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樂極生悲
「伏地魔？！難道、難道他就是我額頭之中的……」納威一臉不敢相信。
他一直以為自己腦海之中的這個伏地魔，肯定也是個強大邪惡的傢伙。沒想到又丑又弱，像是個畸形嬰兒。
畢竟當初伏地魔並非是主動分裂這片靈魂的，而是被反彈的啃大瓜給自己打了，被動掉落的。「營養不良」也是可以理解的。
鄧布利多看著這個已經即將咽氣的伏地魔的靈魂碎片，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像是一段漫長的旅程，終於要抵達終點了；一本絮絮叨叨的小說終於要全文完了；一系列成績越來越差的電影終於宣布最後一部的感覺。
有些欣慰，也有些惆悵。
他問道：「是誰動手……我是說誰對你……」鄧布利多攤了攤手，誰殺了你這句話有點不太好說得出口。
此時納威就格外的機靈，舉一反三。
「是貝拉特里克斯！泰德說不能隨便找一個人來做這件事，並非是誰都可以的。最後選擇了貝拉。」
「貝拉？」鄧布利多有些疑惑，「我以為會是湯姆親自出手。也只有他親自出手才有這個效果。」他指了指那個開始蜷縮抽搐的畸形伏地崽。
「泰德說貝拉的那個銀手，是伏地魔親自製作的。那個銀手可以……我也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
納威雖然不明白泰德的意思，但鄧布利多很明顯是明白的。
一臉的恍然大悟：「啊！原來如此。看來湯姆還是很信任她的……」
這個時候，那座椅下面的畸形伏地崽忽然像是長嘆一聲一樣，吐出了最後一口氣，渾身放鬆，沒了動靜。
然後它就開始漸漸變成灰塵，慢慢的消散起來。
而這時，鐵軌遠處忽然傳來了聲音，一輛霍格沃茨特慢號紅色火焰紋路塗裝的老式蒸汽機車緩緩出現，駛進了站台。
「哇！」鄧布利多看著火車有些驚訝，「看來我們的朋友們，給了我們很大幫助，這樣我們就方便很多了……」
……
此時，在霍格沃茨，大戰已經打了四五十分鐘，快一個小時了。
食死徒這邊可謂是手段盡出，從地面的什麼攻城食人妖、巨人大型怪物，到靈活多變類似螳螂一樣的蟲子怪物都派了出來。
但對方石人加泥人的前線還真是堅韌，幾次都沒能衝垮，加上那魔法陣的各種攻擊實在是犀利，一兩分鐘就是一次大型魔法攻擊。
就連那六米以上，身上還披著鑄鐵鎧甲的攻城食人妖，都被凍成一個巨大的冰雕擋在了廊橋入口。那些巨人也都紛紛倒下。
那些蟲怪都碎成了一地，流了一地粘稠的綠色汁液。
那些哥布林、魚人、豺狼人啥的充數的更是隨便一個 AOE就倒了一地。
食死徒還有空軍，還有好幾個品種。
首先是老朋友攝魂怪，其次還有很多體長三米多如同禿鷲一樣散發惡臭的怪鳥，還有生有像是蝙蝠一樣翅膀，如同猴子一樣的怪物。
但這些空軍在接近半球防護罩之後，都被那些隨機散射的火箭、冰箭、雷電術給擊落了。
還有一些被黑袍罩住的吸血鬼，大概有四五十隻，還要從其他地方嘗試潛入，但也都被閃光爆直接化成灰。
就連防護罩裡面己方的血族看了這一招，都覺得心裡發寒啊。
此時學校里的人士氣簡直爆棚！
他們已經看到了克敵制勝的可能了！
那些摧毀了好些國家魔法界的食死徒，面對這個霍格沃茨的防護法陣沒有任何辦法。
很多小巫師在每次法陣發出攻擊，幹掉那些怪物，或者靠的太近的黑巫師、食死徒的時候，都會發出一陣歡呼雀躍。
之前那好幾個月的壓抑和恐懼，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化為了漫天的喜悅。
我們要絕地翻盤了！
眼前這一切，正是魔法界的新奇蹟，是新時代遠超落後體系的新魔法！是新時代的勝利！
「我們贏啦！我們贏啦！」
「還沒有呢！」
「我們馬上就要贏啦！」
「說得對！」
「聖誕快樂！」有的小巫師大叫道。
其他人忽然想起來，今天竟然是聖誕節！因為大戰將至太過緊張的氛圍，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
「聖誕快樂！聖誕快樂！」每個人都互相道喜。
「聖誕快樂赫敏，這是我最好的聖誕禮物了。」赫敏的室友，侏儒克拉拉尖著嗓子叫道。
