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琉璃無瑕
梵心老人聽到這個答案，鬆了一口氣。
不過，他看著無食聖母，繼續說道：「無食你的臉色不是很好，需不需要老夫看一看？」
旁邊的齊原，在無食聖母耳邊說道：「你說你一頓能吃七條魚，身體好得很！」
齊原現在想的是，趕緊給無食聖母投喂，讓她的身體好起來。
這樣，天柱修復，他就可以繼續觀想。
「我一次可吃七條魚，身體很好，不勞煩諸位了。
諸位請回。」一襲紅裙的女子聲音生硬，在送客。
梵心老人聞言，臉上露出古怪神色。
不知為何，他感覺今日的無食聖母怪怪的。
「升龍場之戰，還請無食聖母不要缺席，這關乎著凡心界的天命！」梵心老人再次強調了一句。
「嗯。」無食聖母說完，身形消失不見，進入天柱之中。
只留下一群神色詫異的古神。
「這真的是無食聖母嗎？」
「奇怪，她剛才好像一直在與誰交流一般。」
「伱也有這種感覺？」
這些尊者議論紛紛。
梵心老人也是皺眉：「老夫也有同感，但……未曾發現任何人。」
梵心老人乃是神話，在凡心界，還沒有人能夠隱藏在他眼前。
他可比凡心還多兩個木，一身實力可見一斑。
旁邊的靈鍾大尊想到了什麼，一時愣住了。
難道……
他心中憂慮，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與此同時，齊原跟著無食聖母回到竹屋之中。
齊原感慨：「唉，我的一世英名毀了，竟然當了一日的賊，偷的東西，若是上檔次一點，什麼仙丹，什麼仙女褻衣、天神戰甲，逼格還高點，結果偷鍋碗瓢盆！」
他與無食聖母來到附近，附近的店家全部緊閉著門，沒有營業。
面對這種情況，無食聖母直接進入把鍋碗瓢盆拿走。
很是霸氣。
「他們信奉我，我庇護他們，這些就當貢品。」無食聖母難得和齊原爭論。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我們來做紅燒魚！」齊原有些急迫。
等無食聖母的身體好些了，他就可以繼續觀想。
其實，他心中也有些好奇。
無食聖母為何吃點東西，天柱就好了？
那她平時怎麼不吃？
如今，他可以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
「終於可以當泉水指揮官了！」齊原也頗為期待。
很快，在齊原的指引下，無食聖母抓了七條魚。
先是剖肚，去除內臟，後是刮掉魚鱗。
齊原坐在一旁興緻勃勃指揮道：「菜刀白買了，估計又要吃灰。」
「嗯，刮仔細點，還有半塊魚鱗沒有掉。」
「做菜講究色香味俱全，你這魚塊切的大小不一，刀工不行。」
「辣椒給少了，再多給點。」
「唉，你是我帶過做菜天賦最差的學生。」
齊原化身指揮官，瘋狂指導。
無食聖母此時宛如凡間的女子，在齊原的指揮下，一盤紅燒魚艱難完成。
「不錯，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棒了。」看著炒糊的魚，齊原忍不住稱讚道。
畢竟前面是罵，現在要誇。
罵、誇結合，才是王道。
「你快吃一吃，看看身體有沒有好轉。」齊原說道。
他也很好奇。
無食聖母吃了食物天柱就會恢複，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無食聖母蹙著眉頭，在猶豫。
「別看這魚的品相不好，吃起來味道很不錯。」齊原繼續忽悠。
反正，對於修仙者來說，這魚再難吃，其實也可以吃下去。
這魚可是在他的指導下做成的，再難吃也有限。
無食聖母看著這盤魚，修長的手指捏著筷子，她夾起一塊魚，湊向了嘴唇旁，她的眉頭緊蹙，眼中儘是抵觸之感。
「放心，沒毒，吃了沒病。」齊原鼓勵道。
無食聖母深深看了眼齊原，將魚往嘴裡狠狠一塞。
她的臉色陡然間變得蒼白，彷彿受了重傷一般。
齊原微愣。
她的反應這麼大？
「這麼難吃？要不別吃了，應該是鍋不好，我們換一個鍋再煮一份。」齊原有些焦急，想要伸出手拍在無食聖母的後背上。
