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想每日都見綰綰

正文卷

夜晚,月色如銀子,星光點綴在寧靜的夜空中。

一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行駛在林中小路上。

馬蹄聲傳遍整個山林,道路兩旁是荒蕪的野林,一片漆黑,只有月光照照耀,勾勒出枯萎的古樹,狼嚎之聲時不時的傳來,令人心驚。

偶爾幾隻夜貓掠過他的頭頂,帶著幽暗的呼嘯聲,男子不時環顧周圍,一雙眸子清亮深邃,透過黑暗看到了更多,他卻沒有停下,絲毫沒有任何懼意。繼續向前只是眉頭緊緊皺著。

最後,他到達了一處荒廢的廟宇,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這裡曾經是人們燒香求佛,祈禱平安的地方,而現在,卻無人問津。

男子翻身下馬,邁步走進廟宇,一陣風吹過,他似乎感到了什麼不安的氣息,身子一閃,手中取出一把長劍,劍鋒發出冷光,細微的風聲也被劍身割裂,廟宇很暗很涼,只有細微的月光透進,照亮廟宇一角。

男子把劍的尖端向著黑暗,走進去。他來到一個小小的殿堂,沉默的殿堂,散發出讓人窒息的惡臭。

一個模糊的身影隱約出現在他面前,映出深深的輪廓,身穿紅色袈裟的天法方丈向男子行了一個合十禮,「太子殿下。」

宋硯行這才把劍放回了劍鞘之中,露出了斗篷下清俊的容顏,頷首道,「天法方丈。」宋硯行掃視了一遍這個地方,最後目光停留在天法方丈起清冷的面龐上。

天法方丈頷首,從懷中拿出信箋遞給宋硯行,宋硯行伸手接過,翻開看了一眼,眼眸瞬間變得幽深,把信箋塞到懷中,「今日之事,孤記在心裡,孤替東陵百姓謝過方丈。」

天法方丈頷首,神色寧和淡漠,道,「聖人不仁,以百姓心為芻狗,貧僧只願殿下日後可以當一個明君。」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這是孤的師傅曾經跟孤說過的,孤一直記得。」宋硯行漆黑的眼眸里,彷彿裝著整個天下,「有孤在一日,孤便會守東陵百姓一日。」

天法方丈定定的望著宋硯行,目光帶著審視,良久,點了點頭,道,「東陵能有太子殿下,是東陵的福分。」

話畢,天法方丈再行一個合十禮,道,「貧僧還有要事處理,先行一步。」

「天法方丈一路小心。」

天法方丈轉身從廟的另一面走了。

宋硯行也並未久留,掃視一眼後,即刻便離開了廟宇,騎著馬順著險峻的山路賓士而去。

上京城內,燈火通明,街景繁華,宋硯行駕著馬往一條小巷騎去,把馬拴到了茶館後面的院落里後,他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小巷中,踮起腳尖,宋硯行一躍而上。

幾個縱身翻躍下,他便落在了一個熟悉的院子中。

「誰?」

仲夏聽見院子里的動靜,立馬打開了門探出頭來,剛要叫喊只見院中的黑衣人清冷的聲音響起,「是孤。」

仲夏連忙打開門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的沖著宋硯行行了個禮,道,「太子殿下。」

宋硯行頷首,繞過仲夏,道,「看好院子,有人來了知會一聲。」

仲夏大著膽子,道,「小姐已經歇息了殿下。」

「孤省得。」說罷,便進了屋。

宋硯行不由的放輕了腳步,緩緩走到了床塌邊。

李妙儀躺在床塌上,身披棉被,臉上未施粉黛,明眸緊閉,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唇角微微勾起,長發散在枕上,如同一池黑色的清水,她緩緩呼吸著,如同小船在寧靜的湖面上徐徐蕩漾。

房間里瀰漫著淡淡的香氣。

宋硯行的目光熾熱而專註,定定的望著床塌上的李妙儀,還隱隱約約閃爍著病態的光芒,月光下,她的面龐皎如秋月。

良久,他走上前去,無聲笑了下,眼中滿是寵溺,伸出手,替她拂去臉上的一絲碎發,低下頭,唇畔輕輕的碰了碰她的紅唇,帶著無盡的溫柔。

他的願望很簡單,便是能日日見到李妙儀,哪怕只是遠遠的看她一眼。

宋硯行在床塌邊站了良久,月牙清涼而溫柔,許久,宋硯行才轉身離去,只留下屋內的一抹雪松香。

……

一個閃身,宋硯行便進了三皇子府,霎時間,屋內便有了聲響,小七聽見動靜,一個閃身便進了屋子,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殿下。」

宋硯行脫下了斗篷,放到了一旁,問道,「你怎的這般著急?」

小七低垂下頭,道,「方才瑞親王醉酒了,走錯了,來了您的院子,可我總覺著有些怪,方才還以為是瑞親王身旁的那個侍衛進來了。」

宋硯行的手一頓,皺眉,「府內可還有什麼事兒?」

小七道,「平陽侯醉酒誤闖進了三皇子妃的卧房,不過被她身邊的丫鬟攔住了,倒是沒出什麼大事兒。」

宋硯行眸光微閃,先是他離開了三皇子府,然後是瑞親王醉酒誤闖院落,最後是平陽侯誤闖卧房,當真是有趣,怎麼可能只是巧合。

宋硯行頷首,道,「近日多注意注意瑞親王的動向。」

「是,殿下。」

宋硯行這才從懷中掏出方才在破廟中天法方丈給他的信箋,越看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他閉了閉眼,顫抖著手把信箋遞給了小七。

小七接過,低聲道,「這怎麼可能,怎會如此?」說罷,小七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宋硯行,問道,「殿下這信是從何而來?裡面的內容可都是真實的?」

宋硯行垂頭,長嘆一口氣,道,「這是天法方丈給孤的,只是裡面的東西太過驚世駭俗。」頓了頓,他道,「讓無修回來,盯著柳丞相。」

「可是殿下,若是無修回來,那大皇子的安危又該如何?」

宋硯行輕笑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伸出手,小七立馬上前一步,把信放到了他的手上,接過以後,宋硯行揮揮手,小七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宋硯行坐在燭光下,眼神深邃,他的身上越發冰冷,眼眸里是抹不開的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