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男兒膝下有什麼！！
「自己也用用腦子，一起想辦法！！！」張奶奶把黃銅煙袋鍋子在桌子上敲的砰砰響。
似乎想以此來敲醒老大的腦袋，讓他們兩口子也能想到致富之道。
唐大妞不以為然的撇撇嘴：「那不是老二腦瓜子好使嗎？亮子這腦子笨的跟豬似的，你讓他想，他也得能想的出來才是」
要不老話說老大忠，老二奸呢？？自打嫁到老張家，她可算是看出來了！！！
張奶奶見不得孫媳婦埋汰大孫子，忍不住替他辯駁：「我們家亮子那是穩重！！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什麼腦子笨？？」
唐大妞又是一撇嘴：「本來就笨，還不讓人說.」
老太太見狀，更不滿了，把煙袋鍋子再次敲的砰砰響：「你才笨！！你那嘴是吃屎了？老撇什麼撇？給我收回去！！！」
大過年的，說人吃屎.
唐大妞這下老實了臊眉搭眼道：「老太太，您就是看不上我，老是擠兌我.」
她也沒怎麼樣啊？怎麼這老太太就總是對自己雞蛋裡挑骨頭。
說完，不高興的起身去廚房給幾個孩子拿饅頭了。
張沈亮見媳婦兒聽不到了，這才看向自家老太太：「奶奶，您也別總是找大妞的麻煩她也不容易。」
「伱以為我想？？」張奶奶橫了他一眼，「你媳婦兒自持生孩子有功，天天飛揚跋扈的，你又是個泥捏的性子。
我要是再不時不時的敲打一下，她還不得粘上雞毛就上天？？？」
過日子就跟那個天平稱東西是一個道理，不能一邊兒倒。
左邊重了，老家兒就得往右邊給偏一點兒。右邊重了，就得幫著再往左邊挪一點兒。
她敲打唐大妞，並不代表就不喜歡這個孫媳婦，只是因為大孫子太軟，大孫媳婦太硬。
她只能當這個惡人，在其中調停。
「不是奶奶說你，你在你媳婦面前該支棱起來的時候，也得支棱起來！！！」張奶奶說起大孫子在大孫媳婦面前的樣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真當她不知道呢？？？
大孫媳婦脾氣上來的時候，在那後罩房的裡屋，讓大孫子罰跪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張沈亮被揭了短，低頭臊眉搭眼的不吱聲。
張沈飛在一旁偷笑，又故意擠兌大哥：「那啥，大哥，有句話叫男人膝下有什麼來著？？」
張沈亮低著頭，攪著手指頭：「男兒膝下有小腿」
「有小腿？我有你奶奶個腿！！！」張奶奶氣的一煙袋鍋子抽在大孫子的頭上。
沒用的東西！！
有這樣的孫子，她能不時不時的敲打孫媳婦嗎？？說到底，還是孫子沒用啊！！！
幾個小傢伙見自個兒親爹挨了打，頓時樂不可支，氣的張沈亮直罵娘，說養了一群白眼狼。
幾個小子挨了吵也不生氣，繼續埋頭乾飯。
屋子裡眾人吵吵鬧鬧間，唐大妞端著一簸箕饅頭走過來，見狀，幾人也就換了話題。
張沈飛此時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開始回答唐大妞之前的疑問。
「嫂子，你剛才不是問我軋鋼廠憑什麼把活兒給咱們居委會的下屬單位來做嗎？？」
「對啊。」唐大妞點點頭，「人之前的單位合作的好好的，憑什麼把活兒給我們？」
張沈飛沒有回答她，反而反問道：「嫂子你說，咱們居委會跟軋鋼廠之間，有沒有什麼聯繫？？？」
聯繫？？？
唐大妞歪頭略微一思索，便說道：「這還用說嗎？？咱們居委會一共二百來戶，都住在南鑼鼓巷。
而這二百多戶裡頭，不說全部，最起碼百分之九十都有人在軋鋼廠上班。」
所以外頭才有人戲稱他們南鑼鼓巷是軋鋼廠家屬區。
張沈飛對她的話表示認同：「所以說，如果你們的廠子真的辦起來了，這就是你們的優勢。」
優勢？？？唐大妞撓撓頭：「什麼優勢？？老二你說話怎麼稀里糊塗的，就不能明說嗎？？」
「這有啥不明白的？我都聽明白了！！」一直沒吱聲的張沈亮突然開了口。
就這唐大牛還一直說他笨，他看她才笨呢！！
老二都說那麼清楚了，她還是聽不懂。
