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往事
「快來吃飯啦！」
桌上已擺滿了菜，依然是歐美式的長桌型餐桌，大伙兒遊玩了這麼些天也是入鄉隨俗，漸漸習慣這樣子吃飯的座位方式。
如第一天在別墅吃飯一樣，男的坐左邊女的坐右邊，也算是小夥伴們形成的默契之一，亦是一種小小的樂趣。
楚軒和劉藝妃各自入座，玩了一天到現在晚上九點多都沒吃晚飯，屬實有些餓。
大伙兒看著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都有點食指大動。
吳金和謝南幫著劉小麗開酒，依舊是男的喝威士忌女的喝紅酒。
眾人把酒杯遞來遞去，直至人手一杯酒便共同舉杯：「開心快樂！」
不是特殊日子，彼此間也都很熟絡了，沒那麼多敬詞，大家聚在一起開心便足矣。
「楚軒，我一直有個疑問，花姐當年為什麼帶你們出走華藝？」吳金放下酒杯，拿著根孜然大排骨啃了口，這是劉小麗所有菜中他的最愛。
他本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剛才看楚軒接了王金花的電話，才忽然想起了以往這個疑問。
當年王金花帶一大批藝人離開華藝，這件事在圈內不可謂不轟動。
雖然沒太多網友關注，但行業內上至大佬下至藝人都感到很震驚。
內娛第一娛企，被人帶走一批一線二線明星，這種事也能發生？
只是華藝和王金花雙方從沒提過這事，也沒被媒體採訪過相關事宜，最後隨著時間的流逝便不了了之。
現在忽然想起這件事，又有楚軒這位當事人在，吳金很想知道當年事件的答案，主要是太好奇了。
小夥伴們包括劉小麗在內，如果是不熟悉吳金的情況下，吳金問出這個問題，他們會感到尷尬。
這種私密性的問題也問得出來，也不怕楚軒壓根不想說，從而讓雙方鬧出些隔閡。
但他們現在對吳金也很了解了，純純的直性子一個，有什麼說什麼，從不掩飾自己的想法。
基於這份了解，聽吳金問了這麼個問題，大伙兒也就不以為意，同樣用好奇的目光看了看楚軒，他們也想聽聽這方面的故事。
「杜賢老師認識嗎？」楚軒雖沒想到吳金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心裡也無所謂，又不是國家機密，也沒任何違法犯罪的事，沒什麼不能講的。
杜賢老師？……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這個名字都很陌生。
「陳到名的夫人。」劉小麗吃了口菜，為大家解惑。
眾人一愣，陳到名的夫人，杜賢老師？
杜賢是誰？
跟吳金問的花姐又有什麼關係？
他們一頭霧水。
楚軒低頭吃了口飯，抬頭沖他們笑道：「現在沒話題聊是吧，那我就跟你們講講這三位大佬的趣事，也跟吳金的疑問息息相關。」
「快快快。」蔡紹芬興趣滿滿，一手拿筷一手拿碗，飯也不吃了：「我最喜歡聽故事了，特別是大佬的故事。」
「我也喜歡。」孫荔和謝南也興緻勃勃。
劉藝妃和劉小麗母女倆微微一笑，楚軒要說的她們也都知道，看大家都這麼感興趣，她們也就陪著聆聽。
「七十年代，杜賢老師的父親是清華教授，母親、舅舅包括爺爺奶奶都在文化相關部門任職，這一家子是純純的書香門第，還不是一般的書香門第。」楚軒說道。
小夥伴們點點頭，那個年代中這樣的家庭只能說超牛，什麼資本、京圈、電影廠的在這樣的家庭面前都不夠看，確實不是一般的書香門第，可這又跟花姐有什麼關係？
他們心裡產生了爆棚的好奇心，繼續聽楚軒講述。
「在這樣的家庭的熏陶下，杜賢老師也走的文化路線，最終進了央視當主持人，搞戲曲廣播這一塊。」楚軒吃了口菜。
