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彌彥的覺悟,「射殺他,神槍。」

正文卷

第180章 彌彥的覺悟,「射殺他,神槍。」

「這裡怎麼會出現一個小鬼?」

藍發瀧忍在看到雲川後不禁愣了愣,尤其是在察覺到對方的輕鬆愜意後,更是產生了一種極其強烈的違和感。

但很快藍發瀧忍就搖了搖頭,甩開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一個十多歲的小鬼而已,再怎麼奇怪又能怎麼樣,有什麼值得自己忌憚的。

哪怕是那位三代雷影站在面前,現在靈魂狀態的他都敢碰一碰。

隨著一陣嗡鳴聲響起,藍發瀧忍的靈魂完全融入,雲川的體表泛起一陣波瀾,很快便再次歸於平靜。

咔咔!咔!!

感受到莫大的壓力以及死亡威脅的彌彥下意識後跳,硬生生拉開百米的距離才停下腳步瞪大眼睛看過去。

至於六道老頭有沒有意見……

逐漸,被分開的氣流一點一點地回填,揮刀的尖嘯聲被拉得很長很長。

為和平,而鬥爭!

鬥爭,就必會流血!

磕磕絆絆地沒把話說清,反而咬到了舌頭,疼得不禁抽了一口冷氣。

不過,在即將沒入精神空間的前一刻,雲川臉上若有若無的玩味笑意,卻讓藍發瀧忍下意識頓了一下。

而包括「鬼」的角都在內,在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直接捨棄面前的敵人,按下陽炎村忍者的頭,毫不猶豫整齊地單膝跪下。

鬥爭不是雲川一人的責任,是他們所有人共同的目標。

可是,得到自己一直渴求的認可,他本以為自己會很開心的。

雖然他現在做不到直接殺死靈魂,但讓敵人陷入昏厥還是沒問題的。

不過,在看到他全身遍布的傷勢後,臉上的笑容微微變淡了一些,施施然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開口道:「這次,你的表現不錯。」

彌彥不希望像邪神教那樣的事情再次出現,所以他下定決心要改變這樣的世界,哪怕犧牲再多也可以。

看他一副想進又不敢進的樣子,雲川笑著抬起手,手掌縈繞著靈子,泛起奇異的光亮,猛然拍在他露在外面的身體上。

而被正面衝擊到的瀧隱忍者赫然像是被凝固一樣,毫無減速徵兆地定格在了原地,被面具覆蓋的臉頰都顯得有些呆愣,猙獰的狂笑甚至都凝固在了臉上,時間似乎都在這須臾之間停滯了,

「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長門,對不起他們,更對不起他們的……家人。」

看似樸實,卻像是潛藏在叢中的毒蛇,彷彿盯著獵物張開毒牙!

但掌握這種秘術和幻術專精的人,在整個忍界也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不可能是面前這個十幾歲的小鬼。

雲川則抬起那幽深的眼眸,看向遠處出現的那道身影。

如果,那些信徒沒有信仰支撐自己活在這個世上,那他們就是一群前途無望的行屍走肉罷了。

看到他這副笨拙的樣子,雲川不由感覺有些好笑。

包括那個邪神教的教主在內,這些教眾曾經都是一群平民。

他們只能寄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明」,乞求神明能夠拯救自己於這個亂世,乞求神明能夠在自己死後賜予自己新生。

靈魂,可是一種極其詭異神秘的東西,神秘在某種程度上就意味著強大。

彌彥氣喘吁吁地追來,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一時間也是瞠目結舌,下巴都像是要掉下來,語無倫次道:「你,他,你剛才,把他吃了?不對……嘶!」

對於那些專精忍術和體術的忍者而言,除非在被他入侵精神空間之前毀掉他的身體,不然就算不被控制也一定會遭到重創。

這個傢伙,怎麼回事?

嗡!!

