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監管者和囚徒4

正文卷

第四十章 監管者和囚徒4

【麻痹藥水:捏碎後, 可在五秒內,強制使監管者陷入麻痹狀態】

鍾殃生右手拿著槍,左手拿著藥水, 蹲在一塊大石頭後,他遠遠望著二號。二號正被寄冥困在放逐王座之上。

電流時不時穿過二號的身體,寄冥沒有離開去找其他人,守著二號似乎是在等他。

鍾殃生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寄冥就篤定他會來救人嗎?

放逐王座的每一分鐘都在加強電流。

「他不會回來救你。」

寄冥站在放逐王座前, 他沒有看二號, 而是低頭看著卡牌上的大大小丑笑臉。

「隨便啦,嘶。」

電流穿過二號的身體,二號發出慘叫。

她頭上的蝴蝶結早已被扯壞,她身上的洛麗塔服裝也皺巴巴的, 但是二號臉上仍舊揚著大而甜美的笑容。

「那你還換他?」寄冥難得抬起頭來, 挑眉看向二號,問出他最想問的問題。

二號使出去全身的力氣踢向旁邊的剪刀,暗示鍾殃生拿上防身,但是鍾殃生的手指還沒碰上剪刀,就被寄冥一腳踢開。

「是換落落。」即使被電流穿過,二號臉上仍舊狂熱,

「我做的最完美的裙子叫落落, 落落一直沒有找到穿它的主人。」

【老婆,你怎麼就回去了,現在跑還來得及】

「被規則馴化,所有禮儀教養都從小植入觀念里,但你自己想不想這樣呢?」

鍾殃生並沒有如二號所願,他也不知道二號所想。鍾殃生舉起一塊牌子,牌子上面寫著

「下去」

他不允許怪物叫囂,他不允許任何失控的情況出現,他是最完美的紳士,所以,他只能拿殺死鍾殃生。

「哦。」

鍾殃生拿著拿著娃娃靠近,二號臉上全是扭曲地抗拒:

【以往發生的囚徒之間的勾心鬥角還少,就對老婆這麼苛刻?】

「我會衝上去哦,不管他願不願意,都把頭埋在他的肚子里,狠狠聞他身上的味道,肯定很香呢,再將他吃入腹中……啊」

「不是麻痹五秒嗎?」

「啊。」電流聲又加大,二號臉上的狂熱不減, 她愛落落, 所以她愛鍾殃生。

即使連頭髮絲都在為鍾殃生叫囂,寄冥仍然沒有回頭,他裝作不知道這一切。

他是受過最高等教育的貴族,他的禮儀,他高貴,不允許他變成怪物,即使,他早已被怪物吞噬過。

為什麼?願意為一個只見過兩面的人,去死, 還是受盡折磨死去。

好香啊,吃掉他,好香,好香,把他的肉嚼碎,把他的骨頭渣子也嚼入腹中,好餓,想吃,好餓,我們好餓,我們好餓!

鍾殃生僵硬地轉過頭,就看到寄冥完美的笑容。

她的軀體小小的,但是眼神里仍舊全是瘋狂,直到二號看到鍾殃生。

電流再次增大,放逐王座正在預啟動中,很快電流將達到巔峰值,二號也將在這种放逐中死去。

【寄冥對這些道具免疫力多強你不知道,能有十分鐘效果就不錯了】

「你知道我碰到喜歡的人會怎麼做?」

「要被規則抹去你的大腦 ,抹去你的慾望,抹去你的渴望嗎?」

越來越近了。

——跑,誰要你救,還不如穿上裙子讓我看一眼呀,落落,跑,落落。

好香啊,寄冥從舌頭到全身的腸胃都在蠕動。

「他一定可以將落落穿得最好看, 所以他就是落落。」

「你的渴望呢?你的瘋狂呢?你沒有為之追逐的東西嗎?監管者大人。」

又過一分鐘,電流再次加大,二號躺在放逐王座上,奄奄一息,終於說不出話來。

寄冥知道答案, 對二號不再感興趣。

根本一秒都沒有過!

這是鍾殃生完全沒有預想過的情況。

【本來老婆就沒錯,二號之前還殺了九號,怎麼沒人說】

變化就在電光火石之間。

藥水瓶砸碎,鍾殃生快速衝出來,解開二號身上綁縛的繩子,但他的手不過剛碰到繩子,寄冥的手就已經搭在他的肩膀上。

「反正都要死啦, 我就直說了吧。」二號道,「雖然你很強,但是你真的很可憐呢。」

【之前誰說要脫粉的,誰說我老婆懦弱的,看到老婆手上的道具沒,老婆是戰術迂迴,叉腰】

寄冥不受影響,每個死在他手上的囚徒,總會在臨死前說幾句話攻擊他,不痛不癢,幾句話而已。

他搖搖望著遠方,等待著他的獵物。

寄冥因為背對的緣故,並沒有看到。但他能聞到鍾殃生的味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貴族生活嗎?親愛的監管者大人。」

