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直接掀桌子，要死也是你死！
在天下蒼生與恩師之間，白澤將會陷於兩難。
若殺，便是錯殺，佛心蒙塵。
若不殺，便忘記初心，佛心有缺。
不管是哪種，尚嫣然都會達成自己的目的，趁機佔據大日金蓮。
齊原想清這些，內心無語。
這命運石板，天天玩弄命運，膽子也太小了。
若換成他，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大日金蓮給吞了。
連大日金蓮都不敢吞，還叫什麼命運石板？
不過此時，齊原也陷於了兩難。
若讓白澤想起自己是大魔的事實，流風界徹底完了。
若不揭穿尚嫣然是妖女，是命運石板的事實，尚嫣然的目的將會達成。
而此時，尚嫣然看著白澤，眼眸中都是期待。
「與我聯手，殺了大魔，天下太平；若不殺……」
白澤清澈的眼眸中，出現了渾濁。
那是萬載前，命運石板在他佛心上留下的痕迹。
他看著齊原，看著那十萬至尊，眼中露出悲痛神色：「我……」
他說不出話。
一方是恩師，一方是天下蒼生。
齊原看了白澤一眼，他大聲說道：「白澤，我再教你最後一次。
世間種種煩惱，皆由於不忘。
忘記一切，便無煩惱。」
白澤的佛心再次動蕩。
最後一次？
難道說，恩師要與上次那般，為了天下蒼生犧牲自己？
尚嫣然一愣，繼而心中狂喜。
寧萄的眼眸一縮，她獃獃看著齊原，沒有說話。
但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所有的至尊都這樣看著齊原，這讓齊原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大家都以為他會犧牲自己，拯救天下？
他人品何時這麼高大上了？
不過旋即，他看向尚嫣然：「為師也再教你最後一次。
玩弄人心，玩弄命運，沒有前途，唯有掌握力量，才能人心所向，才能掌握命運。」
不知為何，聽到這些，尚嫣然的瞳孔一縮，心中陡然生出恐懼。
血主……知道些什麼嗎？
他怎麼可能知道？
只見齊原大聲說道：「尚嫣然，真正的妖女是誰，你不清楚嗎？」
尚嫣然的臉上第一次出現惶恐，她著急說道：「不能說！」
若說出去，佛將會記起一切。
大日金蓮將會焚燒盡一切。
流風界完了，她也得完！
她的話，齊原充耳不聞。
人心？
算計？
命運？
沒有力量，也只能玩弄這些噁心人的玩意！
狗屁的東西，跳樑小丑罷了，他直接掀桌子！
這樣的大boss，實在是沒有逼格！
「尚嫣然，伱就是妖女，你就是命運石板之靈！」
「白澤，你是佛，你是曾經的大魔！」
「萬妖之鏡中所發生的一切，皆是你的一生！」
齊原毫無顧忌，直接將事實公布。
聲音回蕩在萬妖之門中，所有人都無比錯愕。
尚嫣然惶恐萬分：「不，會死的，會死的，我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
她真的急了！
流風界要完了！
甚至，連萬妖之門串聯的萬妖界，也會因此覆滅。
一向玩弄命運人心的她，此刻被揭穿，宛如真正的跳樑小丑，毫無強者風範。
此時，白澤的眼眸之中，無盡的情緒在蔓延。
無數的記憶，排山倒海一般灌入。
無心之蓮上，恐怖到極致的氣息在瀰漫。
尚嫣然想要逃竄，卻給齊原一劍給攔住：「哪裡走？快回哥譚市吧，蝙蝠俠等著揍你呢！」
「瘋子，你是瘋子，徹底的瘋子！」尚嫣然氣急敗壞。
她想逃，可是根本無法離開。
白澤的身上，邪亂的氣息在不斷瀰漫。
無心之蓮上，各種恐怖的情緒在積累。
尚嫣然看著無心之蓮，眼中終於露出絕望神色：「完了，都完了，我們都得死，流風界真的完了！」
尚嫣然瘋瘋癲癲，之前的那種自信完全沒有。
場上，十萬至尊齊看向白澤，他們的心中，都露出恐懼忌憚的情緒。