大伙兒心裡瞭然，那時候的廣播領域很淺，戲曲和歌曲並重，戲曲包含的文化底蘊更深，出身書香門第家庭的杜賢搞戲曲不搞歌曲也是正常的選擇。
「戲曲文化在天津很濃厚，偶然一次杜賢老師去天津拜訪各大戲曲之家，正好碰到也去拜訪學習戲曲的陳到名老師。」楚軒說道。
謝南眼睛一亮：「兩位老師的戀情就此開始？」
「聽我講。」楚軒笑著，放下筷子道：「陳到名老師當時只是天津人藝學院的學員，他本來不想干這行。」
眾人挑了下眉，陳到名原本不想走藝術路線？
楚軒接著道：「因為當時招生還差一個名額，招生辦為了完成任務就給學員下達任務，其中的學員有陳到名老師的朋友，他的朋友們就把他硬塞了進去。」
「噗！」鄧朝不經意間噴了口飯，還好沒臟到桌上的菜。
「不會吧……」孫荔捂著嘴，樂不可支：「這麼搞笑？」
小夥伴們不可思議，如今功成名就的陳到名，沒想到他的起點竟然這麼神奇。
「真的。」楚軒拿起筷子夾菜，道：「陳到名老師家裡是搞中醫藥的，在那個傳統思想的年代，有家傳的治病救人的東西不學，去搞跟家族事業毫不相干的藝術，他家裡人也不答應。」
眾人點了點頭，繼續聽楚軒說。
「陳到名老師和杜賢老師一見鍾情，但在那個年代，搞舞台劇的在文化人眼裡就是不入流的戲子，這段感情一直被杜賢老師家裡抨擊。」
「遭到了打擊，又了解了杜賢老師的家庭後，陳到名老師開始認真對待藝術了，在天津人藝畢業後，23歲的陳到名老師在78年考進中戲學表演準備進娛樂圈。」
「啊？」蔡紹芬驚訝道：「因為這個才進的娛樂圈？」
她知道陳到名進娛樂圈，這放在現在是事實情況，但對陳到名進娛樂圈的原因不解。
遭到了女方家庭的打擊，感受到了女方家庭的強大，然後進娛樂圈？進了娛樂圈能證明什麼嗎？
「陳到名老師沒有文化行業的背景和人脈，娛樂行業是跟文化圈子最接近的一個領域，加上他在天津人藝有幾年的學習基礎，就想進一步學習表演進娛樂圈深耕。」
「他進娛樂圈的目的，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一樣。」
「別人為了錢而紅，為了紅而混；他是為了結交更多文化圈子裡的人而紅，為了讓自己配得上杜賢老師而借娛樂行業走進文化行業。」
蔡紹芬似懂非懂，有點聽不明白楚軒表達的具體含義。
楚軒看著她，道：「1988年，在杜賢老師的引薦下，陳到名老師出演《末代皇帝》，出道即巔峰，然後接下來的路線就跟尋常明星截然不同。」
「先是國家一級演員，再是全國政協委員，又是國家優秀電影表演藝術家，然後是國家高官組織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的全國代表。」
「去年又被表彰為國家『四個一批』人才，進而就任國家文化促進會理事。」
「今年又是國家電視藝術協會委員，還是國家電影家協會候選主席。」
小夥伴們瞪大了眼，原本在他們心裡的陳到名只是德高望重的藝術家，僅此而已。
萬萬沒想到，陳到名老師這麼強大？
楚軒微微一笑：「有幾個演員在娛樂圈混著混著就走上了仕途？所以陳到名老師進娛樂圈的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也是為了讓自己配得上杜賢老師。」
「現在杜賢老師家裡的大佬，對陳到名老師無話可說，誰不豎一個大拇指，誰還會說陳到名老師是個戲子？」
「在04年前，陳到名老師去杜賢老師家裡過年從沒過過夜。」
「那年過年，陳到名老師第一次被杜賢老師家裡的大佬挽留。」
「為此，陳到名老師從進中戲開始，用了二十六年的時間，終於讓杜賢老師一家刮目相看。」
「牛逼！」鄧朝搖了搖頭，滿臉都是佩服。
「這太強了。」吳金感嘆道，眼裡也有欽佩。
縱使同在娛樂圈混，很多事也是不知道的，更何況陳到名走的路線那麼的與眾不同，一些事情也難以被媒體曝光。