「老二的意思不就是，軋鋼廠的活兒給誰干都是干。
如果給外人干，還不如給他們「軋鋼廠家屬區」的職工家屬們幹嗎？？
這麼一來，也等於是變相的給工人們謀了福利。」
張沈亮分析一通後，得意洋洋的看著弟弟：「老二，我說的對不對？？？」
「對。大哥你真聰明！分析的跟我想的完全一樣。」張沈飛給予肯定，又道，「所以說嫂子啊，你們要是真的能辦起來，集體所有制加工廠，就利用這一點跟軋鋼廠談。
再發動社區里的那些有男人在軋鋼廠工作的婦女們，讓她們把該吹的枕邊風都吹上這樣你們從軋鋼廠找活干這事兒啊，保准能成！！」
唐大妞一拍巴掌：「沒毛病！！是這麼個理兒！！！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小棗，趕緊跟她說說.」
她是個急性子，說干就干。
話說到一半，人已經起身要往門外走。
張沈飛見狀，忙制止道：「別啊嫂子，再急也不差這一兩天的，先踏踏實實的把年過完再說唄。」
再說了，辦廠子這樣的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且麻煩著呢，這就不是操之過急的事情。
「也是哦！！」唐大妞撓撓頭，低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這一低頭，就看到滿桌子十幾道菜，居然被幾個兔崽子給吃的一乾二淨。
這會兒老大張平安和老二張順遂正在拿著饅頭沾菜湯吃，倆人眼前的盤子比用水洗過的都乾淨。
見他們這幅樣子，唐大妞忍不住在兄弟倆一人後腦勺給了一個大巴掌。
「吃，吃，吃，兔猻就尼瑪的知道吃，那肚子就跟無底洞似的！！！」
也是奇了怪了，以前家裡條件不好，幾個兒子吃東西狼吞虎咽還情有可原。
可最近這倆月，家裡條件已經好多了不說，二叔也時不時的給幾個小東西帶肉吃，怎麼這幾個小子天天還是跟餓死鬼托生的一樣？？？？
張平安和張順遂挨了打，一手捂著後腦勺可憐巴巴，另一隻手卻還是把剩下的饅頭塞進了嘴裡。
張沈飛見狀，忍不住給幾個侄子說情：「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時候，能吃才能長，讓他們吃！！」
他以後可指望著這八大金剛坐鎮，橫掃四合院，拳打聾老太，腳踢易中海呢！！
可得沒事兒多照顧著點兒，讓他們吃飽飽，長高高，以求給老易，老聾子更大的壓迫感！！！
「二叔，你真好，等我們長大了，一定給你養老！！！」張平安/張順遂感動的慌忙給二叔表忠心。
兩個兄弟又吃了一陣子，把他媽後來拿的那一筐饅頭剩下的三個都用菜湯給沾著吃了，這才拍拍肚子表示吃飽了。
「都吃飽了就行，老大老二去洗碗，老三老四擦桌子，老五老六也別閑著，把地給掃了。」唐大妞開始指揮幾個兒子幹活。
自己則是端了一杯熱茶慢慢啜飲著，張奶奶和張沈亮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不吱聲，張沈飛抽著煙也不吭聲。
這年底可沒有什麼小皇帝，小少爺的說法。孩子養到四五歲幫著家裡干點力所能及的家務活再正常不過。
自個兒家住城裡，幾個侄子已經很享福了。
這要是鄉下的孩子，放學之後放牛，放羊，割豬草餵豬什麼的，簡直有做不完的家務。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雖說這個年代沒有春晚，但老百姓依然有著守歲，且在凌晨十二點卡點燃吃餃子，放煙花爆竹的習俗。
張沈飛，張沈亮，張奶奶，唐大妞坐在炕上吃著瓜子聊著天。
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幾個小的已經睡著，蓋著小被子，小臉紅撲撲的像蘋果。
幾個大孩子趴在炕頭上數著一堆小鞭，數清楚後，由張平安出面，將其平均分為了六份。
他把三個弟弟的分給他們後，將剩下的三份都放在了自己的口袋。
「大哥，這不公平，攏共就這麼一點兒小鞭，你怎麼一個人佔了一半兒啊？？？」張奮鬥不樂意了，說道。
