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地老鼠

第三卷 血衣追魂

我頓時就傻眼了,要知道這可是我們北派獵殺的總部,不提我們這幾個了,光傭人就十幾個,門口還有保安,裡面不乏奇門高手,可人家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十幾條死狗擺在了客廳里,還擺的這麼整齊。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瘋老頭睡眼惺忪的出來了,看了一眼,一雙小眼睛就瞪圓了;義父一出來還沒看,面色就沉了下來;其餘幾人前後走了出來,看了一眼之後,一個個的臉色都瞬間變的難看至極。

義父還是先緩了過來,轉頭對瘋老頭道:「樹先生,你年歲最大,遊歷最廣,可聽說過有關血符的相關事情?」

瘋老頭翻了個白眼,嘟囔道:「我還以為你知道呢!」

兩人相視苦笑,將目光轉向了大家,其餘幾人也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岳一刀乾脆眯著眼打起盹來,顯然都不知道怎麼一回事。

我頭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一拍大腿道:「有了!」轉身跑下了樓,不一會又奔了上來,手裡多了一張畫卷。

這畫卷里住著兩隻畫妖,一公一母。

在我將它們帶回來的時候,就交代過它們,白天不許出來,要想談情說愛,只許晚上出來,還不許大聲喧嘩,不然我就將它們賣了。

兩隻黑熊對我們這裡十分滿意,生怕我真將它們賣了,十分的聽話,只在夜深了才出來溜達一圈,範圍也不出門口。

開始時傭人們偶爾遇到,還有點吃驚,後來也漸漸習慣了,大部分都把它們倆當空氣,只有單戀花比較無聊,會有事無事的撩撥它們倆玩。

如果有人帶著十幾條死狗潛了進來,也許能瞞過我們,卻一定會被它們倆發現,因為夜間正是它們的活動時間。

果然,我將畫卷一展開,兩隻黑熊妖不等我召喚,自己就跳了出來,這在以前不可能,這兩個傢伙最怕我,我不召喚從來都不肯出來見我。

我一直分不清它們誰是老公誰是老婆,畫畫的人把兩個黑熊畫的幾乎一模一樣,只能從動作上分辨。

一隻黑熊畫妖一出來,就一手捂著胸口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好厲害的人,好可怕的殺氣。」

我瞟了它一眼,不用問,這個是母的,這個母熊最會裝可憐扮可愛,雖然塊頭大了點,還滿有意思的,單戀花撩撥的對象,主要就是它,每回這母熊都能逗的單戀花樂的哈哈大笑。

那公熊的一雙眼珠子也透露出一絲驚恐來,一看見我喊道:「老大,你們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這不是人乾的,是鬼!是陰差!我親眼看見他們從地下鑽出來的,三個傢伙,每人夾了好幾條死狗,擺好了又鑽進地下去了。」

「那三個傢伙,眼睛都像鬼火一樣,渾身上下都殺氣騰騰的,有一個還看了一眼你的房間,我還以為他想把你也擺在死狗旁邊,嚇得我都快哭了。」

自從它們兩被我收服了之後,這公熊一直稱呼我為老大,我聽著還滿受用,就讓它一直這麼叫著。

它這麼說,倒有幾分可信度,畢竟夜間大家都睡了,客廳里沒有人,從地下鑽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趙青陽就會玩這手,只要方位、距離計算的好,完全可以從別的地方鑽過來,將死狗擺好,這樣即能躲過門口的保安,也能造成一定的威懾。

我轉頭看了看樓下,客廳的地面貼的是大理石瓷磚,沒有一塊是碎裂的,轉頭問道:「你確定?真的從地下鑽出來的?」

那公熊一點頭道:「當然確定,他們一鑽出來,我就帶著媳婦藏了起來,看的一清二楚,一開始出來的只有一個,一點聲息都沒有,出來後四處看了看,還用手指敲了敲地面,其餘兩個才出來,最後出來的那個,還戴了頂高高的黑帽子,像極了傳說中的黑無常。」

我看了一眼義父,義父一雙眉頭鎖的更緊,似是有什麼事情想不明白,隨口問道:「你把他們三個長相描述一遍,越詳細越好。」

那公熊一愣道:「你們不準備逃走啊?」

看到我肯定的眼神之後,那公熊似乎明白了我們並不害怕,似乎放心了許多,鬆了一口氣道:「那可得把我們倆藏好點,我們絕對打不過陰差的,特別是那黑無常,看一眼我心裡都直打顫。」

