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臉上寫滿了尷尬。
剛才有多氣勢洶洶，現在就有多丟人。
本來想給人下馬威的，結果，威沒施展出來，對方的馬卻踩到了自己臉上……
「還算不錯，說明你對身體的控制，符合第一單元的標準，算是通過考驗了，可以免除懲罰，回去上課吧！」
腳趾扣著地面，老師故作嚴肅的擺了擺手。
「多謝！」
鬆了口氣，楊毅一拉身後還在發懵的趙樂，向第一排的空位走去，才走了一步，老師的聲音繼續響起：「你遲到，通過了考核，自然可以回去上課，趙樂不行，她依舊要受到處罰，現在已經過去五分鐘了，還有20分鐘的時間，去跑30圈！」
楊毅停了下來。
按照女孩的體質，25分鐘都跑不了30圈，20分鐘，肯定更做不到了。
皺了皺眉，再次看了過去：「她是因為照顧我，才來遲到的，我可不可以替她考核，免除處罰？」
「你？」
臉色鐵青，老師冷哼：「測試還能替？你替她考試，那是她的成績嗎？你替她吃飯，她難道就能飽了？」
「這……」楊毅說不出話來。
對方這是實話，替別人做試卷，就算考了個滿分，也不能表明，對方掌握了知識。
「沒事，我去跑就是……」趙樂笑道。
知道自己投壺，肯定不準，與其自取其辱，還不如算了。
打斷她的話，楊毅道：「這樣吧，我可以試試第二單元的考核，如果能夠通過，不知老師，可否免除對她的處罰？」
老師皺眉。
第二單元的考核，是十枚硬幣投中八枚，難度並沒有增加太多，看對方的樣子，肯定可以輕鬆完成。
難道就這樣算了？
目光一閃，老師冷哼：「真想替她出頭也行，但要參加第四單元的考核，如果成功，她可以免除處罰，不成功……你要替她跑完30圈，現在只剩下19分鐘了，是否答應，你要考慮清楚。」
「答應！」
楊毅沒有絲毫猶豫：「不知第四單元的考核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女孩是因為他遲到，自己免除處罰，總不能，讓對方再去跑步。
老師道：「很簡單，同樣是力量控制技巧，不過，這次不是投壺，而是飛鏢！」
楊毅疑惑。
老師沒有解釋，而是轉頭看向第一排的一位少年：「楚天南，現在去我辦公室，將座位旁邊的黑板，和飛鏢桶取過來！」
「是！」叫做楚天南的學生，急匆匆離開，時間不長，果然拿來一個不大的小黑板，上面綁著十個指甲蓋大小的氣球。
將黑板同樣放到十米開外，老師看了過來：「第四單元，依舊是考核對力量的掌控，這有十枚飛鏢，扎中六次，就算通過。」
楊毅皺眉。
就算氣球比硬幣要小一些，但飛鏢扔直線即可，同為十米，很明顯，比投壺更加簡單。
不僅他看出了問題，其他人也都看了出來，一個個面色古怪。
這是第四單元的考核？
那……如果我第一單元考核不過，是不是可以直接申請考核這個？
變異者，不光增加了力量，眼力、反應速度、平衡力，也都比普通人強大了不知多少，用飛鏢扎氣球，一些厲害的普通人都能完成，更別說他們了。
稍微練習一下，通過還是不難的。
看出了他們的疑惑，老師嘴角揚起：「是不是覺得，這個更簡單？先別著急，聽完限制條件再說！」
「黑板是泡沫塑料做成，飛鏢只要碰一下，就會留下窟窿，限制條件就是……只刺穿氣球，而不傷到黑板！」
「這……」
這下不光楊毅臉色變了，教室內的所有同學，全都感到頭皮發麻。
氣球和黑板的距離，不足一厘米，這個要求顯然是讓他們，控制飛鏢的力量，剛好夠刺穿氣球，卻飛不到黑板。
這就有些誇張了。
表示對力量的掌控和精確度，達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不亞於氣球上切肉，豆腐上雕花。
見他明白，老師眼中露出玩味的笑意：「還要考核嗎？」