「等到你了。」

【老婆跑都跑了,還回來幹什麼】

根本沒有勝算,毫無勝算。

鍾殃生已經被寄冥攔腰抱起,寄冥紳士看向鍾殃生:

「你的特殊死亡待遇。」

寄冥抱得溫柔,卻笑得極其殘忍,不遠處還有一把放逐王座,他等鍾殃生很久了。

巨大的銀色剪刀出現在面前時,寄冥有一瞬間的措不及防,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抱著鍾殃生優雅地閃開。

站在寄冥面前的,是鍾殃生的娃娃。

不 ,已經不僅僅能撐之為娃娃,跟成人差不多大小,之所以不說他是真人,就像動漫人物從二次元走出來一般,有著跟現實自帶的格格不入。

但,這都不重要,鍾殃生趁機從寄冥的懷抱里溜下來,娃娃拿著剪刀狠狠朝寄冥打去

「殃殃,就現在。」

鍾殃生快速捏碎手中的另一個藥水瓶。

是的道具,有兩個!

即使是一瞬間的僵直也夠了。

巨大的剪刀毫不留情地將寄冥的身子打下,鍾殃生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寄冥狠狠一堆,寄冥身後,二號小女孩從鬆開的繩子鑽下來,一把扯開已經松垮地繩子,將放逐王座轉了個圈。

寄冥被打落到放逐王座里,電流在此時達到——最大!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嗎?」

「當然不僅僅是這樣。」娃娃率先開口,它的身體以及在崩碎「殃殃」。

鍾殃生顫唞著手拿起椅子旁邊的電擊器,猶豫不決。

「殃殃,他跟我們不一樣,他是個純粹的瘋子。」

「不解決他,就是你死。」

「殃殃,他不會死的,從這個副本消散只是回歸我們的主體」

「趕快,殃殃」

上千伏電流通過電擊器流淌在在鍾殃生的雙手之間。

二號喜聞樂見這個場景,毫不猶豫地推了鍾殃生一把,鍾殃生踉蹌一步,離寄冥更近。

他看見了。

鍾殃生看見寄冥的皮膚上黑色的紋路湧現,看見寄冥頭頂上時不時浮現的,巨大的口器,口器中間分裂開來,發出嘶吼聲,隱隱若現的觸手肆意張揚。

寄冥,他不是人嗎?

這個想法讓鍾殃生不寒而慄,鍾殃生流著淚,將電擊器緊緊貼在了寄冥的太陽穴上。

寄冥頭上口器發出無聲的尖嘯,寄冥本人卻看著鍾殃生雙目猙獰。

從小到大的片段在寄冥眼前不斷閃過。

寄冥露出古怪的神情,像是在欣賞死亡的美麗。

他被某種存在吞噬,又跟他撕扯。

他留下自我意識,卻無時無刻不在飢餓。

他撕裂兔子的身體。

他張嘴咬向自己僕人的喉嚨。

他變成嗜血的怪物,被人人畏懼,他在無星里如魚得水,他一次又一次欣賞著放逐王座上電焦的□□。

他帶著高等生物對下等生物的蔑視,他欣賞人類的死亡,猶如人類稚童毫不猶豫地用手指碾死一隻螞蟻的冷漠、殘忍。

但,寄冥還有,他從小被教導的禮儀。

仁愛、誠信、端端正正的西裝,在他周圍跑動的歡快的同學,拿著教鞭在黑板上拍來拍去,示意所有人聽話的老師,對他畢恭畢敬的僕人,端正威嚴的父母。

他們是他的枷鎖。

二號剛剛說過的話,在寄冥耳邊瘋狂閃爍

「抹去你的大腦 ,抹去你的慾望,當所謂貴族嗎?親愛的監管者大人!」

「抹去你的大腦 ,抹去你的慾望,當所謂貴族嗎?親愛的監管者大人!」

「抹去你的大腦 ,抹去你的慾望,當所謂貴族嗎?親愛的監管者大人!」

好渴,好餓,好想吃東西,好好聞,有什麼東西好好聞,好香,像燉得爛爛的肉。

寄冥漆黑的眼珠轉動,死死地盯住他面前的人。

好香,好想吃掉,好想聞,讓他聞一聞吧,聞一聞吧,聞一聞都不行嗎,讓他聞上一口吧。

要埋在這個叫殃殃的人的肚子上,要狠狠地聞他身上的味道,要將觸足灌入他的口中,要吃掉他,拆入腹中,從皮到肉。

殃殃!

在最大伏的電流中,寄冥沒有死去,他一錯不錯地盯著鍾殃生,神情顛若瘋狂。

[在這麼高的電流中,都能活下來,不愧是寄冥大人]

[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寄冥大人的表情,不太對勁]

[那個詭異娃娃碎了!]

