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小黑戶
此時，飛馳在寬敞馬路上的轎車內。
坐在駕駛座上的沈芮寧扭頭看了眼后座正憋紅了小臉解釋的人，震驚地眼眸微撐，這個來碰瓷的小黑戶什麼時候跟老闆的關係這麼親密了？
又是暖/床服務，又是季寶貝……
「你和季總，你們現在……什麼關係啊？」
白柊剛收線沈芮寧就忍不住問。
剛在電話里得了季臨舟「還行」的肯定，白柊立馬抬眸十分自豪和驕傲：「我現在是季先生的男朋友啊！」
沈芮寧：「！！」
后座的白柊開始擺弄手機，沈秘書說這東西也可以編輯信息，看起來很簡單，白柊學習了幾分鐘就完全掌握了。
他目前只有季先生一個聯繫人，而且他一定要好好跟季先生搞好關係才行。
嗞嗞——
草莓味的小黑戶：【季先生為什麼不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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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柊一連給季臨舟發了不少信息都沒有得到回覆，一時間有些沮喪，是他哪裡做的不好嗎？
18822061008：【季先生我看到你已讀啦】
【季總有對象了！他對象喊他季寶貝！！】
季臨舟和程硯存就下個季度的策劃案聊得差不多，忍不住瞥了眼信息。
草莓味的小黑戶：【寶貝如果有什麼不開心的都可以告訴我，我是寶貝的垃圾桶】
季臨舟沒忍住「嗤」的笑出來，這小黑戶在搞什麼？
嗞嗞——
季臨舟：「……」剛打完電話，我不是金魚記憶。
18822061008：【季先生你好，我是白柊。】
「剛說到哪……」
沈芮寧很快在集團群里看到了大家議論的內容。
季臨舟：「……」那又怎麼樣？
程硯存看季臨舟不自覺瞥向手機，又時不時擰眉的模樣忍不住笑，他順勢將文件夾在腋下站起來：「得了，也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回頭修改了策劃案再和你討論，你安心和你的……嘖，他叫什麼？」
「白柊。」季臨舟回答完，下意識抬頭，「你剛說什麼？」
草莓味的白柊？
沈芮寧領著白柊走進季氏大廈時，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什麼大事。
所以他的第一條信息當然是要發給季先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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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嗞——
【我的媽呀，嗚嗚嗚，我沒希望了嗎？】
季臨舟擰眉輕嗤了聲，反手寫上了——草莓味的小黑戶。
程硯存挑眉：「我說我先回辦公室。」他揮揮手。
季臨舟盯住屏幕上的號碼片刻，點了保存號碼，鬼使神差就輸入「草莓味的……」，寫到一半，他頓了頓，他存的什麼啊？
嗞嗞——
【我不信，你們別什麼謠言都信。】
【程副總親耳聽見，親口說的，那還有假？】
沈芮寧瞬間懂了。
在季氏集團，不管是什麼秘密，程副總知道=全集團都知道，畢竟程副總的大嘴巴是出了名的。
【嗚嗚嗚，那我真的要哭暈在廁所了！】
【有誰知道那個叫季總寶貝的人是誰嗎？】
【到底是哪路大神啊？】
【需要問嗎，肯定和季總門當戶對啊！】
沈芮寧看了眼跟在她身邊的小黑戶：「……」
電梯直上29樓，沈芮寧敲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
「季總，我帶白先生回來了。」沈芮寧恭敬側身請白柊進去，隨即輕輕拉上門。
白柊覺得哪裡好像變得有點不一樣，沈秘書不是一隻喊他名字嗎，怎麼突然變成了「白先生」？
「辦好了？」季臨舟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
白柊點頭走上前：「我給你發信息了，你沒回我。」
熟悉的草莓味瞬間籠罩而來，季臨舟加深了呼吸，這小黑戶垂頭喪氣的模樣，讓他突然想逗逗他。
「我回了你……幾個沉默。」
「哦。」白柊瞭然點頭，原來這個星球還能這樣？學到了。
季臨舟微愣，居然沒有生氣？
這要擱鍾徊身上，那小少爺早就又哭又鬧、不依不饒了，突然發現這小黑戶好像……有點乖。
見季臨舟手上有工作，白柊識趣地坐到了沙發上，《男德之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男朋友》裡面說過，不要打擾對象工作，做個懂事的男朋友。
白柊嚴格遵守。
季臨舟安靜處理完手頭的所有文件後，他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又抬手拍了拍有些酸脹的肩膀。
「我來我來。」原本安靜坐在沙發上的白柊立馬起身跑過來。
季臨舟還沒反應過來這小黑戶要幹什麼，肩膀處傳來力道恰好的揉捏，酸脹的肌肉瞬間開始緩解。
