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讓許舒驚嚇的，正是那剩下為數不多的符紙。
彼時，他祭煉完符籙，睏倦已極，勉強喚醒了華老，便自睡去，完全忘記交待華老不要祭煉符籙，避免符紙消耗。
可此刻，儲物環中，還摞著厚厚一匝符紙，少說也有二百之數。
倒是儲物環中祭煉出的成品火球符，不見了蹤影。
許舒念頭稍轉，便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必定是華老消耗掉剩餘的符紙後，用成品火球符交差的同時，又領回了一批符紙。
許舒並不在乎成品火球符，能用那些成品火球符，換回這批符紙，他再滿意不過。
許舒稍作補充，再度叫醒華老。
誤以為自己是符籙天才的華老，連續制符，才睡了大半天，正睏倦得不行。
才被許舒叫醒，華老正雙目迷茫，接著，便又中了許舒的催眠術，再度昏沉睡去。
許舒調換過火浣服，再度開始新一輪的祭煉。
這回，他要做的不是探路，而是登高。
是的，他想挑戰一下入階的火球符。
當下，他攝過一張符紙，隨即牽引丹砂，如地脈中引動能量……
整個牽引的過程，行雲流水，將能量寫入符紙的過程依舊波瀾不興。
很快，七筆落定，符籙中清輝蕩漾。
按道理，進行到這一步後，煉符三部曲中的「牽引」已經結束了，接下來該是「分離」了。
然，許舒竟再度攝住丹砂，牽引來能量，向符紙寫下了第八筆（牽引來第八道能量）。
符紙清輝一閃，急速震顫。
許舒沉心凝意，繼續牽引來能量……
三十餘息後，他在符紙中落下第九筆。
符紙的震顫越發劇烈，許舒仿若未聞，繼續落筆……
落下十二筆的時候，符紙幾乎要破空飛去。
許舒悶哼一聲，直接將陰魂離體抽出，霎時，符紙停止了震顫。
許舒從容落下第十三、十四筆。
待十四筆落下後，符紙再度有清輝漾動，許舒注意力高度緊張，他很清楚，祭煉入階符籙最難的一關要來了。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忽地，符紙猛地炸開，星火如雨，灑落地脈。
失敗突如其來，許舒既失望，又不意外。
原來，所謂的第八筆到第十四筆，不過是前面七筆的重複。
前面七筆形成的能量，入符後已構成一個完整的符力團被鎖定。
後面七筆形成的能量，自然也在符籙中會形成新的符力團。
而兩個符力團直接的結合，會打開符紙的符紋一重禁制。
禁制開啟後，符紙會自動吸收能量，直到吸滿能量，符紋禁制會再度鎖死。
這個時候，許舒如果祭煉成功，便會得到一張一重禁制的符籙，也就是所謂的入階符籙。
可惜，兩個符力團之間的結合，難度遠遠超過了兩個能量之間的結合。
在許舒只看了一些筆記的情況下，想要一蹴而就，自然也是天方夜譚。
意料之中的失敗，當然不能挫傷許舒的積極性，很快，他便開始了二度的祭煉……
時間一晃又是大個月過去了，中途許舒喚醒過華老一次，魏暢也叫停過一次，許舒等人又得到了進入密室整休的機會。
這大半個月時間，許舒消耗掉了那一批全部的符紙。
當然，其中十張符紙，被他煉成了火球符，拿去給華老交差，又換來新的一批。
如此快速地消耗符紙，許舒並不會擔心引起組織方的警覺。
畢竟，祭煉奇符，失敗在哪一個步驟都正常，短時間內，一連失敗十幾次都是常事。
反正華老連續有火球符上繳，而且
而這新的一批符紙，許舒也已經消耗掉了一大半。
再沒有旁人經驗可以借鑒的情況下，許舒這條試錯之路走得無比辛苦。
儘管有學士異能相助，他還是倍感艱辛。
這回，他根本沒有正確的感覺可以記錄，他只能記錄下錯誤的感覺。
他融合兩個符力團的方式，就是盡量不讓自己兩次踏入同一條失誤的河流。
這種窮舉試錯的祭煉方式，有種史詩般的悲壯。
許舒自己也不知道，要試驗到什麼時候，才有成功的希望。
在燃燒掉第388張符紙的時候，許舒心裡已經放棄了。
沒想到，他半麻木狀態下操控的兩個符力團，竟成功的融合了，符籙一陣清光閃動後，整個符紙忽地脫出控制，徑直飄向地火。
嗖地一下，竟在地火上方停住，整個符紙上符紋流溢，現出一道圓環。
霎時，地火忽然一陣翻湧，道道紅芒如乳燕投林一般，瘋狂向圓環湧入。
足足二十餘息，圓環裂開，散作道道紋路，如游魚沉海一般，消散於符紙之中。
霎時，符紙光華大震，劇烈顫抖起來，片刻後，薄薄的符紙彷彿撐得溜圓的胖子，鼓脹起來。
許舒驚駭欲絕，拼著火球符爆裂，焚傷陰魂的風險，陰魂穩穩托住符紙，魂火點燃，開始祭煉符籙。
整整半個小時後，火球符終於不再動彈，許舒撤去陰魂，歸於肉身。嗖地一下，符紙飄騰入手。
祭煉前，還是淡黃色的符紙，現在已化作純青色。
只要稍有符籙常識的，一眼便可認出這正是一枚一階奇符，威力非小。
許舒如捧著心上人的臉頰一般，小心翼翼地捧著這枚一階火球符，摩挲良久，才收入綠戒中。
這張幾乎拿命換來的入階火球符，他當然不會上繳。
瞟了一眼還在昏睡的華老，許舒稍稍補充點清水，再度開始了祭煉。
這回，他要用剩下的十二張符紙，祭煉普通火球符，拿給華老跟邢開鼎交差。
許舒原以為，剩下的十二張符紙，能祭煉出八九張奇符。
他沒想到的是，十二張符紙，祭煉出了十二張奇符。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凝滯。
顯然，許舒在祭煉入階符籙的過程中，經歷的那些挫敗，沒有一次挫敗是白受的。
密集的煉符，讓許舒吸收了太多的不管是成功還是失敗的經驗。
他刻意發動學士異能，完全記錄下成功經驗，重點記錄難點處的失敗經驗，才有了此時此刻的百鍊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