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155.真·花不完
咚咚噠，咚咚噠…」
污染天使奮力拍擊培養罐。
歷經大約兩分鐘的時間，培養罐的玻璃罩終於不堪重負，在竹竿爆裂般的脆響中開裂、破碎。
培養液混合玻璃渣，稀里嘩啦流淌一地。沒有鞋襪的大腳丫踩在地上，濺起兩米多高的水花。
溫室內一共有51個培養罐，對應51個污染天使。
污染天使們幾乎在同一時間破開了培養罐的束縛，來到了液體橫流的地板上。
李諾躲藏在培養罐底座下方。他看著踩在水中的腳丫，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頭有些緊張。
他尚未解構這些污染天使，但想來這幫高大如矮山般的存在具有不凡的感知能力。他不太確定自己變作的骷髏，和套在身上的黑骨片長袍，是否能幫他完全規避污染天使的偵測。
李諾的運氣不錯。
污染天使們赤足移動，沒有在李諾躲藏的底座旁邊逗留。他們朝著裂痕迴廊的牆面走去。
「咚咚咚咚…」
率先抵達牆面的污染天使，握住雙拳敲擊由石磚砌成的牆壁。污染天使們只是簡單地握拳揮舞，牆面上便出現了清晰的拳印。
「咚咚咚咚…」
越來越多的污染天使匯聚到裂痕迴廊的牆壁旁。他們甩動雙臂，將擺錘般的堅硬拳頭砸出去。
石磚碎裂，牆壁倒塌。一條條黑漆漆的廊道，出現在牆壁上。
對李諾這等兩米不到的普通的人類來說，裂痕迴廊的廊道十足的寬敞，在裡面開車都沒問題。
但對於身高超過百米的污染天使而言，這些廊道像是老鼠洞，頂多把一隻拳頭給塞進去。
這些污染天使似乎是受到了莫名的感召。他們對準蜂窩煤般的牆面連續揮拳，硬生生地開闢出了一條高度超過百米，寬度至少為十米的通道。
一路走，一路砸。拳頭撞擊石磚發出爆響，石磚碎裂滾落地面。刺耳的噪音隨著污染天使遠去，溫室內漸漸恢複平靜。
絕大部分污染天使已經離開溫室了。他們從迴廊前面上的巨大破洞離開，消失在了漆黑一片的甬道中。
少數幾隻污染天使在破壞培養罐上慢了一拍，此時才剛剛擊碎玻璃罩而已。
他們踩著地面積水中的玻璃渣，一步一步地走向牆面上的洞口。
李諾看著這群落後的污染天使，目光閃爍，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
假設培養罐玻璃罩的硬度都差不多，那率先擊碎玻璃罩的污染天使，顯然具有更為強悍的肉身。像這些花了更多時間才擊碎玻璃罩的污染天使，肉身力量會不會稍微弱一些呢？
李諾思索半秒，環視一圈，目光鎖定動作最為緩慢的污染天使。
他打算找一隻落單的污染天使，試一試對方的實力。
這種事情最好「挑軟柿子捏」。面前這隻走在隊伍最後，步伐似乎有些虛浮的污染天使，無疑是最好的試驗對象。
在其他污染天使都進入地洞，唯獨那隻污染天使逗留在溫室里的這一刻，李諾瞅準時機，丟出了「殘廢術」和「恐懼術」。
透明的法術鎖鏈，如預期那般出現在這隻污染天使的雙足上。但法術鎖鏈堅挺了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便被像門板一樣寬厚的足底給碾了個稀巴爛。
李諾見此情形，沒有感到意外。
污染天使畢竟是身高超過百米的巨大生物，要是能這麼輕鬆地被「殘廢術」控住，那豈不是白長這麼大了。
倒是「恐懼術」的效果，令李諾略感驚奇。
【系統消息：】
【受生命等級和體型壓制，「殘廢術」的持續時間被壓縮至0.6秒。】
【由於目標不具備恐懼心理，「恐懼術」的恐懼效果沒有正常生效。】
【「恐懼術」的實際效果轉變為「震懾」，持續約2秒。】
震懾…
李諾想起來了。
他對畸變體使用「恐懼術」的時候，恐懼效果也被轉化成了震懾效果。
看來被「血日神印」污染的血肉之物，應該都會被「恐懼術」震懾住，被迫定在原地。
李諾抓緊時間，變作白色顱骨從培養罐底座下方飛出來。
他以最快的速度掃視溫室。
這裡確實只有一隻污染天使了，並無其他天使存在。
