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身份

正文卷

謝長清靠著池壁閉上眼睛,思忖著現在距離八月十五還有個把月,儋州官府那邊,和吳贇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只等吉恩那裡起草國書送到京城遞交。

營中的軍務一切都算穩定。

幾個月……都得注意著點房事。

想想就不太舒服。

「謝長清……」

莎蘭的聲音響起來,謝長清的手臂也被她抱住了。

他睜開眼便看到莎蘭又趴回了自己身前。

溫泉池子里熱氣裊裊,莎蘭的臉被熏出一抹紅暈來,細細的絨毛也一清二楚,「你什麼時候生辰?」

謝長清淡漠道:「不記得了。」

「怎麼會不記得?」莎蘭眉心微微蹙起,分明是不信,「你不想告訴我?」

「是真的不記得。」

謝長清想了想,說道:「大約是八九月份吧,母親是這麼說的,具體哪一日真的不記得了。」

莎蘭:「……」

她方才在水下用腳掌撥著水,看到了腳腕上的玉環,便想起問一問謝長清的生辰,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答案。

謝長清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往後靠在池壁上,「我休息一會兒,你安分一些不要鬧我。」

「好吧。」莎蘭瞧了他兩眼,想他最近的確是有些疲憊,便也不再與他多說什麼,玩水去了。

從小長於海邊,莎蘭的水性當然極好。

舒展手臂便如美人魚一般在這溫泉池中盡情暢遊。

遊了一會兒累了,她又挪回謝長清身邊來,靜靜靠著他也閉上眼睛打哈欠。

那水波凌動的聲音一直在耳邊迴響,謝長清當然不可能睡得著,只是一直閉目養神罷了。

此時姑娘靠回自己懷中,他展臂把她抱好,兩人便靜靜地享受午後的陽光,和池中的暖熱氣息。

就這般泡了半個時辰,時間夠了。

他們上來的時候拿了乾衣服,莎蘭是早想到纏謝長清一起下水的,所以給謝長清也帶了。

兩人換好了乾衣,下山的時候還是謝長清牽著莎蘭。

剛走到一半的時候,一片烏雲飄到頭頂,忽然下起濛濛細雨來。

莎蘭拽了拽謝長清的袖子:「傘呢?」

謝長清無言起來。

出門的時候好像是雷奕遞過一把油紙傘,他就順手接了,但下馬車上山的時候丟馬車裡,沒帶出來。

雷奕是個心細的,知道如今堯城這地界是多雨的時候,所以備了把傘。

但對謝長清而言,傘是個沒有實際用途十分多餘的物件。

莎蘭一看他臭臉就知道他忘了,輕哼了一聲,撇嘴說道:「我好可憐,帶了傘都不知道拿上山,現在要淋雨了!」

謝長清:「……」

這嬌憨怨怪的口氣啊,不是真的在怨怪,對謝長清來說更像是打情罵俏,是親昵的撒嬌。

他瞧在眼中覺得她有些可愛。

不過身體要緊,淋雨肯定是不好的。

謝長清左右瞧了瞧,摘下一片很大的葉子遞給莎蘭,「拿著擋雨。」

等莎蘭接下,他在兩級台階下微微弓腰:「上來,我背你。」

莎蘭笑著,輕輕一跳,趴在了謝長清背上,手臂抱緊了他的脖子。

謝長清腳步穩健且快速地下山。

莎蘭把他垂在頸側的髮帶撥到了一遍,指尖點著他的後頸,「謝長清,我重嗎?」

「很輕。」

謝長清淡淡應著,腳下越快了。

他感覺雨勢好像有點大,不由地慶幸還好先前在溫泉那裡沒下起來,不然可遭了。

莎蘭大約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再胡亂動手動腳惹他分神,只是乖乖地趴在謝長清背上,用那片很大的樹葉遮擋著雨絲。

她盡量靠近他,讓那片葉子把兩個人都擋起來。

但其實葉子大小有限,擋不住兩人,倒是把兩人都弄的半濕半干。

回到馬車上的時候,謝長清發現她後背的衣服已經半濕,皺起了眉頭,「下次我記得帶傘。」

「我也記得提醒你。」

莎蘭咯咯笑出聲來,把濕掉的外衣脫掉,被謝長清裹進了薄披風裡。

……

謝長清把徐大夫的話記在了心裡,回到堯城就開始有意識地注意那件事情。

他的意志力極強,若要自控,那當真可以控制的了自己。

他還是和莎蘭同塌而眠,但不會和以前一樣縱慾。

一開始莎蘭並沒有發現。

但有好幾次,明明他很是迫切,但都及時抽身後,莎蘭發現了什麼端倪。

便趴在他身前戳著他的胸膛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種事情沒什麼可隱瞞的,謝長清便直言直語了。

莎蘭聽後倒是愣了一下,而後更加眷戀地窩在了謝長清臂彎里,「那怎麼辦?」

「回京,找人幫你調理。」謝長清側過身來,對莎蘭說:「你弟弟那邊準備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也可以入京。」

莎蘭問:「我入京?還是做謝長清的女人入京嗎?」

她是茉蘭的公主,也是謝長清的女人。

其實這兩個身份對莎蘭來說本質上沒有任何影響。

她都接受,也都喜歡。

但秦都對莎蘭來說並不是個好地方,有些很不美好的記憶。

那裡的人會用一些異樣的眼光看旁人。

儘管莎蘭看盡冷暖早已不在意別人的眼神,此時想起來卻也覺得心中煩悶。

「你是公主。」

謝長清粗糲的手指順著莎蘭褐色的發:「你是保護族人的公主,是許多異族人崇敬的海上神女……用這個身份入京。」

莎蘭棕色的琉璃眸子光華閃動,「真難得,你以前說我是下賤的營妓。」

謝長清臉色微黑,十分懊惱。

他可以學著說點好話。

變成她口中越來越會說話的謝長清。

為什麼莎蘭不能也說點好話,反倒隔三差五笑眯眯地舊事重提,來戳他的心窩子?

莎蘭見他黑著臉,又嬌嬌笑起,手指在謝長清心口畫著圈,「忽然想起來了呀,就隨口說說,你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吧。」

謝長清:「……」

他發現他又不值錢的偃旗息鼓,不那麼懊惱了。

謝長清不甘願,切齒地說道:「動不動說我是個壞種,看看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莎蘭區別於以前謝長清認識的所有女子。

她容貌多麼美麗妖嬈,她的性子就有多乖戾惡劣。

便如同此時,笑眯眯地戳了他的心窩子之後,又嬌嬌裊裊地趴在他懷中,一句話給他順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