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拍攝流淚
「快點，快點，準備好了沒？」
「馬上就好，馬上。」
「.」
「趙老師，您這邊？」
趙非直接給了蘇倫一個OK的手勢。
5月21日，《那些年》劇組在沈Y下面的一個小縣城正式開拍了。
今天是開機的第一天，何華也沒準備什麼重頭戲，主要還是以磨合劇組，讓演員加快進入角色為主。
今天準備的戲份主要是幾個角色的出場戲。
「來來來，第二場第一鏡準備了」
陳曉跨坐在一輛嶄新的喜德盛自行車上，等待著導演喊開始。
這種自行車是當時最最時興的自行車，劇組為了能盡量還原96/97的面貌，特意找到廠商，讓他們重新製作幾輛最初的樣式，當然，其他大部分還是28大杠。
這場戲就是電影的開頭，主角團騎著自行車上學，並挨個介紹人物。
為了拍好這場戲，劇組將場景選在了縣城後嶺半腰的公路上，公路左側是沿街的住戶和商鋪，而右側下方就是火車軌道，從遠處看去，歲月時代的痕迹盡顯其中。
若有火車經過、年輕人騎單車呼嘯而過，則又是另一幅景象。
當地政府為了配合劇組拍攝，特地找了交警在兩邊執勤，讓車子繞路而行。
何華左右看了看，見劇組所有人都已就位，就開口喊道：「a！」
陳曉聽見後順勢用力一蹬，向前騎去。
攝像機從拍他右腳用力蹬自行車開始，接著快速轉動視角，拍他離去的背影。
「好，過。」
沒錯，這一幕就是這樣簡單，對誰都沒什麼難度，不過這只是開始。
接下來就不一樣了。
「第三場第一鏡準備。」
「a！」
攝像組在路邊的早餐攤邊上拍攝陳曉從遠處騎來的身影。
陳曉雙腳放在自行車的前杠上，由著車子在下坡段滑行，這是他自己設計的動作，劇本中沒有，小時候他和朋友騎單車經常這樣干，覺得這樣顯得酷一些。
快到攤位前才捏住減速夾，等來了直接一隻腳蹬在台階上：
「老闆，兩個菜盒一個豆漿。」
「好嘞」早餐老闆娘馬上回應。
「卡」何華喊了一聲，起身直接點出問題：「那個.老闆娘，你太緊張了，而且給的反應太多了。」
「你現在在幹嘛？忙著收拾桌子讓後面來的客人有位置坐啊，這時候聽到他的聲音，你嘴上應一聲，讓人家知道伱聽到了，就行了，不需要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面對他，明白嗎？」
「好的導演，不好意思各位老師。」
一聽是自己的問題，早餐攤的老闆娘又緊張又不好意思。
「沒事，第一次，可以理解，我就是講給你聽該怎麼演，其實就按你們平時正常的狀態來就好，當鏡頭不存在。」何華趕緊安慰道。
這個早餐攤就是真的早餐攤，炸油條做菜盒的那個就是老闆，老闆娘也是真的老闆娘，兩人都是第一回演戲。
「多試幾回就好了」看兩人情緒舒緩了，何華便拿起喇叭喊道：「來，繼續。」
「各就各位.第三場第二鏡準備」
「a！」
接下來就這麼一場簡單的過場戲足足拍了十條，剛開始幾條是因為早餐攤兩人不適應的問題，但到了後面就有點亂套了，燈光、攝影、化妝事故頻出。
陳曉暗自慶幸，幸虧這是下坡，不然真的要累死了。
何華一次又一次的「咔」，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不過他還是在心裡默默勸自己：剛開始都這樣，磨合磨合就好了。
何華的臉色不好，劇組的氣氛也漸漸變得壓抑起來，畢竟他又是老闆又是劇組老大，惹毛他搞不好真的會沒飯吃的。
索性第十條順利過了，要不他們可能真的會挨罵。
這也讓劇組的員工都知道何華他真的，很嚴格！
中午吃飯的時候，何華看女友一直盯著自己，不禁低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啊：
「怎麼啦？看我幹嘛？」
「我第一次看你生氣的樣子，好嚇人啊！」
何華撓了撓頭：「當了導演才知道這個位置真的壓力很大，想拍出好的電影，就要對自己有著高標準，高要求，還要對你們的表演，鏡頭，服化道也很嚴格，一著急就情緒上頭，有點控制不住.」
「嗯嗯，好多導演都這樣。」劉一菲邊說邊給何華夾菜。