既然這樣，那就好好試一試魔法的威力吧。
李諾抽出魔杖，遙遙指向呆站在原地的污染天使。
他一出手，便是全力以赴。
魔杖連續甩動，數十道近半米寬的黑色閃電激射而出，悉數落在污染天使的身上。
「轟轟轟轟轟…」
閃電爆炸，轟鳴不斷，黑光閃耀，爛肉橫飛。
污染天使被打得身體劇烈抖動。他背對著李諾向前踉蹌數步，最後哐的一聲砸在地板上，濺起大片培養液。
深入軀體數分的焦黑傷口，出現在這隻污染天使的背上，用皮開肉綻形容絕不為過，但詭異的是，沒有一滴鮮血飛濺出來。
不僅如此，在李諾的注視中，污染天使背後的傷口邊緣冒出來一大片肉條。那些肉條像是毛衣上的絲線一樣交疊在一塊，於五秒不到的時間內封住了傷口，編製出了一塊鮮嫩的皮膚。
李諾眉頭微皺。
污染天使的軀體自愈能力，遠比他所設想的要強。
腦海中的系統消息提示，他順利觸發被動解構了，但是解構完成度的提升幅度極其有限。這說明剛才那一通狂轟濫炸，看似聲勢浩大，但其實沒有對污染天使造成多少實質性傷害。
【系統消息：】
【被動解構發動！】
【你對「被污染的人造天使」的解構完成度，提升至0.2%】
【你獲得了一小部分面板信息：】
【名稱】被污染的人造天使
【類型】血日神印污染產物，天使企業聯合體的人造天使
【戰鬥等級】預測為42級
【特性】
超強自愈：
人造天使擁有極其卓越的自愈能力。任何不能洞穿人造天使的攻擊，都無法對人造天使造成有效殺傷。
（解構完成度不足，未能獲得更多的解構成果。）
…
「嘶…要洞穿人造天使的軀體，才能形成有效殺傷？！」
李諾心中微微一驚，盯向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污染天使。
污染天使站直身子，緩緩轉過身，無數水珠從他的身上滴落。
他扭過頭，看向李諾，兩隻眼睛裡見不到玻璃球般的眼瞳，取而代之的是布滿肉塊與肉條的肉瘤。
在被污染天使注視的那一刻，李諾身上的「靈魂護盾」瞬間承壓。汪洋般的外星空噪音襲來，將護盾的實際持續時間從此前的40秒左右，壓縮到了如今的20秒。
這預示著外星空噪音成倍的施加在了李諾的身上，而這噪音的源頭，正是雙眼異變的污染天使。
李諾定住心神，手腕連續抖動，朝著敵人猛灌傷害。
「噼啦！噼啦！噼啦！噼啦！噼啦！」
黑色閃電首尾相連，精準地點落在污染天使胸膛上。
污染天使身形搖晃，噔噔噔連退數步，濺起大片水花。
看樣子他又要被打得跌倒在地了。
但是！驚變乍現！
只見污染天使猛地收縮腰腹，強頂著黑色閃電站穩身形。
他左腳在前，右腳在後，擺出一個前弓步的造型。
兩支細長的手臂在身體兩側掄出半圓弧，於身前交匯，哐哧一聲撞擊在一塊。
在雙臂碰撞的那一瞬間，污染天使的手臂砰的一聲膨脹開來，變化出一面傘狀的盾牌。
盾牌的表面潔白無瑕，如同鏡面那般透亮。
李諾的黑色閃電與光滑盾面相撞，隨即便被偏射出去，咻咻咻地四處亂飛，擊碎了好幾個培養罐的底座。
再一瞧傘狀盾牌的盾面中央，一根中空的管道凸顯出來，對準了李諾的頭顱。
這好像是某種槍械的槍管！
李諾的腦海中警鈴大作。
他強行扭動身軀，轉動腦袋，勉強避開了中空管道的槍線。
就在這一瞬間，一根乳白色的光柱從中空管道內射出來，噌的一聲從李諾的耳邊擦過，引得他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乳白色的光柱落空了，光芒化作細長的乳白色絲線在空氣中消散，但來自污染天使的攻勢沒有停歇。
李諾變作白色顱骨，加速飛行，躲藏到培養罐後方。
一根又一根光柱追著他的身影射過來，洞穿了沿路上的培養罐金屬艙體，留下了光滑的缺口。
李諾藉助培養罐艙體的掩護不斷轉移陣地。可發射光柱的污染天使就好像能透視金屬艙體一樣，始終朝著他所在的方位發起攻擊。
李諾眉毛一挑，感受到了污染天使的難纏。
調出解構成果一看，李諾知道緣由了。
污染天使同時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和強悍的心靈造詣！
