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兩個人在雨里打起來了

正文卷

「你有什麼不滿意?你有病嗎?非要在這裡吵?」

黃正文心裡的火氣一下子釋放了出來,顯得尤為難聽。

「我才沒病呢?明明是你有病!」彭恩絲毫不退讓,狠狠地回擊著。

「你是最有病的那個人!」

「你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病的那個人!」

「你是整個銀河系最有病的那個人!」

「你tmd是全宇宙最有病的那個人!」

……

林霏看著他們兩個人一來一回的吵嘴,火藥味是很重,攻擊性好像也很強。

但是,就是感覺沒吵起來呢。

她看了一眼程霜,瘋狂地使眼色:

你有什麼頭緒嗎?

程霜搖搖頭。

這種程度的爭吵,連勸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這兩個男的腦電波太奇怪了,旁人根本對不上。

林霏拉著程霜走到他們兩個那邊,開始拉架:「沒事嘛,四個人,兩把傘,剛好兩個人打一把,街上積水都這麼深了,打濕了衣服回去換就行了。」

「好啊,我們兩個打一把吧。」

見狀,黃正文便撐開了傘,說著就把林霏往外拉。

程霜:???????

林霏根本沒回過神來,就這麼被拉扯走了。

彭恩一副「你有什麼了不起」的表情,撐著傘,慪氣般地對程霜說了一句:「走!」

黃正文和林霏走在前面,程霜和彭恩走在後面。

雨還是大,像是永遠下不完的樣子。

風呼呼地刮著,凜冽而鋒利。

黃正文將手伸向傘的最深處,撐著整個傘的布,讓它不要被風吹翻。

林霏見他有些撐不住,伸出手握住傘柄,分擔著一部分風的侵襲。

彭恩在他們兩個人身後,看著黃正文幾乎沒有被傘遮蓋,大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面,給林霏製造出了一個十分優越的遮雨環境。

黃正文細長的手,撐在傘的上端。

林霏白皙嬌嫩的手,握在傘柄上。

此情此景,彭恩心中竟然滋生出了一種「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的感覺。

他們兩個的這副做派,不就是這樣嗎?

他不想在外人面前發作。

他還和程霜撐著同一把傘呢。

彭恩發現自己把傘拿捏得死死的,程霜倒是沒怎麼被庇護到。

她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這雨這麼大,又斜斜地飄著,被淋到,本來就是不可避免的。

黃正文去拿傘的時候,那麼急,大概就只拿了他和彭恩的傘,沒有去翻林霏和程霜的。

更何況,這兩個男的看起來情緒都不太好,程霜定定地觀察著彭恩,可不想在氣頭上得罪人。

上了一個小台階,他們四人就到了酒店的大堂前。

四個人,沒有一個人的衣褲是完全乾的。

風雨如晦,人的力量怎麼抵得過自然呢?

黃正文正在抖落著傘,便見到彭恩一臉不高興地從台階上走上來了。

彭恩看著滿身濕漉漉的黃正文,又開始延續剛才的爭吵:「喲,為了保護她,你是一點傘都不打啊?」

「你有完沒完啊?」黃正文下意識地朝彭恩的方向走了兩步。

他手中的傘,順勢推搡了彭恩一下。

本來酒店的台階就濕滑,彭恩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跌了下去,摔了個狗吃屎。

黃正文想下去扶,心裡卻擰不過那股彆扭勁兒。

他們還在吵架,他憑什麼又要退步?

又不是他故意要害他的。

誰讓他自己站不穩啊?

究竟有多腦殘的人,才會平地摔?

彭恩踉踉蹌蹌地爬起來,眼中瘋狂的小獸,都快要衝出來了。

身體和心情的雙重衝擊,痛楚的蒙太奇。

「你是不是要打架,黃正文,我問你,你是不是要打架?」

此時的彭恩看起來有些滑稽,滿身落湯雞一般,卻口口聲聲像個古惑仔一樣,居下臨高地發生著衝突。

黃正文把傘一甩,又一次衝進了雨里。

誰怕誰啊?

反正衣服都濕完了,還怕再多淋一下嗎?

黃正文目不斜視地逼視著彭恩,走下去。

然後……他也來了個平地摔……

黃正文心中大駭,也沒人告訴他,這個地滑得跟個泥鰍一樣啊?

他一下子撲到彭恩身上。

彭恩又跌了一個狗吃屎。

只有彭恩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彭恩在他身下不屑地嘲諷著:「你tmd腦殘吧?故意的?平地摔?」

黃正文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揚起手,真的很想打眼前這個賤兮兮的男人。

卻沒有真正地打彭恩,而是抓住他的手腕,控制住他。

黃正文用力地捏住,狠狠地,死死地,把憤怒集中在手掌上,像是要把彭恩的手腕捏碎。

「你特媽的弄疼我了!」彭恩昂著頭,大聲地吼道。

他看到黃正文的下巴竄出了一搓搓青澀的胡茬,喉結一動一動地,喘著氣,吐息在他的臉上。

「不給你點教訓,你記不住!」

「你要我記什麼?啊?是誰一天到晚獻殷勤的?」彭恩用力掙脫了黃正文的手,目眥欲裂,反手把他壓在身下。

跑來跑去,黃正文也沒了力氣,弱弱地反問道:

「難道不是你嗎?」

「是我?呵呵,你說是我???」

彭恩輕輕地掐著黃正文的脖子,摸著他的喉結。

看著他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你什麼意思?」

黃正文甚至都不反抗了,對彭恩反問道。

彭恩放開了他,站了起來,對他說道:「我什麼意思?字面意思!聽不懂拉倒!」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黃正文一個鯉魚打挺「蹭」地站了起來,拉著彭恩,不准他走。

他們的衣服,都在雨中濕透了,粘在身上。

他們看起來在打架,實際上都在留手。每一次攻擊都點到為止,沒有真正傷害到對方。

打鬥,彷彿是一種儀式,一種情感的宣洩,一種無聲的交流。

彭恩再次重複道:「我說你弄疼我了!你有病嗎?」

說著,他一拳打在了黃正文腰間的軟肉處。

這一拳很輕。

打完之後,彭恩大聲地近乎咆哮:「我tmd都沒捨得弄疼你,你為什麼弄疼我了?!」

兩個人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對方,誰都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