赫敏卻只是點了點頭，她反而沒有那麼樂觀。
她知道，泰德設下的這個防護法陣，並非是防伏地魔的。所以……
而相比起霍格沃茨眾人，伏地魔那邊可就是愁雲慘淡了。
一群食死徒跟在伏地魔身邊，在山崗上注視著手下千把怪物幾乎消耗殆盡。
那彷彿無敵一般的巨大防護罩，將一切來犯之敵全都殲滅，死狀凄慘。
就連一些不靈光的黑巫師和低級食死徒，也因為靠的太近被波及，直接死於範圍魔法。像是毫無價值的螻蟻一樣。
而黑魔王，則一直看著這一切，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有些食死徒心裡就開始有些打鼓了——黑魔王，該不會不行吧？
霍格沃茨有多歡樂，這邊就有多惆悵。
但有一句話叫做樂極生悲，物極必反。
如果有人仔細打量伏地魔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渾身沒毛，白的像是死了三天一樣的黑魔王，此時一隻眼睛的瞳孔已經化作了一個紅點了！
這就是伏地魔對於死亡之道的研究成果。
掌握死亡，超越死亡，一直是伏地魔的追求。
當然這個遙遠的目標絕不是一時半會、幾年幾十年能做到的。
但伏地魔作為這個世界對黑魔法天賦最高的個體，收穫了這麼多異界的知識輔助，怎麼可能一點東西都沒研究出來呢？
就好像是在以前，伏地魔最擅長的魔法就是啃大瓜。
沒有任何人能從他的啃大瓜下活過來，就連他自己都不行——除了納威。
他是極其擅長殺戮的。
如今也一樣，他掌握了一丁點的死亡規則。
萬物皆有一死，伏地魔的那隻紅色的眼睛，就是為了觀察物體死亡規則的。
消耗了大量的有生力量，看著防護法陣大殺四方，展示各種各樣的防禦機制，難道伏地魔真的是沒辦法嗎？
他是在觀察！
如今，他已經在無數次法陣運轉、魔力循環之中，看到了一部分法陣的原理，也終於找到了如何「殺死」這個防護法陣的方法了！
「阿瓦達~啃大瓜！」
一直沒有動靜的伏地魔忽然出手，如同石破天驚一樣。那念咒的聲音像是在天地之間反覆震蕩，震耳欲聾！
一道細弱的綠色光芒以一個奇異的角度鑽進法陣之中，眨眼不見。
然後，霍格沃茨的半球防護罩，就突然開始閃爍，不等所有人反應，「啵」的一聲像是肥皂泡一樣破碎了。
看著暴露在視野里的霍格沃茨城堡，伏地魔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伏地魔張開雙手，整個人反弓，眯著眼睛、嘴咧的老大，仰天長笑。
這種感覺棒極了！
這種殺死一個「強大對手」的感覺，對於伏地魔來說，有一種無比強烈的快感。而且讓他對死亡規則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這死掉上千怪物和二三十個巫師並不是什麼大事，他們死得其所，死的有價值。
此時，整個戰場彷彿都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只有伏地魔那暢快的笑聲在回蕩，讓人渾身發寒。
此時就連伏地魔身邊的食死徒，都覺得有些太刺激了，峰迴路轉。
很多人看著狂笑不止的伏地魔，忽然發現黑魔王的牙真是格外的森白。
伏地魔一抖長袍，整個人化為一道黑煙，衝天而起。
其他食死徒連忙緊隨其後，落在了廊橋盡頭。
伏地魔手中蛇杖一指，那上百雕像石人開始斑駁發黃，裂紋開始瀰漫，很快就碎裂了一地。
而那些高大的泥人則開始渾身咕嘟咕嘟的冒泡，腐敗和惡臭開始出現，很快變成了一灘灘爛泥。
伏地魔閑庭信步的走上了廊橋，身後一群食死徒擁護著他，像是巡視自己領地的獅子一樣，饒有興趣的打量周圍的一起。
這座橋已經千年沒變了，這下面依然這麼深。在上學的時候，自己還想過下面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怪物。
這黑湖也依然這麼平靜，只是鄧布利多那老東西竟然允許魚人在其中定居，實在是不知所謂。
哦，這湖邊什麼時候多出了這麼一座石頭假山？上面還有一座塔？不知所謂！
這個魁地奇球場也是後來翻修的，現在竟然擺滿了帳篷，弄得跟難民營一樣。
還有這城堡，它還是沒變啊。
