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午膳,李妙儀剛回到她的院落里,李林氏的貼身丫鬟便跑了過來求見李妙儀。
李林氏在府中一直是安安靜靜的,每日就呆在她的院落里,從不給李姜氏和李妙儀添麻煩,也不會輕易來尋她,此時來找她,定然是有什麼事兒。
李妙儀連忙叫人進來,丫鬟瞧見李妙儀,連忙跪下,道,「求大小姐救救林姨娘。」
李妙儀皺眉,問道,「你這是做甚,快起來,可是林姨娘出了什麼事?」
丫鬟頷首,道,「林姨娘用過午膳之後,腹部便一直不太舒服,夫人出府還未回來,孫姨娘說這事兒她管不了,讓奴婢去找夫人,可是……」
話還未說完,李妙儀便懂了丫鬟的意思,頷首道,「我省得了,此事事關重大,耽擱不得,你先回去好好照顧林姨娘。」
丫鬟叩首道,「謝過大小姐。」
李妙儀頷首,轉頭看向孟春道,「你快去府外請個郎中。」頓了頓,李妙儀算了算日子,也快到了生產的時候了,這個時候肚子疼,莫不是要生了李妙儀繼續道,「你再去請個穩婆。」
「是,小姐。」安排完以後,李妙儀便帶著仲夏快步向李林氏的院子里走去了。
屋子裡,李林氏痛苦的呻吟聲陣陣傳到李妙儀的耳朵里,李妙儀不由的有些著急,不一會丫鬟便端著一盆血水走了出來。
李妙儀拉住丫鬟,問道,「怎的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回事?」
丫鬟惶恐不安的搖搖頭,道,「大小姐,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林姨娘一直在流血,一直說肚子疼。」
李妙儀頷首,瞧了仲夏一眼,緩緩開口道,「你進去瞧瞧林姨娘是怎麼回事。」
「是,小姐。」說罷,仲夏便跟著丫鬟進去了。
李妙儀眯了眯眼,最近李林氏的周圍都有李姜氏安排的人看守,李林氏這幾日身子一直都可以,郎中每過一段時間便會來看脈,一直說孩子很康健,李林氏的身子也沒什麼問題。
今日突然腹痛,李妙儀不由的想到了李孫氏,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眸光閃了閃,向一旁的丫鬟道,「林姨娘方才用過的午膳還有嗎?」
小丫鬟點了點頭道,「回大小姐的話,方才林姨娘用膳用到一半便腹痛難忍,膳食還未來得及收拾。」
「如此甚好。」李妙儀頷首,道,「連桌子都搬到我房中去,記住,什麼東西都不要動,搬動的時候我要你寸步不離,不能讓任何人動桌子上的東西,否則,拿你是問。」
話畢,嚇的小丫鬟瑟瑟發抖,連忙跪下道,「奴婢定好好守著。」
「去吧。」說罷,李妙儀轉頭定定的看著緊閉的房門,眉眼間滿是擔憂。
好一會,仲夏快步走了出來,手上沾滿了鮮血,瞧見李妙儀的時候,便焦急上前,皺眉道,「小姐,林姨娘這是早產之召。」
李妙儀擔憂道,「可有危險?」
仲夏輕輕的點了點頭,繼續開口問道,「小姐,林姨娘現在的情況堅持不了多久了,等不到郎中和穩婆來了。」
「若是讓你接生,你有多大的把握?」
「七成。」
李妙儀咬咬牙,若是真的按照仲夏所說,等不到那會了,如今的七成,倒是可以搏一搏,轉頭看著丫鬟道,「去把產床搬來。」
「是,小姐。」
不一會,幾個丫鬟便把早就準備好的產床搬到裡屋內,李妙儀定定的看著仲夏,道,「莫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是。」說罷,仲夏便著急回了屋內,門又被關上了。
屋內,仲夏看著滿頭大汗的李林氏,道,「林姨娘,如今我給你接生,你要相信你自己,莫要緊張。」
「……好……」
李林氏緊緊的抓住仲夏的手,痛苦的呻吟著,草藥的瀰漫著整個房間,她的額頭上冷汗不斷,緊緊的咬著下唇。
「用力。」不由的仲夏也跟著流了一身汗。
李林氏的尖叫聲響徹整個院落,仲夏不停的輕聲安慰她。
時間過去良久,李妙儀聽著裡面的聲音不由焦急的來回渡步,屋內已經沒有李林氏的聲音了,只有腳步聲焦急的來來回回。
一會有丫鬟端著血水出來,又端著乾淨的水進去。
李妙儀攥緊了手中的手帕,女人生孩子,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兒,甚至可能會一屍兩命,這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李妙儀怎能不擔憂。
終於,一聲哭聲打破了沉默,孩子出生了,李妙儀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屋內,李林氏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問道,「孩子康健嗎?」
李林氏雙手捧著小了一圈的小腹,頂著身上的陣陣疼痛,不安感在胸口跳動。
仲夏抱著孩子,檢查了一番,頷首道,「林姨娘放心,孩子很康健。」
聞言,李林氏的臉上露出了滿足和幸福的笑容,下一秒,她眼皮一翻,便昏了過去。
仲夏用紅綢緞棉襖將孩子包裹好,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她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到了李林氏懷中,轉頭看向丫鬟,道,「照顧好林姨娘和二公子。」
「是。」
說罷,仲夏便轉身走了出去,此時她出了一身汗,瞧見仲夏出來,李妙儀連忙走上前去,問道,「林姨娘現在如何?」
仲夏蒼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道,「林姨娘沒什麼大礙,只是有些脫力,歇息幾日便好了。」
聞言,李妙儀這才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孩子如何?」
仲夏頷首,道,「畢竟是早產兒,孩子比較瘦弱,旁的沒什麼問題。」頓了頓,仲夏突然道,「是個小公子。」
話畢,李妙儀嘴角微微勾起,道,「這下我看李啟哲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頓了頓,她瞧著仲夏那副虛弱的彷彿丟了半條命的樣子,道,「是林姨娘生孩子,你怎的這般虛弱。」
仲夏輕輕搖搖頭,道,「我第一次給人接生,我緊張。」
聞言李妙儀「撲哧——」笑出了聲,道,「好好好,今日你是大功臣,你先回去歇息吧。」
仲夏福了福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