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特殊能力
與鄰市的交界處的林子深處藏著一棟廢棄多年的別墅。
通往別墅的道路泥濘, 剛下過一場雨,兩條車輪印清晰無比。
這裡八年前曾是一部偶像劇的拍攝地,後來隨著電視劇的爆火, 別墅也一度成為熱門景點,每天都吸引著上萬遊客過來拍照。
再後來, 劇里男主角成為失德藝人被逐出娛樂圈,別墅開始沒落。又過半年, 那位男演員悄悄來到這棟曾經讓他出了爆火劇的別墅, 一根麻繩將自己懸在了別墅客廳的水晶燈上。
這些年,別墅也有鬧鬼的謠言。
但因為該演員是失德藝人, 連那些喜歡探險鬼屋的人都不屑給關注,現在別墅早已經無人問津。
「這種地方也只有柳導能找到了。」女孩吹著泡泡, 又遺憾似的「嘖」了聲, 「當年我還挺喜歡那個男主角的,可惜了。」
身側的人蹙眉:「八年前你才六歲吧?」
女孩嘻嘻笑起來:「我早熟不行嗎?」
正說著,另外兩人已經把昏迷不醒的江川拖到了別墅門口。
女孩有些激動,她還沒見過信號塔。
現在只有這個叛徒可以啟動信號塔了。
裡面的信號塔和女孩差不多高,乍一眼看起來很普通。
「阿原,你這是在懷疑我們的使命嗎?」女孩目光陰鷙瞥了眼身邊的壯漢。
江川被拖了過來,他還完全沒有意識,腦袋和四肢都垂著。阿原打開信號塔底座的凹槽,一面拉了江川的手,試圖將他的拇指貼上去。
「信號塔壞了?」阿原扭頭。
「開始吧,早點解決我還得回家呢。」女孩有些不耐煩,「要不是我爸媽生了弟弟,喜歡圍著弟弟轉,我這次都不一定能出來呢。阿原你說,他們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收養我呢?說什麼自己不能生,可收養我沒幾年就生了個弟弟,他們還想把我退回去呢,那倒是退回去啊,為什麼要管輿論怎麼說?」女孩用舌尖舔了舔筆尖的血,目光驟冷,「等我十八歲成年後,就殺/光他們,反正那時我不需要監護人了。」
「怎麼回事?」女孩皺眉。
目光落在被兩人左右扶著的江川身上,她的眸子眯了眯:「一旦聯繫上母星,這人就沒用了吧?」
女孩的紅唇微揚,何止是激動,她興奮得想殺/人。
寂靜的地下室,只聽得見眾人的呼吸心跳。
別看她人小,但行事作風狠辣,真打起來,連阿原都未必是她的對手。
阿原剛找到開關,聽到這話指尖忍不住瑟縮了下。
女孩哼了聲:「鉛筆不好么?寫錯了還能用橡皮擦掉,擦掉後,一切都能重來不是么?」
「咔」的一聲,地下室的門被打開。
阿原忙擺手:「怎麼可能?我就是有點激動,你不激動嗎?」
柳嶼岸在整棟別墅周圍設置了隱秘的紅外線監測網,女孩接觸警報後入內。
要不是這種信號裝置只能用活人的血,她早就殺/人采血了。
信號塔完全沒有任何動靜。
阿原蹙眉:「初中生早就不用鉛筆了吧?」
這一座之所以沒有被移走, 自然是因為二十五年前那個叛徒曾在A市出現過,所有人都認為她也許也在找信號塔。
阿原還沒回過神來她什麼意思,就見女孩從書包里順出了那支染血的鉛筆,「哎,我剛削的筆,還想回去寫作業呢,再扎幾次真的會斷的。」
女孩一把抓住江川的頭髮,迫使他仰起頭,染血的筆尖抵住江川的喉部動脈:「你們說,他不會是個冒牌貨吧?」
「它真的可以聯繫上我們母星?」
別墅內看起來沒什麼人來過, 地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腳踩上去便揚起無數粉塵, 大家用衣袖掩住口鼻。
「快點啊。」女孩在催促。
後來他們被滯留在地球,不得已跟地球人通婚,純正血統開始稀釋,剛開始幾代人都還是可以開啟信號塔的,慢慢的就不行了。
阿原忙收住思緒按下按鈕,原本靜置的信號塔就發出了幽藍光芒。
這座信號塔是五年前轉移來這裡的, 本來它被藏在A市的某個老式居民樓的小型車庫裡, 據說被轉移是原因是市區規劃拆遷。