舊地重遊，伏地魔也不禁浮想聯翩。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即使是巫師，最好的年華也已經過去了。
幸好，自己還有無窮的時間！
此時，麥格教授和博恩斯部長，已經帶著眾人在城堡前嚴陣以待了。
只是面對著赤著腳閑庭信步的伏地魔和他身後黑壓壓的食死徒，所有人的心裡都沉重的無以復加。
魔法防護罩帶給人多少安全感，帶來多少歡呼雀躍，如今就十倍的帶給他們絕望和沉默。
這是無法戰勝的可怕敵人，是死神在人間的代理人。
遠遠的看著如臨大敵的眾人，伏地魔笑了。
他喜歡這種感覺！只有別人的恐懼才讓他有安全感，才能感到快樂。
不過，這人群之中有的長著牛角，有的長著貓耳朵，還有穿鐵甲的矮子和小孩子一樣的侏儒，甚至還有馬人、狼人，哦？還有家養小精靈！
霍格沃茨什麼時候墮落到了這種程度了？！
必須好好處理！
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們……那個埃皮法尼在什麼地方？」伏地魔笑著問道，聲音低沉沙啞，給人一種冰冷的蛇鑽進了耳朵一樣的難受感覺。
人群後方有些騷動，但是沒有人說話。
伏地魔收起了笑臉——也許是我給他們笑臉太多了，讓他們覺得我很好說話？
「我說過，只要交出埃皮法尼等一系列人，其他人我既往不咎。現在這句話也依然有用。」
他看著眾人，忽然道：「對了，聖誕快樂~」
今天是聖誕節呢！
伏地魔呲牙一笑，展露自己的「幽默感」。一口森白的牙齒，像是吃人的猛獸。
「所以，有人去叫他快出來嗎？他該不會是臨陣脫逃了吧？」伏地魔想起這個可能，臉色就不太好了。
如果讓那個男孩跑掉了，以後少不得就是一個心頭大患。
「泰德才不會逃呢！」羅恩忽然叫道。
「哦，伱知道他在哪裡？」伏地魔問道。
「知道我也不會說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羅恩此時格外的硬氣。
泰德不在，納威已經……現在是自己必須繼承格蘭芬多勇氣的時候了。他推開身前的成年巫師，站在了人群前面。
韋斯萊一家人頓時就騷動起來，父母、哥哥、姐姐、妹妹都站在了羅恩後面。
在這個時候，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選擇一起面對。
「鑽心剜骨~」伏地魔可不慣孩子，一道鑽心咒射向羅恩。
一直暗暗準備的韋斯萊夫婦一起施展鐵甲咒，但雙重的鐵甲咒如同兩張薄紙一樣被撕開，但那道鑽心咒卻被一層如同蜂巢狀琉璃狀態的藍色魔法盾擋住了！
那是羅恩身上的魔導防護模塊，只兩秒鐘，他胳膊上如同臂鎧一樣的東西就爆掉了。但是這道魔咒也被中和、驅散掉了。
「哦，有意思的小玩意。」伏地魔的語氣里多少帶著點讚歎，但更多的是調侃。
因為羅恩身上最強的防護，加上他父母的鐵甲咒，也只能擋住伏地魔非常隨意的一擊。
那我要是再來一次，你要怎麼辦呢？
就在伏地魔又要動手的時候，赫敏忽然開口了：「我知道泰德去哪裡了！」
「赫敏！」人群里立刻有人喝止她，讓她不要說話。
伏地魔看向赫敏：「那女孩，你來說。」
赫敏握著魔杖：「他從昨晚就離開了，去做能打敗你的事情去了。」
「哼！異想天開！」伏地魔有點生氣了。
他抬起魔杖，但麥格教授立刻就擋在了赫敏的身前，弗立維和其他教授也都護在了赫敏身邊。
麥格教授大喝道：「伏地魔，你休想傷害我的學生！」
伏地魔看著怒目圓瞪的麥格教授，有點吃驚她的勇氣。
說起來，麥格教授算是他的學姐。當初他回校想要應聘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時候，麥格教授正在給鄧布利多當助教。
「你還真是個好教授。可惜站錯了隊。我已經懶得再跟你們猜謎語了，快說出埃皮法尼的下落，否則就有人要喪命了！」伏地魔的話彷彿帶著寒風一樣讓所有人感到冰冷。
但麥格教授絲毫不為所動，「你這麼在意泰德，是因為你害怕嗎？就像是害怕鄧布利多一樣！」
提到了鄧布利多，伏地魔一下子就來氣了：「該死的！伏地魔從來不怕任何人！無論是老不死的鄧布利多，還是那個男孩！」
