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你是林霏對吧？我，李領隊啊，留過你的電話，你不記得了嗎？」
林霏感覺這個場面實在是有一些滑稽，連忙出聲回應道：「是的，我記得，不過當時太匆忙了，我沒有存您的電話。」
「噢噢，沒事的沒事的。」李領隊說道，又突然覺得哪裡像是不對勁，「不是，林霏同學，你聲音怎麼變了啊。」
人的聲音在電話裡面有些失真，這很正常。
但是，這個清亮的女聲，前後明顯有差別，李領隊還是聽得出來的。
「不是，剛剛是另一個同學。」
「哦，你那邊人很多嗎？」
李領隊這一句話，直接把這邊的同學們炸開了。
「是的，我們人很多，我們人多到爆炸，全部都在電腦前等成績呢。」
「李領隊是吧？你別只給全省第一發成績啊！你倒是把我們所有人的成績都放出來啊！」
「蛙趣，我說你們怎麼效率低呢，不會進省隊的都要一個一個通知了，跟預賽一樣，其他人連個分數都不要我們看吧？」
「你給林霏打電話發成績，我覺得很好。但是如果你馬上把我們的成績都發出來，我願稱之為絕殺！」
「總體成績啊，你總體成績都不發的嗎老師！」
……
李領隊聽到那邊嘰嘰呱呱的聲音，感覺頭都要裂開了。
他沒有像何老師一樣開免提。
這份裂開，由他一人獨享。
「好好好，你們別急，你們先別急，成績馬上就匯總好了。」
何老師看著同學們又進入了吵吵鬧鬧模式，收起了臉上的微笑。
催催他們也是好的，但是再鬧的話，就不禮貌了。
有點失了蘇城一中的風範。
「好了好了，你們別催李老師了，他心裡有數的。」何老師壓制了一下騷動的同學們。
說著，他轉而對著話筒對李領隊說道：「老李，你別往心裡去哈，他們就是太急了，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哈。」
李領隊：……
「沒事的，等不了多久了，成績馬上就匯出來發了。」
李領隊說完這句話之後，隨即掛掉了電話。
他簡直是心有餘悸。
本來以為是和優秀學生一對一聊天，結果變成了蘇城一中競賽生集體寄刀片催更成績單，這誰頂得住啊？
李領隊忙不迭地把各項數據趕出來，分發下去。
何老師的電腦消息提示音就像是沙漠中的清水一般，讓同學們倍感釋然。
大家屏息凝神，圍著何老師，等待著成績的發放。
還沒有載入出來，大家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上，楊星月站在楊星陽前面，對何老師說：「誒，何老師，剛剛那人誰啊，他說的話，可信嗎？」
她不明白，也不相信，為什麼剛剛說林霏310分，全省第一的時候，全場竟然沒有一個人質疑。
大家臉上流露出來的震驚，不是意料之外的震驚，而是那種「她果然這麼厲害嗎」的起鬨。
就連楊星陽這個木頭，也笑呵呵地跟傻了一樣。
林霏，她真的是一個好強大的對手啊，不知道怎樣才能超過她。
楊星月心中的慾望之花，在這一刻有些枯槁。
那試卷她也做過的，就差沒在考場上哭出來！
可以說是她長這麼大，考過題目最難也讓人最難受的試題了。
結果，她，只扣了十分？
無法可想！
何老師在官網上查詢的表格名單，下載下來後將它放大再放大。
下課鈴聲響了，像是刻意渲染某種情緒一般。
辦公室的老師也多了起來，個個都喜氣洋洋地，準備回家吃晚飯。
只有個別要上晚自習的老師，有些垂頭喪氣地坐在工位上捶了捶自己的後脖子，想著在食堂隨便糊弄一頓算了。
「喲，何老師，看競賽分數啊？感覺你都在這裡坐一下午了，還沒看到嗎？」
「哪有，也就一個小時。」何老師漫不經心地回應道，蒼蠅搓手等待著表格載入完畢。
「對哦，你們上次是不是還打過什麼賭啊，黃老師？」一個正在接水的老師，轉過身來沖黃主任挑了挑眉。
「是的。」黃主任坐在座位上回答道，「看看他們有多少人進省隊吧！」
「害，我看這些孩子，個個都聰明，要是都進了，才好呢！」一個年輕女老師鼓搗著自己的包包，準備回家了，整個人都喜滋滋的，說出來的話也甜蜜蜜的。
「我也這麼覺得啊，借你吉言。」何老師換了一個交蹺二郎腿，沖那位女老師笑了一下。
成績出來，何老師飛速地掃了一下前十名。
「林霏第一，程霜第三，黃正文第十……」
何老師沒有大聲說話，而是碎碎念。
「還真給他說對了，林霏這次確實搞得挺好的……」
「彭恩11，顧懷12……emmmm……」
第一頁就這麼些人，何老師還沒翻頁往下看。
彭恩幾乎都要貼在何老師身上看成績了，他有些著急地問道：「11名是什麼意思啊？今年省隊多少人？」
「你別急，我得打電話問一下領隊。」何老師掏出手機，一陣忙音之後，李領隊那熟悉的聲音又在蘇城一中的辦公室裡面回蕩。
「喂喂喂，什麼事兒，快說，我正忙著呢，手都騰不出來，問完你快點掛啊。」
李領隊那邊聽起來兵荒馬亂的，何老師也不耽誤他的時間，直截了當地問道：「我們今天省隊名額多少個啊？」
「啊，是12個來著……」
何老師謹記李領隊剛剛的囑咐得到確切答案之後，馬上掛掉了電話。
好！12個名額!
何老師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份成績單——
這也太幸運了，黃正文彭恩顧懷，三個人剛好卡著最後三名！
擦線進也是進啊！可喜可賀！
三個男生勾肩搭背的，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成績。
12個省隊名額，那不就意味著——
我們都進了！
三個人一開始是玩票性質來參加這個比賽的，沒想到，越到後面，越是投入和起勁。
如果就在這裡終止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呢！
三個人又是蕪湖又是互相擁抱，把辦公室搞得跟花果山一樣熱鬧。
謝謝豆豆寶貝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