阿原被罵得不敢回話,畢竟誰都知道他們區域的管事丫頭是個瘋子。
阿原噎住。
女孩示意身邊的壯漢把門打開。
女孩的臉色難看:「信號塔損壞的話是不可能發出這種光芒的,你平時學習的時候都是用屁股在記嗎?」
關於她的事阿原聽過不少,在她被現在這個家庭收養之前,還被另外五個家庭收養過,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家庭後來又把她退回了福利院。
一座在A市,還有一座在他們的歐洲總部。
1秒、2秒、3秒……
那座信號塔就在別墅地下室, 門自然也是上鎖的。
阿原的心跳加快,他用力將江川的拇指貼上去。
阿原也一頭霧水,沒錯啊,他們學到的開啟信號塔的方式就是這樣的啊。
她知道這種信號塔遍布全球各地, 但目前能使用的寥寥無幾, 並且在他們手裡的僅有兩座了。
女孩好奇伸長脖子看過去,據傳當初他們的祖先來到地球時,為了確保所有的信號塔不出問題,所有的信號塔都設有防禦機制,只有極少數的高層可以憑藉他們的血液打開。
另外三人噤聲。
女孩又道:「柳導說他做了變性手術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你們沒聽說嗎?那個叛徒可是個大美女,她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絕世容貌變成這樣平平無奇?」她狠狠在江川臉上捏了捏,「皮膚也很粗糙,這真的會是一個絕世美女嗎?要不,我扎他一下試試?」
阿原嚇了一跳,怕她真的要紮下去,忙說:「可能是剛才我沒擺准位置,我再試一次!」萬一人是真的,就這麼被他們老大一筆扎死了,他們一個都別想活了。
他立馬換了江川的左手,將拇指貼了上去。
阿原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信號塔。
1秒、2秒……突然,信號塔的幽藍光芒閃跳了下。
「哈!」女孩興奮地跳起來,「成了!」
不過,也僅僅只是閃跳一下,很快,信號塔又恢複了最初的幽藍光芒。
「怎麼回事?」女孩走到塔前,叉腰嚴肅看著。
阿原遲疑說:「會不會不止要活血,人還得醒著?」
女孩摸著下巴,是嗎?-
此時,母艦信號室。
整個屋子內都漂浮著數十個虛擬星球,白柊的目光被其中一個紫色的星球吸引住了。
那是……星!
他的心跳怦怦加快,這座信號塔可以讀取星的坐標!
那些人真的是從聯邦星系過來入侵地球的!
可是,另外的那些星球又是什麼?
白柊的目光掃過,他沒見過,不像是聯邦星系的任何一顆星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景淮也被這副景象驚呆了,他雖然見過兩次信號塔,但都是在關停狀態,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它被開啟的樣子。
周圍的虛擬星球正在緩緩漂浮轉動,就好像這一瞬間,他們完全置身於星際太空……這是1500年前的技術……
太可怕了!
地球人能從這種高科技中存活下來,不必想都知道有多不容易!
這時,身後控制台那邊傳來一聲警報,夏景淮猝然回頭。
身後的全球地圖上,出現了一個閃光點,地圖被不斷地放大,最後顯示出它的具體位置。
「他們果然打開了信號塔,人還在A市地界,他們沒出去!」夏景淮快速記錄位置信息,又扭頭看向季臨舟,「可以,季先生。」
季臨舟依舊站著沒有動。
白柊想起那次季臨舟反常的樣子,他被嚇到了,幾乎下意識反握住季臨舟的手:「季先生!」
「嗯。」季臨舟回神的同時,指腹移開,漂浮在眼前的那些虛擬星球頃刻間消失,整個房間繼續陷入空曠與寂靜。
他的心跳還未平復,四個月前這座信號塔不是自動開啟,是他二十五年前的自動設置。
夏景淮還說信號塔開啟後,別墅那邊出現過可疑人士,季臨舟的臉色難看,會是因為信號塔開啟的原因嗎?
