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女郎嘰嘰喳喳的聲音中，有一道聲音格外的突出。
「你們說他這個狀元會不會是因為公主才得來的？」
原本還在鬧騰的女郎們瞬間一靜，心中紛紛懷疑起來。
質疑的聲音由遠及近，沒多久就蔓延開來，起先大家還沉浸在這場進士考試的業餘八卦之中，沒多久就傳出了姜謙才不配位的消息。
甚至有人說他提前偷了考試試題，本人並沒有太多的才華，只不過長了一張好看的臉。
聲音漸漸洶湧而來。
就連昔日的同窗也忍不住悄悄質疑起來。
「你們說外面說的會不會是真的？姜謙的確有才華，可是他真的能夠艷壓世家子和國子學的學生嗎？這裡面要說沒有公主的功勞，說什麼我都不信。」
「說不準就是因為他要娶公主，陛下才給了他狀元之位，好匹配公主的身份，誰不知道陛下疼愛歡都公主啊。」
「沒想到到頭來他也不過是一個吃軟飯的。」
「嘭……」
魏亮一腳踹翻了桌子，「你們幾個若是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了你們的嘴，姜謙是我們的同窗，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難道不清楚嗎？他的才華是我們之中最好的，狀元之位，實至名歸。」
有人不服氣，「你怎麼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所有人的試卷，焉知這裡面沒有水分。」有人質疑道。
「我就是知道。」
眼看著場面有些控制不住，劉向陽拉住了魏亮，並且將他拉出了房間。
「你跟他們吵什麼呀？他們不過是羨慕嫉妒罷了。」
「我就是有些氣不過，這些人平日里和姜兄稱兄道弟的，外面剛有一點質疑的聲音，你看一個個嘴臉全都露出來了。」
劉向陽沒說話，這也是人之常情。
「其實我也有一點懷疑，你先別生氣，姜謙確有才華，可是進士考試，又不是只看誰有才華，還要看名氣，那些世家子和國子學的學生，在京城裡經營這麼多年，按理來說不應該輸給姜謙才對。」
姜謙考中了狀元，劉向陽既為他高興，又隱隱有些擔憂。
這麼多年來，狀元一直都是國子學和世家的囊中之物，姜謙既非世家也並不是國子學出身，一朝考中的狀元，無異於打了那些人的臉，以後只怕會被那些人記恨了。
外面的傳言愈演愈烈，姜謙卻不為所動。
「公子，您不著急嗎？」洪大忍不住問。
姜謙道：「他們不會說太久的，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
「公子放心東西都準備好了，光是時興的衣服料子都買了不少，保證女郎見了喜歡。」
姜謙嘴唇微微地揚起，「那就好，半年多沒有見到阿苗，有些像她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欺負她。」
「女郎身邊有人保護，誰能欺負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洛歡歡聽到傳言氣不打一處來，派了好幾撥人前去調查，還花錢找人破除謠言。
可是謠言卻愈演愈烈，有種要壓垮姜謙的勢頭。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什麼人在這背後搗鬼？」
侯澄親自感受過那群人的兇猛，他們前一秒剛澄清了謠言，後一秒就有好幾道謠言之聲乍起。
「公主，能夠在京城做到這個份上的人可不多見，八成又是那群人搞的鬼。」
洛歡歡坐不住了，皇兄說讓他照顧姜謙，她不能看著他出事而不管，「不行，我要去找父皇。」
侯澄急忙拉住她，「公主若是你此時去找陛下，豈不是坐實了謠言，不如先等一等。」
歡都公主急的在屋子裡來迴轉圈，「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呀，若是任由謠言擴散出去，他的名聲可就都毀了。」
侯澄若有所思，「聽禮部的人說，原本是打算將三十名進士的試卷公佈於眾，可不知為何謠言起來的時候，禮部卻並沒有張貼試卷，試想如果試卷張貼出來，謠言也會不攻自破。」
「對呀，只要看到了卷子，質疑姜謙的人就會閉嘴，可是禮部那邊？」她在禮部沒有熟悉的人啊！
「公主不如去求求陛下這點小事，陛下想來並不知情。」
「你說得對。」
歡都公主跟皇帝糾纏了好一會兒，皇帝才鬆口讓福林去傳旨張貼試卷。
皇帝看了吃味，「你就不擔心姜謙真是虛有其表？」
洛歡歡自信滿滿，「他才不是那樣的人呢，況且父皇不是已經看過了嗎？他若是沒有真材實料，父皇又怎麼會欽點他為狀元呢？」
皇帝的確欣賞姜謙的才華，甚至打算重用他，所以此次謠言四起，就是他對姜謙的試探。
可是沒想到這小子還沒有所行動，他女兒先坐不住了。
也罷，總不能真的看他名聲盡毀。
福林公公趕來禮部的路上，禮部就提前得到了消息，負責此事的官員有些慌亂地找到了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眯了眯眼，慢悠悠的說道：「我早就說過，陛下是不會看著不管的，你們之前不把本官的話放在眼裡，如今出事了，反倒是想起了本官。」
官員漲紅了臉，卑躬屈膝，「下官這麼做也是為了……」
「不管為了誰，趁著福林還沒來，趕快將試卷張貼，若是遲了本官也保不住你們。」
官員心中大定，連忙出去安排。
福林公公到的時候，三十分試卷剛剛張貼完畢，於是他只是去禮部做了一會兒，喝了一杯茶就走了。
隨著禮部張貼試卷，質疑姜謙的聲音彷彿從未有過一夜之間，便銷聲匿跡。
魏亮和劉向陽作為他的忠實同窗，自然將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
姜謙卻不緊不慢拿出了兩份試卷，「這是我找人買的禮部吏部選官的考試試卷，你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魏亮如獲至寶道了一聲謝。
劉向陽自愧不如，這幾日他一直忙著應酬，光是宴席就參加了好幾波，從來沒有想過接下來的考試。
「姜兄，論其眼光長遠，我二人加起來也不如你。」
「通過禮部和吏部的考試之後會排隊侯官，你是打算留在京城還是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