最讓他們服氣的是，陳到名為了這份感情堅持了二十六年，這有幾個男人能夠做到？
楚軒夾了口菜，邊咀嚼著，卻是打趣道：「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講，陳到名老師是一個戀愛腦。」
眾人一怔，這話他們可不敢說。
劉藝妃看著楚軒，揶揄道：「這話你敢跟陳到名老師說嗎。」
「不敢。」楚軒搖頭：「但是真的啊，但凡一個正常的男的，碰到杜賢老師這樣的家庭，基本都會望而卻步。」
「你們說嘛，要是被資本封殺了，傍上另一個資本還能翻身，這要是被這樣的家庭封殺了，這輩子就別混娛樂圈和文化圈了。」
「陳到名老師反其道而行之，就要進娛樂圈，就是要從女方家裡看不起的戲子做起，最後用了26年的時間來打臉。」
「這說明什麼，說明陳到名老師對杜賢老師是真愛，為了雙方更進一步的幸福而努力，這不就是戀愛腦嗎。」
小夥伴們笑著，點了點頭予以認可。
他們是第一次聽說杜賢這個名字，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對夫妻的故事，對於這樣的在階層差距這麼大的情況下還能堅守近三十年的感情，大伙兒心裡是既佩服又羨慕。
而劉小麗卻是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楚軒：「別笑，你們也一樣。」
眾人愣了下，齊齊望向楚軒和劉藝妃。
「哈哈哈……」旋即爆發出一陣笑聲。
作為楚軒和劉藝妃的好朋友，自然清楚兩人的感情，也很清楚兩人事業上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這份感情的延續。
然而，剛剛楚軒一個勁的打趣陳到名老師，卻是忘了他自己也是這類人。
這就挺逗的。
被丈母娘一語道破，讓楚軒面露窘態，拿筷子夾菜來減緩尷尬的情緒。
劉藝妃低頭吃飯，面對來自朋友們打趣的目光，她抬眉瞄了眼楚軒，看到楚軒的囧樣，她實在忍不住地捂嘴而笑。
「繼續繼續。」謝南吃了口南瓜餅，端起酒杯。
大伙兒拿起酒杯遙遙一碰，抿了口酒放下酒杯後，都把目光看向楚軒。
這故事還沒講完呢，花姐都還沒出場呢，經由剛剛陳到名和杜賢愛情事迹的鋪墊，各個都對於接下來的故事抱以更濃烈的興趣。
楚軒拿紙巾擦了擦嘴，將紙巾揉作一團放桌上：「在杜賢老師這樣的背景下，在陳到名老師這樣的發展路線下，他們的思想觀念、文化素養、心性素質等等，你們心裡大概都有底了吧，這也是吳金那個問題的重點。」
聽楚軒這麼說，眾人也能腦補出來，杜賢和陳到名為人很正派、思想很傳統、道德品質高尚等等一系列正面的形象。
楚軒把雙手相疊在桌，看著大伙兒道：「八十年代，花姐畢業於華國戲曲學院，但找了幾年工作也找不到順心的。」
眾人大概有些記憶，八十年代是內娛影視劇高速發展的開始，相對應的戲曲方面的東西走向落寞，學戲曲出身的花姐在那個年代找工作應該不難，但找順心的工作也就要靠運氣了。
「到了90年，花姐去央視應聘。」楚軒說道。
眾人一怔，孫荔預測道：「然後，花姐和杜賢老師認識了？」
楚軒說過，杜賢老師是央視主持人，而花姐也去央視應聘。
在他們的了解下，花姐是經人介紹，才做了陳到名的助理。
但陳到名是誰？片場戲霸，敢懟導演的那種，且從楚軒剛說的故事裡也知道陳到名是很傳統的人。
而當年沒有助理、經紀人之說，內娛沒有這樣的工種。
如此情況下，思想傳統的陳到名會打破常規招個助理？還是一個女助理？
這想想都不可能，如果沒有特殊情況，花姐估計都會被陳到名攆走。
可是，如果助理是老婆介紹的呢，陳到名那就應該不會拒絕。
縱然楚軒還沒說，他們也能捋清楚其中淵源。
