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6章 劫之起源 命運之本
鴻靈交出了玄機鏡。
蘇奕沒有食言，揮袖之間，便在那天穹深處的災劫規則中打開一個通往外界的出口。
「你可以走了。」
蘇奕道。
鴻靈忍不住道：「蘇道友，世人都說你殺伐果斷，鐵血無情，可在我看來,你……好像不是這樣的人。」
蘇奕一怔。
不等他說什麼，鴻靈已自顧自道，「起碼，你的為人能讓我信服，而三世佛就不行。」
說罷，她破空而去，眨眼間而已就消失不見。
蘇奕笑了笑,收回目光。
天地寂靜，冷寂蒼茫。
這偌大的萬劫禁地中，只剩下蘇奕一人。
他收起酒壺，轉身走向遠處那籠罩在萬古黑暗中的「無道禁區」。
之前破境，他已洞察到無道禁區中的一些秘密，但礙於大敵當前，並未來得及查探。
而現在，自然可以去一窺其中的奧秘！
同一時間——
永恆天域，六大凈土之一的「驚蟄凈土」中。
這片浩瀚的疆域中,有著一個不起眼的草堂，位於紅塵俗世之中。
草堂破舊，無人問津。
草堂之前，有著一塊飽經風雨侵蝕的石碑，其上寫著三個古老無比的洪荒文字：
「朝聞道」。
這裡，就是朝夕草堂。
前不久的時候,鴻靈曾按照祖師易天尊的吩咐，手持一塊神秘的圓形玉牌來到此地，見到了草堂的主人「楚山客」。
也是當時，鴻靈在楚山客的安排下，和三世佛一起啟程，展開了一場前往萬劫之淵的行動。
細雨綿綿，朦朧如煙。
草堂內，楚山客坐在屋檐下的一把竹椅內，望著空中飄落的煙雨，怔怔不語。
他暮氣沉沉，樣貌蒼老，很不起眼。
在驚蟄凈土，沒人知道，這樣一位老人曾是洪荒初期的一位神話人物。
一個曾和易天尊對戰多年的妖族天帝！
雖然最終，他還是敗給了易天尊，可卻無人敢小覷，反倒對其愈發尊重。
因為在當初那個年代，能夠和易天尊對戰者，屈指可數。
而楚山客便是其中之一！
戰敗之後，楚山客選擇加入洪荒天庭，成為洪荒天庭中僅次於易天尊的一位絕世巨擘。
他也是易天尊最信任的人。
「失敗了。」
悄無聲息地，一道嘆息聲響起。
屋檐下，楚山客身旁，憑空出現一個白衣僧人。
赫然是三世佛。
坐在竹椅中的楚山客眉頭猛地皺起，「失敗了？」
明顯難以相信。
三世佛微微頷首，「我的『過去身』，已經徹底被毀掉。」
楚山客道：「可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三世佛搖頭，「萬劫禁地隔絕於外，我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可以肯定，必是敗給了蘇奕！」
「蘇奕……」
楚山客陷入沉思。
三世佛輕嘆，「我本以為，這一次算無遺策，必可滿載而歸，如今看來，終究還是人算不如天算，又栽了一個跟頭。」
說著，他扭頭看向楚山客，「不出意外，蘇奕已經擁有了能夠和天帝一決高低的實力。」
「當他從萬劫之淵離開，重返永恆天域時，這天下必將引發一場大亂。」
「到那時，我的處境也會變得危險，必須得提前做一些準備。」
楚山客道：「可需要我做一些什麼？」
三世佛搖頭，「道家有雲，福禍相依，於我而言，經此一難，未嘗不是一樁好事。」
頓了頓，他忽地道，「不過，道友你那可要當心了，這次你和我一起利用了鴻靈，若讓易天尊知道，必會心生疑心！」
楚山客眼眸悄然眯起來，「你錯了，他倘若知道，必會殺我！」
說著，他緩緩從竹椅中起身，「道友，且不管萬劫之淵的行動成敗，這是不是也早在你的預料當中？」
三世佛頷首道：「朝聞道，夕死可矣，既然道友願意為了一個證道的機會，而選擇和我聯手，就意味著已經和易天尊再不是一路人了。」
楚山客眼眸盯著三世佛，「那道友覺得，我接下來該如何做是好？」
三世佛神色平靜道：「厄天帝他們，想要和洪荒天庭合作，一起對付蘇奕，可易天尊卻不答應。」
楚山客思忖道：「你想讓我和厄天帝他們合作？」
三世佛糾正道：「不，是想讓道友代表洪荒天庭，去和厄天帝他們合作！」
「你我皆知，易天尊如今依舊被困在鎮河碑之下，在他重現世間之前，道友完全可以動用洪荒天庭的力量，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不是么？」
楚山客神色一陣明滅不定。
三世佛掌心一翻，一塊秘符浮現而出，「這塊秘符，能夠和一位隱世者取得聯繫，而道友的證道契機，就在那位隱世者身上。」
