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3章 宴無好宴

正文卷

一說到女人,塗飛可就來勁了,他再也不復剛才的窩囊樣,努力的將貼著地面的臉給揚了起來。

「我啐!你個黃土都埋了半截身子的老幫菜,人家秀娘才不過是二十啷噹歲的大姑娘,跟著你這種面部橘皮都下垂的老貨,簡直就是守活寡!」

「我解救了甘省受苦受難的婦女同胞,我又有什麼錯了!」

「胡說!我和秀娘那是自由戀愛,秀娘對我忠貞不二!是可忍孰不可忍,還敢污衊我家的秀娘,我和你拼了!」

要不是塗飛還被快要笑脫力的幫眾給押著呢,這二位現場就能撕吧起來,依他們各自的戰鬥力水平來衡量,沒準還真能打上個三天三夜。

可惜,馬匪們沒給塗飛這個機會,瞬間,他那張英俊的臉龐就被趙老財抓了個滿臉花。

「行了!」

看到了議事大廳已經變成了家庭倫理案件現場的大當家的,終於是忍不住了。

「咱們甘省內部的事情,關起門來以後再慢慢解決,現如今將陳將軍送出營寨護送出山才是正事。」

「三長老,將匪的部隊中有無人反抗?」

「沒有,聽說大隊長被俘,那些因為成了流寇只知道吃喝的將匪們,乖乖的就被陳將軍的軍隊給收押了。」

「很好!既是這樣,交易達成,我們也就不多留陳將軍了!請!」

看著行令禁止的馬匪,對面的陳康可真的心動啊。

他這次來甘省的主要任務已經完成,如果能夠再說服馬風雲投奔了他么八匪,那麼等到他出山之後,就是大功一件啊。

想到這裡的陳康,最開始那種想要返回山外的急切心情就消失了,反倒是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對於馬匪這隻隊伍的招安上面。

「不急,不急,現在天以過晌午,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借貴寶處討杯酒水喝喝呢?」

這是想要蹭飯!

看著這個表面儒雅的將領,臉上又掛起了那種偽善的笑容,馬風雲的心中又是一聲咯噔,不行,多做多錯,像這種心竅里九曲十八彎的男人,自己和寨子里的兄弟可應付不來,必須想辦法讓他趕緊滾蛋才是。

當馬風雲準備直接拒絕陳康的時候,卻被從側邊跳出來的顧錚給阻止了。

大哥,千萬別,你以前弄死了塗飛那好歹還是間接原因。

可是你要是得罪了眼前這個心狠手辣,陰損卑鄙的陳康,那麼不用將匪出手,他返回山外的時候,就能攛掇著八匪先帶著隊伍不分青紅皂白的把咱們給滅嘍。

所以,現在的顧錚臉上,掛著的是如盛夏一般的熱情的笑容:「不叨擾,不叨擾,陳將軍說的太客氣了。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大當家的最喜歡結交英雄好漢。」

「本來俺們就說時間不早了,後廚的兄弟們也早就準備妥當,當家的說了,必須要熱情的招待遠來的客人,讓他們賓至如歸才是啊!」

「好!大當家的果然仁義,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大當家的:呵呵呵,顧叔,不要總做我看不懂的事情好嗎?

顧錚:唉,一個直腸子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營寨的直腸子。

為了你們,我可是操碎了心了。

……

因為顧錚的這一個決定,忙碌起來的後廚,灶火一個接一個的被點燃,平時只為大當家的開小灶的馬大疤瘌,難得的來到了大灶,為前廳的那一席桌面,親自操刀。

他身後還跟著的一群半大的小子,自發的來廚房中幫忙打雜,趁著廚娘們淘米洗菜不注意的功夫,就從擺放食材的筐里,順出一條滷肉,或是剛碼好的瓜條,不乾不淨的塞到了圓鼓鼓的腮幫子中。

如此的美味,就算是被廚娘們發現後擰著耳朵,也值當了。

前廳的席面菜肴上的很快,參與的人也不多,四個。

無非是一邊兩個,馬風雲和顧錚,陳康和他的副官罷了。

至於像塗飛這樣的閑雜人等,早已經被馬匪的幫眾們,給押解到了營寨中自建成後就沒怎麼使用過的地牢。

「噹啷!」

八個滿盤子的冷盤率先被端了上來,從菜品上就能看出屬於甘省人的豪氣。

蒜泥羊頭肉,清拌肉皮凍,壓花的肘子,醬鹵的豬蹄……再加上花花綠綠卻豪邁樸實的拌時蔬,就組成了這場宴席的開場白。

混圓的陶瓷酒罈,被五個幫眾一人一個的給端了上來,他們唯恐客人們不夠喝,送上來的都是足有兩斤重的大壇。

大當家的接過一壇,率先拍開了上邊泥封的蓋子。

一股度數極高卻香醇無比的酒香,就這樣飄散了開來。

「先滿上!我們邊吃邊聊!」眼睛一咕嚕的顧錚,突然就接過了馬風雲手中的酒罈:「可惜我酒精過敏,今天在宴席上的作用也只有一個了,那就是給諸位添酒!」。

想要在這場宴會上達成自己目的的顧錚,可是滴酒都不敢沾。

就沖剛才罈子中透露出來的酒香,顧錚猜測,這酒的度數絕不會低於40度。

也不知道當初他特意吩咐馬大疤瘌所做的事情,做好了沒有?

在菜還沒上的時候,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顧錚打算親自下手試探下。

作為一個宴客的程序,先給客人陳將軍滿上一碗酒,總是沒錯。

當顧錚端著酒罈朝著陳康這邊走過來的時候,一旁的副官,又十分的有眼力價的從側兜中掏出了另外一方藍色的手帕,將自家將軍面前的碗給端起來,裡外里的給擦拭了三遍,然後才放到了負責倒酒的顧錚的面前。

越看越覺的自己的猜測很靠譜啊!

更加有信心的顧錚,端著酒罈子就大開大合的倒起了酒。

「噗!」

只不過他的手指頭卻「不小心」插|進了酒罈的邊沿。

而顧錚也特意在吃飯前,剛處理過他的手指頭罷了。

他也只是在牆皮上抓了抓,然後扣扣灶台邊上的鍋底灰而已。

清冽的酒水,順著五個手指甲蓋子都藏污納垢的手指,下淌進了敞口的白瓷大碗之中。

清透的酒花,打著一個旋兒,衝起了碗底新加入的黑色渣滓。

看著眼前的此情此景,陳康只有一句話想對顧錚說:我X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