我一聽它磨嘰上了,頓時火道:「趕快說那三人的長相,說出來我把你們藏我房裡,再不說我一把火把你們倆都燒了。」

母熊一見我發火了,頓時「哎呦」一聲,躲到了義父身後,義父那單薄的身形哪裡藏得住它,露出整整一大圈來,我看得哭笑不得。

公熊急忙說道:「我說我說,那黑無常瘦瘦高高的,臉皮比我還黑,眼睛通紅,鷹鉤鼻子,薄嘴唇兒,雙手特別長,頭上還戴了頂這麼高的帽子。」說到這裡,還用手比劃了一下,我目測了下,大概有二三十公分高,這帽子確實夠高的。

公熊繼續說道:「另一個中等身材,面色蠟黃,一雙眼珠子卻賊亮賊亮的,五官算端正,只是渾身上下一點人味都沒有,整個人都陰森森的,就像一個剛死不久的病癆鬼。」

「最後一個是個又矮又瘦又小的傢伙,尖腦瓜兒,倒八字眉,小眼珠子滴溜兒圓,小鼻子小嘴,卻有兩顆大門牙,乍看上去活像一隻大老鼠,滑稽的很,可那眼神卻像刀子一樣,看你房門一眼的,也就是他。」

那公熊說完,我就將目光轉向義父和瘋老頭,我們幾人之中,就數他們倆見識最廣,估計只要有個大概面貌,就能猜出是什麼人來了,只要知道是誰了,那就好辦了。

可兩人卻都一臉的茫然,顯然並不知道這三人是哪路神仙,我急忙再看向其他人,岳一刀依舊眯著眼,其他幾人也都面面相噓,明顯不知道這三人的底細。

我腦袋頓時一懵,忽然想起了外公昨天晚上說的話,當時外公說這天下還有許多的高人,連瘋老頭都沒聽說過的,沒想到才一夜就真的讓我們碰上了,還一下就出來了三個。

就在這時,根叔忽然遲遲疑疑的對那公熊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不知道為什麼,我都有點怕根叔,那公熊卻從來不怕根叔,聽根叔這麼一問,頓時一瞪眼道:「怎麼可能!你當我和你一樣老眼昏花呢!」

根叔卻也不和它計較,一皺眉頭道:「怎麼可能呢?我下去看看。」

說完話轉身下樓,大家也都跟了下去,根叔這麼說,說明根叔肯定認識他們,只是還有點不大敢確定。

到了客廳,根叔讓大家讓開,蹲下身去,伸手一塊一塊瓷磚敲,敲了幾下,忽然有一塊發出「咚咚」的空音來,根叔面色一變,伸手按在那塊瓷磚上,輕輕一提,手掌上就像沾了膠水一樣,把那塊瓷磚提了起來。

瓷磚一提起來,大家就都呆住了,在瓷磚下面,竟然被掏了一個直徑約有三四十公分的圓洞,裡面黑幽幽的,深不見底,根本不知通向哪裡。

我頓時就惱了,伸手在那公熊的腦袋上就敲了一下,罵道:「這裡有個洞你怎麼不說?」

那公熊一捂腦袋,委屈的說道:「你們只問人長什麼樣了,也沒問有沒有洞啊!」

我氣的還要伸手去打,那公熊一拉母熊,回頭就鑽回畫卷上不敢出來了,我也懶得再和這種笨蛋計較,就將畫交給一個傭人,讓他拿去我房間掛好,我答應過將它們藏在我房間的,說過的話不能不算數。

我卻不知道,就這麼件小事,後來給我惹了無盡的煩惱,卻也救了我一命。

根叔這時長嘆一聲道:「竟然真的是他們,我躲了這麼多年,還是被他們找到了。」

瘋老頭一見,就奇道:「大根,是你的仇家?」

根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也算是我的仇家,可雙方之間也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在翻臉之前,我們還是好朋友。」

說完也沒等我們在問,繼續說道:「大家想必也都知道,我之前是個地老鼠,乾的都是些挖墳掘墓的缺德事兒。在這一行里,有三個和我玩的比較好的,一個叫黑皮,一個叫黃皮,一個叫老鼠,我之前的花名叫陰蛇,所以同道上的人,給我們四個起了個諢名,叫一蛇三鼠。」

「這一行名聲雖然不怎麼好聽,卻是個賺錢的營生,我們四個走南闖北,確實挖了不少大墓,從死人堆里掏出許多值錢的東西來。」

「可幹這一行,經常和死人打交道,而且要想掏值錢的東西,就一定要進古墓,特別是清三代的墓里,掏出來的瓷器都特別好脫手。可那時候不流行火化,都是肉身下葬,時間久了,也遇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不但經常遇到兇險,還沾了一身的死氣,我就有點不想幹了。」

「當有一天,我將想法和他們三個說了之後,卻發生了一件另我始料未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