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小白牌掛件
和當時的情況不同的是, 這個裝置沒有在運作狀態。
周圍一切彷彿是陷入了死一樣的靜寂。
白柊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當時在星那一刻他瀕臨死亡,是後來被那一抹藍光吸引的, 他當時沒有精力也沒有意識注意到周圍,那裡也和這裡一樣有這些儀器嗎?
但他很肯定當時他就是因為這個裝置穿越來到這個星球的, 所以它不止是信號接收裝置,它同時也可以發出信號。
程硯存撐大眼睛:「這東西怎麼有點像座信號發射塔?嘖, 不過會有這麼小的信號塔嗎?而且它為什麼會建在百米深的地下?舟, 你說……你怎麼了?」
手電筒的光瞬間打到了季臨舟的臉上。
白柊回頭就見季臨舟的臉色難看,他略彎下腰, 一手捂著胸口,呼吸聲逐漸變得沉重。
又是這種感覺, 和那天在那個冷凍倉時一樣, 心臟好疼……
「季先生!」白柊轉身抱住季臨舟撐住他的身體,「你怎麼了?哪裡難受?」
程硯存把手電筒咬在嘴裡, 口齒不清道:「把他放在地上, 快點!」
季臨舟撐坐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白柊吸著鼻子應聲,手卻沒松。
季臨舟垂目,他在害怕,渾身都在抖,季臨舟環住他,掌心輕撫他的後背:「我沒事,別怕。」
於是他深吸了口氣,吐了嘴裡的手電筒,剛俯身要做人工呼吸就被季臨舟推住了臉。
他問的時候,白柊也從季臨舟懷裡抬起頭來看他。
白柊鬆手之際,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學之前季臨舟開門的樣子將門把往下按了按。
白柊適時收住思緒:「季先生,我們先回家吧。」他小心將季臨舟扶起來。
懷裡傳來微微的衝擊力,白柊突然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季臨舟。
季臨舟本能閉上眼:「快拿走!」
白柊什麼話都沒說,拚命抱緊他,季先生剛才不理人的樣子讓他很害怕,那一瞬間,他感覺腦子空白了一片。
他環顧四周, 好像在找什麼人,最後他走到儀器前胡亂按了一些按鈕。
季臨舟又看向那個房間,幾人撤出來後,裡面又是黑漆漆一片,根本不是他之前恍惚看到的模樣。
白柊的眼尾有些溼潤,他認真說:「回去讓陸醫生來看看。」
白柊把面前的門關上了。
「季先生!季先生!」
然後,他聽到「砰」的聲響。
季臨舟卻看著白柊:「還要再看看其他地方嗎?」
剛才那些……到底是什麼?
是他的幻覺,還是……他曾經的記憶?
程硯存的氣息平穩了些:「你剛才到底怎麼了?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季臨舟看著環抱住自己的白柊,略蹙眉:「我自己能走,你不用這樣。」
季臨舟瞬間就清醒了,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從那個房間出來了,他此刻平躺在門外的過道上,眼前兩束燈光晃得他的眼睛疼。
程硯存此時已經完全沒了剛下來時的獵奇心態:「要不我們上去吧,這地方太他媽詭異了。」
季臨舟完全不記得了,他就記得……
因為整艘戰艦上,他沒有見到過一個他認識的文字。
季臨舟的下巴靠在白柊肩頭,周圍的一切彷彿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連附著在那排不明儀器上灰塵都消失了, 空氣里浮浮沉沉的不再是渾濁的霉味,而是清新又舒服的味道。
「不用扶,我……」
是誰打開的呢?
