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投靠，升空
「要是能拿到帕雷德斯交給傑·斯派德的冥想法就好了，這樣我就能解構一下這門冥想法。」
李諾心中多有惋惜。
在記憶片段中，他看到了帕雷德斯將冥想法傳授給傑·斯派德的場景——前者將一本帶有魔法鎖的魔法典籍交給了後者，魔法典籍上是進行過加密處理的凈光語言。
李諾無法對記憶片段中的物品發動解構術，自然無從得知冥想法的詳情。
估計只能等他親眼見到這本魔法典籍之時，才能對其發動解構術，拿到對方的面板信息了。
李諾定住心神，繼續翻看傑·斯派德解構成果。
另外兩段記憶片段，進入了李諾的視野，引得他的瞳孔微微收縮。
【記憶片段二十：《密切監視塔蒂斯帝國的秘密指令書》，完整度100%】
【記憶片段二十一：《密切監視聚合城的秘密指令書》，完整度100%】
「密切監視點金島上的兩個國度？凈光法庭這是要做什麼？」
李諾眉頭微皺。
帕雷德斯既然知道10年後要發生的事情，那他會不會知道污染領域出現的順序呢？
李諾眉毛一抬，意識到事情很不簡單。
金屬始祖龍可能和暗殺天使一樣，對位面之核、聖迪蘭之火的事情了如指掌。
有金屬始祖龍在暗中輔佐，帕雷德斯知曉「歿世鋼林」和「灰爛荒野」即將降臨的事情，幾乎板上釘釘。
所以，這兩份指令書，應該就是沖著兩個污染領域來的。
李諾點開記憶片段一瞧。
沒錯，沒錯，確實如此。
在密切監視塔蒂斯帝國的指令書中，帕雷德斯提到：
大概在七天前，材料倉庫內的庫存只降不增，很明顯是供應端出了問題，塔蒂斯帝國軍情三處的研究工作因此徹底停擺。
七天前…這就是奧米斯嘉德開始轉移自己靈魂和非凡特性的那一天。
塔蒂斯現在有「地脈之柱」幫忙對付死靈教派，來自死靈一方的壓力減輕了很多很多很多。
在大約一年前，李諾逃離塔蒂斯帝國的時候，整個帝國有一半的領土落入了死靈教派手中。
時至今日，地脈之柱不但幫塔蒂斯清理了苦難交界地，還把戰線往西推了大約300多公里，幫助塔蒂斯收復了大片失地。
有這幫精通岩土魔法的巫師在，戰後的修復和重建，不會耗費塔蒂斯太多的國力。
當然，死靈教派覆滅，不是烏納斯環想見到的。
地脈之柱受限於烏納斯環法令，不能將死靈教派連根拔起。
塔蒂斯與死靈教派之間，會形成微妙的平衡，直到雙方的價值被烏納斯環榨乾為止。
奧米斯嘉德如果沒有及時轉移的話，那等到塔蒂斯地區的平衡狀態鞏固之後，下一個成為重點研究對象的就是他了。
生化藥劑的原材料缺失，就是奧米斯嘉德轉移自身造成的。
這讓塔蒂斯陷入動蕩。
已經晉陞為「帝國之拳」的人，需要長期注射生化藥劑保養體內的生化改造件。
沒有晉陞「帝國之拳」，但已具備晉陞資格的人，就等著生化藥劑來幫自己脫胎換骨呢。
現在糟了，生化藥劑短缺，塔蒂斯帝皇拿不出原材料，他的子女可不會給他好臉。
血脈紐帶缺少利益的地基之後，變得無比脆弱。
6000多個帝皇子女，互相之間基本沒有感情可言，只有從父親那傳承過來的競爭與好勝。
「得益於」帝皇早期灌輸的「巫師皆壞人」觀念，很大一部分厭惡巫師的帝皇子女，轉頭加入了死靈教派一方。
他們一直認為是巫師的出現，導致了生化藥劑原材料的短缺，最終引發了時局的動蕩。
這群人的做法，對塔蒂斯來說是無比沉重的一擊。
因為他們加入死靈教派的時候，可不單單是自己一個人成為了死靈。
他們的下屬、親屬、朋友、盟友等等，全都自願或者半自願地成為了死靈教派的成員。
更為糟糕的是，有一小部份人的號召力很強。
他們原先是帝皇的繼承人，繼承順位十分靠前，資源多，人脈廣，影響力大。
地脈之柱進駐塔蒂斯的事情，本來就已經讓他們不滿了，再加上帝皇他老人家始終沒有退休的打算…
所以…
這麼一小撮在塔蒂斯內赫赫有名的存在，就帶著一大幫人加入了死靈教派。
他們加入的時候，還帶了武器裝備的設計藍圖和對應的生產設施。
截止到帕雷德斯下髮指令書的這一刻，死靈教派與地脈之柱對峙的戰場上，已經出現會使用熱武器的亡靈生物了。
啊這。
