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制衡新汗嚴防反叛 援引前鑒再拒

正文卷

第765章 制衡新汗嚴防反叛 援引前鑒再拒經筵

脫脫不花、阿噶巴爾濟、滿都魯是兄弟三個。

先是脫脫不花給也先當傀儡,如今滿都魯又給大明當了傀儡。

阿噶巴爾濟倒是有志氣,脫離了傀儡的範疇。

滿都魯也是沒辦法,蒙古的傳統就是兄弟內鬥,所以佩服阿噶巴爾濟是一回事,兄弟爭權是另一回事,互不耽誤。

滿都魯也心知肚明,大明的皇帝和太子如此大方給自己組建軍隊,就是為了欣賞蒙古內戰。

至於自己拿到軍隊與糧草輜重之後,立即反叛,與阿噶巴爾濟結盟,共同進攻大明,到時大明又當如何應對?

滿都魯正想著美事,高居龍椅之上的朱文芳便補充道:「馬兒古兒吉思說是前任大汗的幼子,實際上比我還要大一點。

如今他在開平,以後就讓他跟在大汗帳下效力吧。以他前任大汗唯一在世之子的身份,更容易招攬到舊部。還有阿剌的幼孫,也讓他跟著大汗軍前效力吧。」

滿都魯剛想到的漏洞,立即就被朱文芳堵死了。脫脫不花的幼子、阿剌的幼孫,以兩人的號召力,怎麼也能有萬八千的舊部來投。

耗子還有三個朋友呢,脫脫不花與阿剌身居高位這麼多年,怎麼也得有一批忠誠舊部。

如果滿都魯想與阿噶巴爾濟結盟的話,要不要把脫脫不花的幼子、阿剌的幼孫,及其支持者殺掉?

如果不殺掉,那就是沒完沒了的內耗,很快隊伍就散了。如果殺掉,更麻煩。

先背叛扶持自己的大明,然後無緣無故殺掉自己侄子,滿都魯在道義上就整個崩掉了,以後誰還敢相信你說的話。

即使大明天子實力強大成這樣,說出的話,做出的承諾,還必須要嚴格遵守呢,以滿都魯的實力,自然還沒有胡亂搞事的本錢。

聊完軍事,禮部尚書王一寧壯著膽子問了一句:「微臣奏請殿下指示,經筵當由哪些官員參與,時間與流程如何。」

沒等王一寧說完,朱文芳就已經開始擺手了:「父皇說過,懿文太子早早駕崩,就是因為負擔過重,損傷了身體。

又是要監國理政,又是參加經筵請讀,又是要侍奉君父、教養兄弟,還要處置那些大案要案,懿文太子的身體能不被累垮嗎。

父皇說了,要吸收懿文太子的教訓,我當以保養身體為第一要務。

至於經筵,不必專門舉行。你們有什麼要教導我的,在朝會中穿插著講解就可以了,我也沒說不聽,你們不用著急,慢慢講。」

眾人聞言,小聲嘀咕起來。

都是人精中的人精,自然能注意到,對於懿文太子,剛剛太子用了『駕崩』一詞。

但『駕崩』一詞是太子說的?還是皇帝說的,太子轉述了?

懿文太子是先被建文追謚為孝康皇帝,廟號興宗,後來又被太宗改回了懿文太子。

如果認他是興宗康皇帝,那說駕崩就沒有問題了。

所以大臣們也很迷茫,到底是剛才太子口誤了呢,還是皇帝對前朝之事有什麼想法呢。

不過太子剛剛反對經筵的話,確實有說服力。誰敢出言反對,立即就會被扣上一頂意圖累死太子的帽子。

這個指控就非常嚴肅了。如果哪個大臣敢執意逼迫太子參加經筵,沒事還好,如果太子真出什麼問題,就等著秋後算賬吧。

以皇帝和太子的感情,滅九族、夷三族,都是值得認真考慮的選項。

見王一寧碰了一鼻子灰,站在那裡尷尬不已,戶部尚書沈翼忙站出來轉移話題:

