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326.絕世秘辛
「先生，您周圍500米範圍內的血漬，好像都活過來了！」
諾琳用「心靈視界」觀察四周，見到了血浪翻湧的場景，急忙向李諾發出警報。
剛才那一戰中，岩漿覆蓋了血漬，血漬始終是黑色的。
現在，血漬變得鮮紅，綻放血光，表面蠕動，似有無數小蟲子在底下爬。
李諾眉頭緊皺，調動了安放在各處「追蹤標記」。
他發現只有自己周圍的血漬出現了異常。
在距離自己500米以外的地方，那裡的血漬依舊保持著干透的模樣，並沒有變得殷紅透亮。
「難道是我激活了「力量爆發」的緣故？還是因為我解除了「偽裝活屍」的偽裝效果？」
李諾心念微動，維持「力量爆發」，激活「偽裝活屍」。
他身上的肌肉塊迅速衰減，身體線條變得勻稱。
從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變為又高又瘦的青年之後，四周的血漬漸漸平息。
血漬表面的光芒肉眼可見地衰微下去，最後回歸充斥著死寂的純黑色。
李諾一挑眉頭：
「我用「偽裝活屍」勉強改變體型，掩蓋了自己真實的身體素質，血漬就沒反應了…」
李諾嘗試解除「偽裝活屍」，展露自己雄偉的身軀。
不出所料，血漬閃現紅光。
李諾趕忙再度激活「偽裝活屍」。
看著重歸寧靜的血漬，李諾心中明悟。
確實是自己暴露在外的身體狀況，引發了血漬的騷動。
就是不知道血漬的這種騷動意味著什麼…
李諾一邊思索，一邊朝著魔腦族巫師飛奔。
諾琳給他引路。
奧米斯嘉德在經過短暫的沉默後，忽然開口說道：
「我想起來一些事情…」
「什麼？」李諾腳步不停，加速趕路。
奧米斯嘉德回憶著過往，緩緩道來：
「我們黃昏巨人掌握了生命與死亡，承擔著治療傷者的工作…」
奧米斯嘉德根據自己的記憶，將親眼所見的治療過程述說一遍。
巨人一族的治療方式有點奇葩。
事情是這樣的。
眾所周知，巨人的體型非常非常大。
奧米斯嘉德這個剛剛成年的黃昏巨人，其真實身高就達到了10公里的樣子，肩寬至少是3公里。
在李諾穿越前的世界裡，人們會利用「微創技術」來進行手術。
巨人也是如此。
不過，巨人的「微創技術」所使用的工具是黃昏巨人。
舉個栗子。
某個巨人不幸被宇宙邪魔種下了毒腺。
毒腺深藏在巨人體內。
這個時候，黃昏巨人就會把自己縮小到十米以內，從這名巨人體表的創口進入其體內，找到毒腺，將其進行切割和無害化處理。
這就是黃昏巨人的「微創技術」。
那麼問題來了，在進入一個巨人體內後，會見到什麼樣的場景呢？
對！
就是李諾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錯綜複雜，彷彿永無止境的岩石通道，像不像某個巨人體內的血管。
從污染領域外觀察領域時所見到的畫面，不正是糾纏在一塊的黑色血管嗎。
「所以說，咱們其實處於某個巨人的體內嗎？」李諾問道。
「有可能是這樣。」奧米斯嘉德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五個巨人族各自擁有一名統領。我們現在所處的污染領域，應該是統領級別的巨人屍骸的一小部分。因為只要這個層次的巨人，能擁有如此龐大的血管。」
李諾緩緩點頭，目光一瞥路過的石頭牆面和血漬：
「那血管里的岩石是怎麼回事呢？還有，這血漬不是縛血者·祖達克的嗎？難道說，這個陣亡的統領級巨人就是縛血者？」
