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賣魚，去鎮上
陸里正也有些沒想到，不過想到陸河對這丫頭的態度，又笑了笑。
人群後方的許如意卻是咬碎了一口銀牙，尤其看到許夢筱頭也沒回地伸手，陸河就給她遞上兩張紙，默契又自然。
要不是自己把這樁婚事讓給了她，這個賤蹄子怎會有這般底氣，還膽敢威脅他們！
許如意不肯承認，她已經隱隱有些後悔。
許老大他們也是受不了一向被自己打壓的小蹄子如今反了天，竟敢跑到他們頭上來撒尿了，還將他們逼到這個地步。
就連按手印兒都是咬著牙幫子的。
「對了，你們應該還不知道契書里的內容吧？」許夢筱忽然想起這茬，畢竟在場識字的不多。
許如意眉頭一蹙，這死丫頭，別是提了什麼過分的條件吧？
「相公，幫我念一下。」許夢筱看向陸河，她也不想叫這人「相公」，可她發現好像叫他「相公」比較有用。
比如不久前讓他幫忙寫契書的時候，一開始這人還冷冷地不搭理她，直到她喊了「相公」。
陸海心裡哀嚎著，這不要皮的醜丫頭，大哥你一定不要答應她！
陸河沉默了一瞬，這一瞬，被許如意敏銳地捕捉到，眼中不禁划過一絲得意，見到他抬頭，更是對他露出一個柔美的笑容。
下一瞬，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陸河打開紙，念了起來。
許夢筱暗暗鬆了口氣，這人要是再不念，她都要忍不住念了，可惜她現在也「不識字」。
「什麼，要是出現一個傷疤，就要賠五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呢！」許老大聽到契書的內容，頓時鬼叫起來。
「這麼說，你還想打人嗎？」陸里正喝了一聲，「都已經畫了押了，你們還想耍賴不成，除非你們不想要水救活莊稼了！」
許家人氣得要死，最後只能捏著鼻子認了，這還是他們頭一回這麼吃癟，還是栽在許夢筱這個他們從沒放在眼裡的小蹄子身上。
走前，他們都惡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許夢筱渾然無畏。
如果可以，她當然更想讓他們直接和離。
但她也知道這個要求不太現實，她娘和子寒對許家人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他們輕易不會放手的。
不過當下他們能吃飽飯，不被挨打，她也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其他準備了，並讓她娘看到，自己是可以讓她依靠的人！
一天忙碌下來，許夢筱累得倒頭就睡，第二天天不亮，她就興奮地爬了起來。
今天她要去鎮上賣魚。
臨走前，她還燒了個早飯，等她忙活完從灶房出來，就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出去的陸河又拎了滿滿一手的獵物回來。
顯然是昨天下的陷阱，今早去拿回來的，大半獵物都還活著，在他手裡撲騰著哀嚎著。
「你沒事吧？」許夢筱注意到他的唇色有些蒼白。
「咳咳，沒事。」
「要不今天你別去鎮上了？」許夢筱覺得跟他一起出去比較受限，趁機提出，「我來幫你賣獵物吧，你在家裡好好休息！」
陸河看著她笑盈盈的模樣，在許夢筱期待的眼神下，薄唇微動，「……不行。」
許夢筱頓時沒了笑容。
看著她變臉速度之快，陸河覺得胸口好似都沒那麼痛了。
這會兒，陸海也收拾好了東西，將放著魚和水的木桶拎出來，「我已經跟王大叔說好了。」
王大叔就是那個拉牛車的車夫，姚虞村離鎮上不算遠，一人一來一回要兩文錢。
許夢筱想起什麼，又從灶房裡抓了把刀塞進背簍里。
去鎮上的路途中，陸海本來正要諷刺她兩句，不經意瞥見她背簍里的刀，聲音頓時卡在了喉嚨里，坐得離她遠了些。
沒一會，許夢筱發現不對勁，「你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陸海，「……」
陸河，「……」
雲溪鎮是個中型鎮子，因為接著一個臨時轉渡的碼頭還算人流量大，好在這個碼頭只上下貨，並不賣魚，否則許夢筱帶來的十幾條魚就不值錢了。
十幾條魚大概是適應了外面的水和環境，一條條都鮮活無比，魚鱗泛著誘人的光澤，在狹窄的水桶里時不時擺尾甩出一串水珠。
剛進鎮子的大門，就被個挎著菜籃的大嬸瞧見，「哎，小姑娘，你這魚多少錢一斤？」
許夢筱眼睛一亮，沒想到開門就有生意，「大娘您瞅瞅，兩斤到五斤的大黑魚，都活著呢！」
「啊，可我要不著這麼大的，除非你給便宜點。」見許夢筱就一個人，歲數也不大的樣子，胖大嬸心思立馬就活絡開了。
「小的也有。」許夢筱從水桶里撈出那條巴掌大的暗河魚，「您瞧瞧，這個不到一斤，買回去嘗嘗鮮正好。」
胖大嬸見她語氣殷勤，心裡更加輕蔑，「鯽魚刺多，我還是要這條黑魚吧！」
說著，上手就要直接撈那條最肥最大的黑魚，準備待會丟給她幾文錢就走，以前她沒少以這種方式欺負臉生的小姑娘，就仗著小姑娘臉皮薄又剛出來賣東西，拿她沒轍。
不想，魚還沒入手，就被許夢筱「啪」地打落水中，笑，「您不是說不要大的嗎？」
胖大嬸惱火，沒想到自己那麼快的手速都被她拍下來了，「你幹啥呢！我手都給你拍傷了，哎呦，你可得賠錢！」
許夢筱算是看明白了，沒想到上來遇到的不是誠心買東西的，而是專門來找茬的，難怪這胖大嬸剛才眼睛滴溜溜放光，四處亂瞅呢。
怕不是在尋覓自己這樣的目標！
這時，跟王大叔說好什麼點回去的陸河和陸海一人拎著兩手的獵物走過來了。
正準備叫囂的胖大嬸見她竟不是一個人，來的兩人人高馬大，手裡還都拎著血淋淋的獵物，瞳孔瞬間一縮，拔腿就跑了。
許夢筱，「……」靠，專挑她這隻「軟柿子」捏呢！
「咋了，就這會功夫，你可真會惹事。」陸海上來就要嘲諷，下一瞬，許夢筱就從背簍里拿出了那把菜刀。
陸海登即後退了兩步，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