他本來以為是有人先他一步來到了這個星球,但現在他已經很確定這一搜母艦上的人不可能來自聯邦帝國。
季臨舟本想說不用,又看白柊依舊想要哭的樣子,只好應下了。
白柊卻又想起什麼:「先等下,硯存哥,你扶下季先生。」
程硯存實在受不了在這麼詭異的地方那兩人還不忘摟摟抱抱,只好先轉身往回走。
「不用什麼不用?」程硯存已經折回來扶住季臨舟,「也不看看你的臉色。」他的手電筒往季臨舟臉上一個打晃。
白柊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程硯存一把將人推倒在過道上, 他彎腰狠狠按壓在季臨舟胸口。
白柊搖頭,上次來他就去過艦橋,這艘母艦早就失去了動力,它已經不可能再回太空了,而他也已經找到他來這裡的原因了。
程硯存猛地擦了一把汗:「卧槽,你他媽嚇死我了!你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你剛才就像是鬼上身,誰叫你都不應,小白說感覺你都快沒呼吸了!」
雖然知道這裡除了他們應該不會再有別人下來,但白柊也說不清為什麼,總覺得這麼重要的房間不應該敞開門,裡面的裝置目前沒有運行,但它和母艦不一樣,白柊很清楚它沒有被損壞。
就是房間里那個裝置,有人打開了它,它向星發送了地球的坐標,兩邊的信號塔連通打開了穿越的門。
房間正中那台裝置瞬間跳亮了幾秒, 在極短的時間內, 那陣藍光過後,他好像看到了一個倒計時器……
季臨舟道:「可能裡面空氣質量不好,胸口有點悶,現在沒事了。」他看著白柊,輕笑了下,「真的。」
「舟!季臨舟!」
程硯存狠狠按壓一陣後,扭頭看了白柊一眼,本想說什麼,又覺得算了,哪有那麼多時間揮霍。
門把紋絲不動。
他不覺蹙眉,那天晚上就是這樣,他試了好幾次,後來不得已才踹了門。
程硯存「嘖」了聲:「還要進去看看?你是力氣太小嗎?我來。」
他扶著季臨舟過去,伸手壓了壓門把。
嗯?
沒動??
程硯存不甘心,加大了力度,還是不行。
他看向季臨舟:「你之前怎麼打開的?」
季臨舟覺得莫名其妙:「不就就是這樣打開的?」他說著,伸手握住門把,輕輕往下一壓,只聽「咔」的一聲,門就被推開了。
白柊和程硯存對視了眼:「……」
程硯存不甘心,又關上門試了試,不行,就是不行。
白柊也試了試,他和程硯存都沒辦法打開。
「啊這……」程硯存集中打光到了門把上。
門把是和門一樣的銀色,一眼看不出到底是什麼金屬,門把上也看不到類似指紋鎖的東西,程硯存看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還真是你家地下室哈,別人都開不了,就你能。」程硯存半開玩笑說。
季臨舟下意識又想到他之前恍惚看到的景象,抿唇不語。
白柊倒是沒糾結,畢竟在這個星球上,季先生是很特殊的,他是整個人類未來的希望,作為一個天選之人,他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這很正常。
他過去扶住季臨舟小聲說:「季先生,我們走吧。」
季臨舟點頭。
三人便往回走。
「對了。」走了一段路,程硯存突然問,「你家別墅的入口在哪兒呢?我這一路走來也沒看見啊。」
季臨舟道:「這裡早就不在那房子地下了,不然你一會到那個巨大空曠的地方好好找找?說不定就在你頭頂某個地方。」
一想起那個大到看不到邊際的區域,程硯存渾身抖了抖:「算了,還是不要了,我也沒那麼好奇。」
季臨舟嗤笑了聲:「你不夠好奇嗎?」
白柊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他只是小心翼翼抱著季臨舟,耳朵貼在季臨舟胸口,安心地聽著他均勻規律的心跳聲。
之前在那個房間,他真的聽到季先生的心跳都快停止了,要是季先生出了什麼事,他該怎麼辦呢?
季先生是這個星球對他最重要的人。
「我以後不會再偷偷跑來這裡了。」白柊小聲說,今天要不是為了他,季先生本來是不必下來的。
季臨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垂目時掌心輕輕上下摩挲著白柊的臂膀,溫聲道:「以後你想來,我陪你來。」
季先生總是對他這麼溫柔,白柊有點想哭。
三人很快回到上面。
程硯存見季臨舟想去撿地上的鋁熱槍,搶先一步撿起來說:「行了,你就歇著吧,取一塊樣本這種小事我來干。」
他說著走到了門邊上。
季臨舟忙提醒:「護目鏡!」
「哦,對。」程硯存撿起地上的護目鏡戴上,還在開玩笑,「差點就瞎了,哈哈。」
季臨舟輕嗤:「傻不拉幾。」
等程硯存割下一小塊金屬艙體,三人回到洞口,保鏢們早就在那邊候著。
那人都接上去後,一屋子保鏢傻眼了。
是他們出現幻覺了嗎?
他們記得季總是和程副總兩個人來的吧?
小白又是什麼時候來的?
當然,這個疑問他們誰都沒有問出來。
-
回金悅白露的路上,一車人難得都沉默了。
季臨舟知道白柊今天大約是被他嚇到了,他便拉著他的手輕輕揉捏著他的虎口處。
開了一段路,程硯存還是沒忍住:「所以你家地下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季臨舟打著太極:「你自己都去看了,還問我?」
程硯存:「……」行吧,季臨舟果然也和他一樣一頭霧水。
程硯存沒繼續追問,畢竟他不想承認自己蠢。
總之,那裡就算真的是什麼非法聚集地也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快到金悅白露的時候,白柊給陸為寧打了通電話。
再次被人從被窩裡拖起來的陸為寧表示,高額年薪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等他在金悅白露見到季臨舟時,還以為白柊打電話來消遣他,季總看起來這不是很好嗎?