「花姐在實習期間，幹什麼都任勞任怨，被上面的人罵也不反抗，做事情也事無巨細，這被杜賢老師看在眼裡。」
「在央視干主持，又是涉及文化領域，國內外的東西也多少能了解到，杜賢老師也是知道明星助理、經紀人這些的。」
「想到陳到名老師拍戲很累，對待戲很嚴謹也就容易發脾氣，常常惹得劇組老師們敢怒不敢言，就推薦花姐去當陳到名老師的助理。」
「讓花姐處理些跟演戲無關的事，好讓陳到名老師一心一意專註拍戲。」
眾人嘴角微揚，真被他們猜對了，花姐是被杜賢老師推薦的，要不然陳到名老師在國內娛圈還沒助理的情況下不可能接受一個助理，還是一個女助理。
「陳到名老師很規矩也很傳統，時不時就給花姐定規矩，告訴花姐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等等一籮筐的規矩。」
小夥伴們感到有趣，陳到名和花姐如今已是兩個大佬，聽著他們曾經這般往事，這想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花姐有這方面的天賦，從陳到名老師說的這些規矩里，形成了一套初步的經紀人思維理念。」
謝南長長的「哦」了一聲，恍然道：「原來是這樣。」
吳金予以點評：「初代經紀人的經紀思維，來源於陳到名老師的嘮叨。」
眾人笑了一聲，孫荔道：「這麼說，杜賢老師算是花姐的貴人，陳到名老師算是花姐的引路人。」
「對，花姐一直對他們很尊敬，也很感恩。」楚軒點了點頭：「花姐也經常跟杜賢老師溝通陳到名老師的情況，也因此在京城也時常去他們家吃飯聊天。」
「剛才說的重點，兩位老師的思想都很正派，花姐在他們的熏陶和影響下，即便是去香江經紀圈取經也好，還是和華藝兄弟那兩位王總合作也罷。」
「花姐從始至終都沒有那種純粹的資本思想，懂我的意思嗎？」
小夥伴們略微思忖了下，各自點頭表示明白，對後續的事情也有了個猜測，應該是花姐和華藝兩位王總理念不合？
「那兩位王總是下海經商發跡的，下海經商的商人嘛，基本都是眼裡只有錢的純資本，多少還帶點暴發戶的心態。」
「在這樣的情況下，花姐和華藝合作期間有三件事，是花姐離開華藝的導火線。」
孫荔、謝南和蔡紹芬整齊劃一的，用手托著右腮，目光看向斜對面的楚軒。
吳金、張進和鄧朝也很默契，翹著二郎腿又雙手環抱，偏頭齊望著楚軒。
大家都不吃飯了，好像美酒佳肴沒楚軒的故事香。
「第一件事，1999年華藝為馮曉剛籌備的《大腕》，為了深入港台市場和渠道，花姐特地準備一番在千禧年去香江，以高額片酬的條件簽下了關芝玲為女主。」
「但在此期間，某位王總在慈善拍賣會花1000萬買了個古董，讓公司資金鏈暫時斷裂，也拖了劇組的後腿。」
「片酬付不出，讓花姐很尷尬，在那會兒的合作之初，就讓花姐看清了暴發戶的本質。」
眾人聞言一樂，原來華藝還有這麼一出。
「怪不得《大腕》01年底才上映，99年籌備的這跨度將近3年了，豪萊塢大片都用不了這麼久，原來是資金鏈斷了。」鄧朝搖了搖頭。
楚軒端起酒杯，和大伙兒喝了口酒。
他放下酒杯，接著道：「第二件事，華藝內部像大海，物種很多，花姐看不慣，管不了公司藝人，但管得了自己簽下的藝人，就讓我們別去瞎摻和大海里的盛宴，這就和兩位王總有矛盾了。」
吳金他們笑容滿面，劉藝妃、謝南、孫荔笑得拍桌子。
華藝內部像大海？也就是水很深？
物種很多？也就是什麼鬼都有？
大海里的盛宴？也就是群魔亂舞？
聽聽這楚軒說的，簡直就是言語間的藝術。
「你這都是哪學的，一套一套的。」劉小麗扶額，沖楚軒搖著頭。
楚軒覺得，有些話不好明說，明說出來太過噁心顯得不文明，包裝一下用不同的話術表達相同的意思，這聽起來會更舒服。