…
【特性】
心能灌註：
天使企業聯合體以心靈能力為基底，打造了擅長使用心能的人造天使。
所有成型的人造天使，無論是何種型號，都必定帶有「偵測心靈」和「心能射線」這兩個主動技能。
【技能】
1.偵測心靈：
70級，心靈類能力
持續定位自身700米範圍內具備心靈的目標。
2.心能射線：
40級，心靈類能力
蓄能0.1秒後，射出摧毀目標的心能射線。心能射線會同時造成心靈傷害與動能傷害。心靈傷害只對具備心靈的目標生效。
…
李諾思維如電，想到了應對方案。
他避開射向自己的心能射線，抓准敵人蓄能射擊的空檔期，朝地上甩出一把心控蜘蛛，緊接著變回白色顱骨繼續飛行。
心控蜘蛛們於落地之際展開蜘蛛腿，踩著輕盈的步伐淌水前行。它們在李諾的控制下兵分多路，從不同的方向朝著污染天使包圍過去。
不出李諾所料，心控蜘蛛身上的心靈信標吸引了污染天使的注意。
原本直指李諾的心能射線一下子沒有了蹤影，全都撲向了迫近污染天使的心控蜘蛛。
「砰。」一隻心控蜘蛛跳躍起來，凌空飛撲。它剛划出半道弧線，便被心能射線點爆。
「砰砰砰…」又有好幾隻心控蜘蛛為李諾引走了火力。
李諾趁此機會，飛速接近污染天使，繞到了對方的側面。
他變作骷髏形態，手中的魔杖連續射出「死亡二指」。
一半的黑色閃電瞄準污染天使的側腰，刺向沒有被傘狀盾牌護住的腰肉。另一半的黑色閃電落在盾面的槍管上，勢必將這惹人厭的中空管道砸彎。
「轟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的爆炸轟鳴，黑色火花在污染天使身上綻放。
污染天使的身體猛一搖晃，失去了重心，朝著側面摔倒。
心能射線的攻勢被打斷了，傘狀盾牌變回手臂的形狀，污染天使身上再無可以偏射死亡閃電的東西。
李諾手中的魔杖略微偏轉方向，瞄準了污染天使的腳部。
洞穿腳底板也是洞穿，一樣可以造成有效殺傷。
近一百道黑色閃電狠狠地砸在污染天使的腳底，近三米寬的大腳丫直接被鑿出一個焦黑的大洞。
【被動解構成功！】
【你對「被污染的人造天使」造成了阻礙行動級弱點傷害！】
【目標的解構完成度提升至6.8%！】
【伱獲得了更多的面板信息：】
【…】
李諾此時沒功夫查看腦海中的文字內容。
他的注意力全在污染天使的另一隻大腳丫上。
又是一百道黑色閃電射出，李諾成功用修腳的方式，在污染天使的腳板上鑿出兩個大洞。
污染天使張開嘴巴，想要發出痛呼，但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反倒是密密麻麻的肉條從他的口中鑽出來，在空中瘋狂地抽搐、扭動。
李諾眯眼看向污染天使口中的肉條，又掃了眼對方那雙肉塊蠕動的雙眼。
這會不會是污染天使的弱點所在呢？
李諾腦海一轉，手腕一抖，黑色閃電再次偏轉方向。
「噼啦！噼啦！」
兩道閃電精準點落在污染天使口中，噗的一聲炸出大片腥臭的鮮紅血水。
李諾眉毛一抬，這是開戰到現在，他第一次見到血液飛濺的景象。
他的手腕連續抖動，射出大片黑色電光，全部砸在污染天使的面門上。
「噗噗噗噗…」
血肉橫飛，血霧瀰漫。地面上的積水被污血染紅。
腦海中傳來的系統消息，令李諾倍感振奮。
「我造成了致命一擊級弱點傷害！一下子提升了20%的解構完成度！污染天使的口腔和雙眼，果然是他的弱點！」
李諾的左手在口袋裡一摸，抽出另一根死亡魔杖。
雙手並用，左右合擊，雙倍的魔咒，雙倍的黑色閃電。這是李諾此前試驗自製魔杖的威能時，自行摸索出來的施法方式。
溫室的這方角落裡黑光大作，震動不斷，爆響如雷鳴般震耳欲聾。
終於，在一聲西瓜破裂般的脆響中，污染天使迎來了生命的尾聲。
「噗嗤！」
剛剛坐直半邊身子的污染天使，頭顱炸裂，身體一抽，渾身僵硬地跌倒在地。
污染天使應該是死了。
李諾猛喘幾口氣，平復內心的激蕩。
可不等他檢查收穫，污染天使的屍骸抽動了起來。