「他之前說胸口悶,心跳也不正常,我們那時候……」
「小白。」季臨舟打斷白柊的話。
程硯存明白季臨舟想要隱瞞的心思,畢竟那地下的東西實在太詭異了,他幫著和稀泥:「我覺得季總這幾天是工作太忙。」
陸為寧給做了心電圖,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連季臨舟也說可能是太累了,最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從別墅出去,陸為寧有點茫然,所以,今晚到底叫他來幹什麼?
跟著出來的程硯存拍拍陸為寧的肩膀道:「給季總當私人醫生其實活兒不多,就是有點費油,這趕來趕去的,是吧?」
陸為寧:「……」
程硯存剛拉開車門,就聽陸為寧問:「你們今天是去什麼地方了嗎?」
程硯存回頭。
陸為寧指了指程硯存皮鞋上沾上的泥塵:「病人不說實話,作為醫生我很難做。」
程硯存靠著車門:「就去的地方空氣流通性不太好,沒什麼大事,你放心吧。」
陸為寧卻沉著臉問:「常年密封的環境嗎?這種環境空氣里很有可能會產生不明毒素和細菌,我需要給季總驗個血。」
程硯存:「……」
陸為寧轉身走到別墅門口,聽後面的人跟上來:「我覺得我也得抽個血驗驗。」
剛送二人出來的江川和康沉異口同聲:「我也需要抽個血。」
陸為寧:「…………」
最後陸為寧挨個給他們采了血樣,但季臨舟說什麼也不允許陸為寧抽白柊的血。雖然之前白柊也驗過血,但現在季臨舟知道了他的身份,總是擔心會被陸為寧驗出點什麼來。
程硯存看著季臨舟一臉不快的樣子,忍不住道:「你不擔心小白身體出什麼問題嗎?」
季臨舟看了看兩個保鏢:「他倆都出來超過一周了,你覺得他倆身體有什麼問題?本來就沒什麼事。」他都差點想說,別墅沒有坍塌之前,那個地方和別墅是連通的,所以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常年封閉的環境!
陸為寧拿著血樣匆匆離開,他今晚是睡不著了,得趕緊去診所那邊。
程硯存也不走了,要留宿。
季臨舟:「?」
程硯存皺眉:「你那什麼眼神?拜託,我獨居啊,萬一我中毒在家裡暈倒,連個給我打急救電話的人都沒有。你這兒好歹這麼多人呢。」
白柊道:「可是,你要是在房間里暈倒的話一樣沒人看見啊。」
程硯存:「……那我睡這間?」
季臨舟無語:「誰要和你睡?」
程硯存:「那我和小白睡?」
季臨舟將白柊拉過去:「他和我睡。」
程硯存「靠」了聲,看向江川和康沉。
江川:「我睡覺打呼特別大聲。」
康沉:「我睡覺愛踢人。」
程硯存:「……」
後來江川和康沉居然神奇得被程硯存洗腦了,三人打算一起在客廳的沙發上將就一晚上。
季臨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怎麼說,程硯存洗腦向來很有一套,據說他不少合同都是這麼簽成功的。
-
白柊沖澡出來見季臨舟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他父母的合影。
「寶貝。」他悄悄爬上床,伸手抱住了季臨舟的腰。
季臨舟應了聲,順勢環住他。
「你是想月姨了嗎?」白柊問。
翁嘉惠的信息從安保系統剔除後,秦如月給季臨舟打過電話,想讓他們姐弟和解,但季臨舟的態度十分堅決,母子倆不歡而散。
那天后,秦如月也沒來過金悅白露,只是偶爾會打電話過來。
季臨舟抿唇:「不是。」他把照片重新放回抽屜。
在發現地下那個龐然大物是搜外星戰艦後,季臨舟不是沒想過一個問題,那麼多的床位,也許還有外星人混在人類當中。
他垂目看了眼白柊,手不自覺揉了揉他的腦袋,畢竟外星人和他們以往的影視劇里的形象很不一樣,他們並不是奇形怪狀的物種,他們表面上看起來和地球人一樣。
是不是季琮發現了這個秘密,所以被殺人滅口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也算是得到報應了,誰讓他拋妻棄子跟人私奔?