「啟奏殿下,襄垣王妃張氏奏曰:王卒,府中艱難,無力治葬。

乞量給財物,助買喪具,以全送終之禮。

並乞今歲祿米一千石給賜養贍。」

朱文芳聞言,皺起了眉頭,一個郡王府,能窮到這個程度嗎,還府中艱難,無力治葬。

疑問歸疑問,但畢竟人死為大,不管真窮假窮,作為親戚,錢糧還是要給的,於是朱文芳答道:「給銀五百兩,今年祿米一千石也全額發放給襄垣王府吧。」

這一筆,確實是要戶部花錢了。

王一寧被沈翼一語點醒,感激地看了看沈翼,然後連忙補充道:「殿下,襄垣王薨之日,其妾王氏,悲痛欲絕,自縊以從葬。

朝廷是否需要嘉獎,請殿下指示。」

聽到這個問題,朱文芳的注意力徹底被轉移了。

朱文芳有些理解自己父皇的痛苦了,別看這都是些小事,回答起來還真讓人頭疼。

「父皇已經三令五申,徹底禁絕殉葬。襄垣王之妾王氏,確實貞烈可嘉。但是嘉獎了她,後面殉葬之風又起,有損父皇好生之德。

所以我不同意嘉獎,以前我就是這個想法,父皇也是同樣的想法。

伱們覺得有問題,再去跟父皇奏報一遍吧。」

王一寧領命,站回一旁不說話了。這種事情也沒人真敢再去問一遍皇帝,否則就是離間皇帝與太子的關係了。

朱文芳站起身來,也要跑路:「散了吧,有什麼事情,奏請父皇批示吧。我去廣寒殿給母妃請個安,然後就回家了。」

臨了,朱文芳還得向群臣展示一下自己很孝順,群臣一幫老狐狸們自然也領會到了。

出了文華殿,朱文芳對喬鳳吩咐道:「廷儀,你回家去陪陪令尊吧,你明天快中午時再來文淵閣找我好了。

我今天可能就住在廣寒殿了,明天去文淵閣看看書,下午再回家。」

喬鳳領命,回家做飯去了。

喬毅、喬鳳父子已經不住外城了,皇妃給賜了個宅子,就在太僕寺街。

喬鳳自己買肉買菜,回家親自下廚。君子遠庖廚這一條,在喬氏父子這裡不是很適用。

傍晚,喬毅到家之後,見愛子回來,不禁大喜。父子擺好酒菜,相對而坐。

酒過三巡,喬毅問道:「鳳兒,最近怎麼樣,跟在聖上和太子身邊,可還適應?」

喬鳳點頭稱讚道:「我那位媒人十娘娘可當真厲害極了,雖然她答應讓聖上親自教我的時候輕描淡寫,但是沒過幾天,聖上真就開始手把手地教我了。

我都受寵若驚,惶恐莫名了。」

喬毅點點頭:「聖上的統御後宮之道,那可是高深大了。你只要稍稍學到些精髓,就能家和萬事興了。

等你與國公之妹完婚之後,將來多半也要納妾。如何處理妻妾之間的關係,讓她們和睦相處,可是個千古難題。」

喬鳳笑道:「什麼小妾敢跟國公府出身的正妻打擂的啊?」

喬毅嘆口氣:「兒啊,你還是見識太少了。正面挑釁,那肯定是不敢。但背地裡,下個葯、墮個胎什麼的,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啊。

國公之妹怎麼了,皇帝之女、大明公主又怎麼樣,你忘了駙馬都尉石璟因為毒害順德公主,讓聖上給他凌遲了,整個石家都被殺光了。」

「父親這麼一說,還真是。重臣里都有不少寵妾滅妻的,比如大奸佞楊士奇,聖上就經常拿他寵妾滅妻的例子警示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