再仔細一看，不是污染天使的無頭屍身動了，而是他身下的血水和碎肉發生了異變。
一個初級血日轉化者從污染天使身下鑽了出來。
它停留在污水橫流的地面上，朝著污染天使的屍骸伸出肉條，企圖將其整個吞入體內。
李諾不假思索，雙手連抖數下，投射出黑色閃電。
黑色火花爆裂開來，詭異的初級血日轉化者不堪一擊，原地爆炸。
可是，它還是沒有死亡。
在李諾凝重的目光中，碎裂一地的初級血日轉化者一分為五，變成了五個體型更小的血日轉化者。
李諾繼續用黑色閃電招呼對方。
前後經過三次閃電洗禮，血日轉化者總算化為焦黑的爛泥，趴在積水中一動不動了。
「呼~」
李諾暗送一口氣，心中保持警惕，於腦海中調出解構成果。
一掃系統發來的文字，李諾明悟般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初級血日轉化者死後，它的屍骸會變成五個次級血日轉化者。五個次級血日轉化者死了，會變成25個弱級血日轉化者。弱級血日轉化者再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不會再有新的血日轉化者出現。所以對於一隻初級血日轉化者，我得反覆蹂躪它三次才能把它幹掉。真是頑強的生命力…」
李諾稍微感嘆了一下。
他環顧左右，一片狼藉，但好在沒有新的敵人或者是巫師、鍊金術士出現。
說真的，就憑這污染天使的實力，李諾很懷疑層級不高的戰鬥鍊金術士能不能戰勝它。
戰鬥鍊金術士戰勝修比克的觸鬚，純粹是依靠幾艘煉金艦船的幫助。沒有戰略級煉金武器的幫助，大部分戰鬥鍊金術士估計連洞穿污染天使的軀體都做不到。
仔細想來，應該至少得是四五環實力的戰鬥巫師，才能像他李諾這樣用法術轟炸滅殺污染天使了。
李諾定了定心神。
他掃了眼牆壁上的巨大洞口，沒有飛進去。這溫室里還有不少東西等著他探索呢。
李諾收走現場的靈魂碎屑後，變作白色顱骨，飛進某個培養罐的底座下方藏起來，耐心地查看先前的系統消息。
【你擊殺了「被污染的巨人座盾牌天使」，初級、次級和弱級血日轉化者。】
【被動解構成功！】
【你獲得了如下解構成果！】
【1.精力值獎勵合計13.86萬點。】
【其中，解鎖「巨人座盾牌天使」的標準化面板，獎勵精力值12萬點。解鎖初級、次級、弱級血日轉化者的標準化面板，分別獎勵1.5萬點、3000點和600點精力值。】
「奈斯~」
李諾咧嘴一笑。
別看被動解構初級血日轉化者只獎勵了1.5萬，似乎精力值獎勵不多。要知道，這東西可是血日神印的污染物。李諾需要用無害解構的方式來解構它，這對應著15萬點的精力值開銷。
現在，無害解構的開銷免除了。
李諾立省15萬點精力值，還賺了1.5萬點。這一來一去可就是16.5萬點精力值了。
再算上被動解構巨人座盾牌天使節省的開銷和收穫，李諾絕對在這場戰鬥中血賺了一把。
點開個人面板，看向面板數據，李諾心裡樂開了花。
【靈魂強度】5245點
【精力值】162697/25（23+2）點
巨人座盾牌巨人貢獻靈魂強度260點，血日轉化者合計貢獻35點。戰鬥過程中，李諾耗費了大約50點靈魂強度。
此消彼長之下，靈魂強度庫存量上升顯著，達到了5200點之多。
要是再獵殺一些污染天使的話，妮可所需要的靈魂強度可就都掙出來了。
再一瞧爆炸上漲的精力值，李諾直呼「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估計他這輩子都拿不到自動恢複的精力值了。
誒。
精力值爆炸真是令人苦惱吶。
嘿嘿~
李諾心中暗笑，隨即克制住笑意，繼續查看解構成果。
【2.你獲得了巨人座盾牌天使和初級、次級、弱級血日轉化者的標準化面板信息。】
【3.你獲得了「被污染的巨人座盾牌天使」的個性化面板信息。】
三種級別的血日轉化者大同小異。
它們都擁有相當於「血量」的「血日構造值」這一屬性。初級為5000點血日構造值，次級為1000點，弱級為200點。構造值越高，級別越高，同時體型也就越大。