雖然剛才投壺，丟了顏面，但只要這次對方完成不了，自己依舊能將局面板回。
「考核！」楊毅點頭。
既然對方能做到，他自然也可以。
「那好，現在開始，從第一枚飛鏢開始計數，只要這十枚，有六枚完成，就算你通過。」
老師將飛鏢桶遞了過來。
隨手拿起一枚，楊毅掂量了一下，微微皺眉。
這東西純鋼打造，比普通的飛鏢重了好多倍，準頭都不太好控制，還要控制力量，只刺破氣球就停止……
難度的確遠超投壺。
而且，只有十枚，一出手就計算成績。
深吸一口氣，正在考慮，要不要動用念力，心中突然一動。
說實話，正常沿直線扔過去，很難讓這麼重的飛鏢，刺穿氣球而不扎中黑板，但……按照投壺的方法去做呢？
投壺時，硬幣是化作弧線飛過去的，飛鏢若是也能沿弧線前進，到了氣球上方向下墜落，是不是可以做到，只刺破氣球，而不是扎中黑板。
「試試！」
深吸一口氣，仔細掂量了一下飛鏢的重量，比硬幣重大概八倍的樣子，大腦運轉，在腦海模擬飛鏢飛出的路線和軌跡，很快，力量大小，被確定了下來。
控制手臂輕輕一拋。
呼！
飛鏢立刻旋轉著化作一個優美的弧線，斜著向天空飛去。
正常拋物，會畫出一個軸對稱圖案，也就是說，怎麼到最高點，怎麼下落。
這樣的話，和直線扔過去，沒任何區別，肯定同樣會扎到黑板，所以，楊毅用的並不是這種方法，而是和羽毛球打高遠球相似。
將飛鏢儘可能扔出足夠的高度，達到最高點後，再沒前進的動能，然後，就會藉助重力勢能，垂直下落。
和他腦海中計算的一樣，飛鏢很快來到最高點，尾巴旋轉下將最後一點力量消耗殆盡，下一刻，垂直下墜。
幸虧這是階梯教室，挑層足夠高，不然，還真實現不了。
啪！
飛鏢落下的地方，剛好在一個氣球的上方，只聽到一聲脆響，已被扎破，飛鏢重重扎在了教室的木地板上，不停晃動。
眾人鴉雀無聲，一個個面面相覷。
雖然這種方法，比正常直線扔出，要簡單一些，依舊比投壺要難多了，扔第一次就成功……
對力量的控制，也太逆天了吧！
「這位楊毅，到底變異了什麼能力？」
過了不知多久，有學生忍不住問道。
「聽說是記憶力！」
「扯淡的吧，記憶力這種垃圾能力，能讓他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並且控制的這麼好？楚天南也做不到吧！」
「普通的記憶力好，可能不算什麼，要是達到一種變態的地步，可以清晰記住每一次發力產生的效果，未必做不到……」
「這樣一說還真有可能，就像投籃，只要姿勢正確，記住力量到底有多少，很容易投進的……」
……
教室炸開。
「安靜！」
嘴角抽搐，老師覺得頭皮發麻。
這傢伙怎麼回事？
說實話，第四單元的考核，即便是他，也很難做到，之所以這樣要求，只是想給大家一個激勵而已……
怎麼都沒想到，這少年，竟輕鬆做到了！
說話的過程中，楊毅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飛鏢，同時扔了出去。
三枚飛鏢，飛到最高的地方，同樣如羽毛球般墜落。
啪啪啪！
連續三聲，又有三枚氣球被扎破，黑板沒受到絲毫傷害。
見這個方法果然可行，楊毅鬆了口氣，正想繼續拿出飛鏢，將剩下的兩個氣球扎破，就聽老師的話響起：「你這算取巧，我的要求是將飛鏢直線扔過去。」
「直線？」
楊毅眉毛一揚。
要說之前，還覺得，自己遲到挨到處罰，無可厚非，此時，也覺得對方有些過了。
「不錯！」
老師點頭：「我們學習的課程叫【體能分配與力量控制技巧】，直線扔過去，才能展示對力量的掌控，弧線扔出去，和第一單元的投壺有什麼區別？」
楊毅眼睛眯起。
他看出來了，對方的確是在為難他。
也難怪，第一節課就遲到，關鍵還當面折損了面子，不為難，都奇怪了。
