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秘境之約

正文卷

許舒哈哈一笑,「這些優點,不值得我當著納蘭兄的面列舉。

我只說一樣,我光棍一條,赤條條來去無牽掛,納蘭兄家大業大,上有老,下有小。

若當真要跟許某拼下三濫的手段,許某必定奉陪到底!」

納蘭述怔住了。

他不得不承認,許舒戳中了他最擔心的所在。

若是能一舉滅殺許舒,這些隱憂自然不在。

可現在的問題是,許舒詭計多端,極難對付,一旦讓其隱入諸劍山,納蘭述便再難有下手的機會。

而許舒放納蘭夫人歸家,又只將董潘擒而不殺,擺明了是想盡量維持斗而不破的局面。

一旦雙方徹底撕破臉,不死不休,顯然,整個納蘭家族都將成為許舒獵殺的目標。

這個損失,納蘭述不敢承擔,也承擔不起。

「你休要詐我,秦冰,晏紫,你當真沒有在乎的人?」

納蘭述雙目如電,恨不能用目光將許舒洞穿。

許舒根本不和他對視,叼上一支藍樓,「納蘭兄的意思是不接受劃線,既如此,那咱們就拉開陣勢,開干便是。」

納蘭述雙拳緊握,地上塵土無力自化,「你說我在這裡解決掉你,算不算好主意?」

許舒哈哈大笑,「許某既然敢來,就不怕你納蘭兄翻臉。」

話音方落,他大手一招,偷天弓已然入手。

「無怪,無怪,你要吹捧蘇耀庭,原來蘇家的偷天弓,落入你的手中。」

納蘭述寒聲道,「別以為一把偷天弓,就能嚇得住本公子。姓許的,你要劃線,我答應。

本公子也給你劃一條線,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務必前往輪轉秘地一行。」

「輪轉秘地?」

許舒懵了,他頭一次聽這個地方。

納蘭述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以你的層次,當然不知道這個地方,你只需要知道,三個月後,你我於輪轉秘地,決一死戰便可,你應是不應。」

納蘭述的確想過,拼著被中樞責罰,也要滅掉許舒。

但此刻,董潘和鳩老,被許舒用血命魂符的禁制拿住。

要殺許舒,註定要搭上董潘和鳩老的性命。

再加之,許舒亮出了偷天弓,已經有了威懾他的能力。

納蘭述自然在乎偷天弓的威力,但他並不在乎在許舒手裡的偷天弓,但許舒一旦反擊,這大好的閑雲園必將被打成廢墟。

前後一盤算,納蘭述只能退一步,引許舒入輪轉秘地,再決生死。

「好得很,三個月,足夠我趕上納蘭兄了。希望,到時候,納蘭兄要兌現承諾才是。」

許舒滿臉的豪情壯志。

實際上,他根本沒將這個承諾當一回事。

三個月,真能趕上納蘭述,就和納蘭述打,趕不上,還不會躲么?

話罷,許舒闊步離開,十餘息後,消失不見。

納蘭述彈指虛點,霎時,解開董潘和鳩老身上禁制。

「公子上當了,許賊沒用血命魂符鉗制我們!」

董潘才恢複自由,便驚聲喊道,,一張嘴,滿口漏風。

納蘭述霍地變色,才要彈身衝起,驀地,又坐了回去。

鳩老悠悠道,「還沒看明白么?在許賊眼中,老夫和小董,還不配他浪費血命魂符,這是衝天的豪氣啊。

公子說的丁點不錯,他就是來劃線的,否則,就憑他對小董的恨意,十個小董也都了賬了。

他先放回夫人,後放過小董,就是想維持這種斗而不破的局面。

此子心意高遠,步步為營,心機當真深不可測。

三個月後,我看他未必會入輪轉秘地。」

董潘吐一口血水,「公子提出輪轉秘地決一死戰,乃是陽謀。

三個月的時間,他就是插上翅膀,也追不上公子的修為。

許舒若去,那是找死。

反之,他若不去,便是違誓。

以他這個層級的體士,若違誓,心氣必泄,便再難成為公子的對手。

姓許的何等心氣,我料他拚死也會去亂轉秘地的。」

納蘭述重重一握拳,「自今日始,我坐閉死關,鳩老,可以開始全力調集資源了。

三個月時間,我一定要將神祇真意蘊養至大成。」

………………

秦府,頤年堂。

許舒來時,秦遠山正在看書,許舒進門後,揮退了門子,找了個座位坐了,也不驚動秦遠山。

堂外正接著一條從聽雪湖引來的水渠,渠中荷花開得正艷。

許舒靜靜賞著荷花,也不覺焦躁。

轉眼,一個小時過去了,秦遠山放下厚厚的線裝書,「我剛才看的是《尉繚傳》里的智伯克雍城的舊事,我看教科書對你的介紹,是史學名家,這一段舊事你怎麼看?」

智伯克雍城,說的是個王子復仇的故事。

段國宮變,智伯流落在外,結交天下朋友,最後趁段國宮亂,依仗著結交的朋友,買通了守卒,成功攻佔國都雍城,登基為王。

許舒道,「秦爺爺當是在提點晚輩,勿要處處用強,搞得四面皆敵。」

秦遠山怔了怔,「解釋得不錯,怎的改了稱呼?你不是最不喜亂攀親戚的么?」

許舒道,「那得看是哪樣的親戚,似秦爺爺這種關愛後輩,提攜後輩的,再多也不嫌多。」

離開秦家後,他越想越覺秦遠山對自己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贏不了那局棋,弄不到那塊玉墜,他自然也就扭轉不了局面。

秦遠山呵呵道,「當今世上,有一種這樣的人,飯前義父,飯後老賊,我看你小子就有八九分像。」

許舒擺手,「秦爺爺說這話,晚輩可不敢應承,這是您的玉墜,寶物歸原主。」

說著,他將玉墜送到秦遠山身邊的茶几上放了。

秦遠山拾取玉墜,細細摩挲,「給你玉墜時,我也沒想過你能藉此物,搞出這麼一篇文章,了不得啊。

我那蠢兒子,嚇壞了吧,不然,以他的脾氣,受了這天大委屈,早跑我這兒來叭叭了。

這回倒好,安靜得不得了,年輕人,手腕高啊。」

許舒打個哈哈,「是秦伯父明理,我勸了兩句,他就聽了。

退一萬步說,我不看別人,還得看秦老師的面子,怎敢對秦伯父動粗。」

許舒的確沒對秦明動粗,可他直接陰魂侵體,給秦明靈魂深處留下顫慄恐懼,這才是秦明返回秦府後沒鬧出丁點動靜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