有人從那顆星通過傳送門過來了?
是這艘母艦上那些人的同類嗎?
「定位到江川的位置了。」夏景淮已經走到了門口,他回頭蹙眉,「不走?」
季臨舟抿唇跟上去。
白柊小心打量著季臨舟的臉,他只是心跳有些快,但白柊可以清楚地聽到他的心跳聲,和那次幾乎完全聽不到他的呼吸心跳不一樣。
季臨舟意識到白柊握著他的手在收緊,他垂目看他:「怎麼了?」
白柊挨過去,他什麼也沒說,就輕輕叫了聲「寶貝」。
「別怕。」季臨舟猜到他是想到了之前的事,單手將人攬住,他卻是看向前面的夏景淮,「你說四個月前信號塔開啟那天發現了入侵者?」
白柊詫異看向季臨舟。
夏景淮點頭:「但沒抓到人,也許就是個小偷。」
季臨舟冷笑了聲:「跟那天晚上闖入金悅白露一樣的那種小偷嗎?」
雖然大家誰也沒有說開,但其實雙方都心知肚明彼此在說什麼了。
夏景淮尷尬笑了笑:「差不多吧,可能就是信號塔無辜開啟把那人引來的,他估計一直在找這個信號塔。」
要真是那樣就簡單了。
季臨舟的臉色難看:「如果四個月前那座信號塔曾開啟過一扇傳送門呢?」
夏景淮驟然變臉:「你別開玩笑!」信號塔無故啟動姑且可以認為年久失修,但傳送門可不是那麼容易開啟的,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怎麼開,但肯定不可能按兩下按鍵就行。再說,要真的開了傳送門,那來的就不是一個人了,那些外星人會成批入侵的!
不過季臨舟作為一個普通人生活了三十年,不知道這些也正常。
季臨舟再想說話,白柊突然拉住了他腰側的衣服。
他回眸見小東西一副欲言又止的臉色,明顯是不希望他繼續說。
季臨舟收住了話,然後見白柊踮起腳尖,附在他耳畔輕聲說:「寶貝,那個人是我。」
季臨舟的眼珠子霍地撐大。
彼時,三人已經從地道出來。
馮主任正候在外面,見他們出去,立馬迎上來問夏景淮發生了什麼事。
關於傳送門的話題只能暫時擱置。
夏景淮沒多說,帶著季臨舟和白柊徑直往外走去。
他開始設置導航,不解道:「那些人帶江川去信號塔做什麼?」
季臨舟本來也是想不通這件事,先是梁阿姨,再是江川,他別墅里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被綁架,那些人到底是要做什麼?