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貝拉忽然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主人，我們在他們中間還有卧底！」
伏地魔的表情一下子就高興起來了，他最喜歡看這種場面了——有人放下驕傲，屈服在自己身前，而其他人難過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對對對！我們還有卧底呢！也是時候找點樂子了。
「說的沒錯，你們之中，還有我的人……馬爾福，還有洛薩！」
所有人都停滯了一下，然後看向了人群之中的德拉科和安德烈·洛薩。
他們都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而且是其中最優秀的兩個。
德拉科這兩年跟六人組走的還非常近，很多人都知道他在跟哈莉談戀愛！
難道……不可能吧？！
所有人不自覺的在兩人周圍散開了一個大圈，將他們兩個暴露了出來。
德拉科奇怪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洛薩：這位學長比自己高一年級，乃是上一屆最傑出的斯萊特林。
古老家族的血脈傳承，為人低調但是很得人心。早早的就回到這邊參與戰鬥了，他竟然是伏地魔的卧底？！
貝拉一臉尖酸刻薄的笑容，表情很是神經質，「德拉科……」她叫的親切，因為她算是德拉科表姨。
「洛薩……」
「還沒有給你們介紹，你們互相之間還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吧？不過你們做的都不錯！」
而這個時候人群之中又跑出來七八個人，他們直接跪倒在伏地魔面前，口中叫著主人。這些都是伏地魔留在英國魔法界的暗子。
「你們做的都不錯，起來吧。以後再論功行賞。」伏地魔淡淡的說了一句。
像是這些潛伏在魔法部，或者民間的成年巫師，伏地魔還真不怎麼看重，覺得很是庸才。
反而是德拉科和洛薩這種年輕又傑出的巫師，他倒是覺得還不錯。
然而，他寄予厚望的卧底開口卻是：「黑魔王，你壞事做盡，不會有好下場的！」
德拉科的話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聽愣了：不是說好的卧底嗎？
哈莉站在德拉科身邊，死死的攥住他的手。這個時候，她選擇相信自己的戀人。
德拉科的話把洛薩也聽得一愣，問道：「你也是泰德安排好的？」
「你也是？！」德拉科有些驚喜。
洛薩點了點頭，「我怎麼可能跟著伏地魔，玷污了祖上的榮光呢！」
這個時候，人群之中忽然走出了一個其貌不揚的人。他走到德拉科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兒子，做得好。」
此時，他身上的偽裝已經消失了。
伏地魔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而他身後的貝拉更是放聲尖叫：「盧修斯~~~？！你沒死？！！」
盧修斯·馬爾福結束了自己假死的全流程，站在了伏地魔的面前：「我還沒看到黑魔王倒下，我怎麼能死？！」
這一瞬間，伏地魔整個人就跟氣球一樣，簡直都要氣炸了。慘白的臉上都紅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可笑的小丑，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一出滑稽劇。
這一瞬間，他只想把在場的所有人全都殺掉！
「阿瓦達~」只是簡單一個音，一道手臂粗細的綠光就飛射出來，而且散成五六道閃電一樣蜿蜒的分叉，向著人群飛去。
這群不識抬舉的東西，需要狠狠殺一波！
然而，一道藍色的屏障忽然出現，截停了綠光。
伏地魔那連鎖阿瓦達竟然消散沒有了！
伏地魔立刻抬頭看向天空，泰德正在緩緩下降……
泰德：聽說你一直在找我？
快了，兄弟們。快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