「如果覺得做不到，可以棄權！」
老師哼道。
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任由對方成功，課恐怕都講不下去了，後面的一個學期將一直受到煎熬。
所以，不如惡人當到底，直接讓他無法通過。
不理會他的話，楊毅再次看向眼前的黑板，掂量著剩下的六枚飛鏢。
正常情況，讓他試上幾次，不要求多，十多次即可，應該也可以找到規律，成功完成。
畢竟，他不僅學習了警用格鬥技第二重，還學習了射擊技巧。
直線扔飛鏢，和射擊有些類似，準頭沒問題，差的就是對力量的把握和掌控。
呼！
推測了一下力量，第五枚飛鏢脫手飛了出去，速度和準頭都沒問題，但刺破氣球後，還剩了一些力量，眼見就要扎到黑板上。
就在這時，一枚硬幣，旋轉著飛了過來，剛巧砸在飛鏢上，兩者對碰，力量抵消，「叮！」的一聲，同時向兩邊飛去，齊刷刷落在不遠處的地面，而黑板上，並沒留下絲毫痕迹。
「？？？」
房間內再次安靜下來。
還能這樣玩的？
這不是上課，是過來表演的吧！
太刺|激，太可怕了。
老師也徹底呆了。
用錢幣崩掉飛鏢，雖然沒符合他之前的要求，卻也顯示出對方對力量的掌控，達到了令人驚恐的地步。
反正不說他，就算院長能不能做得到，都未可知。
「這……」
臉色不太好看，正想說話，就聽到少年的聲音當先一步響起：「怎麼？如果老師覺得這樣不行，我再用其他方法！」
話音未落，又一枚硬幣，以拋物線的狀態向前飛出，來到空中，立即向下墜落，方向正對黑板上的一個氣球。
「你要幹什麼？」
老師愣住。
他的要求是用飛鏢扎中氣球，用硬幣就算弄炸了也不算啊！
正在奇怪，少年手掌一抖，一隻飛鏢激射而出，速度極快。
「這樣不行……」
這次就連趙樂都看出不對勁了，楊毅這一下扔的力量實在太大了，速度這麼快，肯定不止扎爆氣球，連黑板都能刺出個窟窿……
眾人的震驚，還沒結束，就聽「啪！」的一聲，氣球炸開，緊接著「叮！」的一聲，飛鏢和一枚硬幣，同時掉在地上，黑板平整光滑，沒有一點痕迹留下。
「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懵了，一個個不明所以。
就連坐在前幾排的，都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楊毅扔出的硬幣，目的不是擊碎氣球，而是擋在氣球的後面，飛鏢扎破氣球後，扎在了硬幣上方，所以……才沒在黑板留下痕迹！」
一個擅長眼力的學生，看清了到底發生了什麼，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扔硬幣，確保落在氣球後面，勉強可以理解，但……和飛鏢的配合，差一點都不行，怎麼能這麼精確的把握時間？」
「你問我我咋知道？我要能把握時間，女朋友就不跟我分手了！」
「變異記憶力，真的這麼可怕？」
……
眾人全都面面相覷，覺得今天受到的震驚，比以往一輩子見過的都多。
嗡！
震驚還沒結束，又一枚硬幣飛到了空中，這次飛鏢沒直射氣球，而是對著硬幣射了過去，兩樣東西在空中再次對碰，後者改變了方向，緊貼著黑板掠過，將另外一隻氣球扎爆。
很快第八枚飛鏢射了出去，這次是和硬幣一起飛出去的，後者在上方半厘米左右，更靠前一些。
啪！
氣球被扎爆，飛鏢還有餘力上前，不過，還沒來得前行，就被黑板崩回硬幣，擋在了外面，同樣沒留下痕迹。
不過，至此，楊毅悄悄裝進口袋的四枚硬幣，全部用完，還有兩個飛鏢，沒有投出。
「這四個，我都給你算成功，剩下兩個飛鏢，看你怎麼投？」
老師轉頭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