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會贊成招安?」
謝旗雖然被綁著,可是心情看似還不錯,如果忽略他因為擔心而皺緊的眉頭的話。
他坦然道:「勝負難道不是早已分曉了嗎?」
高家軍取得壓倒性的優勢,而山匪們不過是在做著最後的抵抗。
「如果能為高家效力,我想父親會願意的。」
誠如謝旗所言,招安的事出奇順利。
謝伍看到自己的兒子毫髮無損地回來了,忍不住老淚縱橫。
「我便知道,高將軍底下的人不會為難你的。」
約莫一刻鐘後,房門再次打開,謝伍已經卸了武器。
按謝旗的話來說,以謝伍對高將軍的崇拜之情,能有如此招安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高聞雁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簡單和順利,只和謝伍客套了幾句,便讓底下的人去安排相關事宜。
雖說是招安,可卻上不得明面。
首先,高聞雁有意將這股力量變作自己所有,而其他人不會理解。
其二,聖上說的是剿匪,並未有招安這個選項。
最重要的,聖上若對高將軍有忌憚,而高家貿然招安了一窩山匪,只怕會引火上身,更是給了聖上奪高家兵權的理由。
所以這一切利弊,高聞雁都與謝伍說了。
謝伍起初還有所遺憾,畢竟是高聞雁底下,而不是高將軍底下。
可是,一想到這幾日被打得片甲不留,謝伍又覺得心服口服。
「你是高將軍嫡女?」
「正是。」
謝伍豪爽地一拍大腿,道:「好!巾幗不讓鬚眉!我謝伍技不如人,跟在一女郎身後又何妨!」
「我從了!」
如此,一錘定音。
高聞雁本想趕緊回去將此事分享給楚序,可一想到兩人鬧了個不愉快,便興緻懨懨。
她獨自扯了馬,在山中緩行。
前方忽然聽聞刀劍聲,她心中疑惑,都已談和了,怎還有人在打?
高聞雁加快了腳步,卻見到一個老者東躲西藏的,十分狼狽。
那頭的人殺紅了眼,舉著刀就要朝老者砍去,被高聞雁一舉攔下。
她將身邊幾人的刀劍通通壓下,厲聲問:「都已談妥,不得再開戰。」
兩邊皆愣住,爾後停下了動作。
此處偏僻,他們打著打著偏離了隊伍,自然沒有收到風聲。
果然,話音剛落,兩邊同時響起了召回的號角。
那幾人面面相覷,只得拚命往各自方向奔回。
高聞雁扶起那老人,問:「可有大礙?」
老人看著年過古稀,鬍子花白,而一雙眼睛卻出奇清明,叫高聞雁看了不禁愣住。
難為他還能呵呵笑出來。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罷了。」
老人手中拿著一串佛珠,圓潤光澤。
高聞雁好奇道:「您是僧人?」
「僧人不敢,不過是略懂一二。」
老人摸了摸鬍子,笑道:「所以老者便斗膽看一看姑娘的天命。」
他令高聞雁伸出手掌來。
高聞雁向來不信這些,但又不好拂了老人家的好意,只得將紅纓槍換到左手,再徐徐張開掌心。
一條條掌紋清晰地呈現在老者面前。
他新奇地「哦」了一聲,忽然又嚴肅地端詳起來。
「姑娘可是活了兩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