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離別

正文卷

徐妙音剛回到鳳儀宮,將將踏入殿門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跑了過來,撲到她懷裡。

阿綰仰著小臉看著幾天沒見的徐妙音,眼底滿是孺慕之情,「姨母,阿綰好想你。」

徐妙音摸著她的頭,眉眼間都是溫和的笑意,見阿綰身後的庄氏給自己行禮,忙道:「表嫂請起,這裡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

庄氏也不是個扭捏的人,從善如流地起身,笑著道:「本是不想來打擾娘娘,可是阿綰這兩天都吃不下東西,料想這孩子是想您了,便帶著她進宮來。」

徐妙音牽起阿綰的小手想向殿中的主座行去,將小阿綰抱坐在身邊,才問道:「阿綰怎麼呢?」

阿綰小手拉著徐妙音的衣袖,小聲道:「阿鐸要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徐妙音一怔,看向下手坐著的庄氏。

庄氏解釋道:「這是之前陛下已經定下的事,讓肖鐸這兩日就啟程去黎陽軍中,那裡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今日他也跟著進宮了,只是現下先去見陛下。」

徐妙音沒想到分別來的如此快,雖然知道肖麒已經為肖鐸做了安排,但是兩個人總是對這事三緘其口,她也不免擔心,肖麒還是放不下舊事,要對肖鐸斬草除根,現下要將人放到黎陽的邊軍中去,她還是擔心,肖麒從來不做沒有目的的事,這次又是為了什麼?

「表嫂可知道,為何是去的黎陽?」

庄氏搖了搖頭,「這個,只聽鳳翎說過似乎是徐家要求的。」

徐家?

那就是徐賢的意思,徐賢要保肖鐸,便只能認下她,讓肖鐸去黎陽那就是說黎陽也是在肖鐸的掌握之中,可徐家怎麼放心肖鐸去黎陽?

而方致遠現在就在黎陽。

庄氏見徐妙音沉思也沒打擾,只是默默觀察著,想不到也不過一兩日,她身上便已經有了貴妃的華貴氣度,一抬手一投足仿若是一直生活在這雕欄玉砌的宮牆之中,自然,這也是少不了帝王對她的寵愛,單看這殿中的擺設就知道,皇帝對她的看重。

對於徐家來說,認下這麼一個百利而無一害的人兒,倒是真做對了一件事,若是好好經營,對於徐家來說真的是個天大的助力。

而現在皇帝膝下並無子嗣,若是徐妙音能生下一兒半女,坐上後位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看現在這位的態度,似乎對皇帝給的這些有些不屑一顧了。

徐妙音並不知道自己在庄氏的心中已經成了一個心高氣傲的貴妃,她現在只想快些見到肖鐸。

雖然心裡想著事情,但庄氏對她探究的眼神她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只是覺得她並沒有惡意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她抬眼望向庄氏,笑著道:「既然是父親的主意,那想必也是為了肖鐸好,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這時玉俏也帶著兩名宮人上了茶點,徐妙音便接著道:「我與家中的嫂子們沒相處兩天便被接進了宮,一直遺憾沒能跟你們多相處相處,我在玉京也沒什麼人可以說說話,若是表嫂有空便多帶著阿綰來跟我說說話吧。」

庄氏自然知道徐妙音話里的意思,說話是假想見阿綰才是真,能多與貴妃走動庄氏是求之不得,便爽快的應了下來。

「娘娘說哪裡的話,娘娘要是想找人說說話我自是樂意奉陪的。」

一旁正吃著點心的阿綰,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絹帕,獻寶似地遞到了徐妙音的面前,「姨母,這是表舅母教我繡的蘭草,我把它給你,若是姨母想我了就可以拿出來看看,表舅母說這是睹物思人。」

徐妙音聽著她軟軟糯糯的聲音,再加上她那雙帶著期盼的大眼,瞬間便把徐妙音給融化了,心裡軟的一塌糊塗,抱著阿綰搖了搖,道:「阿綰真是貼心,姨母很喜歡。」

說著將她手裡的絹帕接過,仔細地疊好放在了懷裡。

阿綰見姨母喜歡自己繡的帕子,心裡很高興,可一想到阿鐸哥哥馬上要離開自己,小小的心裡升起一抹惆悵,連帶著神色都懨懨地。

徐妙音見她這樣,也猜到她心裡在想什麼,便輕聲勸慰道:「阿綰,你阿鐸哥哥是要去保家衛國當大英雄,你別難過,他會回來的,姨母保證。」

庄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阿綰,你乖乖吃飯睡覺,你阿鐸哥哥很快就會回來的。」

阿綰揚起小臉看著徐妙音,期盼地眼神似在無聲的問詢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徐妙音摸了摸她的頭,點點頭道:「阿綰乖,姨母會一直陪著你等阿鐸回來。」

似是得了保證,阿綰便又窩在徐妙音的懷裡吃起了糕點。

徐妙音寵溺一笑,阿綰還是孩子心性。

她看著一臉笑意的庄氏說道:「辛苦表嫂對阿綰的教導。」

庄氏看著阿綰一臉和藹,「阿綰乖巧聽話,我也喜歡她,不算辛苦。」

兩人正敘著家常,玉俏進入殿中稟道:「娘娘,肖鐸來了。」

玉俏說完,身著紫色錦袍的肖鐸便闊步走了進來,端的是器宇軒昂氣度不凡。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著這樣的肖鐸,若不是肖麒得了皇位,肖鐸便還是太子。

肖鐸上前幾步給上首的徐妙音行了禮,聽見那聲略有些哽咽的「起」,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娘娘,我是來向您辭行的。」

徐妙音聽見他那句「娘娘」,心裡便似被刺了一般,果然還是疏離了起來。

庄氏本就是個玲瓏剔透人兒,知道貴妃娘娘肯定是有話跟肖鐸說,便也識相地找了借口出了殿門,將這裡留給他們三人好好敘話。

玉俏也退了出去,關上了殿門。

徐妙音這才抬眼看向站著的肖鐸,緩緩說道:「阿鐸,你可是還怪我?」

肖鐸搖了搖頭,神情很是鄭重,「妙姨,我從來沒有怪過您,有些事瞞著您也只是不想讓您想太多,但好像弄巧成拙了,皇叔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會想知道一切,所以我剛剛已經稟明了皇叔,想將我們的計畫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