彌彥心裡其實很清楚,老大的實力遠超自己。

信仰就如一根繩子,或者只是一根救命稻草,給了人勇氣,也給了人希望。

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也不明白要怎麼去改變這個世界。

下一刻,原本瀧隱忍者們或站立或前沖的動作忽然失去平衡。

第一次,當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在生理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當伱下葬,人們穿著黑衣出席你的葬禮,他們宣告,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存在,你悄然離去;

第三次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於是,你就真正的死去,整個世界都不再和你有關。

人的一生,會死去三次。

隨時都有可能像一棵野草般無聲死去,沒人發現、沒人在意、更沒人去記住。

這道聲音彷彿是在大腦深處響起,是源自血肉靈魂深處的支配力量。

「哼,要怪就你自己倒霉,突然擋在我面前吧!」

邪神教,之所以會存在,之所以能發展到那種程度,都是因為這個錯誤的世界。

雖然目前陽炎村忍者和鬼的配合是處於上風,但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瀧隱忍者沒被解決掉,而且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事情。

但是不等他把話說完,一隻手按在他的頭上,也打斷了他下面的話。

那些「鬼」當然也有著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父母、兒女、妻子、丈夫。

圓月一般的弧光瞬間延伸數百米長,恐怖的氣流就像爆炸散發出的環形衝擊波,如戰車淌過泥潭將地面橫掀了起來,將周圍的瀧隱忍者們盡數籠罩進去。

「射殺他,神槍。」

而那股極強的靈壓,開始向雲川的右手匯聚凝形,組成一柄刀身短小、類似脅差的短刀,刀鐔呈S狀。

況且,就算六道老頭苟在凈土不出來,雲川也打算以後主動去找他呢。

彌彥曾經不懂,曾經也在迷茫。

有能耐就直接掀開棺材板,從凈土跳出來直面他,他正好也對凈土感興趣呢,能不能打過試一試才知道。

死亡,是信仰產生的第一原因。

雲川用力揉搓著他的頭,眼神深邃地看向周圍,笑道:「更何況,死亡,從來都不是生命的終結,只是靈魂的漂泊與沉眠。」

呲!!

只見,大量的石屑從地面剝落騰空,地上的裂痕開始蔓延,彷彿有看不見的力量在衝擊,無形卻又真實存在,為之證實的就是那狂亂的氣流,那是靈壓激起的暴流,周遭大樹的枝葉被吹卷得七零八落。

和他有什麼關係?

他現在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正打算去做,也沒見六道老頭吭聲。

直接無視他抱頭蹲防的蠢樣,雲川抬頭看向四周,感知著周圍尚未停歇的戰鬥。

他們不可能一直活在雲川的羽翼下,既然他們想要緊跟雲川的腳步,今天所經歷的一切僅僅就只是開始。

如果由他帶領那些鬼的話,死傷必定不可能如此之多。

念及此,雲川低頭看向彌彥,正想繼續說什麼,卻見彌彥一臉傻樣,用手扣了扣耳朵:「老大,你阿巴阿巴說啥呢,我現在聽不清啊,感覺你光張嘴不說話。」

也就只有那些專精幻術和掌握特殊秘術的忍者,因為平時涉及到陰遁查克拉的修行,才會對靈魂層面的攻擊或多或少產生一些抗性。

邪神教即使會出現,也不可能如此壯大,慘劇或許依然存在,也不可能如此之多。

「老,老大?!」

與此同時,在更遠處,無論是正在向這邊趕來的夜,還是掏出藍發瀧忍那顆心臟的角都,亦或是周圍那些正在死戰的「鬼」,腦海中都同時響起了兩個字。

「罷了,第一次,已經不錯了。」

他的耳膜已經破損了,現在聽到的聲音,就像是隔著喧囂的風,聽上去模糊不清。

犧牲,兩個字輕飄飄的,但擺在他眼前的,不是死亡的「數字」,而是一個個曾經活生生如今冷冰冰的屍體。

他知道邪神教只是一個縮影,忍界的每時每刻、每地每處,都在發生著這樣類似的慘劇。

直到他回到破曉城,雲川交給他幾本書,他才終於找到答案。

念及此,藍發瀧忍也不再多想,化為一道縈繞著淡白光芒的虛影,瞬間竄進雲川的身體。

「萬物誕生,必將終結,回歸適得其所之處,哪怕是我也不例外,你只有五百人,瀧隱村可是有三千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不敢進來?那我幫你!」

人一生下來,就要面對戰爭,就要直面死亡,這是很多人都無法接受的,難道人生的盡頭,就是死亡?