亡靈生物用熱武器？？？
那威力應該比人類用熱武器猛多了吧。
畢竟低等亡靈生物就是耗材而已，不用擔心它們因為熱武器威力過大而出現誤傷的情況。
李諾甚至想到了亡靈生物抱著核廢料罐頭衝進人堆的場面，這AOE傷害完全可以可怕來形容，就更別說將核廢料罐頭引爆了。
「暗殺天使說，「歿世鋼林」這個污染領域的背後，是一個叫做「死鋼」的位面之核，然後這個位面之核還在外星空扶植了名為「歿世幽都」的太空勢力。
「既然是太空勢力，那應該掌握了強大的熱武器吧。而且「死鋼」這個名字裡帶了個『死』字，這說明這個位面之核多多少少與『死亡』有關聯，那它旗下的「歿世幽都」不就是個使用熱武器的太空亡靈勢力了？」
李諾暗自思索：
「這麼一想，掌握了熱武器的死靈教派，和「歿世幽都」非常非常像吶…」
李諾此前就曾判定，「歿世鋼林」會在塔蒂斯地區出現。
但他不確定的是，召喚這一污染領域的勢力，是死靈教派還是塔蒂斯一方。
現在看來，死靈教派召喚這一污染領域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塔蒂斯一方應該會徹底倒向烏納斯環。
「那麼我得找機會深入死靈教派內部，尋找溝通外星空污染的儀式現場了…亦或者，在交戰地等著，來個守株待兔。」
李諾在思索中點開「記憶片段二十一」，查看針對聚合城的監視密令。
這份密令的內容，比前一份更加「驚悚」！
黃金聯邦竟然在準備升空！
是的，升空！
那群鍊金術士正在聚合城打造某種太空飛行器，想要從地面升至高空，穿過群星過濾網進入外星空。
聚合城的萬用金屬粉末生產流水線已經重啟。
製造太空飛行器需要大量使用此種煉金粉末。
黃金聯邦乾脆將製造基地安放在了聚合城的地下區域，也就是裂痕迴廊里。
據凈光密探傳回來的可靠消息，太空飛行器的製造藍圖和主要原材料，來源於被黃金聯邦囚禁的血日神印子嗣。
製造藍圖未知，主要原材料不明，太空飛行器的製造現場被煉金聖堂死死把控，凈光密探沒能傳回更多情報。
少數能確定的消息之一是，製造這種太空飛行器所需要的萬用金屬粉末非常非常多。
以往的聚合城每隔幾個月才會噴粉一次，現在是每幾天一次，並且粉末不再會來到地面，而是在地下90層左右就被全部攔住。
就因為這個，地面上的人每隔幾天就能感受到來自地下的震動。
嗯…怎麼說呢，李諾拿到的信息不多，但腦海中的思路卻是越來越開闊了。
噴粉越多，裂痕迴廊里的萬用金屬粉末生產線越繁忙。
生產線越繁忙，由培養裝置快速培育的畸變體就越多。
這個什麼太空飛行器，應該就是血日神印引誘黃金聯邦培育更多畸變體的誘餌了。
當畸變體的數量達到一定層次的時候，名為「灰爛荒野」的污染領域就有可能會降臨。
李諾現在擔心的是，「歿世鋼林」和「灰爛荒野」這兩個污染領域，會不會同時出現。
如果真是這樣，他一個人怎麼同時擊殺兩個在污染領域中復活的黑暗系神祇呢…
「有點頭疼吶。」
李諾解除對幻術身軀的控制，讓意識返回自己的軀體。
「要不我試試能不能讓「灰爛荒野」提前出現？這樣就能先把它裡面的黑暗系神祇給解決了…」
李諾愣了一下，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污染領域是會造成傷亡的，尤其是當它出現在城市當中時。
讓污染領域提前出現的行為，會讓李諾有一種自己親手放出猛獸，屠戮城中居民的感覺，這和淪為嗜血的劊子手無異。
「我算是明白暗殺天使的意思了。有的時候突破一下自己的底線，違反一下一貫遵守的秩序，確實能加快進度…但是，誒，算了，我還是等著吧。」
李諾兀自嘆息，決定先去聚合城，與逗留在那裡的科米尼碰頭，然後再轉道去塔蒂斯地區。
…
…
第二次離開33號島嶼，李諾採取了低調的作風。
他掩藏了自己和黛娜絲的行蹤，偽裝成了在島內逗留的樣子，避開了追蹤者，於無人的深海開啟了去往聚合城的傳送門。
這一次，他從愛麗卡教授那裡，拿到了協助科米尼調查血日神印的指令書，可以名正言順地出現在聚合城。