何華看著女友拿著西紅柿在那裡啃，不由好奇道：「你不吃飯啊？」
「最近好像有點胖了，我要控制控制。」劉一菲說完，直接吸溜著西紅柿裡面的汁水。
「是嗎，我怎麼沒發現，晚上回去我看看？」何華壞笑道。
劉一菲直接白了他一眼，不過也沒拒絕。
兩人都是初嘗禁果，現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所以當晚何華抱起女友很是稱量了一番。
何華晚上鑽劉一菲的房間一點沒避著旁人，主要是他找的是自己的女友，又不是潛規則誰誰的，他一點不帶怕的，嗯，在劉小麗面前還是會收斂一些。
在劇組，兩人很大方的向旁人展示自己的感情動態，畢竟這劇組以佑華娛樂的班底為主的，不少人其實都知道他倆的關係，所以也就沒必要隱瞞什麼。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
夕陽中，水庫邊台階上
七個高考完的少男少女各自訴說著自己的夢想。
當輪到陳曉飾演的柯騰時，他仰著頭眯著眼說道：
「我要當一個很厲害的人。」
「卧槽，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一旁的阿和無奈道。
而最旁邊金世佳飾演的書獃子博淳則探出頭問道：「怎麼才算你說的厲害呢？」
陳曉想了想握緊拳頭：「.讓我的山海，我的波濤，帶給這個世界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尤其是她。
陳曉瞥眼看向劉一菲飾演的沈佳宜，劉一菲閃避著這一記曖昧的眼神交會。
「咔！」
「茜茜，你的表情還是有些問題，這裡沈佳宜是已經喜歡上柯騰了的，她的躲避一方面是女生下意識的行為，另一方面是不想在這麼多朋友面前展示自己的情感。」
「你現在的表情讓我覺得你就是在拒絕他。」
何華對自己的女友沒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樣要求嚴苛，批評起來絲毫不留情面。
劉一菲沒有生氣，反而很認真的聽取他的意見：「我再想想。」
當然何華也不是一點都不照顧女友，像這種情況他總是會很有耐心的掰開揉碎跟她講清楚：
「你想想，你有一群玩的很好的朋友，一開始跟誰關係都不錯。」
「但不知不覺中你和其中一個男生關係越來越近，甚至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意思，那在朋友聚會中你會怎麼樣？」
「會直接湊到他身邊嗎？」
「當然不是，肯定是保持距離，生怕朋友發現你們之間有問題」
劉一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有點明白了，給我五分鐘。」
何華聽見這話，轉身就拿起大喇叭喊了起來：
「複位複位，五分鐘再來一條。」
劇組眾人聽見這話也沒什麼情緒，趕緊準備的起來，主要是習慣了。
何華拍戲很喜歡摳細節，基本上一場戲拍個七八條都是正常，像開機第三天拍幾個少年騎單車在公路上飛馳，直接就拍了一整天，才拍出他滿意的畫面。
陳曉、郝邵文、戴旭還有金世佳四人累的腿都抽筋了。
還有就是何華可能是當領導當習慣了，他當導演的風格這樣：
這裡燈光我要什麼什麼樣的效果，後期我做成什麼樣的。
他跟你說完這些，就讓你自己去想辦法。
所以每當晚上拍攝結束，何華叫哪個組長過去，那估計就是提第二天的要求了，那個組就要頭疼了。
實際上不是何華不說清楚，而是因為剛開始很多地方他真不懂，只能這樣提要求，後來稍微明白了一些，但又發現這種方法挺鍛煉團隊的，就乾脆這麼著了。
雖然何華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不過劇組還是挺平靜的，沒有人鬧幺蛾子。
這不僅僅只是因為何華是他們的老闆，大BOSS，還因為按他的要求拍攝出來的畫面效果確實不錯，大家也切切實實的學到了一些東西，所以大家就忍他一忍。
掙錢、學東西，不寒磣。
5月底，正當何華在劇組玩的開心的時候。