奧米斯嘉德沉思片刻後說道：
「不，不是。血管內的岩石，來自另一股非凡力量，並非源於巨人和你口中的縛血者。而這些血漬，嗯，我能確定，它的力量來源與巨人、岩石無關。」
李諾一抬眉毛：
「那這個污染領域可真夠複雜的，居然混雜了三種非凡力量。巨人、岩石、血漬…等等，那噪音又是怎麼回事呢？」
李諾給自己套了「心靈護盾」和「靈魂護盾」。
兩種護盾的共同作用下，「喧囂隧洞」的噪音被降到了最低。
如果不刻意傾聽，李諾根本察覺不到噪音的存在。
這噪音…是巨人、岩石和血漬哪一方造成的呢？
李諾將這個問題拋給了奧米斯嘉德。
後者思索良久，吐露出一個令人糾結的答案：
「這是第四股非凡力量，是的，第四股。這個污染領域內存在著整整四種不同的非凡力量。」
奧米斯嘉德又改口說道：
「哦，不對，是有五種非凡力量。第五種是你手上的那枚符文。它的力量是最為鮮活的，遠比另外四種力量旺盛。」
經奧米斯嘉德這麼一提醒，李諾也想起來這麼一回事了。
要不…
讓奧米斯嘉德和暗殺天使聊聊？
李諾很想知道雙方之間會說些什麼。
李諾想了想，讓諾琳去找一下妮可。
妮可對打打殺殺不感興趣。
她見諾琳脫不開身，就自己跑到海灘上撿貝殼了。
妮可將她帶到地下二層，在她身上放下一枚「追蹤標記」，說是李諾找她有要事。
李諾在奧米斯嘉德的吊墜上，也放下了一枚「追蹤標記」。
這兩枚標記一方，妮可和奧米斯嘉德之間就有了溝通的橋樑。
如果暗殺天使打算和奧米斯嘉德溝通的話，那李諾只需做到這一步，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我感受到了一股陌生有熟悉的非凡力量…」
奧米斯嘉德在李諾耳邊低估幾句：
「這力量和你展示的那枚符文一模一樣…」
他的聲音從李諾耳邊消失，似乎開始與暗殺天使交談了。
李諾沒去打擾對方二人。
他把心思放在了追殺魔腦族巫師上。
這傢伙擅長冰系和水系魔法，一路跑，一路丟冰牆，製造障礙物，有的時候還會在角落裡布下冰霜陷阱，或是用泥潭鋪滿地面。
李諾的前進速度稍有減緩，依舊死死地要在對方身後。
他倒也不著急。
因為魔腦族巫師無法對抗心靈法術。
李諾看似被對方用各種手段擋住了道路，但其實心裡穩如老狗。
只要再過去大約3分鐘的樣子，跑在前方的魔腦族巫師就會頭顱炸裂而亡。
兩分鐘後。
李諾追上了魔腦族巫師的背影，開始用雷電轟炸對方，掩護自己的心靈法術。
奧米斯嘉德和暗殺天使聊完了。
妮可迷迷糊糊地趴在諾琳旁邊的桌子上進入睡眠。
奧米斯嘉德則和李諾說道：
「好心的巫師…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我暫時無法向你解釋。」
奧米斯嘉德的話音里多出了落寞，似乎從暗殺天使那兒得到了什麼不詳的消息。
李諾低頭瞄一眼吊墜，丟出解構術。
啊，糟糕。
解構吊墜無法獲取奧米斯嘉德的記憶片段。
必須得把吊墜打開，瞄準那種散發光芒的小光點發動解構術才行。
李諾倒也不急。
他淡定地回應：
「沒關係。給我點時間，我就快把面前的敵人解決掉了。」
「我想請你做一件事。」奧米斯嘉德說道：
「在解決掉那名敵人後，請解除你的偽裝法術，讓血漬騷亂起來。」
李諾微微一愣：
「為什麼？」
奧米斯嘉德說道：
「血漬會被你的肉體力量吸引，進而包裹你，將你直接帶到縛血者的復活空間。你可以立即用那枚符文，解決縛血者。維持這片污染領域存在的儀式，仍舊會在灰巫師們手中維持下去，但污染領域的主宰卻已死在你的手中。我可以趁機將靈魂與非凡特性轉移到這兒。」