「血日污染」這個特性，是三者都有的。它會驅使血日轉化者不斷地吞噬血肉，將屍骸、生者和帶有血肉的亡者融入體內，強化自己的血日構造值。
如此看來，名為血日轉化者的東西，就是依靠吞噬血肉之物來提升級別的。
李諾回想了一下之前遇見血日轉化者的畫面。對方對自己這個骨頭造物完全沒興趣。當然，也可能是身上穿戴的黑骨片長袍發揮了作用。
不管怎樣，李諾都不打算在這方污染領域內變為人類形態了。就讓他一直保持骷髏形態吧。
李諾將被污染的巨人座盾牌天使和沒被污染的天使面板放到一塊，比較了一下二者之間的不同之處。
一絲明悟在李諾的心頭浮現。
他忽然發現血日神印污染了人造天使，好像也不全是壞事…
因為沒有被污染的巨人座盾牌天使，非常非常的強悍。
從二者之間的面板屬性差距就可見一斑。
…
（括弧外為沒有污染的天使屬性，括弧內是被污染的。）
堅韌：360（110）
活力：480（240）
力量：260（76）
靈巧：80（56）
精神：100（46）
魅力：19（5）
…
被污染的人造天使，在「血日污染」這個特性的影響下，降低了不少的面板屬性值。
最明顯的是「堅韌」、「活力」和「力量」這三個屬性。它們的下降幅度從30%到50%不等，下降了最少184點。
難以想像，李諾在面對「堅韌」高達360點的健康天使之時，需要施放多少次「死亡二指」才能擊破對方的防禦。
正是「血日神印」造成的污染，削弱了巨人座盾牌天使的防禦能力，李諾才有了可乘之機。
「妮可那丫頭以後該不會也長成這樣吧…」
李諾嘀咕了一句。
他看了看巨人座盾牌巨人的面板信息，微微搖頭說道：
「應該不會。巨人座盾牌巨人特有的「巨人座原體複製品」特性，賜予了巨人座人造天使高達百米的軀體。妮可將來要麼是射手座的，要麼是刺蠍座和雙子座的。她不會擁有「巨人座原體複製品」這個特性，所以在體型方面，不會像巨人座的人造天使這麼誇張。
「還有，我見到的這些被污染的巨人座人造天使，都是完成了成長過程的完全體人造天使。相當於普通人類中的青壯年人類。幼年的巨人座人造天使，應該不會這麼高。大概二三十米？嗯…不太確定。」
李諾簡單地把解構成功讀了一遍，就將其關上了。
現在不是深入研究的好時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呢。
李諾從藏身的地方飛出來。
他指揮現場的幾隻心控蜘蛛躲藏起來，各自監視一小片區域，謹防在他搜刮的時候，有人從裂痕迴廊里過來。
李諾來到培養罐的操控台前駐足。
操控台大約有五米多寬，高度剛好到李諾的前胸。
假設天使企業聯合體的成員，也和李諾一樣是人形生物的話，那他們的身高應該比李諾高出不少。
因為操控台這種東西，只有高度剛好到腰腹部的位置，才能便於人型生物用兩隻手來操作。
當然，如果天使企業聯合體的成員的身體比例，和李諾不一樣的話，這個假設就不成立了。
這間溫室當中，不存在天使企業聯合體成員的身影，李諾也就無從得知真實情況如何了。
他打量了一下操控面板上的文字。
很陌生的文字形體。不是象形文字。文字的線條以短折線、短直線和斜線為主，基本沒有弧線。
李諾見左右無人，便抽出魔杖，對準面板上的文字射出黑色閃電。
噼啦一聲爆響過後，被動解構發動。
系統發來的解構成果里，不但操控面板的情報，還有操控面板上的文字的情報。
他新獲得了一個學識技能——「天使企業聯合體通用語」。
李諾滿意地點點頭，沒有感到意外。
破壞操控面板，能拿到文字的情報，這件事看上去匪夷所思，但其實很正常。
李諾若是破壞一本書，那自然能被動解構出書上的內容，而這內容中，自然就包含了文字。
同樣的，如果把操控面板看作是一本書的話，李諾在破壞它的時候，便也能獲得這本書中的文字內容了。
李諾朝著操控面板持續輸出黑色閃電，將由金屬打造的控制台弄得坑坑窪窪。
李諾瞥了眼腦海中的解構完成度，覺得有些不過癮。
他從血納空間里拿出撬棍，插入控制台的邊框里，用力一掰，撕開一道裂口。
