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讓愛一切成空嗎
彭恩用手戳了戳黃正文，神色飛揚的說道。
都那麼親密地叫「阿黃」了，有意見也得嚼碎了咽下去。
落日的餘暉漸漸隱沒在地平線，一行人在地鐵上輾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抵達BSB酒吧。
BSB酒吧的名字，得名於組合「Backstreet Boys」。
這家酒吧的老闆，顯然是這個組合的忠實粉絲。
三人還沒踏進門，就聽到那一首經典的民謠老歌，悠揚地播放著。
「Tell me why？」
「I never wanna hear you say，」
「I want it that way。」
「Am I」
「Your fire？」
「……」
三人推開門進去，映入眼帘的就是爆炸的光線，紅的藍的五光十色，十分灼眼，全部爭相衝撞進瞳孔里，散發著詭譎的絢爛色調。
燈光的交匯處是一個舞台，上面的四人樂隊默契地演奏著歌曲，鼓點又緩慢又重地打擊著耳膜。
台上的主唱，長相俊朗，身材高大，聲音明朗，咬字繾綣。
台下的觀眾，推杯換盞，肆意歡樂，陌生人和陌生人之間，歡呼著同樣的興奮。
酒吧給人的初印象還不錯，除了空氣里有著淡淡的煙酒氣味，還算是比較正規。
顧懷駕輕就熟地點了酒。
花花綠綠的雞尾酒，綴著檸檬皮與顆粒分明的碎冰。
「你們喝哪個啊？」顧懷嫻熟地問道。
黃正文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和彭恩還沒有成年呢，那顧懷也一定沒有成年。
顧懷彷彿看穿了他的顧忌，輕聲說道：「沒事的，度數都很少。實在不行，就喝金湯力吧。」
彭恩點點頭，手搭在了那杯浮著薄荷葉的莫吉托上，結果被黃正文無情地拍掉了手。
黃正文動作利落地開了一聽雪碧遞過去，說道：「未成年人不能喝酒，還是老老實實喝碳酸飲料吧。」
彭恩不服氣地嘟囔道：「憑什麼啊？他也未成年，你也未成年呢……」
顧懷笑呵呵地說道：「我酒品很好的，芳齡十七，酒齡足足有七百七十七，悶好幾杯也不會醉。」
黃正文下巴一昂，說道：「聽到了嗎？人跟人不一樣。」
說完，黃正文捏著另外一瓶飲料，和彭恩碰了碰杯，說道：「飲料乾杯！」
彭恩哀怨地看向黃正文，又看了看顧懷。
他正捏著酒杯恣意抿了好大一口，唇邊還留著光亮的水色，在酒吧的燈光下顯得異常鮮亮。
顧懷不習慣這種冷冷的場子，先挑起了話頭：「你們關係看起來很好的樣子，是很早就認識嗎？」
彭恩有些彆扭地不願意搭話，黃正文回答道：「是的，我們是發小。」
「哇，那挺不錯的。從小一起玩，還能讀一個高中一個班，挺有緣分的嘛。」
「是挺有緣分的，我們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都在一起，沒分開過。」
「那你們是蘇城本地人嗎？」
「也算是吧，但是是蘇城底下的一個小縣城。劃分在蘇城範圍內，不過離我們學校還是挺遠的。」
聊著聊著，彭恩也插了幾句話進來。
三人很放鬆地聊著天，偶爾也碰杯，鋁罐和玻璃瓶撞在一起發出悶悶的聲音。
飲料過三巡，樂隊的音樂也逐漸熱烈起來，舞池裡，也有不少人在跳舞。
顧懷喝得很盡興，大步跳下卡座外的台階，孤身往舞池裡鑽去。
他大概一米八的身材，氣質也沒有那種學生的愚蠢。
在周圍人眼中，他就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帥哥。
他一下去，就有幾個女孩擁上來，和他跳舞。
顧懷自然是選擇了，最漂亮最清純的那個。
顧懷是個比較瀟洒的高中生，但是畢竟還是高中生，臉上的青澀，洗不掉。
他故作老練地觸碰那位陌生女孩的腰肢，又觸電般地縮回來。
倒是對面的女生毫不在意，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一手抓著顧懷的手，一手攀上顧懷的肩膀，扭動著腰肢。
顧懷隨著她的節奏扭著，一舉一動，透露出一種笨拙的可愛。
他的臉上映著絢爛的光，嘴角和眉眼全部彎成好看的形狀，像是無盡的蠻荒之地突然出現的彎彎月牙。
「小弟弟，沒成年吧？」女生挑逗般地問著顧懷，吐氣如蘭。
顧懷不回答，而是反問：「你覺得呢？」
他的眉眼壓下來，唇邊掛著自以為邪魅的笑容。
女生有點被他這種自以為是的表情油到了，還好他長得帥氣，年齡也小，這種油可以理解為一種可愛。
黃正文看彭恩一臉不開心，招來酒保，給他點了一份奧爾良炸雞翅。
彭恩不情不願地接下來，轉頭便吃的津津有味。
台上的鼓手熱烈地敲了一段強鼓點，隨即主唱從麥架上摘下了話筒，喊叫了幾聲，吸引觀眾們的注意力。
「剛剛幾首歌，大家聽得嗨不嗨！」
「嗨！」
大家歡呼著，還有人對著主唱吹了一個口哨。
「好的，那麼接下來，給大家帶來一首節奏比較緩慢的歌吧。這首歌叫《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掌聲雷動，鋼琴撐起主旋律，主唱磁性又慵懶的聲音充斥在整個酒吧里。
「I know just how to whisper
And I know just how to cry
I know just where to find the answers
And I know just how to lie……」
主唱的聲音先是低低地訴說，唱到高潮處，立馬爆發出來。
「And I know the night is fading
And I know the time''s gonna fly
And I''m never gonna tell you everything I''ve gotta tell you
But I know I''ve gotta give it a try」
彭恩聽得入迷，動人的歌曲牽動著情思。
「Making love out of nothing at all
Out of nothing at all， out of nothing at all」
他看著雪碧瓶子上的檸檬，喃喃自語道：
「讓愛一切成空么……」
黃正文也聽得入迷，隱約間聽到彭恩在說話，但是字字句句都淹沒在旋律與喧鬧之中。
黃正文往彭恩的位置那裡挪了挪，身子傾斜，幾乎要貼到他的耳邊。
彭恩身上好聞的氣息和那片泡在莫吉托里的青檸片，一下子有了重合。
黃正文滴酒未沾，卻好像有些醉了。
「誒。」黃正文戳了戳彭恩，「你要不要下去，找個人跳舞？」
彭恩愣愣地嚼著雞翅，「哼」了一聲說道：「你想跳就下去找個妹子，不用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