李諾聽得眉頭緊擰：
「等一等，我沒理解錯吧。你剛才說，我被血漬包裹後，會直接見到縛血者，對嗎？」
「是的。」奧米斯嘉德說道：
「你不用擔心血漬會對你造成傷害。事實上，縛血者若想復活，必須保證你的存活才行。所以你在見到他的時候，一定還活著。」
李諾說：
「還活著？那也不見得能保持身體完整吧。」
奧米斯嘉德話語一滯：
「.確實存在著一些危險。但我會在事後補償你，如果你有任何損失的話。」
李諾總覺得有貓膩。
剛才暗殺天使究竟和奧米斯嘉德說了什麼？
怎麼把一個直爽又單純的漢子，變成了現在這副支支吾吾的模樣。
奧米斯嘉德見李諾陷入沉默，便說道：
「我們可以訂立靈魂契約，好心的巫師。我會在契約中保證你最終安然無恙地離開污染領域，還會給予你應得的報酬。知識、歷史、秘密、非凡特性，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我都能給予你。
「我和暗殺天使唯一期望你做的，只有殺死縛血者·祖達克，將他終結於此。」
無形的律動從吊墜上傳出來，進入李諾的腦海。
一份靈魂契約書在李諾眼前呈現，各項條款浮於紙上，大約幾百字的樣子，很是簡約。
李諾丟出解構術，簡單掃了眼。
契約內容與奧米斯嘉德口述的一致。
對方會保證李諾活下去，完完整整地離開污染領域。
同時，擊殺縛血者之後，李諾可以獲取知識、秘密、歷史、非凡特性各一份。
這些獎勵可以與暗殺天使口頭承諾的知識獎勵疊加。
如此豐厚的獎賞，自然而然地讓李諾想到了其背後的風險。
按照李諾的性子和一貫的行事風格，這種任務報酬豐厚，但是無法用解構術獲取充足情報的任務，他是一概不接的。
或許是看出了李諾的猶豫，奧米斯嘉德再三斟酌之後，決定吐露一小部分事情。
「是這樣的，好心的巫師。我願意用一些真相，來獲取你的信任。」
奧米斯嘉德問道：
「你肯定很疑惑，為什麼你們口中的『外星空污染』，會頻繁騷擾你們的世界，對吧？」
李諾無言地點了點頭，抬手一指，施放出雷電轟擊不遠處的魔腦族巫師。
魔腦族巫師被雷電命中後背，背部毫髮無傷，但腦袋卻突然炸開。
最終，這個逃竄了三分鐘的灰巫師，死在了「心靈轟炸」中。
李諾收拾戰利品，傾聽奧米斯嘉德的話語。
「你可能猜到了，外星空污染是沖著聖迪蘭之火來的，但事實比你想像的複雜一些。」
奧米斯嘉德說道：
「還記得我說過的巨人傳統嗎？
「我們在鍛煉和晉陞的時候，必須離開自己的家園，親身沐浴在聖迪蘭之火的光芒中。
李諾微微點頭。
奧米斯嘉德說：
「所謂的『外星空』，其實是一個與內星空相互獨立的存在，有一道人為構造的天塹分割了它們。所有的『外星空污染』，在謀求提升自己和晉陞至更高層次時，都必須穿過『群星過濾網』，進入內星空，沐浴聖迪蘭之火的光芒。
「如果不能沐浴在聖迪蘭之火的光芒中，那麼無論如何勤奮刻苦，都不可能有一絲一毫的收穫。
「像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污染領域，它就相當於外星空污染在內星空開闢的一扇『傳送門』。等到污染領域發育成形，變為魔法遺迹了，它背後的外星空污染就能持續、穩定、安全、自由地從內星空沐浴聖迪蘭之火的光芒。這能讓身處外星空的它們，不斷地成長、發育。」
李諾臉色微變：