他抬手把秘符遞給楚山客，「路，我已經為道友鋪好，還請道友收下，以後自有機會打破枷鎖，踏上成祖之路！」
楚山客悄然將秘符握緊，點頭道：「這件事，我答應了！」
三世佛笑起來，邁步走進那煙雨朦朧中。
「我該走了，當蘇奕重歸永恆天域，選擇和厄天帝他們徹底決戰時，希望能聽到來自道友的好消息。」
聲音還在回蕩，三世佛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楚山客佇足在那，手握秘符，心緒激蕩。
朝聞道，夕死可矣。
而今，他已看到一條成祖之路已出現在自己腳下！
……
命運長河上游。
九座鎮河碑鎮壓之地。
「楚山客該殺！」
一座鎮河碑之下，傳出易天尊平靜淡漠的聲音。
遠處，鴻靈錯愕道：「祖師，此次前往萬劫之淵的行動，不是來自您的授意？」
之前，她已經把萬劫之淵的經歷全部說出。
出乎她意料，祖師第一句話說的，竟是要殺楚山客！
「傻丫頭，我視蘇奕為大道之敵，豈會讓你去和他玩命？」
易天尊輕嘆，「不過，也不怪你，誰能想像在我被鎮壓的這萬古歲月中，我最信任的楚山客竟然早有二心？」
言辭間，難掩悵然。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歲月無情，不在於滄海桑田之變，而在昔年人心之變化！
「祖師，可楚山客為何要這麼做？」
鴻靈不解。
易天尊神色平淡道：「原因已經不重要，從他和三世佛選擇利用你那一刻，他就已是個叛徒。」
旋即，他眼神異樣，看著鴻靈道，「那三世佛心機何等深沉，蘇奕又何等厲害，你卻能活下來見我，著實應驗了我當年說的那句話。」
鴻靈眼神惘然：「祖師，您當年說了那麼多話，我可不記得是應驗哪句話了。」
易天尊哈哈大笑，「傻人有傻福！」
鴻靈一呆，旋即臉皮發燙，訕訕不語。
想起在萬劫之淵中的行動，無論對比三世佛，還是對比蘇奕，自己這樣一個天帝……的確顯得很傻很天真。
「玄機鏡丟了沒事，楚山客背叛也無妨。」
易天尊語氣隨意道，「等以後我脫困時，自會一一清算！」
鴻靈忍不住道：「師尊，我看那蘇奕並沒有和我們為敵的想法，您……」
易天尊笑著打斷，「大道之敵，不在恩怨當中，蘇奕明白，你怎麼還在犯迷糊，不得不說，經此一事，倒是讓我更看重蘇奕此人了！」
言辭間，難掩欣賞。
旋即，易天尊似意識到什麼，皺眉道，「事情敗露，楚山客必有察覺，怕是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丫頭，你覺得他會做什麼？」
鴻靈陷入沉思。
易天尊微微搖頭，「算了，讓你想這些，完全就是為難你了。」
鴻靈低頭不語，很是惆悵，難道自己真的太笨了？
「別為此懊惱，人心鬼蜮，各有不同，你心思乾淨，做好自己足矣。」
易天尊安慰了一番，囑咐道，「接下來，你只需盯著這世間事情的變化，尤其要留意和蘇奕有關的事情便可。」
鴻靈肅然領命，「是！」
直至鴻靈離開後，易天尊自己則陷入沉默。
發生在萬劫之淵的事情，讓他也大開眼界，無論是三世佛，還是蘇奕，所展露出的心智和手段，都遠非尋常可比。
「還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如此大世，有如此人物，倒也是一樁令人期待的事情……」
許久，易天尊輕聲喃喃。
……
萬劫之淵。
無道禁區深處，黑暗如幕布，籠罩萬古至今的歲月中。
蘇奕邁步其中，身影則像一盞燈，獨照前路黑暗。
在他頭頂，命書懸浮，流淌晦澀昏黃的光雨。
萬劫之淵，傳聞中世間一切災劫的起源之地。
何謂劫？
去力也！
這無道禁區，便是一片足以斬掉一切道行，讓天帝淪為凡俗的禁忌之地。
簡而言之，無道禁區就是「劫難」的源頭！
這裡大道不存，萬法衰竭。
原因就在「劫」之一字，斬的就是一切道業！
故而，才會被稱作「無道禁區」。
不過，蘇奕如今已經清楚，這無道禁區既是劫難的起源之地，也是一股命運本源的埋藏之地！
命運大道，囊括一切命數和氣運。
命有福禍，運有好壞。
劫數，自然也是誕生於命運本源的一部分！
而此時蘇奕在找的，就是那一股藏於無道禁區中的命運本源。
「確定得了甲流，身體已康復許多，明天的更新，金魚盡量在下午5點前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