「第三件事，為了讓花姐失去對藝人的控制，以電影資源為誘惑拉攏雙栤，又以李栤栤為餌拉攏李鱈，讓花姐失去兩大助力以及李鱈這個徒弟也是最大的幫手。」
「這三個情況加起來，又有陳到名老師的對華藝氛圍的不感冒，讓花姐早有離開華藝的想法。」
以前他只知道這三個情況，後來才從花姐那裡得知，陳到名老師對華藝不待見，時常給花姐旁敲側擊些不好的感受。
花姐一直對陳到名夫妻很尊敬和感恩，所以陳到名老師對華藝的不快也成了花姐離開華藝的原因之一。
「但華藝沒成功。」鄧朝說道，李鱈如今是璀璨時代經紀公司總經理，雙栤是璀璨時代的股東和藝人，那楚軒說的第三件事，華藝顯然沒成功。
「差點成了。」楚軒說道。
眾人抬了抬眉，這裡面還有故事？
「花姐當時也沒辦法。」劉藝妃雙手撐在桌面，托著下巴跟花骨朵似的，接上楚軒的話為大家講故事：「華藝給的太多了，花姐帶兩位栤栤姐走的話沒什麼資源給她們，鱈姐又是經紀人，帶走也沒有給她發展的平台。」
「所以花姐當時是放棄了她們，讓她們留下，不跟華藝爭。」謝南好奇道。
劉藝妃點了點頭：「花姐也爭不過，但私下約好了，等花姐帶人去成天過度幾年，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後再聚。」
「花姐知道出走華藝後肯定會被華藝針對，後續出走成天后也會被成天針對。」
「花姐為此做了個長期規劃，讓李鱈出走華藝後帶藝人和資源成立公司，把另一個徒弟田珍姐培養起來也成立個公司。」
「三方守望相助，扛住有可能面臨的打壓，從而師徒三人殺出一條路。」
謝南感嘆般地「哇」了一聲，道：「花姐是厲害的，早早就有了打算。」
楚軒心裡也很感慨，花姐確實是厲害的，如果沒有他的話，花姐的計畫也可以成功。
在他記憶里，李鱈的和頌娛樂，楊田珍的壹心娛樂，花姐的拾捌娛樂，師徒三人各一家娛樂公司，分開則在各自市場里發光發熱，合起來則不弱於任何一家大娛樂企業。
這也是挺牛的，也算是一段佳話。
只是因他的存在，師徒三人的人生軌跡已然發生翻轉。
「可是……」孫荔朝楚軒看了看：「最後是不是楚軒改變了花姐的想法？」
「對的。」劉藝妃說道：「楚軒策划出了微娛，讓花姐聚齊哥哥姐姐們簽訂了合約，如果微娛成了一起走人，如果不成那該一起走的走，該留的留。」
聽到這裡，吳金、張進和鄧朝放下環抱的雙手，謝南、孫荔和蔡紹芬放下托腮的手，開始夾菜吃飯。
故事到這裡也沒必要講了，微娛的十億、璀璨時代的成立並發展至今，這些他們也都清楚。
只感嘆於陳到名夫妻倆的情深意切，和陳到名老師那份長達二十六年的堅持，以及花姐抓住機遇的能力，和花姐帶人出走勇於挑戰資本的魄力。
而最讓他們感嘆的則是……
「我當時要在華藝，加入了花姐圈子，璀璨時代有我一份，我少奮鬥十年。」鄧朝拍了下桌子。
「對我來說，我少奮鬥一輩子。」張進如是道。
「對我來說，《戰狼》已經上映了。」吳金也說道。
楚軒、劉藝妃和劉小麗聽他們這麼一說，一家三口實感有趣地微微一笑。
每個人的際遇都不同，命運這回事誰也說不準。
就像花姐當時同樣也沒想到能有今天，李鱈也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完成手握大批藝人的頂尖經紀人的夢想，李栤栤他們更沒想到有一天會超脫出藝人這個圈層。
每年拿著上千萬且會越來越多的分紅，次次都是帶資進組且面對任何人不再需要點頭哈腰。
因楚軒的做法，也因王金花的魄力，讓他們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吳金的《戰狼》到了投資階段，你們也來參投……」楚軒說著，忽然頓了下。
小夥伴們怔了怔，吳金要拍《戰狼》的事他們早就知道了，可楚軒要讓他們參投《戰狼》是他們沒想到的，這是要帶他們玩嗎？