而且他們看起來並不想傷害梁阿姨或者江川,至少沒有要殺他們的意思。
但就在剛才,季臨舟彷彿瞬間疏離清楚了眼前這一團麻線。
此時,他們已經出了社區,正朝車子走去。
季臨舟的目光落在前面夏景淮背影上,他沉下聲問:「你聽說過秦筠嗎?」
夏景淮落在屏幕的指尖停滯半秒,他隨即扭頭:「誰?」
季臨舟睨著他繼續問:「你為什麼說你開不了那座信號塔,但我可以?」
夏景淮噎住。
「是因為我是秦筠的兒子,我身上有她的血統嗎?」季臨舟一字一句問。
他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那扇門只有他能打開,白柊和程硯存都不行,現在想來,大約也跟這件事有關。
夏景淮顯然沒想到季臨舟會問得這麼一針見血,本來這整件事他都還沒想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聯繫秦老師,現在……
他略一思忖,很快轉移了話題:「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當務之急得趕快找到江川。精確位置距離我們43公里,通過市區道路的話,最快也得一小時抵達,希望江川還能堅持半小時。」
果然,季臨舟的臉色更難看了。
白柊看了眼地圖,小聲說:「直線距離沒有43公里的。」他又貼著季臨舟的耳朵說,「我半小時就能到那裡。」
季臨舟倏地變了臉:「不行!」
白柊道:「我就先過去看看,只要江川哥沒有危險,我絕不輕舉妄動,我找個地方躲著等你們來。」
他看季臨舟依舊不鬆口,撒嬌地環住他的腰,揚起笑臉認真看著他,「我保證我一定好好的,絕對不受一點點傷。我不靠近他們,我能聽到很遠的聲音。」
這還是小東西頭一次告訴他,季臨舟擰眉:「多遠?」
白柊想了想,回頭看向社區大門:「像剛才倉庫裡面那個小房間的話,問題不大。」
哦,那比起他還是差了點,他的聽力現在可以覆蓋周圍整個小區。
季臨舟居然還莫名得意了下。
夏景淮聽不到他倆在嘀咕什麼,還以為這兩人在親親我我,忍不住提醒:「你倆差不多了嗎?」
季臨舟輕扣住白柊的腰,垂首貼了貼他的額角:「手機保持暢通,戴上耳機,我需要知道你每一步的動向。」
白柊點頭。
隨即,季臨舟走向夏景淮:「夏醫生車技怎麼樣?」
夏景淮微愣了下:「我開?」
季臨舟卻徑直拉開駕駛室的門坐進去:「回城大概需要你開。」
「哦,那沒問題。」夏景淮剛坐進后座車子就發動了,他忍不住問,「還有人沒上車……誒,白柊呢?」
剛才還站在這裡的人突然就消失了!
夏景淮搖下車窗探出頭去找了一圈,車子已經疾馳離去。
「哎,你男朋友沒上車啊!」夏景淮拍了拍駕駛座椅。
季臨舟沒接話,從後視鏡看了眼,問道:「秦筠還活著嗎?」
夏景淮突然默聲。
季臨舟抿唇:「需要請示才能回答?」
夏景淮抓了抓頭髮,依舊默聲。
季臨舟又道:「其實你也不必回答了。」
夏景淮:「……」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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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柊從屋頂走,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城區,然後運氣十分好地搭上了一輛小皮卡。
他抱膝坐在車斗,沿途欣賞了會兒風景。
他終於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地球的了,從前的疑慮迷茫此刻統統散去,白柊心中只剩下高興,他還沒有把他的小秘密告訴季先生呢。
但現在,他得先把江川帶回家去。
皮卡經過林子入口時,白柊輕盈從車斗躍出。
入內的小道上還留著兩道車輪印,白柊的腳沒沾地,縱躍在樹枝上一路深入。
林子里不時有蟲鳴鳥叫聲,再深入了些,白柊突然聽到一個女孩抓狂的聲音:「他為什麼還不醒來?!」
白柊屏住呼吸,徐徐在身下的枝幹上蹲下身,他帶上兜帽和口罩,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緊接著,又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可能藥量有點大。」
白柊悄然鬆了口氣,他輕聲說:「寶貝,江川哥沒事,他還活著。」
耳機里原本的車載音樂聲驟然停止,季臨舟道:「不要靠近,在那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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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里,女孩半蹲在江川邊上,她已經失去耐心了:「難道現在我們只能幹等著?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我還得回家呢!」
沒人敢接話。
女孩乾脆給了江川一巴掌。
地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女孩又抓住了他的頭髮,狠狠將他的頭往地上砸了兩下。
邊上三人看著都覺得頭皮發緊。
「還不醒?」女孩摸了摸下巴,「他的能力不會也和我一樣感覺不到痛吧?」她問的時候抬眸看向另外三人。
阿原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不會的,你不是說你在會議上聽到他的能力是刀槍不入嗎?」
女孩擰眉:「刀槍不入是不是也是不會疼的一種?」
另外三人:「……」就是說,十二年義務教育得念完啊!!