「烏納斯環發現了不下一百多個魔法遺迹。難道這一百多個魔法遺迹背後，都存在著一個外星空污染？它們都能用這種方式沐浴聖迪蘭之火的光芒？」
「很不幸，事實確實如此。」
奧米斯嘉德說：
「這方污染領域的掌控者，並非縛血者，而是一個星座級的外星空勢力，名叫「黑暗神裔教」。
「這個外星空勢力掌握了一本叫做《黑暗之書》的非凡啟示錄，上面記載了所有黑暗系神祇的往事、名號和復活儀式要求。
「「黑暗神裔教」企圖復活這些神祇，並掌控他們。
「「黑暗神裔教」與灰巫師們合作，在幽暗地帶開啟了名為「喧囂隧洞」的污染領域。
「這個污染領域有兩個用途。
「一是為「黑暗神裔教」傳輸聖迪蘭之火的光芒，二是復活被記錄在《黑暗之書》上的縛血者·祖達克。」
李諾漸漸回味過來。
奧米斯嘉德從來不以神祇自稱，也不用這個名頭稱呼別人。
而暗殺天使則有這個「癖好」。
所以，眼下奧米斯嘉德傳達的信息，應該是暗殺天使和他說的。
奧米斯嘉德坦然承認：
「暗殺天使向我共享了這些情報，還有許多我未曾設想的事情。請原諒我暫時無法透露更多信息了。在你完成了契約內容後，我會將它們全部告訴你，我保證。」
諾琳在二人交談的時候，收拾好了戰利品，交到李諾手上。
李諾接過魔法口袋，掛到腰間，順手取出一套魔法袍給自己穿好。
沉思良久之後，李諾默嘆一聲，斷然拒絕：
「抱歉，奧米斯嘉德，恕我不能接受你的提議。我一向只會做有充足把握的事情。我無法接受被血漬包裹後的不確定因素…」
奧米斯嘉德說：
「你的機敏和謹慎，令我欽佩，好心的巫師。那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吧，這是我最大的誠意了。」
「哦？你說說看。」李諾洗耳恭聽。
奧米斯嘉德語氣平穩地說道：
「暗殺天使肯定和你提起過『命運』的事情。
「在我們巨人一族中，每個人的命運都由「君父巨人」來掌控。他給我們布置的枷鎖是，繁衍、遠征、傷痛、疲憊、陣亡。
「巨人的媾和與幼小巨人的成長充斥著心酸與疲憊，不是人類認知中的幸福與甜美。
「破除『繁衍』這道枷鎖，即可從普通巨人晉陞為戰鬥巨人，自此遠離繁衍的瑣事。
「後續依次破除『遠征』，『傷痛』，『疲憊』，可以晉陞為戍衛巨人、無懼巨人和無眠巨人。
「唯有「君父巨人」作為巨人族命運的主人，可以破除全部五道枷鎖，成為永恆巨人，永世存活，且永遠站在巨人族的巔峰。」
李諾眉頭緊鎖。
他沒想到巨人族裡也有命運枷鎖的說法。
暗殺天使曾說：
「命運的編織者在生靈的身上施加了五道枷鎖。
「死亡，衰老，疾病，災難，痛苦。」
不多不少，剛好五道枷鎖。
人類的命運如此，巨人的命運也是如此。
既然掌控巨人命運的是「君父巨人」，那掌控人類命運的是誰呢？
「我可以協助你破開你的第一道枷鎖，也就是『死亡』。」
奧米斯嘉德語出驚人：
「自此之後，你將有機會脫離你的命運軌跡。」
李諾不禁問道：
「你能幫我破除第一道枷鎖？…那是誰在我身上安放了這道枷鎖呢？」
奧米斯嘉德停頓數秒，壓低聲音，悄咪咪地耳語道：
「我只能和你說一次，不然會被它聽到。」
李諾屏住呼吸。
奧米斯嘉德繼續說道：
「是飛旋大陸里的白色始祖龍，它編織了所有人類的命運。這是暗殺天使告訴我的。理論上來說，白色始祖龍死後，這方世界所有人類的命運枷鎖都將被破除。」
李諾微微倒吸一口氣，心跳加速。
感謝訂閱和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