李諾將魔杖對準暴露出來的不明裝置，射出數十上百道黑色閃電。
控制台「不堪受辱」，砰的一聲爆炸開來，將內部的零件和金屬外殼的碎片灑向四周。
李諾看著烏七八糟的現場，腦海中傳來獲取精力值獎勵的消息。
他撇開系統消息放到一旁，抓緊時間，繼續用被動解構的方式解構其它東西。
培養罐的底座，與底座相連的金屬管道，培養罐的玻璃罩、金屬頂蓋、金屬艙體，培養罐里的機械卡扣、金屬軟管等等等等。
凡是在這溫室里出現的東西，都被李諾從裡到外地解構了一遍。
就連潔白的地磚、溫室的玻璃穹頂、穹頂上的條帶狀燈具，李諾也沒有放過。
整整十分鐘過去，黑光閃爍的溫室才安靜下來。
李諾長舒一口氣，帶著笑意靠在培養罐旁。
「我賺爆了啊。只消耗了30多點靈魂強度，就換來了9萬點精力值獎勵，和許多天使企業聯合體的培養裝置藍圖。」
李諾樂呵呵地笑著，掃了眼腦海中的解構成果。
培養裝置的藍圖什麼的，都需要用到天使企業聯合體那地方的特產礦物。培養液也是如此。
解構核心系統只會給出藍圖所要的材料清單，不能自動的將原材料替換成點金島上的材料。
要想製造人造天使的培養裝置和培養液，李諾得自己鑽研材料替代的問題了。
裝置藍圖和培養液配方只是收穫之一，李諾最滿意的是「天使企業聯合體通用語言」。
這門語言李諾掌握的不多，但已經能看出不少門道。
從已掌握的語言知識和培養裝置操作知識來看：
為了防止人工製造的天使出現叛亂，天使企業聯合體會用「心靈枷鎖口令」來約束他們。
每一個人造天使，都會在被放入培養罐之前，用心靈編織器構建一個「心靈枷鎖」。這東西深藏在人造天使的心靈當中，只需一個口令便可以將其激活。
枷鎖被激活後，人造天使會暫時喪失心靈能力，並進入心智全無的狀態。
在這種狀況下，口令的掌控者說什麼，人造天使就會做什麼。
如此一來，天使企業聯合體的成員，便可以把失控的人造天使送回培養罐里了。
每個人造天使的心靈枷鎖口令各有不同。
它們被記錄在了培養罐的操作台上，就位於操作面板中央，用凸印的金屬文字展示出來。
李諾破壞操作台的時候，在不知不覺中將某個人造天使的心靈束縛口令給記錄了下來。
他只要運用剛剛學會的「天使企業聯合體通用語」，念出這段心靈束縛口令，就能取得那隻人造天使的操控權了。
被污染的人造天使，會不會乖乖聽令呢？
李諾微微搖頭，不得而知。
還有一個問題。
對於剛剛到手的通用語，李諾只會識字和寫字，並不會讀。
如果只能用「念出口令」的方式來操控人造天使的話，那其實心靈束縛口令對李諾來說還是挺雞肋的，因為他並不會發音。
不管怎樣，這不妨礙他把現場所有的心靈束縛口令記錄下來，以備不時之需。
李諾記錄好口令之後，來到人造天使的無頭屍骸旁站立。
打造這東西所需要用到的材料、靈魂編織矩陣、心靈編織器等東西的簡約情報，都已經存在李諾的腦海中了。
等以後找到了靈魂編製矩陣和心靈編織器的具體操作說明和實物，面板上顯示為「在你掌握更多關聯知識後，此面板同步更新」的欄目，便會顯示出具體內容。
李諾自學鍊金術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煉金蟲豸的面板上，有很多等待更新的欄目。在學完基本煉金書籍後，這些欄目便自動更新，顯示出了原先未知的煉金符號、公式和材料。
人造天使的面板信息也是這種情況。
李諾思索一下，放棄了切割人造天使屍骸，獲取其非凡器官的想法。
原因無它，李諾用解構術檢查了一下，屍骸內部還有「血日神印」的污染殘留。
要是他不小心沾上污染，那就得不償失了。
李諾將負責望風的心控蜘蛛召回來，收進血納空間當中。
人造天使手工開鑿的甬道就在前方，李諾朝著漆黑的洞口丟出心靈信標和「心靈視界」。
接連跳轉20多次視野之後，魔法視野中終於出現了人類和人造天使的身影。
這是一個慘烈無比的戰鬥景象。
此前李諾看到的裂痕迴廊場景是比較完整的，牆體和地板連在一塊。但現在，整個裂痕迴廊的地下70層到100層支離破碎，無數殘垣斷壁懸浮在紅色背景的污染領域當中。
