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村長的權衡
李佩蘭年紀不大，一臉尖酸相，只知道乾嚎，一滴眼淚都沒有，相反姜苗哭得十分的傷心，身上還帶著那麼多的傷。
顯然後者更讓人心疼。
本來對兄妹二人議論紛紛的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幾眼。
「合著這是惡人先告狀啊，瞧瞧這兩個孩子被打成什麼樣了？」
「早就聽說永國媳婦刻薄，沒想到竟然這麼歹毒，好歹是親侄子侄女，竟然想打死。」
「阿苗以前被姜謙娘養的多白凈啊，現在瘦的跟豆芽似的，真是作孽啊。」
眼看著村民的討伐聲越來越大，姜苗彷彿打開了任督二脈一般，不需要學就知道怎麼做了。
「爹娘，阿苗好想你們啊，嗚嗚嗚……」
洛廷燁俊美的臉上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俊眸里洋溢著興緻盎然，看不出來這傻丫頭在演戲方面倒是有天賦，若是帶回去，一定有熱鬧看。
這時，姜家宗族裡的族長兼本村的村長走上前來，看到這一幕，沉著臉罵道，「姜永國，你看看你娶的什麼媳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哭天喊地地，也不知道害臊。」
姜謙蹙眉，村長的話明面上是罵李佩蘭，實際上把阿苗也罵進去了。
姜永國原本還想裝死，但是眼皮一掀，發現對方是族長兼村長，立刻不敢再裝了，規規矩矩的站了起來，「村長大伯。」
一點都不像受傷的樣子。
姜村長臉色更黑了，倒不是生氣他出手狠，而是氣他蠢，連偽裝都不會。
指著姜永國的鼻子罵了一通，連帶著李佩蘭也沒躲開。
看向姜家兄妹的時候，語氣依舊不是很好，「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哭哭啼啼的讓人看笑話，這要是讓外村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們村子裡的人都這樣。」
姜村長在村子裡很有威望，輩分又高，不光是姜永國怕他，姜苗也有點怕，「是，村長爺爺，阿苗，知道錯了。」
姜村長瞪了一眼李佩蘭，他覺得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阿苗之前原本是很懂事貼心的丫頭，如今竟然也學了撒潑，一定是李佩蘭帶壞的。
「行了沒事都散了吧。」
姜苗點頭，卻被姜謙拉住了，他看向了村長。
姜村長微微蹙眉，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他思襯片刻，問姜苗，「身上這些傷是怎麼弄的？」
「都是二嬸嬸打的，二嬸想讓我嫁給張老三換半袋子的面，二嬸就打我。」
「你胡說八道，明明是你們……」李佩蘭張嘴就要說。
「你閉嘴。」姜村長嚴厲的呵斥了她。
李佩蘭聞言立刻不敢說話了，躲到姜永國身後，狠狠的掐了一把，「你倒是說句話啊！」
姜永國疼的呲牙咧嘴卻不敢開口。
姜村長敏銳的問，「這件事不是過去了嗎，今天她為什麼打你們？」
「……」
姜苗以為他發現了，頓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話。
姜謙聽出了村長話外的意思，他早就知道李佩蘭要賣姜苗的事情卻沒有管，現在想讓他管這件事需要有個理由。
或者說有他看上的東西才行。
姜謙想明白這些，借著姜苗的身子，行了一禮。
姜村長才想起他讀書人的身份，心中的天平瞬間傾斜了一點。
近幾年村子裡讀書的人越來越少，前幾年讀書的人也沒混出什麼名堂來，要說之前混的最好的就是姜謙，偏偏他的腿又殘了。
本以為他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可是今天他又看到了不一樣的姜謙。
「阿苗有些發熱，我想借兩個雞蛋給她補補身子，卻不想二叔二嬸對著我就是一頓毒打，大概是想著我死了，阿苗就能夠嫁給張老三了。」
說完又補了一句，「我死了，二叔二嬸就能夠霸佔姜家的房子了。」
「你個小王八蛋，胡說八道什麼，房子本來就是我的。」
姜永國目眥欲裂，恨不得吃了姜謙，房子本來就是他的，姜謙惦記房子就是不孝。
姜永國後悔了，他剛才怎麼不重一點直接打死他呢！
這句話，提醒了村長以及村裡的人。
姜家的房子是當初姜謙的爹在的時候蓋起來的，按理來說，他爹死了，這房子應該落在姜謙的頭上，當初姜永國兩口子說是照顧兄妹搬過來的，現在看來明擺著就是想要鳩佔鵲巢嘛。
心裡門清的村人都在感慨這夫妻心狠手辣。
為了房子竟然如此的不擇手段。
但是卻沒有人站出來，畢竟姜永國還年輕，而姜謙兄妹兩個，一個弱小，一個身體有殘疾，怎麼看都沒什麼勝算。
李佩蘭更是指著鼻子罵道：「房子是姜家的，你爹不在了，兄終弟及，房子本來就是你二叔的。」
姜謙等的就是這句話，意味深長的說道，「兄終弟及是匈奴人的規矩，在中原可沒有這樣的規矩，傳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河灣村出了異族姦細。」
本來不太想管的姜村長表情從未有過的嚴肅：「什麼兄終弟及，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竟然敢胡說八道，我們姜氏一族可沒有這樣的規矩，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亂七八糟的規矩，你要是在胡說八道，我就開祠堂讓姜永國把你休了。」
李佩蘭死死的躲在姜永國的身後，不敢露面。
姜謙再次行禮，「村長爺爺也看到了，二叔二嬸一心想著兄終弟及，今天恰好是有人出現，救了我們兄妹，若是再住在一個房間下，怕是明天大家見到的就是我們兄妹二人的屍體，還請族長看在同為將氏族人的份兒上救救我們吧。」
姜苗一臉欽佩的看向大哥，突然有什麼東西打中了她的小腿，眼淚一下便涌了出來，好在她反應快，「族長爺爺救救我們吧！」
村民也跟著說情，主要是這兩個孩子太可憐了。
姜村長對姜謙生出了幾分期待，還以為這孩子就此頹廢了，今天他能站出來很好。
河灣村就需要這樣的後輩。
「永國，李氏，姜謙的腿是不好，但是他還是姜家的孩子，不管因為什麼，你們也不能如此糟蹋姜家的孩子，這麼做對得起你大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