他們有一種預感，即將會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哈哈哈，血主，你才是真的罪人，你讓白澤想起了前塵往事，大日金蓮乃大日光明佛的舍利，蒙塵的它，會焚盡世間一切！
哈哈哈萬殊之門關著，誰都無法離開，哈哈哈都要死！」尚嫣然惡狠狠盯著齊原看。
都是他，都是他。
世界的罪人。
而此時，白澤睜開了雙眼，他的雙眼，一片血紅。
凡看到白澤的人，心中都生出濃郁恐懼。
白澤的眼眸，一眼落在了尚嫣然的身上。
他的眼中，有悲痛，有無奈，但更多的是混亂。
前塵往事，全部記起。
他將無法控制自己，成為真正的大魔。
蒙塵的大日金蓮，也開始焚盡世間一切。
「恩師……」白澤的眼眸中出現了一縷清明，他悠悠一嘆。
不知是在恨齊原揭穿這些，還是在想些什麼。
「哈哈，再有百息，此世將完全毀滅。
大日金蓮一旦燃燒，根本無法停止。」尚嫣然此刻完全癲狂，「血主哈哈，這一戰，沒有贏家，都是敗者！」
所有人內心沉重，以及惶恐。
而這時，齊原卻顯得過分冷靜。
「誰說沒有贏家？」
「這個遊戲，殺了你，我就通關了！」
齊原說著，他看向了正在入魔的白澤：「白澤，還記得剛才我剛才教你的嗎？
只有遺忘，世間才無煩惱。」
白澤混亂的眸中，還保持著一絲清明：「恩師，弟子無用，根本無法忘記。
我無法忘記，那些被我屠殺之人。
我無法忘記，那些因為心魔破體而死之人。
弟子是罪人，弟子是大魔！」
「你忘不掉，我幫你忘！」
齊原一聲大喝。
既然忘不掉，就把白澤打成老年痴呆，不就忘記了嗎？
「不要反抗，我來幫你忘記！」
大忘心經，在此刻施展。
尚嫣然的臉上帶著冷笑：「遺忘，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可是，此時的白澤，完全按照齊原的吩咐，沒有阻攔。
當大忘心經的本源神通落在他的身體上。
白澤的眼眸之中，又多了一絲清明。
「原來如此。」
這一刻，他有些悟了。
菩提本無樹，何處惹塵埃。
恩師為何會有第二道本源神通，為何還是這般神通，他不去想，也不給自己徒增煩惱。
他看了眼齊原，眼神充滿佛性：「恩師，在遺忘一切之前，我將她了結。」
他與妖女的恩怨，與命運石板的恩怨，也將真正結束。
白澤出手，這一刻的他，發揮出來的實力，遠遠超過了大至尊。
尚嫣然的臉上露出瘋狂神色：「為什麼，到底是什麼？」
她不解，為何大日金蓮的燃燒，有了一絲減緩。
血主對白澤到底做了什麼？
「世間邪祟，一切不祥，都將被遺忘。」
白澤一掌落在尚嫣然的身上。
那一掌，超越了大至尊，超越了一切。
即便是齊原見到，也有些動容。
那一掌，他接不住。
一掌落，邪祟滅，命運石板也終於破碎。
尚嫣然最後的神色癲狂：「大日金蓮一旦燃燒，便不可停止，都得死！」
最後，她隕落於此。
齊原的眼中露出無奈神色。
這次通關，至尊是十萬至尊殺的。
大boss是白澤殺的，他是來打醬油的？
不過這種偷懶的感覺，真爽。
尚嫣然和數十萬載前的妖女一般，再次隕落在大佛的手中。
【無歸城副本已通關，獲得獎勵。】
遊戲的提示音傳來。
【獎勵1：獲得鑰匙碎片*99。】
【獎勵2：可為鑰匙命名一次。】
尚嫣然隕落，意味著南北之決徹底結束。
鎮守無歸城的任務，也最終完成。
齊原也獲得了久違的任務獎勵。
不過此時，他卻沒有時間放在獎勵上，而是看向白澤。
白澤若繼續入魔，大日金蓮將會焚盡此界。
所有人都會死。
斬殺完尚嫣然以後，白澤的眼中，癲狂與清明共生。
他看了眼齊原身後的十萬至尊，又看了眼不斷燃燒的大日金蓮。
深邃神色在眼中流轉，白澤說道：「恩師，即便我忘記所有。
可曾經，卻始終發生過。
大日金蓮，也終究會燃燒。
此界……還是會毀滅。」
尚嫣然說的沒錯。
無法離開此界，即便進入萬妖界中。
大日金蓮也會焚盡兩界。