「我哪有佔一半？我是幫老五老六拿的，他們現在不睡著了嗎？我先幫他們裝起來。」張平安辯解完，不等弟弟們反應過來又道：
「走吧，咱們現在出去放鞭炮。」
他的提議獲得了幾個弟弟的大力支持，一會兒的功夫，四個人都下了炕，爭前恐後的往院子里跑。
沒多久，院子里就傳來幾個小子喧鬧的聲音。
幸好是大過年的，大家都要守歲不睡覺，要不然，大半夜擾人清靜，非被人罵娘不可。
張沈飛嫌跟老太太聊天無聊，乾脆也下了炕：「我去跟平安他們一起放炮。」
說完，也不管老太太和唐大妞取笑自己是個沒長大的半大小子，取下棉襖裹身上就一挑帘子出了門。
這一出來，
居然就看到對門老閻家門口站著一群人，似乎正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麼。
張沈飛定睛一看，有傻柱，閻家老二閻解放，劉家老二劉光天，還有陳家的三兒子小陳四。
大半夜的，這幾個人不在家裡守歲，在這裡幹嘛？？？
張沈飛正想過去詢問，對面傻柱卻看到了他。
「那啥，你們先走吧，事情就按咱們說好的辦啊。」傻柱拍拍幾人肩膀，打發他們走。
閻解放，劉光天和小陳四三人瞅了張沈飛一眼，捂著口袋就出了四合院。
見他們三個背影消失，傻柱這才湊到張沈飛面前嬉笑道：「大飛哥，過年好！」
「過年好，你小子大過年的不在家守歲，在這憋著什麼壞呢？？？」張沈飛上下打量傻柱一番，說道。
就傻柱現在這副表情，還有大半夜不睡覺，跟一群半大小子攪合在一起的劇情，他可太熟悉了。
這麼多年，這廝但凡想做點兒什麼壞事兒，就是這幅樣子。
原劇中，三大爺閻埠貴得罪了這廝之後，他就是這樣找到棒梗。
在1966年的大年初一，讓棒梗帶著倆妹妹跑到閻家和許大茂家的床頭給人拜年。
還編了順口溜，說什麼要是不給錢，就讓對方一輩子抱不上娃娃什麼的，把那兩家人氣得夠嗆。
傻柱見張沈飛說自己憋著壞，頓時便不樂意了，嚷嚷著：「嗐，大飛哥你怎麼這麼說弟弟呢？我怎麼就憋著壞了？？
您真的是，您要是這麼說我，真的，真的是傷了弟弟我的心了。淡了，咱們的兄弟情淡了啊！！！」
傻柱說著撇撇嘴，還捂著胸口，一副我是真的受傷了的樣子。
但張沈飛可不吃它這一套，見狀嗤笑一聲：「裝，再裝？？？
不是我說傻柱，咱倆可是發小兒，打小兒一起長大的。
不誇張的說，你小子一撅腚，拉稀的還是乾的，便秘還是竄稀了幾天我都知道。這會兒你跟我裝？？沒意思了吧？？？」
他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傻柱卻還在裝傻：「不是，那大飛哥你這麼了解我，你倒是告訴我，我到底是想幹嗎？？？」
「呦？？？」張沈飛挑起眉梢，「想考我？？？」
「考考您！！」傻柱點頭，偷笑。
張沈飛摸著下巴，略一思索：「我瞅你小子剛才和閻解放，劉光天那架勢，估摸著是想收拾誰.
這個人嘛，肯定跟你有過節，那過節還不小，你心裡氣憋得挺足，所以放著好好的除夕不過，也得好好整治他一番.我說的，對也不對？？？」
「嘿，神了！！」傻柱豎起大拇指，「大飛哥，您說的都對，那您倒是猜猜看，我打算怎麼整治他？？？」
張沈飛笑了：「真當我沒看到呢？？你小子剛才給閻解放和劉光天，小陳四的二踢腳.那幾個小子又溜著牆邊出了門，直奔巷子口去了。」
甭看剛才他跟傻柱幾人有段距離，但他可是瞧得真真的。
傻柱剛才，給那三個半大小子一人倆二踢腳，那玩意兒小名叫雷子，威力巨大。
那仨小子剛把二踢腳放在口袋裡，捂著口袋就出了四合院直奔巷子口。
巷子口有什麼？？公廁啊！！
雖然不知道傻柱是怎麼說服的那幾個人，但不用說，張沈飛也猜得到，今天晚上那六個二踢腳是肯定要在公廁派上大用場的。
傻柱聽到張沈飛把自己給閻解放三人二踢腳的事情都說了出來，這才確信，他是真的猜到自己想幹什麼了。
但是，他還不死心，繼續問了對方最後一個問題。
「那大飛哥，您最後再猜猜，我要整治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