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倒也沒什麼不可能

正文卷

鳳祈年這人在蘇識夏面前很好說話,但石峻來找他,他卻壓根不肯賣石峻的面子。

哪怕秦熠主動解釋說石峻可以信任,同意讓石峻進來,鳳祈年依舊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我妹妹是怎麼保住你這條命的你自己心裡也是有數的吧?」

鳳祈年抬手指了指床邊的輸液架和輸液架上的吊瓶。

「這種東西,你確定你那侍衛看到了會一點也不懷疑?」

秦熠的目光落到那輸液架上,眼神也深了幾分。

「其實我連你都不敢全信,就更別說是你的那個侍衛了。」

石峻雙手環胸垂眸睨著秦熠道:「我妹妹這本事要是真暴露出去,那可是會引來不少人覬覦的,甚至會有人想要不擇手段除了她。

石峻強調:「我不會拿我妹妹的性命安危去賭。」

秦熠抿了抿唇,這次竟然沒有再出言反駁,只道:「那麻煩你派人給我那侍衛傳個話,就說我如今已無性命之憂了,讓他放心。」

秦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鳳祈年也沒再故意為難他,配合地讓人去傳了話。

「我家王爺只要沒事我也就能放心了。」

院子門口。

石峻長長鬆了口氣,趁著來傳話的那侍衛還沒走,忙上前主動拉住他,往那侍衛袖中塞了一張銀票,跟著道:「勞煩這位大哥幫我遞封信,這信里寫的都是我家王爺最關心的事。」

石峻道:「請轉告顧公子,這信很重要,等我家王爺醒了,請務必將信給王爺看。」

那侍衛猶豫了一瞬,看在石峻給的錢夠多的份上,終還是點頭同意了替他轉交。

可他也沒石峻想的那麼大本事,最後還是連門都沒能進,只隔著門縫將那封信塞進了屋裡。

鳳祈年聽完那侍衛的稟告,起身走到門邊撿起那封信。

看信封的封口還封著,他挑了挑眉,倒是也沒動偷窺的心思,拿著那封信就慢悠悠踱到了秦熠床邊。

「保密做的挺好。」

鳳祈年晃著那封信道:「你如今身子還虛,怕是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吧?需不需要我幫忙把信封拆開,把信舉到你眼前給你看?」

秦熠聽出了鳳祈年話里那些許陰陽怪氣的意味,卻也沒生氣,只語氣平靜地說道:「麻煩你念給我聽。」

鳳祈年晃著那信封的手微微一頓,眼神古怪地盯著秦熠的臉看了良久,臉上那表情和活見鬼也沒什麼區別了。

「你是早知道這信里寫了什麼,所以有恃無恐,半點不怕裡面的內容被我知道?」

「我不像我兒子那樣有預知未來的本事。」

秦熠淡然道:「你是識……夏夏的哥哥,夏夏她願意相信你,那我也信,就這麼簡單。」

鳳祈年挑了挑眉,對秦熠的印象分總算是稍微提升了一些。

可想起秦熠剛才的話,他還是忍不住冷哼一聲,抬腳踢了一下床腳。

「少叫的那麼親昵啊,我妹妹跟你可沒那麼熟。」

再不熟也比你跟她熟,你都能那麼叫,我為什麼不能?

反駁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秦熠想想他們這種爭執真是無聊地厲害,最後明智地閉了嘴,只默默用眼神盯著那信封看。

鳳祈年嫌棄地「嘖」了一聲,不過他對那信里的內容也是挺好奇的,看秦熠都已經在催促了,他也就沒矯情,直接把那信封打開。

他本以為石峻送來的那些情報估計八成都是他已經知道的消息。

可等看清楚裡面的內容,他卻猛地蹙緊了眉頭,身子都不自覺坐正了幾分。

「怎麼?」

秦熠看出鳳祈年的神色不對,疑惑地問:「信里都寫什麼了?」

「說是相府的寧三少爺給他們傳了信,上京城經過那一夜變故之後,如今雖然到處人心惶惶,可整體情況還算穩定,百姓沒什麼死傷。」

「夏夏開的那仙姿坊如今也還在開門營業,夏夏的侍女素秋堅持要來找夏夏,再加上你收養的那一對雙胞胎兄妹也要出城,所以寧潤興安排了人秘密送他們離開。」

「你的人已經和他們碰頭了,現在由荀青護衛著他們也正朝著這邊趕來,想來很快就能匯合。」

這些其實都在秦熠的意料之中。

他也知道鳳祈年這人不會在意寧三和素秋那些人的生死,很篤定讓鳳祈年見之變色的內容一定還在後面,所以也不吭聲,只安靜地繼續往下聽。

鳳祈年說到這兒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抿唇調整了一下情緒後這才接著道:「另外,你留在上京城的一些眼線傳過來的,皇宮裡的消息。」

「安王繼位,成了新的東陵皇帝,他已經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了,而且把你和肅王都打成了弒父謀反的亂臣賊子。」

「東陵這個新皇帝挺忌憚你和夏夏。在沒能找到你們屍體的情況下,他果斷下了通緝令,要發動東陵國所有人追捕你們。」

鳳祈年道:「能提供你或者夏夏的線索,賞銀千兩。能將你們活捉,或者直接帶你們的屍體回上京城,賞銀萬兩。」

「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到處張貼通緝令了。」

「你那個好皇弟,還真是能裝啊,應了那句話,咬人的狗不叫。」

鳳祈年哼道:「平日里裝地像是個廢物一樣,都沒人會把他放在眼裡,關鍵的時候卻能狠得下心抓住一切機會往上爬。」

他說著意有所指地往秦熠肚腹的傷口處瞄了一眼,「你這條命可是都差點斷送在他手裡了。」

「你那父皇怕是到死也沒想到,他東陵國的皇位最後竟然會落到這個他最看不上眼的兒子手裡。」

秦熠安靜聽著鳳祈年的話,斂眸掩住所有情緒,臉上波瀾不興,像是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

「他這皇位坐不了多久。」

秦熠只平靜說了這麼一句,跟著問:「後面還有寫其他的嗎?」

「有。」

鳳祈年盯著那封信上最後幾行字,眯著眸道:「信里說,夜黎似乎還沒死,東陵那位新皇帝身邊一直跟著新國師,雖然那國師戴著面具遮掩了面容,可從身形和聲音來看那似乎就是夜黎。」

鳳祈年這話出口,饒是秦熠也猛地變了臉色。

他想也不想就立刻反駁。

「這不可能!那晚是我親手用劍刺穿了夜黎的心臟,也是親眼看到他氣絕倒下的!他不可能還活著!」

「倒也沒什麼不可能。」

兩道聲音,一個在屋內,一個在門口,同時響起。

秦熠和鳳祈年的臉色同時一變。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