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斷阻撓
「按規矩，狀告之人要當眾仗打十大板，以證沒有擾亂公堂、胡亂告狀，汪氏，你可敢受罰？」
「別說十大板，五十大板、一百大板民婦都敢受著，跟許大慶這麼多年毆打暴打民婦，虐待民婦幾個兒女相比，這些又算什麼！」
許夢筱擰了擰眉頭，為這個刑罰感到無語，可偏偏確實有這個規矩。
萬知縣更是借著這個規矩，沒少在裡面動文章，尤其那些前來狀告的婦人，倘若被拉開衣服，又加重力道和技巧，十大板打下去小命能沒了半條。
不少人甚至在這個過程當中，剛挨了兩下就立馬放棄狀告，也省了萬知縣不少事。
誰治理縣，不希望底下案件少一點，這也是治下不錯的表現。
此刻當著段知府的面，他更希望早早結束這個糟心的案子，剛要下達杖刑的命令，段知府就輕咳一聲。
怒了！
他查到的事里，自然有萬知縣在裡面動的手腳。
誠然，他不是第一個這樣做的人，若是以往，這類的小案子算了也就算了，段知府管不了那麼多，他也不算是個絕對沒有瑕疵的清官，更講究中庸之道，明哲保身。
但，那是以前。
沈淵都特別提了出來，永遠不要低估一名大夫的力量，尤其一名醫術高超的少年神醫。
今天他能出現在他們段府，明天，他就能出現在皇宮！
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不生病，皇室貴族更是格外惜命，對這樣有本事的大夫相當看重。
今天自己不把他的話當回事，明天沈淵找別人說理去，自己這個洛城知府還要不要當了？面子還要不要了？
萬知縣當即就被告知跳過這個過程——
「也並非一定要執行這個規矩，酌情而定，萬知縣要對這樣弱小的婦人動手，跟她那惡毒的丈夫又有何異？」
聽到知府傳來的話，萬知縣險些沒嚇軟了，難不成自己的手段被發現了？自己以前故意放過去的案件可大可小，要是深究起來……
「諒在你勇氣可嘉，敢於拿出本朝律法維護自己的份上，刑罰就免了吧。」他忙不迭道。
許靈燕跟許子寒瞬間一喜，「娘！」
汪氏也看到了堂上他們的小動作，雖不知咳嗽的人是誰，但莫名有種預感，沒準跟筱筱有關。
曾經讓她最不放心的女兒，如今卻給了她最大的依靠，汪氏還有什麼不敢，接下來的表現更加張弛有度，不急不緩。
聽著她將過往的樁樁件件數落出來，周氏跟張氏彷彿都不認識她了一樣。
「這個賤婦，老娘真是小看她了！」
張氏更是捏緊了拳頭，像是有什麼火焰在她胸間燃起。
她是不是也可以像汪氏這樣，狀告許老二，讓他賠錢養孩子，讓他跟他外面那些下作妖艷的女人丟盡顏面，付出代價！
可看到圍在汪氏身邊的那些人，她的兒女，數名村民，里正……張氏又落寞地垂下了眸子。
萬知縣再拍驚堂木，「被告之人許大慶何在？」
「在這！」陸海一把將人推了過去，知道宿縣這幫官員作風不正，也不客氣。
「還有搶她人丈夫的蘇綉荷，這些則是證人，這是姚虞村的里正，許氏的族老，以及知根知底的村民若干，大家都可以作證汪氏所言沒有半個字作假。」
「你是何人，見本官為何不跪！」萬知縣心裡攢著股火，正要發飆，以視威嚴。
那道不滿的咳嗽便又響了起來，搞得萬知縣瞬間叫苦不迭，不敢追究。
被推倒在地的許老大恨恨地瞪了陸海一眼，卻是半點不慌，「縣太爺，草民冤枉啊！」
「我跟那蘇綉荷實屬意外，何況我們並未成親，也沒在官府留下婚契，只是，只是汪氏當時也同意了我們在一起，草民更未虐待過她和孩子，反而被他們幾個欺壓到頭上……」
許老大將自從許夢筱嫁進陸家後，自家遭遇的種種事情，不管是不是許夢筱跟汪氏他們做的，全都賴在她們頭上！
這麼一聽，他們這幾個月確實挺慘的，許老大還賣苦肉計，扒拉開身上的衣服，露出那被人打傷、被狗咬傷的痕迹。
公堂外面的百姓頓時唏噓不已。
就連李大娘都不得不說一句，如果他說的不假，這是真的慘啊，怕是衰神附體都不過如此！
許夢筱也很滿意自己的這些手筆，只是被倒打一耙，卻是沒有半點意外。
「回稟縣太爺，這些都是有原因的……」
這時，作為證人，桂花嬸子就有話說了，若不是她最近苦得跟吃黃蓮一樣，她也不會幫許夢筱說話，但她現在更恨許老大這個爬到自己床上的臭男人！
「這都是他跟老許家自己作的，你只說自己被害得多慘，咋不說你做了啥才落到這副下場呢？！」
「是啊，若不是他跟老許家一幫人成日騷擾筱丫頭和靈燕几個，變著法子從他們身上撈好處，恨不得剝皮削骨，想必汪氏也不會做到這一步。」
這之後，王大叔、李德等人也紛紛反駁了許老大受這些傷的原因，又指出不少許家人做的缺德事。
一幫百姓瞬間義憤填膺，「我當他是個畜生，原來畜生都不如！」
罵得周氏跟許老頭臉色陣青陣白，硬是憋著一口氣才沒衝上去，跟這些人大打一架！
許老大見那麼多人幫汪氏說話，心下有些慌了，但想到可能已經事成的許如意，又強自鎮定地一梗脖子。
「你們說我虐待了汪氏跟幾個孩子，你們大可以查查，他們身上有沒有半點傷，草民若真像汪氏所說的那般常年毆打他們，他們怎麼也不會這麼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吧！」
嘈雜的議論聲霎時一靜。
再看汪氏和跪在她身邊的三個孩子，全都穿著體面，面色紅潤，不像是受過虐待的樣子，甚至不像他們印象里土氣土氣、畏畏縮縮的鄉下人！
「而且這汪氏別具風韻，氣質溫婉賢良，許大慶咋會找這個蘇綉荷？她也不咋地嘛，跟汪氏差得遠了！」
蘇綉荷聽到這些指點，差點沒跳起來反駁，她也沒想到短短時日，汪氏竟從一個土老冒變得這麼……這麼讓人眼前一亮，不過自己可是出了名的美人，這些人是瞎了眼嗎！
許老大也正是因為注意到這些變化，才想對汪氏重新「下手」，還因為上次脫衣，驚訝地發現汪氏一身的傷疤和印記全都消失了。
此刻也成了他反擊的最有力證據！
「去，驗驗他們身上是否有傷。」萬知縣精神一震，心頭暗喜，男人不就找個女人，多大的事，這個婦人耽誤他的功夫，他可不能讓她太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