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草民是陛下的子民

正文卷

梨園。

沈乘林身穿錦衣華服,臉上卻塗著厚重的胭脂,手上握著扇子,咿咿呀呀的開始吊嗓子,他嗓音清澈高昂,舉手投足之間倒真有那個勁兒。

謝鳴滄打了個哈欠,「這麼早你喚我出來就是為了來聽這小子唱戲?」

「我是來請他做我師傅……」

「什麼?你要跟這小子學戲?」謝鳴滄嚇了一跳,一臉震驚,「你可莫要瞎胡鬧,學戲定然是不行的。」

李妙儀輕哼一聲,「我是來請他教我經商的。」頓了頓,她不滿道,「再說了,戲子怎的了?未曾殺人放火,不過是生計所迫罷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何意?」

謝鳴滄別過頭,「我怕你會被人欺辱,我……不放心。」

李妙儀噗嗤笑出聲,「我省得了,我不學戲,這會你可能放心了?」

謝鳴滄輕應一聲,卻還是不看她。

其實他同李妙儀想的一樣,戲子又如何?下九流又如何?靠自己的本事吃飯,怎麼說都比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蠻人好。

沈乘林收聲之後才瞧兩人,不知同身旁的人說了什麼後便朝這邊走來。

「謝小將軍,李大東家。」

謝鳴滄不滿皺眉道,「你這是什麼稱呼?怎的我就是小將軍了?她為何是大東家?」

沈乘林理都沒理謝鳴滄,笑眯眯的望著李妙儀喚了一聲,「綰綰姐姐——」

李妙儀唇角微勾,沈乘林是上京城的紈絝之首,但她卻不這麼覺著,雖是紈絝卻性子單純,不會輕易難為旁人。

謝鳴滄冷哼一聲,「怎麼,你們二人相熟了便用不上我這個牽線人了?」

「那是自然。」沈乘林接話道。

謝鳴滄作勢便要跳上戲台,「小爺一走是不是沒人教訓你了?你小子當真是浮躁了。」

沈乘林隨手便把手中的摺扇扔到了謝鳴滄的頭上,「我瞧著也是許久沒人教訓你了。」

謝鳴滄腳尖點地,直接飛身上了戲台,沈乘風卻轉身便跑,「你跑什麼?」

「你個莽夫,我又打不過你,不跑做甚?」

兩人你追我趕,沈乘林靈活極了,幾個側身便躲開了謝鳴滄的動作,兩人你追我趕,打鬧不休。

過了會兩人卻又是那副哥倆好的模樣,勾肩搭背走了過來。

李妙儀唇角勾起,眼底流露出明媚笑意。

沈乘風用衣袖擦了一把鬢角的汗珠,「我去洗把臉。」

「趕緊去,跟個妖怪似的早便想讓你洗去了。」謝鳴滄故作厭惡的揮了揮手。

沈乘風作勢揮了揮拳頭。

李妙儀笑聲輕柔,「你們二人私下便是這般相處的?」

謝鳴滄頷首,「我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打了一架後都覺著對方不錯,這才合併成了上京兩大紈絝。」

李妙儀悶笑道,「做紈絝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好的,謝鴻鵠。」

謝鳴滄瞬間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妙儀,他怎麼都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麼一下,「你怎能這樣?」

李妙儀憋著笑,「好好,是我的不是了,鴻鵠。」

謝鳴滄霎時間面紅耳赤,羞愧難當,都不敢抬頭看她,緊咬下唇,小聲喃喃道,「你莫要再說了。」

還未等李妙儀應聲,沈乘風便走了過來,一臉震驚的看了他一眼,轉頭看著李妙儀,問道,「他這臉是讓蜜蜂蟄了?怎的這般紅?不對啊,這寒天哪兒還有什麼蜜蜂。」

李妙儀憋笑沒有說話。

謝鳴滄瞪了沈乘風一眼,「我們有要事同你說,莫要在這耽擱時間了,小爺我軍服繁忙。」

沈乘風「噗嗤」笑出了聲,「這是上京,不是邊關,你能有什麼好忙的。」

「這你就別管了。」

……

陛下端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深邃,彷彿能洞察一切。

宋硯行站在下首,通身流露出一股清冷之氣。

「十年了,姜卿可算回上京了。」陛下長嘆一口氣。

姜雲嵩面色虔誠,「草民當日當日離京,曾發過誓,此生再也不入上京城,卻不曾想,老了竟成了一個背信棄義之人。」

陛下目光閃爍,手指摩挲著龍椅上的把手,「姜卿可莫要這般說,只要你不說,又有何人知曉,回來了也好。」頓了頓,他語氣中儘是對過往的懷念,「這些年沒了姜卿的幫輔朕倒越發覺著力不從心了。」

姜雲嵩低垂下頭,「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正值壯年,若說力不從心,也是草民這個老梆子不中用了。」

陛下擺手,「你可莫要妄自菲薄。」頓了頓,他略有深意道,「這朝中上下誰人不知曉姜卿的豐功偉績。」

姜雲嵩搖搖頭,「老了,老了。」

陛下轉頭望著宋硯行,話語中透露著不滿,讓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朕聽前些日子是姜卿的誕辰,你既去參加了,為何不同朕說?」

宋硯行低垂下頭,遮擋住了眼底的幽深,「是兒臣的不是。」

聽到他的回答,陛下微微點了點頭,好似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既然錯了,便要罰,今日開始,你便在東宮禁足一月。」

「兒臣遵旨。」

「下去。」

宋硯行從容不迫退了出去,期間他同姜雲嵩之間一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陛下本就多疑,自然不能讓他有所懷疑。

待他走後,陛下面容溫和,望著姜雲嵩,道,「讓姜卿見笑了。」

「陛下多慮了。」

陛下眸光幽深,似是不解問道,「姜卿能否同朕說說,你為何會回到上京?」

姜雲嵩長嘆一口氣,「實不相瞞,草民雖是汶陽人氏,但到底還是在上京城待的時間最長,近些年草民年紀大了,經常會想起年輕時的事兒,這不就丟了這張老臉搬回來了,還望陛下莫要怪罪。」

陛下似是毫不在意的擺擺手,「你同朕君臣一場,倒不必這般生疏。」

「陛下所言差異,一日為君,終生為君,草民雖不在朝中為官,但草民終究是東陵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說罷,他便直挺挺的跪下。

這本書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慢慢寫多了我才慢慢發現,最近腦海里突然冒出來了另一對的故事,依舊是古言,但這次我想嘗試一下群像文~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