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皇帝病倒了

正文卷

偏僻的宮道上積了雪,走在上面難免路滑,玉俏小心地扶著徐妙音。

主僕兩人就這麼靜靜地行走在宮道上,轉過前面的夾道就能到西苑,可徐妙音卻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站著的肖麒。

他身邊一個人也沒帶,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兒,似乎等了有一段時間。

似乎是看她沒動,便抬步向她走來,距離她一步距離時停了下來。

「你還是不夠心狠,既然要利用就不能心軟。」

肖麒說著冷情的話,神情卻是再柔和不過。

徐妙音卻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笑著道:「獻舞結束了?陛下應該多留一會兒才是。」

肖麒聞言低眉笑了笑,上前半步牽著她的手,替代了玉俏的位置,扶著徐妙音往西苑行去。

「你這個主人都不在,我留在那裡有什麼意思?我又不是猴子。」

想起那眾多的貴女,對他有意的不少,他這樣形容倒是沒什麼錯。

肖麒偏頭看她眼裡隱隱有笑意,嘴角也不自覺地揚了揚。

兩人一時無話,肖麒帶著她回了西苑,卻是去的西苑的琳琅閣,今天的正席正是擺在這裡。

徐妙音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午時了,確實該開席。

皇帝攜著貴妃進了琳琅閣,眾人又是一陣跪拜,待兩人入了席,玉俏這才吩咐上菜。

徐妙音環視了一圈,卻沒見著方真真,便問了身旁的玉書,玉書一臉為難地看了眼肖麒,欲言又止不敢說。

肖麒卻突然開了口,「你問她還不如來問我。」

徐妙音轉回頭,卻沒看肖麒,也什麼都沒問。

肖麒又道:「為什麼不問我呢?是怕還是不敢?只要你問,我什麼都會告訴你。」

肖麒的語氣是克制的,尤帶著幾分怒氣。

徐妙音不知他為何發怒,也不想在這裡和他口角,便耐著性子道:「我突然不想知道了。」

徐妙音說完,便自顧吃了起來,一個眼神都沒給肖麒,肖麒一直盯著徐妙音,眼底的憤怒漸漸變成無奈,最後只能端起酒杯,悶悶地喝起了酒來。

宴席上的氣氛不對,各家夫人貴女自是感覺了出來,都老老實實地等到宴罷,見貴妃和皇帝前後離開,這才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禁感慨,這皇家的宴席還是能少吃就少吃吧,一吃一個提心弔膽。

哪家貴妃會在皇帝之前離席的,哪家皇帝還能在貴妃離席後一臉諂媚地跟著貴妃跑了的呀?

陛下,你可是皇帝啊!不能因為你剛封了個妃子,就還得看貴妃的臉色啊!

皇帝懼內的名聲可算是坐實了。

徐妙音之所以要提前離席還是被肖麒給鬧的,原以為她不搭理他,他也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畢竟皇家的臉面擺在那兒,可不像這是個連臉面都不要的人。

肖麒見她不搭理自己,悶頭喝起了酒,不但沒有澆滅心裡的怒火,反而讓那火越來越燒心,想起了以前的種種,越想越委屈,反而喝的更多。

肖麒的酒量不好,但是架不住他會裝,喝多了乍一看跟個沒事人一樣,但是只有親近的人才知道,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若是徐妙音在場,便會不自覺地依偎上去,硬是要貼上她才甘心。

徐妙音在他頭靠過來的時候便有所察覺,偏頭看去,他眼神氤氳著水汽,愣愣地看著她,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慢慢桎梏住她的腰,有越摟越緊的架勢。

徐妙音面色有些羞惱,掙了掙,好不容易掙開,就讓一旁的祝翁扶著肖麒,趁這個當口趕緊起身帶著玉書和玉俏離開了琳琅閣。

肖麒見徐妙音離開,晃晃悠悠地追了過去。

祝翁也是沒料到陛下喝多了酒會這樣,陛下以前可從不會喝那麼多酒的,這一時不查,便讓肖麒掙開了他的攙扶,腳步不穩地追著貴妃去了,他也只能追在皇帝身後,怕他摔了。

等兩人追到鳳儀宮,只見宮門緊閉,肖麒還不死心地拍了又拍卻沒人來開門。

祝翁哪裡見過陛下這副模樣,心裡雖然埋怨貴妃不解風情,可也沒那個膽子去叫門,若是等陛下清醒之後,知道自己冒犯了貴妃,雖說自己是跟在他身邊的老人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於是,無奈的祝翁只能叫了人來,將喝醉的肖麒扶回了太極宮。

亮如白晝的勤政殿里,肖麒正批閱著奏書,只聽緊閉的殿門微微被推開的聲音,徐妙音緩緩走了進來。

肖麒看她還穿著在揚州徐家時愛穿的衣裳,也沒覺得詫異,只覺得她這樣打扮才是他的妻子,心裡慢慢升起了一陣暖意,就見徐妙音來到了身側,從他手裡拿走御筆,溫言細語地道:「夫君那麼晚了,怎麼還在理賬?想要接手徐家的生意也不差這一兩個時辰,爹爹也不會怪你的,隨我回屋休息吧!」

最難消受美人恩,肖麒此時只覺得若是她能一直這樣對自己,就算用他的命來換也是值得,他正要起身去拉她的手,卻發現她手裡黏膩一片,一抬頭,就見她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不遠處的他,眼裡滿是凄苦和悔恨。

「方書懷,我父親和妹妹都是因你而死,我徐家上下皆死在了火場里,你讓我如何原諒你,我寧願死也不想留在你身邊。」

「肖麒,你放過我吧!」

她的話音剛落,人就跳下了懸崖,他想要奔過去拉住她,卻怎麼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落入了城牆下的護城河裡,被河水吞噬。

肖麒只覺肝膽俱裂,「不……!」

肖麒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喘著粗氣,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境,卻又覺得無比真實,這讓他心裡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寢殿外,祝翁擔憂的聲音傳來,「陛下,您可是渴了?」

肖麒揉了揉脹痛的額角,看了眼更漏,四更剛過,道了聲無事,便又躺了下去。

祝翁聽見寢殿內再無聲響,這才吩咐守門的兩個內侍多留意著,後又不放心決定自己親自守著。

陛下這第一次醉酒還是要多看顧著些!

翌日,朝臣們都等在勤政殿外,等著皇帝的傳喚議事,卻見祝翁走了過來,眾大臣這才知道陛下今日居然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