不過他的手穿過去，無法觸碰到無食聖母。
兩人畢竟隔著時空，無法觸碰到彼此。
「沒事。」無食聖母的身體微顫，眉頭蹙地嚇人，她微啟朱唇，將魚肉硬生生吞咽進入。
她的舉動，就好似在吞著毒藥一般，甚至，比毒藥還艱難。
齊原臉色微變。
他信了，無食聖母有厭食症，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厭食症。
僅僅吃個魚……就成了這樣？
他很費解，盯著無食聖母，擔憂問道：「你沒事吧？」
此時的無食聖母，身形搖搖欲墜，一襲紅裙的她躺在了竹席之上，雙眸緊閉，額頭上生出熱汗。。
但她似乎很冷，身軀偶爾微微顫抖。
突然間的變故，讓齊原無法理解。
這可是神話。
僅僅吃了一塊魚？
就成這樣了？
當初，無食聖母與陽神的分身一戰，遍體鱗傷，也未曾顫抖。
當初，洪湯之戰開始的時候，他曾見過無食聖母吃魚。
那一次，無食聖母很平靜。
怎麼回事？
「你沒事吧……用道法將魚吐出來！」齊原看著躺在地上的無食聖母，可惜他的眼睛看到無食聖母，根本無法得到有用的信息。
他隔著時空，也無法幫到無食聖母。
此時的無食聖母，就好像睡著了一般，也沒有回答齊原。
約莫百息過後，無食聖母如蚊子般的聲音傳來：「沒事，或許我睡一覺，一切就好了，天柱也會修復完全。」
齊原看著無食聖母，心中也是干著急。
「到底怎麼回事，你以前吃東西也會這樣嗎？這一次，你為什麼還吃？」齊原百般不解。
約莫十息過去，無食聖母微弱的聲音傳來：「我不知，等明日。」
齊原聞言，沒有再說話，這樣無食聖母也就不用回應。
他安靜站在身旁，腦海里畫面不斷迴轉，在思索著什麼。
無食聖母的道，便是萬物污穢，食之有害。
難道說，她的體質特殊，不能吃任何東西？
可是再特殊，也不能不吃任何東西。
難道說……先天？
突然間，齊原想起齊柒曾說過，無食聖母疑似是先天無垢之體。
這種體質，純潔無瑕，宛如琉璃，食人間煙火，這種體質便會蒙塵。
無食聖母的反應，比想像中還要大。
難道說……無食聖母是類似的體質，比起先天無垢體，反應更大？
這個問題該如何解決？
解決無食聖母身上的問題，解決天柱的問題，至關重要。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你還在？」
「嗯。」
「魚……我想喝……不……」
「大姐，別吃了！」齊原連忙說道，「這魚也沒湯，你說話都神志不清了。」
再吃他怕無食聖母死在他面前。
無食聖母沒有再說話，一個人靜靜躺在地上，也沒有掙紮起身繼續吃魚。
屋子裡靜悄悄的，連無食聖母的呼吸聲都沒有。
不知過了多久，齊原的眼睛落在了那盤魚上。
【普通的紅燒魚，似乎沾上了世間的污穢。】
「污穢？」
齊原心中思緒萬千。
「因為這個污穢嗎？」
他連忙將目光移走，看向其他物品。
他的眼睛，是能夠看到信息差。
但是同一條魚，他一天只能看一次，第二天看信息才能更新。
所以，他的目光，立即去看其他的東西。
腦海里，也在思索著「污穢」二字。
這也是他之前發現的，看一個東西的時候，有針對性去看，或許更容易得到想要的結果。
【無食聖母的紅裙，由萬年弱絲而制，纖塵不染。】
…
【這是一個普通的竹席，也染上了世間的污穢。】
【這是一條普通的魚，它重三斤二兩。】
齊原不停掃著所有的物品，尤其是湖裡的成千上萬條魚。
每一條魚，他都看了一眼，想要找到有用的信息。
突然間，齊原的目光停滯。
【這是一條普通的魚，沾染了世間污穢，想要掃除污穢，需琉璃無瑕之血凈化。】
齊原微愣。
琉璃無瑕之血？
他……不就是琉璃無瑕金身嗎？
在流風界，白澤將大日金蓮給了齊原，他憑藉著大日金蓮塑成琉璃無瑕金身。
他之所以能夠吞噬恆星，結成金丹。
琉璃無瑕金身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個金身，對他的實力提升也頗多。
但比起恆星金丹來說，就差遠了。