而且，即便沒有大日金蓮，那十萬至尊，只要體內的魔孽一直存在，那麼流風界，也終有一日，會徹底毀滅。
「那是因為你忘的不夠徹底。」齊原說道。
若是他的本源神通到達銘刻地步，可以讓白澤忘的更多。
可惜，白澤的本體實在是太強。
即便他放開心神，任由齊原施展大忘心經，也無法真正完全忘卻。
又或者說，白澤內心深處，還是不願忘記。
大日金蓮在不斷燃燒，場上的所有至尊，都露出惶恐神色。
他們感覺到濃郁的威脅。
這大日金蓮將會焚燒蒼穹，焚盡一切。
白澤看了眼萬妖之門，狹長雙眸儘是無奈：「即便忘卻，我也只能維持大日金蓮百年。
百年之後……此界還是會被焚盡。
除非小僧參悟出真正的忘。
連命運石板都能把小僧陷入沉淪，小僧又如何能夠領悟出真正的大忘？」
而這時，突然間，齊原若有所感。
遊戲通關，他也要即將離開這個世界了。
大日金蓮會焚燒盡這個世界，卻燒不到蒼瀾界。
他看著白澤：「大日金蓮給我如何？」
白澤眼中閃過驚詫神色。
便聽見齊原說道：「我想凝一枚金丹，大日金蓮看起來很不錯。」
白澤的眼中更是迷茫。
現在，誰拿大日金蓮誰先死。
「恩師若是想要，便拿去吧。」白澤回答，他不知道恩師要做什麼，但恩師如今想做什麼，他都不會阻攔。
大日光明佛遺留的舍利，成為毀世的元兇。
即便忘記自己是大魔的現實，白澤還是無比自責。
齊原看著大日金蓮，他的眼中閃過狠戾神色。
時間不多了，他馬上便要遊戲通關，離開此界了。
他深深看了眼一身黑色長裙的金絲雀。
和昔日的她有些不同，更加清冷嫵媚了。
金絲雀的雙眼，一直落在血色長袍的身影上。
看到他的眼睛，她便懂了他的意思。
她笑了，剎那間萬種風情：「血珠子，不管任何時候，我都願意陪著你，都願意……等著你。」
就和九盤山時的一樣。
她說著，臉上的黑紗飛落，潔白有瑕的左臉，終於落在了齊原的視線中。
齊原看著上面的那個「妖」字，看著寧萄那絕美的容顏，想起了曾經說過的話，他說道：「金絲雀一直都是十八山第一美人。」
她一直都不醜。
而這時，金絲雀終於忍不住，一如當初天涯海角之時，她撲向了齊原，雙腿緊緊纏在齊原的腰間，嬌小玲瓏的身軀，掛在齊原身上。
齊原抱著金絲雀，眼中帶笑。
這狗遊戲，還真的想發電子老婆呀！
他看向那大日金蓮，突然張開了嘴。
不斷燃燒的大日金蓮，此刻進入了齊原的肚子里。
熾熱、滾燙、焚盡一切……
齊原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畏懼。
無盡的恐怖氣息，似乎要將齊原給撕毀。
現在，他感覺自己無比強大，又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金絲雀摟著齊原，安靜地宛如小鳥，不言不語。
被無數人打量著，她心中也不嬌羞，反而無比珍惜這一刻。
齊原手持著血色長劍，突然看向了身後的十萬至尊。
「世界心魔，皆為虛妄。」
「忘記心魔，心魔便不存在！」
在大日金蓮的加持下，齊原的聲音，傳遍了萬妖之門，也傳遍了整個流風界。
「世間魔孽，遵我法令，共鑄此劍！」
齊原左手抱著金絲雀，右手持血紅色長劍，伸向天穹。
此劍，由世間所有的孽源所鑄。
此劍，也是齊原經歷大魔的一生，將其剝奪而出，最終形成的法器。
可以說，此劍，在某種意義上，算得上此界孽源的源頭。
此劍，更是虛界主宰心魔引所銘刻之劍。
齊原此舉，是想將此界所有的心魔，都銘刻在此劍之上！
白澤看到這一幕，淡然一笑：「我助恩師一臂之力！」
無數的佛光，瀰漫在血紅色的長劍之上。
整個流風界的天穹之上，出現了一道血紅色的巨大長劍。
傲慢、貪婪、懶惰……
無窮無盡的情緒在血色長劍上瀰漫。
浩蕩的佛音，也在此刻回蕩在整個流風界。
無歸城中，袁淇抬頭看著天穹上的巨劍，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卻顯得無比落寞：「鎮守使……」