開鑿甬道的人造天使，遇上了進入污染領域的戰鬥鍊金術士。雙方之間的戰鬥，直接將裂痕迴廊擊碎。
一同被擊碎的還有空間規則。
之前裂痕迴廊保持完整的時候，迴廊內的空間自帶重力。現在，迴廊碎片懸浮於空中，進入了失重的狀態。
由此便造成了李諾現在看到的畫面。
在裂痕迴廊的牆體碎片當中，夾雜著許許多多殘破不堪的人類屍骸。至少有兩百多名戰鬥鍊金術士，已經在戰鬥中陣亡了。
50個人造天使有這麼大的威力嗎？
有的。
李諾幹掉的那隻人造天使，受污染程度還不高。
但戰鬥現場的那50隻人造天使，已經進入了深度污染的狀態。
他們背後的白色羽翼上布滿血水，蚯蚓般的肉條從皮膚表面和翅膀羽毛的縫隙里鑽出來。
所有被深度污染的人造天使，都變成了毛茸茸的存在，看上去瘮人無比。
他們哪怕被攔腰斬斷，削去頭顱，都沒有停止活動。即使半邊身子被能量射線炸爛，他們也能潑灑污血，仰天嘶吼，射出長條揉須纏住屍骸大口吞噬。
外星空噪音高亢又瘋狂，在污染天使的狂熱攻勢中侵襲所有人。
戰鬥鍊金術士服用了守護靈魂的藥劑。這種藥劑的藥效已經明顯無法抵抗外星空噪音了。好些個戰鬥鍊金術士爆體而亡，成為了污染天使的口糧。
這片戰場是立體的，從上到下有數千米的落差。
那些污染天使佔據戰場中央，身體高聳如山，極具壓迫感。包圍他們的戰鬥鍊金術士像老鼠一樣渺小。
目光向下看，李諾在戰場的最下方見到了黑城和城內的尖塔。
利用最後一次視野跳轉，拉進與黑城的距離，魔法視野中出現了菲莉婭的導師。
對方正在與一群戰鬥鍊金術士一起對抗海量的敵人。
汪洋般的血日轉化者，將菲莉婭的導師等人團團圍住。
菲莉婭的導師被圍在肉球中央，只能憑藉元素法術勉強破開敵人的包圍圈。可不等她身邊的戰鬥鍊金術士們突圍，包圍圈的缺口便被新的血日轉化者給填上了。
更為棘手的是，在包圍圈當中存在著大量被污染的非法鍊金術士、非法流浪巫師，還有被血日神印改造成污染產物的弗古迪婭、加德納、凱文、夏普，以及五個深度污染的人造天使。
李諾仔細瞧了眼，那個名叫夏普的學院派死亡系男巫確實陣亡了，而且被血日神印轉化成了污染物。
倒是那個叫做尼赫卡特的古墓巫師逃過了一劫，沒有出現在戰場上。估計他正在哪個角落裡貓著呢吧。對於他這樣只有三環實力的非戰鬥巫師，依靠自身的骷髏之軀苟到污染領域關閉，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李諾觀察片刻，漸漸意識到菲莉婭的導師和鍊金術士們突圍無望。
他們身邊的那群污染產物，可比單純的血日轉化者要難纏多了。
尤其是那五個深度污染的人造天使。這幫陰險的大傢伙躲藏在為數眾多的血日轉化者中，肆無忌憚地製造外星空噪音。
每當這些污染產物齊齊吼叫，菲莉婭的導師的施法動作必被打斷。
要不是戰鬥鍊金術士們構建了密集的槍線，搶在敵人撲來之前施法補救，那他們早就被污染產物和血日轉化者吞噬了。
李諾丟出解構術看了看。
菲莉婭的導師需要16萬精力值解構，應該是一名六環巫師。
她只有一顆元素球，明顯不是戰鬥巫師。
一顆元素球意味著只能大幅度強化一種元素魔法，其餘的元素魔法都不會受到強化。以此為基礎激發的元素反應，遠遠不如擁有兩顆元素球的元素審判戰鬥巫師。
這種現象其實挺奇怪的。
五環戰鬥巫師擁有兩顆元素球，六環非戰鬥巫師卻只擁有一顆。
五環戰鬥巫師的「精神」最多為149點。六環非戰鬥巫師的「精神」可能高達179點。
可為什麼「精神」更高的六環非戰鬥巫師，只能擁有一顆元素球呢？
李諾總覺得說不出的怪異，非常不符合他穿越前所玩的遊戲的設定。
但…
想想也對。
這方異世界畢竟不是遊戲世界，不會被人為設計好符合邏輯的規則。所有的人和物都是在給定的客觀因素中自由發展的。他們最終長成什麼樣，除了他們自己的選擇意願會對此有影響以外，客觀因素的影響也不可忽視。
菲雅莉的導師不是不想擁有第二顆元素球，可能是客觀因素限制了她這麼做。
