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欲擒故縱,有進有退
親兵守在院外屋檐下,暴雨未停。
謝長清望著這傾盆大雨片刻,抬手。
親兵連忙到謝長清身側:「將軍有什麼吩咐?」
「那船修好了嗎?」
「快好了。」
「嗯。」謝長清點點頭,「修好了告訴我。」
親兵應了聲「是」又退回了原位。
謝長清也沒有打傘,就這樣冒著雨往謝昭昭那邊去看望。
謝昭昭本來身子沒有養好,這天氣又是不好,自然是沒出門待在自己那院子里。
紅袖和紅霞給她找了個軟塌來放在窗邊。
謝長清進來的時候,謝昭昭蓋著毯子,坐在軟塌上看雨。
瞧見謝長清身上都被雨淋濕了,謝昭昭趕忙叫他進來,無奈地說道:「怎麼過來也不打傘。」
「沒那個習慣。」
謝長清進來之後便要往謝昭昭身邊去坐,又怕自己身上濕冷氣息衝到了妹妹,便還是到遠一些的地方坐好:「那些兵人,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謝昭昭唇瓣微微一抿,「二哥有想法了嗎?」
「那些東西……有點可怕。」
謝長清皺眉說道:「我覺得最好不要留吧。」
「小島除了我、陸先生和身邊心腹沒人上去過,也就是還沒其他人知道那島上是什麼東西,如此早早解決了,也好安心。」
「二哥的意思是,銷毀?」
「那不然呢?」謝長清看向謝昭昭,「人的野心是很可怕的。」
只要兵人的威力被世人知曉,那不知會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有第一個煉製的,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到時候又得牽連多少無辜之人慘死。
若有人再煉成這些可怕的東西,無外乎用這些東西來爭權奪利,那將又是無盡殺戮。
「二哥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謝昭昭垂眸說道:「我也是這個意思,只是還沒想好怎麼銷毀。」
「我在儋州楊家的地庫之中發現了開礦用的火藥。」謝長清說道:「量還不小,我猜或許是楚南軒那群人準備好了以備不時之需的。」
「那倒是正好……」
謝昭昭沉吟了片刻,「夠把那小島炸平嗎?」
「黑龍潭左右兩個小島應該都能炸平……等雨停了我會親自帶人過去,將那裡的一切掩埋。」謝長清站起身來,「你好好休息,堯城的雨和慶都不一樣。」
「一不小心就容易生病,你這身子如今可不能再生病了。」
謝昭昭點點頭。
她知道謝長清對給朝廷的奏本如何寫法,也已經有了決斷。
她不禁感慨,二哥應當是所有兄長之中最利落果斷之人,他若決定了什麼事情,那便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紅霞湊上前來說:「小姐,二將軍把那個女人又帶回院子了。」
「啊?」
謝昭昭詫異:「你說莎蘭啊?他不是不見她嗎?」
「是不見,但是那個女人膽大包天,爬到樹上去了,然後在將軍巡營路過的時候從樹上跳了下來……真是不要命了,這樣的雷雨天氣竟然敢爬到樹上去。」
「聽說她是為了那艘船……」
謝昭昭「哦」了一聲。
早上紅袖才說過,謝長清在派人修那艘黑龍船。
那艘船本來就是那些茉蘭人的,想來修好了之後也會還給那些茉蘭人。
只是不知道,這個莎蘭是要隨著自己的族人一起回到海中那島國上前,還是如何?
……
莎蘭睡了很久。
她自從到這營中,成了謝長清的人之後一直是這副模樣。
歡好之後謝長清去忙碌,她便窩在他的營房內肆意休息,睡著不起。
謝長清這院子沒有人敢隨意進來,倒是成了莎蘭躲懶偷閑的地方。
謝長清那時候只要回來,便把她撈起來惡意地弄醒,然後趕她走人。
這一回沒有謝長清來擾她,莎蘭睡睡醒醒,到最後餓的實在躺不下去,才懶懶散散地爬起來。
屋裡屋外黑漆漆的。
莎蘭記得雨停了又下,下了又停。
天好像黑過一次,又亮了,又黑了。
所以她是睡了一天一夜嗎?
都快入冬了。
謝長清這屋子從不燒炭,實在是冷的厲害。
莎蘭把身上的毛皮毯子裹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後,挪著身子從床榻上下來。
赤足一踩地板,凍的腳掌立即瑟縮了一下,一張倦懶的臉上,眉毛也擰了起來。
她想回床上繼續躺著,但又不知道謝長清那廝做什麼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她餓的厲害,要是不自力更生,怕是得繼續餓下去。
悠悠嘆了口氣,莎蘭裹著毯子到桌邊去,找了火摺子把油燈點亮。
她的衣服原就濕透,被謝長清弄到這兒來之後又給破壞掉了。
她習以為常,挪到柜子邊,翻了謝長清的衣服來穿。
謝長清的衣服很寬大了,她繞了好多圈才勉強把自己裹好,並且沒有讓衣擺掉到地上。
而後她又把先前的毛皮毯子裹在了身上。
她自第一次被謝長清佔了身子之後就總愛拉扯謝長清的衣服來穿。
母親很早以前和她說過,想要拿捏一個男人為自己所用,要懂得欲擒故縱,有進有退。
入侵他的私人領地就能試探他的底線,然後就知道自己能放肆到什麼程度。
她那時候流落軍營成了營妓,不攀上謝長清就只能淪為所有士兵的玩物,所以她鉚足了勁兒纏上他。
她對他用媚術,在謝長清營房之中睡懶覺,穿他的衣服都是她為試探謝長清底線故意做的。
為了勾起他對自己的興緻,她經常挑釁他。
他越是不樂意的事情她越是要干。
他不找她,她就偏要找他。
他想要她,她卻又要大力掙扎。
因為她感覺謝長清好像喜歡征服……約莫是不喜歡太順從的女人吧。
莎蘭喝著不知什麼時候泡的陳茶,冷氣一下子竄進了肚子里去,小腹都有些絞痛了。
她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夜。
這人平時不會這麼久不回來,這是去忙什麼了嗎?
她坐了會兒,找來自己濕淋淋的鞋子套上,就這麼推門出去。
院子外面有守衛的人,瞧見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莎蘭停在那人面前,「他呢?」
守衛一愣,畢竟這個女人以前眼睛長在頭頂上,除了和將軍,以及那幾個她同族的女人之外,和任何人都不說話。
往常和將軍那個什麼之後,被將軍趕出來也是直接走人的。
今天竟然和他說話?
莎蘭又問:「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