五分鐘結束,電流釋放完畢,沒有玩家被放逐,鍾殃生看著碎掉的娃娃,眼淚更多。

但是娃娃之前告訴過他,他不會死,只是回歸本體,這樣想著,鍾殃生好受很多。

更讓鍾殃生毛骨悚然地,是寄冥正坐在放逐王座上,他歪著頭看他,神情恐怖又怪異,瘋狂又痴迷。

但分明還有生命,寄冥沒有死。

鍾殃生按照娃娃之前所說的最後提示:

\"要是他還活著,你必須拿起□□,補槍!」

\"砰\"

槍聲響起,子彈卻從寄冥身上彈開。

「怎,怎麼會這樣。」

「砰砰砰」

鍾殃生一連補了幾槍,都是同樣的結果。

「落落,」二號虛弱地聲音在地上響起,「走。」

趁著寄冥還沒有從這種狀態中蘇醒過來,

鍾殃生拉起二號的手,兩人半撐著逃開,高強度的電流都無法殺死寄冥,鍾殃生絕望地想,他們只有破譯密碼機逃出監獄,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兩人離開許久許久之後,寄冥才動彈了一下手指。

臉上的笑容更甚,更加詭異,就像是,不屬於人類的面容,安在他的臉上。

鍾殃生不知道的是,他們將某個怪物,放出來了。

在寄冥沒有活動的期間,囚徒們瘋狂尋找密碼機,又有兩台密碼機被破譯,已經成功破譯的密碼機達到三台,活著囚徒的還有八位。

大成功!

囚徒方從來沒有過的大成功,他們看到逃生的希望,幹勁更加充足,還有兩台密碼機,還有兩台,就可以逃跑了。

只是,在某個廢棄的放逐王座旁。

監管者排行榜第一名,寄冥撿起地上那把掉落的剪刀,認真地剪去他那象徵著保守貴族的黑色長髮。

他的臉上,畫上撲克牌上的花紋,方塊,梅花,一邊一個,嘴角更是畫上大大的小丑笑容,只是這樣,也沒有減少寄冥的俊美,反倒為他更多一股震懾人心地瘋意。

他伸出舌頭由左至右地舔了舔嘴唇,貪婪地吸了口空氣,空氣里還鍾殃生殘留的味道。

【寄冥大人被電擊後好奇怪啊】

【怎麼有點不像正常人了】

【這個笑,這個笑,好B\\\\\\T】

****

化工廠某間辦公室內,裡面有一台密碼機在隱隱約約發著光。

七號玩家正在快速破譯著密碼機。

這是倒數第二台密碼機,他想,別人肯定也在同步破譯,有可能大家同時破譯完成,大門開啟的提示會響起,他能逃跑。

逃出去以後,他先殺了那些坑他煞筆,不,不僅僅是殺,虐\\\殺,他要用一個一個拔掉他們的指甲。

七號沉浸在他幻想的美好里,他懷揣著美好的希望,臉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手下破譯密碼機的速度更快。

直到一張冰冷的卡牌悄無聲息地卡在他的脖子上,七號才回過神來。

「監管者!」

脖子上的卡牌發著涼意,七號一下從夢中回神,他的雙腿不自覺在發抖,看到寄冥冰冷的,猶如看死人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種眼神下,七號全身一抖。

「淅淅瀝瀝」

惡臭的尿騷味出現在辦公室,七號居然因為寄冥一個眼神,尿了。

寄冥不著痕迹地離七號遠一點,眼中的厭惡更深,他對七號問出他唯一的問題:

「殃殃在哪裡?」

不知道鍾殃生用了什麼方式,他居然聞不到他的味道了,這讓寄冥的心情極其煩躁,他只想快速找到鍾殃生。

「什,什麼殃殃?」

「廢話太多。」

「等等,你不能殺我,這樣違規。」

銀色金屬制的卡牌已經毫不猶豫地插入七號的喉嚨,再拔出。

鮮血即將濺在身上之前,寄冥先拿出一張乾淨的白手帕,隔絕被血沾在身上污染的可能。

他對這種普通人的血,已經沒有絲毫慾望,這隻會讓他作嘔。

白色的手帕搭在七號的臉上,寄冥用手指輕輕一推,七號就轟然倒地,正好倒在他的尿液中,手帕下的眼睛,瞳孔還因為極端恐懼收縮著。

寄冥不慌不忙地走出辦公室,辦公室內外,所有的監控全都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大概是因為七號實在太過無聊,關注他的人不多,還沒有什麼網友察覺到他已經死亡,零星的聲音也很快被掩蓋下去。

只有維修人員在努力檢修著光腦:

「奇怪,從來沒有出過問題的光腦,怎麼會黑下去一塊?」

寄冥指間夾著卡牌,他的手輕輕一彈,卡牌就在他手指尖上起舞。

停下的那一刻,卡牌指著一個方向。

寄冥莞爾:

「殃殃,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