捏肩捶腿也是男朋友必備手藝！
白柊早就上網查過！
原本淡淡的草莓味在白柊靠過來的同時變得濃郁香甜，漂浮在空氣里的香味宛若化作萬千道絲線，無孔不入鑽進季臨舟的鼻息，他的喉結一動，彷彿有點要命。
身後的人又靠近了些，低頭靠過來問：「這樣可以嗎，寶貝？」
小黑戶挺會啊。
季臨舟置於書桌的手瞬間握拳，將欲/念塞回內心深處，「……還行。」
白柊鬆了口氣，他終於不是只有暖/床這一點點作用了！
「你現在有身份證了，以後不用編那些謊話來誆我。」季臨舟突然開口，「所以，那天你到底是怎麼被老李撞到的？」
隔了半分鐘沒聽到人回答。
季臨舟蹙眉扭頭：「怎麼不回答？」
「我回答了啊。」白柊一臉認真，「回了你一個沉默。」
季臨舟：「…………」
敞椅轉動面對著白柊，季臨舟的嗓音低沉：「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白柊有點委屈地糾了下眉宇：「為什麼你不想回答就可以回我好幾個沉默，我不過回了你一個沉默。」
季臨舟噎住。
白柊略垂下眼瞼：「我不想騙你，季先生。」
季臨舟從桌上的煙盒裡抽了支煙出來咬住，輕佻目光看向面前的人，他冷不丁地笑：「你之前和我說的有一句實話嗎？」現在倒是說不想騙他了？
「有啊。」白柊的眸華亮了，「我說要保護你是真的，我也真的會好好當你的男朋友！我會努力給你暖/床、捏肩捶腿，哦哦，我也願意當你的垃圾桶！」
季臨舟：「……」行吧。
說白了，他們不過是有三個月的契約，各取所需，也的確沒必要刨根問底。
清風自窗外入，白柊被揚起的一縷銀藍長發輕柔在季臨舟臉頰掠過，又掛在了他的肩頭。
季臨舟忍住了微癢：「既然從山裡出來了……」他的話頓住，因為沈芮寧和江川的分析，他好像已經很自然地認定這小黑戶就是從小和狼孩一樣被丟棄在山裡的，「我是說，你要不要考慮下把頭髮剪短？」
誰知面前的人聞言一臉驚悚地抱住了頭，往後退了兩步：「不能剪，很疼的！」
剪頭髮疼什麼？
季臨舟吐著煙圈打量他：「這麼長打理起來也不方便，到時候掉得滿地都是……」
「我一根頭髮都不會掉的！」白柊依舊抱著頭，「真的，季先生！」
誰不掉頭髮？當他傻子。
算了，他跟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小黑戶計較什麼。
外面傳來敲門聲，沈芮寧探入半個身：「季總，您中午約了昌海的林總談事，車已經準備好了。」
「嗯。」季臨舟將煙夾在指間起身，指著要跟上去的白柊，「在這待著。」
臨出門，他又交代沈芮寧中午讓人把吃的送他辦公室來，他可不想這個小黑戶再出去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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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柊沒想到給他送吃的來的人是Sam。
Sam是來總部送這次洲際影視招聘的藝人資料給季總過目的，沒想到和沈芮寧一聊得知白柊也在，他頓時滿眼星星領了給白柊送飯的任務：「我的大寶貝兒！」
白柊對這個Omega沒什麼戒心，只是抿了下唇提醒他：「你不能叫我寶貝。」
Sam嘻嘻哈哈：「怎麼呢？」
「你不是我男朋友，所以不能叫。」白柊無比認真，「寶貝是我叫季先生的。」
Sam：「！！」草，他聽到了什麼？？
「白、白先生，失敬失敬，您好。」
白柊乖乖坐著：「您也好。」
Sam沒想到季總這麼快把人拿下了，但他很不甘心：「呵呵，我手上正好有個大投資的項目，不知道白先生有沒有興趣？看您的氣質，我覺得真的特別適合出演高維人皇子的角色！」
白柊道：「我不是皇子，路德維希殿下才是皇子。」
Sam：「……路德維希是誰？」
「他是故哥的表哥。」
「……故哥又是誰？」
白柊低頭扒飯不說話。
Sam：「白先生？」
白柊掀起眼皮：「我剛回了你一個沉默。」
Sam：「……」
兩個小時過去了，Sam依舊沒能把人拿下。
「我們這個項目肯定會大爆的，到時候白先生會成為大明星，會有很多很多粉絲的！」Sam還在努力。
白柊老實道：「我不喜歡吃粉絲。」
Sam自動對這個「吃」進行了更深層次的解讀，他賠笑說：「是是，您當然不會『吃』粉絲，您有季總了嘛。但是現在是粉絲經濟，您有了龐大的粉絲基礎就等於有了很多錢。錢嘛，誰不喜歡，您說是不是？」
白柊開口：「我不喜歡。」
「呃……冒昧地問下，那您喜歡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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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談事的季臨舟正巧回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小黑戶認真又自豪的話——
「我只喜歡當季寶貝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