。
之前中毒，地理受到影響，吃什麼東西都味同嚼蠟。
看來他的身體真的好了大半，劉神醫剛才的勸說有幾分道理？
他也算是立了功，而且還是七個孩子的父親，不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