所以,在彌彥看來,如果這個在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戰爭,沒有那麼多的厄運,沒有那麼多的死亡,沒有那麼多的苦痛……

彌彥想要改變雨之國,更想要改變這個世界。

但讓彌彥感到意外的是,心中冒出的那一點喜悅,瞬間被其他情感淹沒了。

他可沒有千手柱間那種「死人不能干涉活人」的想法,享受愉悅、隨心所欲的他自然不會喜歡有遺憾的結局。

雲川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本揉搓腦袋瓜的手抬起,「啪」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等「死神軍團」和「虛軍團」培養出去,直接拉著他們去六道老頭的凈土走一圈。

涉及靈魂方面的秘術,哪怕忍界上下千百年也沒出現過幾次。

所以,早在當初湯之國的邪神教,站在那尊邪神的神像面前,將那個孩子抱在自己懷裡,親手揮刀解決那個女人時,彌彥就已經拋棄婦人之仁。

此刻的數百米範圍內,瀧隱忍者正為對手突然跪下而感到愕然,還來不及反應,死亡的風味就那麼出現了。

沒有什麼東西能擋住「神槍」的鋒銳刀刃,周圍的空氣都被這一刀給撕開了一道口子,尖嘯的氣流和周圍的樹木在此刻上下分行。

他們沒有選擇。

受之有愧、內疚悲愴、患得患失……

在死後也只會化為一捧土,在親人的哭聲中隨風消逝,在這個自顧不暇的世界,用不了多久,那些親人也會忘記他們,當那個時候,他們便真正地死去了。

下一刻,雲川伸手,握住了銀白的刀柄。

「跪下。」

但哪怕聽不清老大說的話,只看錶情和動作也能知道,一定是在鼓勵認可自己吧。

果然,就不該指望這個傻瓜能說出什麼好話來。

噗嗤!噗嗤!噗嗤!

「……」

苦難和痛苦,是信仰產生的第二原因。

念及此,彌彥咬了咬牙,開口道:「我……」

他將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之上,手中的刀莊重而緩慢地揮出,在身前畫了一道凌冽的弧線,低聲道:

聞言,原本還在跳腳抽冷氣的彌彥,身體不禁變得僵硬,陷入良久的沉默。

可惜,他終究還是做不到絕對的理智,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有人死去,更做不到冷血地將他們的死亡,判定為「合理」的犧牲。

雲川嘆了一口氣,緩緩抬起手,開口道:「所以,最後還是由我清場吧。」

有的只有對自己弱小力量的無力和痛恨。

很多人說,死亡的結果,並不是最可怕的,真正折磨人的是通向死亡,通向絕望的過程,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將人往深淵裡拖拉。

因此,一些人就開始尋找生命的意義,這就是最初的信仰。

話音落下,一股無比恐怖的靈壓從他的體內宣洩而出,周身的空氣都響起了尖嘯聲,彷彿山一樣的威壓從他的身上迸發,以他為中心的地面都在崩毀了。

「老大。」彌彥緩緩抬頭看向面前的雲川,笑容有些微微苦澀地搖了搖頭,「你和那個紅髮小鬼交給我的五百人,只剩下了一半,我……」

彌彥當然沒有怨雲川的意思,因為他也很清楚,這就是他們必須經歷的一劫。

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死在這裡,哪怕他們甘之若飴,甘願為此作出犧牲,彌彥心中依然無法產生絲毫喜悅。

彌彥等人感覺一股風暴流就像橫推過來的刀一樣從他們頭頂切過,眼前「站立」的一切都像是被一柄無形的刀掃過般「攔胸斬斷」。

那些瀧隱忍者的胸部以上部分與下半身分離,滿眼寫滿著茫然和無措地摔倒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鐮刀割下的血紅色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