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本王難道連蘇景珩都不如
秦熠突然出現在這裡著實出乎蘇識夏的意料之外,以至於他提著長劍朝蘇景珩走去時,蘇識夏竟都忘了去阻攔。
等她回過神來匆忙轉身朝蘇景珩那邊看去時,就見蘇景珩的嘴裡不知是被秦熠塞了什麼東西,嘴巴被卡地半張著,只能嗚嗚咽咽地叫著,卻說不出半句囫圇的求救話語。
他身上的衣裳已經被秦熠削成了一堆破布,大片後背都暴露了出來,背脊上一片鮮血淋漓,瞧著似是傷地不輕。
眼看秦熠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這次瞄準的似乎是蘇景珩的脖子,蘇識夏抬手無力地捏了捏額頭。
「差不多就行了,這裡畢竟是昌宜候府,你在這裡殺了他,聖上真追查下來你也難逃罪責,就為了發泄一時怒火把你自己的前途搭進去,那不值得。」
秦熠聞言沒應聲,更沒有停手。
蘇識夏只看到他一腳將蘇景珩踹翻在地上,長劍的劍尖飛快在蘇景珩背上划過,似乎是刻意想要留下什麼痕迹。
蘇景珩開始的時候還在不住掙扎哭嚎。
到最後的時候,他是真疼地受不住了,兩眼一翻就徹底昏死了過去。
秦熠一直到用劍尖在蘇景珩的背上留下最後一筆這才停了手。
察覺到鞋底沾染上了蘇景珩的血跡,他嫌棄地蹙起眉頭,如同踢垃圾一樣把蘇景珩踢到了一邊去。
「伱是什麼時候來的?」
蘇識夏蹙眉看向秦熠,實在忍不住疑惑地開口詢問:「我和蘇景珩之前說的那些話……你到底聽了多少?」
「本王本來在昌宜候府門口等你。」
秦熠踩著蘇景珩的外袍,將鞋底沾染的血跡蹭去。
「秦湛他特地跑到馬車裡找到了我,說你可能有危險。他說,我要還是個男人,就不能讓自己的妻子被欺負。所以,本王就來了。」
「本王來的時候,正好聽到蘇景珩說秦湛是他兒子。」
「你這個義兄,他是不是能能力有什麼問題?」
秦熠話說了一半,突然問出了這麼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蘇識夏一時間都沒能跟上他的思路,「什麼能力有問題?」
「不能生?」
秦熠說著還往蘇景珩的身上瞄了一眼,似乎在觀察。
「不然他怎麼總想當我兒子的爹?」
「你又比他好到哪兒去了?你之前不也以為自己是給別人的兒子當了爹嗎?」
蘇識夏嗤道:「這會兒知道說湛兒是你兒子了?晚了!」
「別以為你聽了個牆角確認湛兒是你的兒子,你改了態度就能認下他了。」
「你願意認兒子,湛兒他還不願意認你這個爹呢,你少自作多情。」
蘇識夏似乎也懶得在這個問題上和秦熠多浪費口舌。
她大步走到蘇景珩的身邊,本來想好好檢查一下蘇景珩的傷勢,可還沒等她彎身,秦熠就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壓根不給她多看蘇景珩一眼的機會,牽著她就大步朝密室外走去。
「放心,我下手有分寸,他死不了。」
蘇識夏本來還擔心蘇景珩就這麼被弄死了,聽了秦熠的話,她的一顆心登時就放下了大半。
兩人一起從密室里出來,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蘇識夏一眼就看到之前給她引路的那個小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暈了過去,這會兒人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秦熠走上前去,將那小廝拉起來,抬手點了他身上幾個穴位。
那小廝悠悠轉醒,看到秦熠的那一刻,他猛地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就要逃跑,可還沒挪出去一步遠就已經被秦熠拽著後衣領拽了回來。
「你家侯爺同本王切磋時受傷了,不想他死的話,就趕緊去找大夫來給他治病。」
秦熠說完這話,也不顧那小廝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拉著蘇識夏的手便大步走出了書房。
因為蘇景珩是在密室里受的傷,這會兒事情都還沒傳揚開,兩人出府的這一路上也十分順利,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等出了昌宜候府,蘇識夏本打算就此和秦熠分開。
可秦熠卻始終拉著她的手腕不肯放,察覺到蘇識夏似乎是想走,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硬是直接將她拉到了秦家的馬車裡。
「你到底想幹嘛?」
剛上馬車,感覺到秦熠手上的力道稍有鬆動,蘇識夏立刻掙扎著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裡抽了出來。
秦熠對她這樣抗拒戒備的態度似乎都已經習慣了,臉上沒有任何其他多餘的表情,只平靜地凝視著蘇識夏道:「關於五年前的事,你不該給本王一個解釋嗎?」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不是說我和蘇景珩說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嗎?」
蘇識夏道:「事情就那麼回事,都已經過去五年了,還有什麼好講的。」
「我知道,在你看來,我當年的行為是挺蠢的,可沒辦法,那時候我年紀小,誰年輕的時候沒喜歡過幾個人渣呢。」
蘇識夏的語氣中都滿是自嘲的意味,她是真的替原主覺得不值得。
蘇識夏道:「我的生父當年重病,是靠著我義父幫忙花錢找大夫給他治病,身體才漸漸好起來的。」
「在外人看來,我這樣鄉下出身的野丫頭,能進昌宜候府,就是天大的好運氣。可在我看來,一切都只是為了報恩而已。」
「包括和蘇景珩定下婚約也是,那婚事是我義父定下的,當時的我,沒資格更沒道理去拒絕我義父的一片好心。」
「其實,我之前對你的感覺一直很矛盾。」
蘇識夏這會兒說的都是真話,曾經的原主,確實就是這樣的一種心態。
「一邊是慶幸,因為和你有了那荒唐一夜,之後才讓我徹底看清楚了蘇景珩的真面目,也終於能下定決心和昌宜候府斷絕關係。」
「可其實,也是有點怨你的。若是沒有那一夜,我的人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波折,或許,就是在昌宜候府的後宅,以昌宜候夫人,或者……侍妾的身份終老一生。」
「就算你早就知道了蘇景珩其實並非良人,也甘願守著婚約嫁給他?你真的不後悔?」
秦熠突然開口。
蘇識夏聞言只是嗤笑。
「後悔有什麼用?我和蘇景珩是早就定下了婚約的,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那如今,我們兩人不止是有婚約,我們甚至已經成婚了,有了夫妻之實,還有了孩子,你為何又非要堅持同本王和離?」
「在你看來,本王難道連蘇景珩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