自從血日神印的子嗣被封印在裂痕迴廊深處的那天起，科米尼就在聚合城內住下，長期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了。
在最開始的幾個月內，她尚且能夠深入裂痕迴廊，在地下100層見到血日神印的子嗣。
但從黃金聯邦決定建造太空飛行器開始，地下80層以下的樓層，就被煉金聖堂給封鎖了。
別說是科米尼這個外來的巫師了，哪怕是本地的鍊金術士，也不能在沒有通行證的情況下進出地下80層。
一道由上千名煉金賢者組成的防線，牢牢地將地下80層和79層隔開，徹底杜絕了來自外界的窺探。
煉金賢者們以地下80層為基座，繪製覆蓋整個樓層的鍊金術陣，安放了密密麻麻的煉金儀器。
從80層以下傳來的動靜，會被鍊金術陣抵消，不會向外擴散。
同時，來自80層以上的各種偵測手段，也全都會被術陣攔下，並被煉金儀器記錄下來，上報給煉金賢者。
哪怕是李諾的心靈法術，也別想窺探到一絲一毫的太空飛行器製造現場。
整個裂痕迴廊是個桶狀的地下建築物，那能不能從外側挖掘隧道，破壞牆體，進入地下80層以下的區域呢？
「不行，沒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我確定。」
聚合城下城區，黃金商會控制的7號扇區內，李諾和科米尼相聚於安全且隱秘的石屋當中，黛娜絲被李諾安頓在7號扇區的另一棟民宅內。
科米尼在桌上鋪開自己繪製的地下地圖，抬手點落在裂痕迴廊的外側牆壁上。
她聽聞李諾的想法後，連連搖頭說道：
「煉金聖堂特意加固了地下80層以下的牆體，還在牆內埋設了報警用途的鍊金術陣。任何一丁點兒破壞行為，都會被術陣監測到，進而發出警報。
「說出來你可能會覺得驚訝，在你來之前，有些烏納斯環的巫師已經偷偷摸摸試過這個方法了。這些巫師被煉金聖堂抓了個正著，現在正被關押在上城區的牢房裡。」
科米尼站在桌旁，叉著腰，鋥亮的腦門上折射一抹燈光。
她的半截面具地下傳來一聲輕嘆：
「誒，煉金聖堂在地下的防衛力量，實在是太過於嚴密了，我沒有絲毫應對方法。要不是你過來幫忙，我都打算向教授遞交終止監視任務的報告書了。」
李諾盯著桌面上的手繪地圖打量片刻，問道：
「現在城內一共有多少巫師？」
科米尼翻出一個記事本，將其打開放到李諾面前：
「元素審判走了之後，是塑魂結社過來接手本地的一級魔法研究機構。前些日子，塑魂結社不是被發現與幽暗地帶的污染領域有關了嗎？聚合城裡的塑魂結社成員一下子全都離開了，據說是躲進了吉瑪特的次位面。
「他們走了之後，暫時沒有新的巫師勢力前來接手本地的一級魔法研究機構。聚合城內目前只有流浪巫師，大約35名巫師。這些巫師的名字和來歷，都在記事本上，你自己看看吧。」
李諾慢慢翻閱名單，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巫師勢力。
「古墓王」。
這個痴迷於收集骨料的巫師勢力，派遣了三名流浪巫師常駐聚合城。
上次裂痕迴廊里爆發污染領域之後，李諾在地下遇到了古墓巫師尼赫卡特。
這傢伙不知死活，敲竹杠敲到李諾頭上了，當場被挫骨揚灰。
李諾在對方的遺物中，發現了古墓王與血日神印達成秘密合作的線索。
此刻出現在下城區內的三名古墓巫師，說不定正好肩負著古墓王的秘密使命。
「科米尼，你還記得尼赫卡特嗎？我曾你和說過，他背後的古墓王可能與血日神印有關。」李諾思索著說道。
科米尼稍作回想：
「哦是的，我記著這件事。由於沒什麼直接的證據，所以我沒有深入調查。」
李諾緩緩點頭：
「所以說，古墓王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它與血日神印的勾當了，對嗎？」
科米尼搓了搓下巴：：
「是的，我並沒有對外說過這件事。怎麼？你是想調查那三個古墓巫師嗎？」
「確實有這個想法。」李諾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