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能臣
太子眸中利光閃爍:「不錯。」
梁王跋扈,在幽雲十六州幾乎是個土皇帝,歷年賦稅扣押不上繳,還連年問朝廷要糧要錢養兵。
這樣若是姑息下去,其餘藩王有樣學樣,朝廷哪裡招架得住?
太子最近也和東宮三卿討論過這事情,只是還沒有定論。
如今他發病,倒也是最好的時機。
「明日孤入宮請旨。」太子說道:「讓你三皇叔留在京中養病吧。」
雲祁微笑說道:「父親英明。」
太子笑了笑。
心知若非雲祁引得梁王忽然發病,他這裡也還得再費些時間和功夫。
不得不說如今這兒子怎麼瞧怎麼順眼。
太子招呼雲祁坐下,又問:「那你覺得,你三皇叔若是留在京中養兵,幽雲十六州讓誰去駐守穩妥一些?」
「大秦疆域遼闊,但周邊的異族頗多,不乏虎視眈眈的,尤其是幽雲十六州外的金國鐵騎更是不容小覷,務必得派能鎮得住的人才行。」
雲祁緩緩說道:「如今朝中武將各司其職,中山王鎮守冀北,其餘皇叔也各守邊關,開平王又年邁,好像只剩下涼國公還空閑。」
太子笑的意味不明:「臭小子。」
謝威對朝廷忠心耿耿,在軍中也極有威信,而且這個人為人十分聰明圓滑。
在大定天下的過程中他立功不說最多,那也是數一數二,當初便是封個王也是夠格的。
但在分封功臣的時候,謝威卻收斂鋒芒,避讓旁人。
將異姓王的功勛巧妙地讓給了自己的岳父,並且交了軍權入了朝,說是想給妻兒一些富貴安穩的日子。
實則卻是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忠心。
這也使得宣武皇帝對謝威這個人很是喜歡。
當初分封功臣,只封他一個永昌候,但其餘財帛田地賞賜卻最多,並且不過數年時間提拔為涼國公。
還將謝威的長子次子都委以重任。
那時候,宣武皇帝未必不知道雲祁對謝昭昭的心思。
但謝昭昭和楚南軒兩情相悅,宣武皇帝器重謝威,因此謝楚二家的賜婚,其實也是皇恩浩蕩。
謝威本是能臣,又知進退,若是前往幽雲十六州,的確是最佳人選。
而且這樣一來,謝昭昭和雲祁的事情,就更容易了一些。
太子輕嘆一聲,「挺好,明日孤與你皇爺爺且議一議吧,對了,陳家的事情怎麼樣了?」
雲祁和謝昭昭在一起,勢必陳家不滿。
陳家不滿,說不準邊關不穩,這不是小事。
「平章侯未必和中山王府一條心。」雲祁一針見血,「父親應該看出來了。」
「不錯。」太子點點頭,「中山王府這爵位之爭愈演愈烈了。」
……
涼國公府
謝長淵近日不出門尋花問柳,每日待在家中的時間都多了起來,實在是無聊的緊,就來找謝昭昭閑聊。
說著說著,兩人就說起那日聽到陳書蘭被父親關了三天沒吃沒喝的事情。
「平章侯這廝著實心狠。」謝長淵懶懶地搖著扇子,「親生的女兒,下手這般不容情面,嘖嘖。」
「中山王的爵位只有一個,陳志緣和陳志冀都想要。」謝昭昭淡淡說道:「陳志緣不得中山王的喜歡,想要奪爵,只能依靠外力助他。」
「本來他可以藉助陳書蘭和雲祁的關係,得到極大的助力和便捷,但云祁這裡一拖五年。」
「冀北局勢焦灼,陳志緣落了下風,他沒了辦法,就只能尋求別的外援了。」
「嘖嘖嘖!」謝長淵怪叫兩聲,「我說昭昭啊,這些朝廷之事,你倒是理的頭頭是道,我以前怎麼不知道我家小妹這般通透?」
「你快與我說說,你怎麼變得這麼聰明的?」
謝長淵兩隻手揮過來,就要抓謝昭昭的腦袋亂揉。
謝昭昭連忙後退半步躲開,戒備地說道:「說話就說話,不要隨便動手動腳!」
「好好好!」謝長淵朗笑一聲,往後一趟,懶懶地靠在謝昭昭的美人榻上,「嗯,剛才說到哪兒了,平章侯尋求別的外援?」
「所以選的外援是梁王咯?」
「自然。」
謝昭昭點頭說道:「以中山王府的地位,除了梁王這種有實權有軍權,還想和太子叫板的人,誰能幫的了陳志緣?」
「這倒是。」謝長淵也點點頭,「不過我瞧著陳志緣處置陳書蘭這麼狠,好像也不是為了梁王,而是因為妹妹你封了元儀郡主。」
「他啊,這是既想利用梁王幫他奪爵,但又不太想放了雲祁啊。」
謝長淵長嘆著搖搖頭:「想左右逢源,梁王和雲祁可都不是傻子,翻了船的話,這平章侯可就要吃一壺了。」
「尤其是梁王那裡……」
謝長淵又忍不住嘖了一聲,「梁王是半個瘋子,誰若招惹到了,絕對死無全屍。」
謝昭昭淡道:「不錯。」
兄妹二人說了會兒閑話。
謝昭昭問起蘇向陽來。
「怎麼忽然問他?」謝長淵瞥了謝昭昭一眼,「他每日就是進出翰林院,然後回家,枯燥乏味的很,不知三姐看上他什麼。」
「我也不知。」謝昭昭垂眸片刻後說道:「我下午要出趟門。」
「去哪兒啊?」
謝長淵說道:「我陪你出去。」
謝昭昭搖頭:「你自己在家待著吧,我要自己出去。」
「我無聊啊,自己在家待不住的。」謝長淵嚷道,「我給你駕車!」
「不要。」
謝昭昭起身離開,「你無聊就在家駕著車轉圈好了。」
謝長淵喊了一聲「不識好人心」,倒是也沒再說什麼。
謝昭昭在苗先生院子里清靜了一個下午,太陽落山的時候帶著紅袖和香桂香蓉前往蘇府。
這個時辰,蘇向陽就是沒回家,也該差不多了。
所以她專挑了現在。
馬車在蘇府門前停下,僕人前去通報的時候,謝嘉嘉愣了一下,「那怎麼不請進來?」
「小人這就去。」
僕從快步跑回,將謝昭昭請進院內。
兩姐妹視線一對。
謝昭昭平靜淡然,倒是謝嘉嘉眼底浮現幾分複雜顏色。
謝嘉嘉把嬤嬤和婢女都遣退,就這般沉默了好久,謝嘉嘉才轉向謝昭昭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