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和他和她

正文卷

畫中,女子站在空曠的山間,一襲白裙,長發,身邊是泛濫桃花。

蔚辰是個解語人,她從沒跟他提起自己喜歡的是桃花,他猜的到。

她知道,那畫中女子便是她。

再次看見涼煙的時候,是在凌晨3點的時候,天空仍然深深的黑。

「我發覺,好像喜歡上了你,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女生,想要讓人忍不住去疼愛。」

「喔?是因為她才對我說喜歡吧。」

「也不是,很怪的感覺,不知道怎麼說。」

伊子清翻出剩下的煙,點燃,勉強的吐出飄渺的輕煙。

她一直都告訴自己,她是一個提不起愛情的女子。亦提不起恨了。

有隻蚊子落在了她慘白的皮膚上,她安靜的沒有動它,安靜的看它吸足自己的血,擺動身姿的正欲飛走的時候,她用手快速的抓住了它。她看著它胡亂擺動著自己的輕毛一樣的腿腳,忽然笑。然後把咬在嘴角即將燃盡的煙用另一隻手拿下來,火紅色的光點,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它的身體。直到伊子清看到它燒焦不再動的身體散發出的黑煙。她驚諤的停住手。

自己,原來還是一個殘忍的人。

自己,原來還是一個兇殘的澮子手。

故意看著它吸食自己血,然後用更狠毒的方式報復它。

明明看著他的巴掌打過來,卻不躲開,然後在他毒癮泛濫的時候,把刀給他。

我不燒了它,它也會被別人打死。

我不那樣間接殺了他,他也會被毒癮害死。

伊子清安慰自己,在心裡反覆提著問題,繼而再安慰自己。

她笑,笑的眼睛有些疼。

隨即手在鍵盤快速的打出一排字。

「你不怕我殺了你?」

早已料到那句老到千篇一律的,不怕。

他說,「呵呵,我是真的很害怕。可是,我還是喜歡你。你有需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伊子清還是平靜的笑過去,不起波瀾的。

「你知道,我的名字叫安小狐。我是只狐狸,那麼狡猾。你就沒想過,你曾經在網上看到的我,都是假的。」

「我相信,你只是受過傷,不敢再愛了吧。」

「那麼,然後呢。」

「看到了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你說,誰不會愛自己呢。」

這一年。她忽然有了愛的感覺。是在這樣一個虛擬的世界。

伊子清課間的時候跟老師除周末外請了四天的假,老師隨即打了電話給林川。當聽見她那聲好,准假的聲音從空氣中擴散出來的時候,從容的笑了。林川總是尊重她的選擇,或許達到了放縱。

老師不放心的看著她,她理解,「老師放心,成績我保證不會下滑。」說完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身後的老師扶著眼鏡嘆了一口氣,「這孩子。」

臨走的前一天,伊子清再次去醫院做了透析。每周一次,林川總會提醒她,那是逃避不掉的。

卡卡聽說伊子清明天不來上學的時候搖著她的胳膊登大眼睛。

「你幹嗎去?」

「怎麼了?」

「出事了么?」

「你倒是說話啊,急死了。」

伊子清等她把所以問題全問完後,一句話便壓住了她。

「放心,我沒事。回來再告訴你喔,只是4天嘛。」

說完捏了下她圓圓的臉蛋,有種寵溺的感覺。

「啊?那你不在我多沒意思,你要注意身體。」

有些沮喪的語氣,伊子清吐了下舌頭,「你找蔚辰啊。」

「他最近很忙呢,我覺得你和他都好象很成熟的樣子,有時候說的話都很像,為什麼呢?」

伊子清想不通卡卡說的,「有時候說的話都很像」,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定義。

「因為你小孩子啊,喜歡你嘛。」

「少來啦,自己明明比我小的,還總是裝大。」

「我那是大實話好不好,總之,你照顧好自己,好好學。你不是要拚命衝刺來年獎學金么。」

「有你在,我是沒指望了。」

「扁你喔。」

蔚辰在課間來找過卡卡,林佳渝帶著他來的。班裡的女生又唧唧喳喳的議論著,這年代,以貌取人的還真多吶。

那個單薄的少年,有著會說話的眼睛,伊子清轉頭就看見卡卡的眼裡快要飄出兩隻粉紅色的心心。

蔚辰跟了卡卡說了會話,轉身微笑的對伊子清點了下頭,「子清,你還好嗎。」

伊子清點了點頭,「還好,沒什麼不好。」

一個能打動人心的男生。

這四天假期,伊子清打算去旅行。是的,沒有說錯,這個聰明到悲哀的女子,她要走到這個城市外,看看她夢裡里,所喜歡的另一種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