思及此,季臨舟忽地怔了下。
這麼多年,他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那個和季琮私奔的女人是誰,似乎從沒有人提過,而且車禍後,她去哪裡了?
「寶貝,你還不睡嗎?」白柊困了,趴在季臨舟身上打著哈欠。
他的眼尾泛著紅,季臨舟心軟問:「困了?」
「嗯。」
季臨舟俯身關燈,擁著人躺下。
小東西本能往他懷裡鑽,臉也貼到他胸`前。
似乎是他說了胸口悶之後,白柊就喜歡貼著他,他不說,季臨舟也知道他在擔心他,他情不自禁將人抱緊了些。
兩次心臟不適都是先看到了那些幻覺,直覺告訴季臨舟,這不是生理上的不適。
真的是他的記憶嗎?
所以,是他跟著父母還住在那棟別墅里時,他看到過的記憶嗎?
-
次日大早,程硯存就來敲門了。
季臨舟剛想捂白柊的耳朵,就見他醒了。
白柊揉著睡意朦朧的眼睛:「是硯存哥嗎?」
季臨舟沒好氣:「是個傻子。」他阻止白柊起來,披上睡袍出去,「這才幾點,你瘋了?」
程硯存盯著兩個黑眼圈:「根本睡不著啊!我想了一晚上,咱們帶出來那塊東西得秘密鑒定吧?」
季臨舟乾脆把他退出去,反手拉上房門:「所以呢?」
「我這有人選啊!我一高中同學,現在是首都博物館的文物鑒定專家,跟我關係可好了,嘴巴也嚴,找他絕對可靠!」
季臨舟想了想,覺得可行:「別說是我家的東西。」
「這我能說嗎?」程硯存翻出號碼,「我就說我家地下挖到的。」
季臨舟懶得管他怎麼說,他徑直回房。
白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他又上床把人撈入懷,輕輕拍他的後背。
上個月白柊的特殊期是23號開始的,這個月馬上又快23號了,是不是這個緣故,他才這麼困的?
季臨舟後來起床後又檢查了更衣室保險箱里的花露水,打電話讓人再給他送一些來,必須擺滿他才放心。
還特意交代梁阿姨這段時間做菜不要放料酒,非要放料酒的菜就不要上桌了。
白柊特殊期身體會非常虛弱,第一次季臨舟沒經驗,這次他必須要準備十足,盡量讓他不那麼難受。
大家發現季總又開始帶著小白上班了,還一副恨不得把小白變成掛件別在褲腰帶上的那種。
就連小白去洗手間時間久了些,季總都要親自找去。
集團上下都在傳季總也太小心翼翼了,根本用不著啊。
季臨舟心說,他們都懂個屁,小白是個身體不好的小外星人,他只是擔心他在洗手間特殊期發作,這不得多看著點?
秋天繼續給白柊上課,季臨舟是不指望白柊能考個什麼大學了,他讓秋天調整了上課方向,主攻地球上各種常識。
「哦,對了,秋老師,多多給我們地球美言幾句。」出休息室時,季臨舟又補充了句。
秋天:「……」
我們地球……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奇怪?
季臨舟剛坐下,程硯存就來了。
說是之前沒打通同學的電話,現在同學回電話過來了:「他人在國外出差,得下個月才回國,問我的事急不急,現在怎麼說?」
季臨舟思忖了下:「也不是很急,那等他回來吧。」
程硯存一拍大腿:「你這麼說我就有底了,那我回頭和他說。」
他轉身出去,正好碰到沈玄進來,兩人相互打了招呼。
沈玄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季總,您找我?」
季臨舟點頭:「幫我查查季琮當年的車禍。」
沈玄的臉色微變:「您懷疑車禍不是意外?」
車禍不是意外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季臨舟倒不是為了這個,畢竟他一直認為拋妻棄子的男人不配活著:「你幫我查車禍時跟他一起在車上的那個女人是誰,她後來去哪裡了。」
沈玄有些意外,他和季臨舟年紀相仿,那場車禍發生時,他也是個孩子。
那件事是後來聽大人八卦以及看網上資料才知道的,這麼說來,當初大家關心的好像真的只有在車禍中身亡的季氏集團董事長的長子季琮,至於那個小三是誰,連提都沒有人提一句,甚至都沒有人知道她在那場車禍中到底是生是死。
時隔二十多年,季臨舟為什麼突然要查這個?
