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兩處閑愁

正文卷

第598章 兩處閑愁

到了中午,林婉婉把富貴送回家,然後去解玉廷那兒想插隊吃飯,被後者無情拒絕。

因為林婉婉這趟對旁人來說算得上是「說走就走的旅行」,導致解玉廷的極品海鮮斷貨,那他還能屈服於林婉婉的淫威嘛!

沒預約,不接待!

空手上門來插隊,沒門,窗戶也焊上了。

這個解老六,這種臭脾氣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林婉婉表示震驚。

就在林婉婉灰溜溜地要退出門時,另一個大吃貨正好帶著號碼牌上門了。

沒錯,來的正是坐私人飛機追回甬城的陸守約。

他剛下飛機就直奔解玉廷私房菜而來,跟林婉婉也算是有點心有靈犀了。

「陸老師,你怎麼會有號碼的啊?解老闆私下給你留的?」林婉婉表示好奇。

陸守約淡淡一笑:「不就是預約號嗎?花錢就行啊,我剛剛在門口買的。」

林婉婉無言以對,好吧,她忘記還有「鈔」能力這回事了。吃個飯還有黃牛,到哪說理去。

解玉廷這兒是不允許明目張胆的黃牛行為的,所以想買到預約號,還真得靠點眼力。

「婉婉,把回程的票退了吧,跟我一起走。」

林婉婉也沒猶豫太久:「好吧。」

「下午你還有事嗎?」陸守約問。

「我打算去看一下陳老師,她手術後我還沒去探望過。」林婉婉回,「然後就沒什麼事了,清明還能有什麼事呢。」

她爸媽那邊除夕祭拜過,清明她就不想去了,主要是不想看到龔家的人。

陸守約隨口道:「好,那你看完出來,我們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吧?如何?」

「啊,看電影啊?」林婉婉有點意外,但想了下,同意了,並笑道,「這還是我第二次去電影院看電影。」

以前是因為覺得電影票貴不值得,後來是沒有一起去看的人。

陸守約意外道:「這麼說你第一次看電影也是跟我?」

林婉婉點頭:「嗯,還有靜雨。」

陸守約笑了:「那以後我要多約你。」

林婉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吃完飯,林婉婉跟陸守約短暫道別,買了一束康乃馨去三院看望陳老師。

陳老師的手術非常成功,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養著了。

林婉婉過來時,陳媽媽、陳老公和陳小孩都在,今天清明節,學校和公司都放假。

陳老師的媽媽還不足六十,但頭髮都已經斑白了,而她的小孩才剛剛幼兒園大班,一臉的懵懂和無憂無慮,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媽媽經歷了一場生死,他差一點就變成沒媽的孩子。

見到林婉婉過來,全家人都十分高興。

陳老師的病還沒到晚期,還是很有生的希望的,當初最大的困難是治療費。後來這個困難被慷慨解囊的林婉婉解決了,甚至還走關係請到了名醫飛刀,她自然就是他們家的座上賓。

林婉婉對於陳母過分的感激有點招架不住,寒暄了幾句後,很快就退出了病房。

只可惜她身無長物,否則初次見到陳老師的孩子,該準備一份合適的見面禮的。

但讓她再去外面買了特意送過去,林婉婉卻也不好意思了,便只能作罷。

清明的天,雨經常說下就下。

林婉婉走到住院大樓門口時,發現自己被困在了雨里。

只是還沒等她想出什麼辦法來,雨中忽然出現了一個修長而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傘,淡藍的牛仔褲,雖然大大的黑傘遮住了他一半的上半身,但林婉婉還是一眼認出了對方。

奇怪,已經熟悉到這種地步了嗎?只是看到他走路的步伐,居然就能想像到他微微含笑的模樣。

忽如其來的雨幕中,行人無論有沒有打傘均步履匆匆,甚至有一些狼狽,唯有那道修長的身影,給人閑庭散步的錯覺。

「婉婉。」

還在走神間,頭頂忽然傳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林婉婉抬頭,望進陸守約含笑的眼眸深處,奇怪,剛剛不是還慢悠悠在雨中漫步嗎,怎麼眨眼就到了眼前?

「下雨了,我來接你。」

陸守約的聲音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愣了片刻後,林婉婉才醒過神,感受到周圍看過來的異樣目光,連忙拉著陸守約走進雨里,道:「噢,好,那我們快走。」

太丟人了,她絕對不能讓人發現剛剛看帥哥看出神了。

一直到坐進陸守約的車裡,林婉婉才忽然想起來道:「我開車來的!」

陸守約一聲輕笑:「鑰匙。」

「啊?」林婉婉懵了,鑰匙?

「鑰匙給我,讓阿豪開你的車。」

「哦。」林婉婉反應慢半拍地遞出自己的車鑰匙,接著就坦然跟陸守約一起坐在后座。

「我們四個人一起去看電影嗎?」

陸守約笑:「婉婉是想只跟我單獨去看嗎?沒問題,我可以包場。」

林婉婉大囧o(╯□╰)o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比現代要快了一天的大唐,此時正是清明的夜晚。

雖然沒有宵禁,但也沒什麼夜生活的鄮縣小溪鎮,萬籟俱寂。

縣衙後院的屋頂上,歪七歪八地斜躺著兩個人影,在人影的手裡還各執著一隻酒壺。

微雨初晴的天,連空氣都是濕潤的,瓦片自然更不用說,但屋頂仰躺著仰望夜空的兩人卻彷彿一無所覺。

許久之後,一道酒水晃動的聲音響起,因為躺著的緣故,縱是再高明的酒徒都難免會漏出酒來。

一時酒味瀰漫,醉意愈濃。

「子房,你最近很不對勁啊。」獨孤頔睜著半瞎的眼睛,漫無目的地仰望夜空,黑雲盡頭,倒也有幾顆星芒。

在他身旁不遠處躺著的蕭翀,伸出一隻胳膊壓在眼睛上,彷彿這微薄的星光都能刺痛他一般,聲音含混地回:「有酒有友,足矣……」

獨孤頔轉頭看他,不對,很不對勁!

「……你,你不會哭了吧?」

別嚇他,這還是那個十五歲就敢帶著小弟們提劍去干山匪的蕭翀蕭子房嗎?!

「酒!」

「嘭!」酒壺被砸了過來,獨孤頔條件反射般伸手接住,「又喝完了?子房,你不是都已經求了賜婚,得償所願了嗎?現在做什麼?忽然發現自己更嚮往自由,後悔了想退親?」

雖然蕭子房向來不按理出牌,但也不是那種會拿別人的名聲開玩笑的人啊。

獨孤頔糊塗了,他是真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