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死死一群的那種

正文卷

第44章 一死死一群的那種

就因為他討厭乞巧節,竟想辦法禁止了城裡的乞巧節活動。

高聞雁忍不住道:「丞相自己打光棍,卻也不許別的男女約會,好無道理。」

「確實。」

她不禁語塞。

他們相爺,真是就差把「不講理」三個字寫臉上了。

「那你喜歡什麼節?」

「花燈節。」

高聞雁脫口而出:「騙人。」

連花燈都只放一次的人,還敢說喜歡花燈節。

「是真的。」

「為何喜歡花燈節?」

為什麼呢?

「因為會有好運。」他如是說。

大騙子。

高聞雁在心中啐他。

兩人已回到客棧,高聞雁正抬腿回房,分開之際,被楚序扯了回來。

「你我現下是一對新婚夫婦,怎能分房呢?」

高聞雁皺眉,不是在扮演約會男女嗎?

她拍了拍楚序的手,道:「那現下便是外出的兄妹,兄長早些休息,好夢。」

本就是存心逗她的,楚序笑著搖搖頭,轉身也回了房。

兩人房間相隔,高聞雁又是個耳力好的,於是楚序半夜的咳嗽聲聽得她心慌。

不會又吐血了吧?

她其實累極,既怕那些人夜間尋來,又怕楚序一口氣喘不上來,於是要睡不睡的,相當痛苦。

楚序已極力壓抑,看高聞雁從窗外翻進來時,便知到底是吵醒她了。

高聞雁一臉睏倦,還是麻利地倒了杯水給他遞過去。

她來時抱了一床被子,此時往地上一鋪,便躺了上去。

「我們輪流值夜罷。我先睡,一個時辰後你叫醒我。」

說完,她頭一歪,就睡著了。

楚序愣了半晌,才無聲地笑了笑。

他向來知道高聞雁是個我行我素,不拘小節的,卻還是一次次為她感到驚喜。

睡夢中,高聞雁忽然覺得身上一暖,側耳聽了聽,沒有異動,便繼續睡了過去。

楚序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緩緩伸出手指,修長的影子便落在她的臉上,而地上的人睡得正酣。

胸腔又傳來一陣異感,壓製得久了,楚序終忍不住吐了口血。

許是聞到了血腥味,高聞雁皺起了眉頭,眼睛掙扎幾下,就要醒來。

「無妨,睡吧。」

於是她眉頭漸松,又睡過去。

高聞雁睜眼時已是破曉,初陽照進屋裡,將她晃醒。

她猛地一起身,床上那人已坐在桌邊,喝著茶水。

「為何不叫我?」

他不露痕迹地撒謊:「左右我咳嗽難抑,何苦兩人都睡不著。」

揉了揉眼睛,高聞雁心想這一覺睡得太沉,竟然連他的咳嗽聲都沒聽見。

「是何頑疾,為何還沒好?」

纏綿了一個月,以楚序的地位,什麼郎中請不到,卻仍治不好。

「傷了底子罷了。」

陽光下,他不僅臉色蒼白,連發色也淺了許多。

高聞雁怔了怔,她本打算過完今日,兩人分道揚鑣的。

如今楚序舊疾複發,又有人心懷不軌,她若丟下楚序,多少有點不仁義了。

「不若你修書一封,令知行去溫州候著罷。」

楚序舉起茶杯,擋住嘴角的笑意。

「嗯,也好。」

按照計畫,高聞雁接下來要改水路,去溫州。

「我答應過會用承霜取了謝參人頭,便會做到的。」

楚序聽聞,笑了出來,一笑又開始咳了起來。

「可怎麼是好?」他道,「如今已不用取他人頭了。」

「這是何意?」

喝了杯茶,他終於緩了過來。

「謝參還有別的死法。」

她奇道:「哪種?」

「一死死一群的那種。」

高聞雁怔愣片刻,才笑道:「好,那便這種!」

果然,由楚序來對付謝參,簡直大快人心。

去藥鋪給楚序撿了些止咳的葯,高聞雁換上昨日買的新衣服,與楚序再度出發。

踏出客棧後,果然那些人還沒撤退,散落在各個角落。

挽上楚序的手臂,高聞雁認可道:「你說得不錯,這確實比兄妹更容易讓他們忽略。」

以為他高低要嘲笑自己幾句,可楚序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不再看她。

碼頭有不少人,他們混進人群里,順利地上了船。

本以為萬事大吉了,然而還是有人跟著上了船,在船上不斷地搜尋他們。

高聞雁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他們這次來的人還真不少。」

竟然連跟船這種事都做,想來是非不抓到不可了。

那人帶了淺露,正在桌邊喝茶,極力融入人群,試圖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可那目光卻是四處亂竄,一眼叫高聞雁識破。

目光忽然朝這邊看過來,高聞雁立即扭過楚序的臉。

遠看,誰都會以為這是一對恩愛的情人。

高聞雁不露聲色地掩住了兩人的臉,對楚序擠眉弄眼著,示意他不要轉過去。

楚序相當配合,甚至糾正了她的錯誤。

「沒有情人一直這般的。」

說著,他張開臂膀,擁了過去。

上一秒還捧著他的臉,這一刻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高聞雁有片刻的恍惚,猶豫著回抱住他。

「嗯,做得好。」

耳後傳來他輕笑的誇獎,高聞雁登時紅了耳朵。

她將腦袋挪了挪,從他肩膀旁露出一雙滴溜溜的眼睛。

「他好似去別處了。」

「是嗎?」

「嗯。」

高聞雁欲鬆開,腦後卻被一雙大手摁住。

他無奈道:「可是怎麼辦,他在我面前。」

「那可怎麼辦?」

「便再等等罷。」

如此又待了一會兒,高聞雁看見那人分明往甲板上去了。

「他走了他走了!」

楚序才鬆開了她。

兩人在船上走了一圈,情況比想像中樂觀,只有這麼一人。

一個人,那就不足為懼了。

楚序買的船票,自然是最好的那檔,還配有一個小房間。

高聞雁怕他身體扛不住,便領著他回房休息。

房間不大,僅有一張小床,一副小桌椅,一扇窗。

「葯可還足夠?」

楚序將藥瓶遞給她,她掂量了幾下,發現輕了不少。

每日用藥,還咳成這般,想來是加重了。

「你且先用著,我去找船家要壺茶水。」

看她離去,楚序指尖捻著那顆葯,嘴角笑容淡淡。

徒然發力,那藥丸登時碎成了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