女孩喃喃自語:「他再睡下去,我今晚就來不及回家了,在外面過夜的話,你們說我應該怎麼跟家裡編理由呢?」
阿原:「……去同學家了?」
女孩冷笑:「他們知道我跟那些同學關係都不好。」
阿原:「那……親戚家?」
女孩睨了阿原一眼:「那些都是他們的親戚,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老師家……補習呢?」
女孩嘻嘻兩聲:「我是年級第一哦。」
阿原:「……」這是真沒看出來,畢竟他們老大是真變態。
女孩的思維又開始跳,筆尖在江川胸口來回滑動:「你們說,他醒著的時候可以刀槍不入,現在睡著還刀槍不入嗎?我可以扎一下試試嗎?」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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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臨舟找到白柊時,他距離那棟別墅還有十來米的距離,那些人都在地下室,白柊躲藏的地方隱蔽,自然不會有危險。
「那個女生說要扎江川哥,我本來想衝進去的,但後來又想了想,寶貝,我覺得你說的對,扎一下不會死的。」白柊小聲說,「所以我沒進去。」
季臨舟見小東西囫圇個兒地站在自己面前,懸了一路的心總算放下了。
他點點頭:「你做的對。」
夏景淮還震驚地沒回過神來,他還以為季臨舟是不想帶小男友來涉險,結果白柊早就到了。
他怎麼來的?怎麼會那麼快?
季臨舟回頭看來:「夏醫生就待在這裡,等我們把人帶出來,你馬上開車帶我們離開。」
他說著,低頭看了眼時間。
夏景淮見他們要走,忙追上去:「你倆在這裡等,我去!」
「對方總共四個人,你一個人對付不了,況且江川現在還沒有意識。」季臨舟示意夏景淮回車上。
夏景淮震驚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四個人?」白柊不是沒進去嗎?
季臨舟沒回答,帶著白柊往前走去。別墅外停了輛車,季臨舟徑直上去,他摸了摸身上,發現自己居然沒帶上一把匕首,他應該先破壞這輛車的。
他正想著,突然聽「呲」的一聲,右後輪瞬間被划了一道口子,輪胎直接扁了。
白柊環著車繞了一圈,四個車輪全部報廢,連同那張倚在樹邊的滑板都被劈成了兩半,化刃垂耳又瞬間散落成銀藍長發,被遮在了兜帽下。
「寶貝,我一個人就可以打他們四個。」白柊說。
「嗯。」季臨舟牽住他的手,「我知道,但我不希望你跟他們對上。」
現在是白天,哪怕有一絲可能,他也絕不希望白柊暴露在那些人的視野中。
那些人還在地下室。
包裹著白柊的手指收緊了些,兩人進了別墅,季臨舟輕聲說:「一會去下面,看見江川帶上他就走,不要在裡面耽誤任何一秒鐘。還有,等下不管發生什麼,絕對不能鬆開我的手,記住了嗎?」
白柊點頭:「我一直牽著寶貝的手。」
季臨舟輕笑了下,二人很快順著樓梯來到了地下室那個房間外,他看向白柊,小聲開口:「你只有十秒鐘的時間,我們必須從別墅出去。」
白柊微微詫異了半秒,十秒鐘的話……
「準備好了嗎?」季臨舟問。
白柊有些茫然點了點頭,就見季先生一腳踹開了面前的門。
白柊一點沒耽誤時間,拉著季臨舟就衝進去,他本來以為裡面的人反應速度會很快,他已經做好了進門就一場惡戰的準備。
衝進去之後白柊發現江川身上染血躺在地上,他的雙手雙腳還被繩索捆著。
一個女孩蹲在江川面前,手裡握著一支染血的鉛筆。
另外三個男人則圍著他們站在旁邊,三人的目光都看著地上的江川。
他們似乎完全沒有被突然闖入的人驚到。
白柊的眸子微微撐大,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整個房間只有他和季先生在移動,這些人好像都被定格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