那限制她的客觀因素是什麼呢？
李諾不甚清楚，這是元素審判內部的隱秘。黛娜絲也對此無從了解。
「嗯…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頭緒。」
李諾想到一件事。
聽黛娜絲說，霍塔姆斯魔法學院面向所有巫師公開招生，但必須經過篩選才能進入學院就讀。
在篩選求學者的儀式上，霍塔姆斯會使用名為「分院水晶」的東西，來判定求學者是否有入學資格。
能入學的人，最終大都成為了戰鬥法師。
而不能入學的，基本都只能成為非戰鬥法師。
這說明，能不能成為戰鬥法師，是有一套成體系的規則來衡量的。
李諾以後有機會解構分院水晶的話，說不定就能弄懂其中的奧秘了。
李諾透過魔法視野觀察戰場，在沉思中權衡出手相助的利與弊。
他現在有25萬多點精力值，足以應對各種各樣的局面。
25萬點精力值，這是什麼概念？
把一個技能從1級點到100級，也不過需要4.95萬點精力值而已。
還有，面板上躺著5200多點靈魂強度又是什麼概念？
「死亡化身」一開，每秒生成520點死亡能量，等於每秒大約260發「死亡二指」。隨便來個被污染的人造天使都只有被秒的份。
李諾甚至懷疑，自己有能力把現場所有怪拉到一塊A掉。
暴漲的靈魂強度和精力值，賦予了李諾出手的底氣。
有出手的底氣，不代表就要出手。
這是一個關係到得與失的問題。
出手幫助菲莉婭的導師之後，李諾會因此暴露一些不凡之處。這些所謂的不凡之處，李諾已經準備好了解釋的方案。
而且，基於日後離開點金島的安排來說，李諾沒有太大必要繼續保持低調了。
一句話：
李諾已經安排好了暴露部分不凡之處後的一切事宜。
他高調出手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那麼，高調出手能給他帶來什麼呢？
李諾掃了眼魔法視野中的敵人，心中有了定論。
按照世間通用的戰利品分配規則，誰擊殺了敵人，誰能優先享有分配權。
包圍菲莉婭的導師的敵人，少說有數百隻之多。這麼多的靈魂碎屑，李諾實在沒有錯過的必要。
既然萬事俱備，那就開干吧。
李諾看清楚了戰場上的局勢之後，中斷了「心靈視界」，變作白色顱骨快速飛行。
一路飛速穿梭，靠近黑城，李諾的身影被菲莉婭的導師捕捉到了。
沒辦法，他一個白色的顱骨在空中快速飛行，實在是有些扎眼。更何況他使用的還是死靈分支的「骨靈飛行術」，這可是十分罕見的飛行法術。
菲莉婭的導師一眼就認出了這門飛行法術的來歷，臉上頓顯疑惑。顯然她是把李諾當成告死會的成員了，進而在思考城裡什麼時候來了個掌握「骨靈飛行術」的告死會高級成員。
李諾沒去向菲雅莉的導師解釋什麼。
他心中自有一套完備的計畫，來解釋後續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李諾從天而降，在距離戰場大約20米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
他抽出魔杖，向著下方的敵人甩出一大把半米粗的黑色閃電。
「轟轟轟轟轟轟…」
一番轟炸之下，包圍菲莉婭導師等人的敵人直接被清空一小撮。
「「死亡二指」？高環級的死亡系戰鬥巫師？！」菲莉婭的導師面露震驚，大喊問道：
「我是本地的一級魔法研究機構導師，梅芙樂。你是誰？陌生的巫師？」
「我是李雷，女士，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李諾鎮定地回應對方：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好時候，先讓我把這裡的敵人清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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