念此，只作為演員的他們，陡然生出激動的心。
有楚軒這樣的朋友在，他們當然有想過進入楚軒的上層圈子。
每個人都有破圈的野望，這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為了這份友誼，各自都沒有去開口。
現在楚軒主動提出來了，讓他們都有莫名的興奮。
不過楚軒突然止住，讓他們不知楚軒想法，卻聽楚軒道：「這樣吧，你們相信璀璨時代的話，電影不敢保證，以後公司的電視劇和綜藝你們都來投點，放出來的股份可能不是太多，別嫌棄就好。」
鄧朝、吳金、張進、孫荔、謝南、蔡紹芬呆了下，互相看了幾眼，彷彿聽錯了。
但想想楚軒的話，確實是說投資璀璨時代的作品，現今各大投資商擠破腦袋都進不去的投資圈。
沒辦法，誰讓璀璨時代的作品賺錢呢，還不是一般的賺。
現在機會給到了他們，大伙兒也沒表現的太過，鄧朝只是看了眼孫荔：「回去就成立家公司。」
「那我們比你們快一步。」吳金笑道，《戰狼》他自己也是要投資的，為了跟璀璨時代的合作更方便，他前一個月就在京城成立了自己的影視文化公司。
蔡紹芬沒說話，只是沖張進挑了挑眉，這對即將結婚的未婚夫妻也知道該怎麼做，這次旅途結束後第一時間先不回香江，而是去京城開家公司。
「朋友們，干。」楚軒舉起酒杯。
「干。」小夥伴們紛紛舉起酒杯。
沒有人多說什麼，也沒有人說什麼感謝的話。
有了一定的友誼基礎，在這種時刻說任何話都會很尷尬。
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把楚軒給到的機會所帶來的這份情都記在心裡。
楚軒放下酒杯，對他來說，公司的任何項目總要把一部分股份讓給市場。
一是共享利益擴大人脈網，二是以後旗下公司獨立出去轉股份制企業並在上市之前，公開募集資金的時候會讓這些得到好處的商人或資本帶一群人來捧場。
每個商人也好，每個資本也罷，都有各自的圈子。
股份制企業賣公司股本，公開募集資金時，有大批資本入局搶購抬高行情，這會提高公司的估值，拉高銀行家們對公司的預期上限。
屆時，銀行家們操盤公司上市會更積極，也會提高公司上市開局的股價和股價增率。
當然，這還不夠，也要拉動喜歡投資的人民群眾入手項目股份，讓人民群眾帶動市場。
這也是璀璨時代以後要做的，勻出來一部分項目股份給人民群眾來投資。
以上，也是為什麼一些大的娛樂公司，例如璀璨時代和華藝兄弟這樣的公司，每次搞項目總是要送一部分股份出去的原因，就是為了建立自己的上下層資本網。
這是需要長期經營的。
對楚軒來說，反正要送，送給誰不是送，送給朋友們更靠譜點。
劉藝妃看了看楚軒，又看了看隱忍激動的朋友們。
楚軒能夠帶朋友們一起玩，她也很樂意看見這一幕，不然以後差距越來越大，難免會有些隔閡。
她則想的是，如果朋友們都發展起來了，她和楚軒的影視工業化在以後協同朋友們一起傳播到市場，這會不會更有趣？
劉小麗看了眼女婿，心裡也有所感慨。
一如楚軒和王金花當年策劃微娛時的懂得分享，十分有魄力的把微娛股份讓了一部分出來。
才讓陳愷歌、唐記里、韓三坪、各大渠道商跟璀璨時代緊密相連，這幾年也得到快速發展。
現在楚軒又把利益分享給他的朋友們，她這個當媽認為，這就是楚軒能夠大獲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
正如楚軒當初說的，一個人玩沒意思，要玩就帶一群人玩。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去坐船。」劉小麗說道。
「好滴。」眾人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