十萬八千城裡，所有的修士，此刻都抬頭看天，眼中都是迷茫，又或是解脫。
街頭小巷，無數的人看著血色長劍，不知所措，納頭就拜。
無數的心魔，在這一刻飛向蒼穹，融於那血紅色長劍之中。
齊原的身軀越來越滾燙，白色的霧氣不斷蒸騰。
血紅色的長劍，吸盡了無窮無盡的心魔，顯得更加妖異，宛如絕世的凶劍、魔劍！
一劍出，足以讓世人動容。
白澤的臉上露出釋然神色，他看向齊原，眼中都是仰慕。
若此間事了，他將不歸佛國，生生世世，留在此界。
只是，他不知道，恩師到底會如何解決那大日金蓮。
而此時，齊原強忍著身體內的灼燒痛苦，他看了金絲雀一眼，眼中有些許不舍：「我要走了……」
金絲雀緊緊抱著他，過了好幾息才無意識說道：「本小姐……睡著了。」
齊原看著金絲雀閉著的雙眼，細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彷彿真的睡著了一般。
他看到這一幕，最終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在歲月的盡頭尋你。」
還有一句話，齊原沒有說。
但是……你可能會記性不好，有時會忘記我。
似乎陷入睡眠中的金絲雀，臉上露出了笑容，「妖」字之下，出現了一個淺淺的梨渦。
齊原摟著金絲雀，看了所有人一眼，包括闖入萬妖之門喚醒他的北魔十三妖。
所有人也都看著那宛如血日的身影，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
凌雅逸的臉上擠出笑容：「若有輪迴，恩師，要記得我凌雅逸的名字。」
他不知道血主要做什麼。
但是他知道，結局肯定是別離。
何武目光蕭瑟，沉默不語。
羊混至尊更是誇張，堂堂至尊，雙目竟然噙淚：「血主……嗚嗚嗚……」
一枚鑰匙，出現在了齊原的手中。
這正是鎮守無歸城，任務獎勵的鑰匙。
【請為鑰匙命名。】
齊原看著萬妖之門，眼中閃過一縷堅定。
「萬殊之匙！」
沒錯，他把這枚鑰匙，命名為萬殊之匙。
他看著萬妖之門，眼中帶著笑容：「現在，你是萬殊之門了！」
所有人看到的萬殊之門，都可以不同。
它可以是萬魔之門，也可以是萬妖之門。
此時，它是萬殊之門。
隨著齊原的聲音。
天穹之上，一扇門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門上面，有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符號，其中，還有一個符號，任誰看一眼，都不會記起，還有這一個符號。
齊原摟著金絲雀，手提著長劍，飛向了那扇門。
萬殊之門！
手中的鑰匙放入。
咔嚓。
一扇大門打開。
蒼茫、荒涼、深邃、黑暗的氣息席捲。
齊原看不到任何，他摟著金絲雀，猛地扎入那黑暗之中。
萬殊之門也頃刻間關閉。
十萬至尊，宛如都市裡的十萬將士恭送龍王一般，齊聲大喝：「恭送血主！」
這些聲音，齊原沒有聽到，現在的他，已經離開了流風界。
「抱緊我！」
齊原大喝，一手抱著金絲雀，一手持著長劍。
他感覺自己彷彿墜入了無盡深海之中。
他的身體，他的神魂，都遭受了無窮無盡的排斥。
彷彿有什麼，在擠壓著他。
「我天道築基！」
他手持長劍，一聲大喝。
前方的混沌終於劈開，映入齊原眼帘的，赫然是無窮無盡，漫天星辰。
星辰很多，浩瀚無際，很美。
滿天銀河。
他看了過去。
【這是一顆恆星，還沒有名字。】
這是真正的恆星，不是投影！齊原有些激動。
「這裡……不是蒼瀾界所在的……『宇宙』嗎？」
大日金蓮無比滾燙，彷彿要焚燒盡一切。
齊原的內心，卻無比激動。
「果然，敲詐天道還是有些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