沈玄自然沒問,老闆給錢,他就幹活,不該問的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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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班,季臨舟的會議推遲了些,等他會辦公室,見白柊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直播,秋天也早就下班了。
他大步走過去:「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不是讓你先去車上跟江川在一起嗎?」
白柊道:「可我想跟寶貝一起走。」
季臨舟一顆心軟綿綿:「一個人待著不舒服了怎麼辦?」
白柊看著他笑:「我身體很好的。」
好什麼?
季臨舟心說。
但他不忍心指責,取了帽子給白柊戴上:「在看什麼?」
「就是我們上次參加過的綜藝啊,我都不知道我們當時也是這樣被大家看到的嗎?感覺好新奇呀,還有好多人在屏幕上說話的呢。」白柊忍不住給季臨舟念彈幕,往往是季臨舟面無表情,白柊自己笑得人仰馬翻。
怎麼這麼可愛?
季臨舟將人拉在身邊:「看著路。」
「嗯。」白柊乾脆倚著季臨舟笑。
季臨舟垂目看他,小東西這麼沒心沒肺,他都有些心疼特殊期來時的白柊了。
他來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為什麼男孩子還會有這種類似女生大姨媽的日子?-
這幾天,整個金悅白露的人都覺得季總好像很緊張,兩個保鏢更是不止一次被囑咐一旦發現小白有任何不舒服要馬上告訴季總。
並且季總還特別說明:千萬不要送醫院!
江川和康沉已經如履薄冰好幾天了,連梁阿姨每天做飯都小心翼翼。
季總自己更是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到小白身上!
只有小白依舊無憂無慮,嘻嘻哈哈,該吃吃該睡睡。
畢竟在白柊看來,他已經找到了自己來這個星球的原因,而那艘母艦並不是來自聯邦星系,他在這裡並沒有任何同類,經歷過星際戰爭的他深知不該試圖去聯繫未知文明。並且9月28號還沒到來,季先生的戰艦還沒到啟動的時候,他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待。
季臨舟同樣在等待。
等待白柊的特殊期到來。
可是,該死的,今天都已經29號了,距離他上個月特殊期開始的23號已經過去5點了。
晚上躺在床上,季臨舟抱著懷裡的人,指尖輕輕挑開白柊後頸的長髮,指腹輕觸到他的胎記。
懷裡的人如貓兒般輕哼了聲,身體往他懷裡縮。
現在只有被季臨舟碰到胎記,白柊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季臨舟屬實有些擔心了:「這種情況正常嗎?」
「什麼?」白柊的臉頰微紅。
「就是……上個月你的特殊期是23號來的,這個月都超過五天了,正常嗎?」
白柊的眼珠子微微撐大:「這個月不會發生啊。」
季臨舟擰眉:「你不是說一個月一次嗎?」
白柊怔忡了下,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成年後才會一個月一次,成年之前是三個月一次,我那時騙你說我成年了,對不起寶貝。」
季臨舟:「!」
所以他高度緊張了這麼久,自認為做好了一切準備,小東西其實一點事都沒有??
「你別生氣。」白柊悄悄看他。
季臨舟嘆息:「沒生氣。」他只是擔心。
「那,你想咬我嗎?」白柊問。
季臨舟蹙眉:「沒事為什麼想我咬你?」
白柊的臉更紅了:「我以為你需要。」
季臨舟的眉頭擰得更深,雖然過程中白柊也會感到愉快,但季臨舟每次咬他最初他都會感到疼。
他落下白柊後頸的頭髮蓋住胎記,深吸了口氣把人擁入懷:「等你需要的時候,我才會咬你。」
白柊將臉深埋在季臨舟胸口:「寶貝,沒有人比你更好了。」
季臨舟很想問,比你的故哥還好嗎?
但他還是忍住了,輕揉著他的頭髮說:「那就留在我身邊,我可以對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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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玄花了差不多一周時間才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本來以為比起查找車禍真相,要找一個人應該沒那麼難。但事實上他還是想得太簡單了,當年車禍的事各種資料留存的都少之又少,這個案子似乎過於「乾淨」了,就像是有人特別清理過似的。
甚至連當初車禍現場的目擊者都沒找到。
沈玄是輾轉找到了一個已經過世的目擊者的兒子,老人的兒子今天也四十多了,很意外居然會有人來問二十多年前的車禍。
「張先生說他父親也沒提同車的女乘客是生是死,只知道當時現場亂得很,警察、醫護人員圍了一堆。」
季臨舟聽到此已經對真相不抱希望了。
沈玄繼續說:「不過張先生父親倒是提過,同車的女乘客似乎是個外國人,什麼國籍不清楚,只知道那個年輕的女人有一頭銀白色的捲髮。」
季臨舟倏地抬眸:「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