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倚說完要事,高聞雁十分自覺地跑了,將空間留給他們二人。
林府門前有兩條路可離開,奈何她往常走的那條被堆滿了箱子,或許是哪家店鋪在卸貨。
於是她調頭走了另一條路,心不在焉的,是在衡量回將軍府還是去浮華樓。
不知是高聞雁想得過於入神,還是那人的身法太好,她路過一個店面時,忽然被一隻手扯了進去。
四周一片漆黑,那人雖捂住她的嘴,力道卻不大。
見高聞雁沒有反應,他奇怪道:「你為何不反抗?」
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高聞雁無奈道:「丞相好生幼稚。」
「你早知是我?」
「嗯。」
光天化日之下,也就他有這個膽子了。
被抓住手臂的一瞬間,高聞雁幾乎要條件反射地還手,可與此同時,她卻認出了楚序。
說不清是為何,也許是他身上的氣味特殊,又或許是因為他手指的冰涼觸感,總之高聞雁就是認出了他來。
她得意地挑挑眉,又故意輕浮地微微揚起下巴。
「不獎勵我嗎?」
誰想楚序不領情,撇過頭去,不願理她。
高聞雁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神色不對勁,仿似為了什麼在置氣一般。
她不禁歪頭去看他,問:「發生何事?」
楚序遲遲不肯出聲,高聞雁見到他時的雀躍也漸漸地冷了下來。
她認真捋了捋前因後果,又問:「你為何會在此?」
「你監視我?」
越往後說,高聞雁的臉色便愈發難看。
「因為知道我去見了倚山,所以特地堵在這裡?」
沒想到她會這般想,楚序不禁深深吸一口氣,道:「我沒你想得那般齷齪。」
雙手往胸前一抱,是她防備時固有的姿態。
「那你倒是說說呀?」
昏暗的房間里,兩人不過隔了兩尺的距離,氣氛卻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
可楚序卻道:「沒什麼好說的。」
能說什麼呢?他有什麼吃味的資格嗎?
高聞雁朝他拱拱手,疏遠道:「那便告辭了。」
踏出門前,她又轉頭補了一句:「是了,還請丞相注意影響,在外頭見了我還是當做不熟較好。」
「更不要如此貿然地與我接觸。」
「我們都賭不起。」
說完,彷彿出了一口惡氣一般,高聞雁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日光再次照在身上,高聞雁方覺剛才小屋裡原來是寒冷的。
完全沒有吵架勝利的喜悅,她撇了撇嘴角,心裡空落落的。
她告訴自己,就這樣走吧,在這裡結束對誰都要好。
然而才轉過街角,便遇到了行色匆匆的知行。
見到高聞雁,他滿是疑惑,問:「女郎這就走了嗎?」
連知行都知道他們會見面,楚序果然是在堵她!難怪一句也不肯辯解!
「嗯。」
仿似沒住到她臉色鐵青,知行兀自鬆了口氣。
「看來公子是緩和了一些。」
「什麼?」
「啊?」
知行也愣住,問:「公子沒與你說?」
他還以為楚序堵她是為了博取個同情,賣賣慘,結果什麼也沒說?
「公子今日一早去見了大理寺卿,誰知返途時舊疾複發,便在那稍作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