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根本沒在黑板上寫過這種東西，這tmd是誰寫的啊？」
何老師半夜被李領隊十萬火急地召來，看著黑板上筆跡的放大圖，不由得怒火中燒。
髒話，忍不住從嘴巴里爆發了出來。
李領隊是知道何老師的。
何老師這人，平時看起來和藹可親，對他人也十分寬容，稱得上「儒雅隨和」四個字了。
可是，他最討厭，也最忍不了的，就是撒謊和污衊。
和國決答案超高相似的數字元號，怎麼會在十月二十四號，就出現在了黑板上？
簡直是太荒謬了！
李領隊安撫著這位老夥計，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先別生氣。」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這能忍嗎？是誰p的圖，還是我們蘇城一中真的有哪個孩子作弊了？不管是哪一個真相，都很氣人好嗎？」
何老師的太陽穴跳著跳著地痛，臉上的惱怒，根本藏不住。
更讓他難受的，是林霏qq空間和各大論壇的評論。
把林霏本人，蘇城一中和全體湖藍省物理競賽黨，貶得一文不值。
何老師是越爬樓越生氣，有些人說話也是迴旋鏢，正反話都讓他說完了，陰陽怪氣左跳右跳。
很多評論，可以收錄成一個問題的回答：如何一句話激怒一個湖藍的物理競賽生。
何老師心裡難受得一批，這些藏在網路和網名背後為非作歹的人，能不能上法庭告他們一狀啊？這難道不算造謠嗎？
尤其是林霏，他最欣賞和喜歡的一個孩子，天賦與才華齊飛，努力與善良一色的學生，遭受到的攻擊，是最多的。
他心裡清楚，林霏是最不可能作弊的那一個。
從他認識的林霏那一天起，她就陷入了那麼多的作弊輿論中。
或者說，他認識林霏的起因，就是她的粉絲爆破了蘇城一中的官方微信公眾號，要求德育處徹查作弊這件事。
廖尚郭的歧視，全網的辱罵，都沒有打倒林霏，足以見此學生心智成熟，必成大器。
後來，她用一次又一次的學業表現驚訝了所有人。
這次物理競賽國決，她沒有考到滿分，何老師甚至還覺得有些不滿意呢！更別提懷疑她作弊這檔子事了。
自己的學生又一次遭到了那麼多陌生人的惡意和辱罵，關心則亂，他生氣得都有些上頭了。
李領隊十分理解他。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湖藍一中的孩子身上，他肯定也是著急上火的。
他雖然是湖藍省的領隊，但是對蘇城一中孩子們的感情，遠遠不及何老師的高。
何況，他對湖藍省歷屆的成績都有把握和一份b數。
今年的成績，是挺不錯的，大多數都在合理範圍之內。
除了……
蘇城一中的幾個人。
程霜是去年就進隊的，進入國集並不奇怪。
林霏和楊星月，兩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竟然都考到了接近滿分的高分。
顧懷，彭恩，黃正文，這三個人成績不是那麼逆天，還是擦邊進了國集。
只有楊星陽一個人考得稀巴爛，頗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是的，蘇城一中，今年有足足六個人進入了國集!
很多省份，都沒有六個人能夠進入國集！
但是這一個學校，還是一個近幾年在競賽方面沒有什麼建樹和突出貢獻的學校，竟然達到了這個超高的人數！
這是怎樣的一種飛躍？
李領隊明明沒有往那個方面想，現在細細思忖，也覺得很是不對勁。
他作為湖藍省的領隊，自然是知道，湖藍省省隊沒有通過其他途徑去找答案，或者做什麼押題的。
至少從他了解到的，沒有。
背後是不是有人偷偷摸摸的搞小動作，他還真不知道。
當湖藍省隊的kfc聚餐結束後，林霏一個人神神秘秘地跟他單獨私聊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了。
夜空霓虹的繁榮下，李領隊坐在kfc的椅子上，聽著林霏將她qq空間被爆破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清晰明了地說了出來。
林霏甚至還給了她一個文檔合集，上面清清楚楚地匯總著她的qq空間正文，圖片，時間，論壇里重要的實錘帖子，以及一些關鍵的評論。
李領隊根本不敢想，做出這樣的彙集，需要有多少的耐心和時間。
這工作效率，放在磨磨蹭蹭的公立高中，這不嘎嘎亂殺？
林霏把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他這個省領隊，像是被架空了一樣。
李領隊頓了一下，林霏終究是一個孩子，而且，這件事情就是在蘇城一中發生的。
都不能說她是利益相關了，她簡直就是直接受益者！
如果要讓她來跟進調查，肯定是不太妥的。
「嗯，好的。輿論壓力已經很大了，估計上面的人也馬上就要知道了。我會去協調調查一下。」李領隊皺著眉頭，看著手機上各色各樣的評論，緩緩說道。
「那我……」林霏看著李領隊，臉上帶著一絲熱切。
她多麼想告訴他，就該從楊星月查起。
不論從哪方面來看，楊星月都是最可疑的那一個。
而且，調查又不是污衊和實錘，楊星月本人也沒有什麼可委屈的。
李領隊身子稍稍後仰，拉開和林霏的距離，語重心長地說道：「林霏同學，我知道你被噴了，心裡肯定很不開心，但是呢，這也是你們自己的問題。」
「黑板後面的答案，確實是和國決答案差不多，我仔細看了看，就差一個數字。」
「那個金星凌日的圖，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就是一個鏡像。」
「說真的，雖然說你把這個事實，和多方的消息匯總給我了。但是，如果要說作弊，你和蘇城一中的所有同學，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是懷疑你作弊哈。你們也都是小孩子，不應該攪和在這些事情上。我會聯繫你們的何老師，好好調查調查這件事，你先別急。」
看著李領隊一臉的認真和疏離，林霏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披上了外套，走出了kfc。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