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喂，孟老師完成了？好好您發我郵箱就好，我聽聽.謝謝，麻煩您了，好好。」
掛了電話，何華站起喊女友：「茜茜，去酒店我房間桌子上把我筆記本電腦拿過來。」
劉一菲應了一聲就直接跑開，劉小麗在一旁坐著沒吭聲。
這真不是何華專門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家庭地位，而是他除了手機，剩下的包括錢包、身份證、房卡等等東西都在女友的包包里。
現在就連晚上拉著人出去吃個飯都要先找女友拿錢。
現在不找她找誰？
大概半個小時後，劉一菲把筆記本拿了過來。
何華趕緊接過放在桌子上，掀開打開電源，等待開機的過程中，他順手拿起邊上的扇子就給女友扇了起來：
「熱不熱？辛苦了。」
劉一菲抿著嘴搖搖頭，看著電腦開機動畫好奇的問道：
「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電腦開機後，何華插上網卡，迫不及待的打開郵箱，看到最上面孟可工作室的名稱，趕緊點開-下載-播放
「耳機耳機。」
劉一菲從自己的MP3上拔出耳機插入電腦，順便把另一端塞進自己和男友的耳朵里，一人一個。
剛弄好，一段略顯輕靈的鋼琴聲便在耳邊想起，接著一個青年的聲音：
「那一年你和我一樣年紀
年輕得像首青澀的歌曲
我仰望你看過的星空
穿過百年時空再相逢
你轉過身之前的那個笑容
我都懂
你說你從來也不後悔把一生
奉獻給這片遼闊大地
我多想伸手緊緊擁抱你
告訴你一切都塵埃落定
百年前你夢想的那個新z國
有多美麗
」
一首歌放完，劉一菲還只是覺得這首歌挺好聽的，但何華已經有點受到觸動了。
他沒理會女友的拉扯，直接再次重新播放歌曲。
劉一菲見男友認真的表情，也不再吭聲，乖巧地陪他再次聽了起來。
當歌聲再次想起時，何華閉上眼睛，回想著自己寫《覺醒年代》時看過的大量資料，一個又一個名字在眼前浮現：守長先生、范鴻劼、陳延年、陳喬年、張太雷
那一個個年輕的身影，在最美好的年期卻遭受到非人的苦難。
他們用血與肉為國家蹚出一條嶄新的、通往強盛的道路。
配著這首歌的歌詞，何華眼睛有些熱熱的，眼眶也有些濕潤。
他當然不想讓女友看到自己這幅模樣，聽首歌都能哭出來，怕不是要讓人笑死，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將手中的扇子直接遮蓋在自己的臉上。
等歌放完，趕緊把手伸進去用力抹了抹，然後想說點什麼，聲音又有些發堵和沉悶。
索性劉一菲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捏了捏何華的手道：
「媽媽那邊招呼我，我過去看看。」說完便起身離開了，給何華留下整理情緒的空間。
劉一菲走後，何華仰起頭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點開歌又放了兩遍，他終於明白了那些彈幕說的話。
聽著這旋律，他一閉眼就是張頌聞飾演的守長先生坦然赴死，黃宣、白羽飾演的陳延年、陳喬年轉身微笑的畫面。
其實這首歌如果單獨拿出來傳唱，它的質量也就還可以，可配上電視劇里的畫面，還有那畫龍點睛的歌名。
這直接就是個催淚炸彈啊。
他拿出手機直接給孟可撥了回去：
「孟老師，曲子真棒.沒錯，就是我想要的感覺.已經非常好了，聽得我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沒問題，你跟孔導商量就好，你們自己決定。」
「歌手什麼的你們定就好，不用考慮我.好好，謝謝您，這曲子真好！」
到了晚上，劉一菲才問起何華這首歌的特殊性。
何華笑了笑，摟住女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
「過段時間你就知道了，早點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