所以，他向別人炫耀時，多炫耀金丹，很少炫耀琉璃無瑕金身。
沒曾想，琉璃無瑕金身之血……竟然還有這種作用。
在齊原的身軀之中，有著琉璃無瑕金身之血。
不過，這種血並不是很多。
滴出去，也會傷到齊原。
畢竟，他吞噬恆星金丹，靠的就是琉璃無瑕金身的強大。
否則他第一時間就會被撐爆。
如今，若是抽取琉璃無瑕之血……他也得忍受……
「玩個狗遊戲，還要抽我血是吧！」
齊原忍不住吐槽。
「可是……我的血也無法滴落在過去！」
他想抽血也無法。
「試一試！」
這個時候，除了試一試也沒有其他辦法。
無食聖母如今還半睡著。
天柱還未修復。
那麼多神明還未完全召喚。
遊戲還沒通關。
「唉，玩個遊戲，不僅消耗我的精力，還要浪費我的血，通關獎勵若是太差了，我和你沒完！」
齊原目光如刀，他看向了自己的手指。
隨著他的注視，手指變得透明起來，晶瑩剔透。
幾滴純凈、透明的血液從手指中擠出，往下垂落。
他的身體一陣恍惚，臉色也變得蒼白了些許。
恆星金丹之上，恐怖的火焰燃燒。
齊原的意識也有過短暫的模糊，無窮無盡的火焰，似乎在灼燒著他的軀體。
「這不是要我的血，是要我的命！」齊原忍不住吐槽。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垂落的血，以及盤子中的魚。
齊原一臉緊張。
若是無法凈化，這血還得回收回去。
下一息，齊原的眼中閃過詫異神色。
因為……透明的鮮血，竟然跨越了空間一般，滴落在魚塊之上，最終消融，消失不見。
魚還是原本的模樣，血不見了。
旁邊的無食聖母，似乎嗅到了什麼，瑤鼻微動：「好餓……」
她睜開雙眼，蒼白的臉色竟然好了許多，多了一層紅潤，在她的眼中，齊原看到了壓抑的渴望。
「這魚……你再吃一吃？」齊原試探性問道。
如今的無食聖母，就是大爹。
身體必須養好，天柱才能茁壯。
他也就能觀想出更多強大的神明！
無食聖母的眼眸中露出一絲疑惑神色，她拿起筷子，再次夾了一塊魚肉。
她放在了嘴裡，細嚼慢咽。
她吃的速度，越來越快，絲毫沒有淑女的模樣。
齊原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露出笑容。
能吃就行。
他就怕不行。
「吃慢點，餓了的話，再多煮點魚。」齊原說道。
正在吃魚的無食聖母停下了筷子，她看向齊原所在的位置，目光幽深，其中還帶著一絲渴望：「你怎麼做到的？」
「秘密。」齊原輕笑，沒有告訴真相。
不知為何，他看向無食聖母的眼神，感受到一股瘮人之感。
就好像，動物在看向獵物的眼神。
無食看著齊原所在的位置，想要看著齊原的眼睛，從他的眼睛中得到答案。
可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到，也什麼都沒有聆聽到。
「你在怕我？」無食聖母莫名說道。
「沒。」齊原笑了。
剛才的心悸僅僅是一瞬間，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不應該是我怕你嗎？齊原。」無食聖母吃著魚，悠悠說道，「我看不到你，也感知不到你，卻能夠聽到你的聲音。
我若是一介凡人，恐怕還以為身邊有鬼。
如今，我已是神話，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可是，我依舊感知不到你。
這不很……恐怖嗎？」
無食聖母嫣然一笑，笑容燦爛，還有些無奈。
「聽你一說，確實挺恐怖的。」齊原想了想，換成他在無食聖母這個位置，他肯定對這個感知不到的人充滿警惕。
無食聖母沒有在說話，細嚼慢咽吃著魚。
夜明星稀，涼風習習，天柱之中，夜晚有些寒冷。
齊原坐在一旁，看著滿天星辰。
「未來，這天上的星星，有兩顆是我的。」
他又在炫耀。
繼而畫風一轉。
「你是什麼體質，為何……不能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