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鴻站在閣樓上,夜風徐徐,他垂眸注視著角落一隅的生死對決,眼中沒有絲毫波瀾。
一個,兩個
昏暗中,偏僻的衚衕里,禁衛軍接連倒下,如他預期的那般。
禁衛軍當然是以一敵百的存在,如果逐個擊破,暗中偷襲,進而混入其中呢?
「裡面有人了,您不能進去——」
廂房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長隨話不多說,手一勾,店小二便被他拉的一個趔趄,別說攔人了,連顧衡的衣角都摸不到。
門被推開。
高鴻緩緩回身,向來人恭敬作揖,「下官見過丞相。」
「她想做什麼?」顧衡問。
對世家子弟向來沒什麼好臉色的高鴻卻微微笑了,「下官聽不懂丞相在說什麼。」
顧衡冷哼,隨手關上了門,慢慢走近,「你有沒有想過,事情失敗,她會死。」
高鴻毫不在意,「舉大事者,何畏生死?」
顧衡眼底寒霜凝結。
「你們這是玩火自焚!」
*
折桑靜靜的站在窗戶前,像一尊雕塑,今夜的天空一點星子也無,黑沉沉像是要壓下來。
「天黑了,延華殿的蠟燭該倒了你說是吧?重青。」
重青拿針的手抖的厲害,人一旦慌,手裡總該找點事情做的。
可是這樣大的事,重青還是慌的。
慌的何止是重青呢?折桑的心跳也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變得劇烈。
誰也不知道,子時過後,會是怎麼樣的?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燭台傾倒,暗紅色的蠟油在香台上的流淌開,很快,被追逐的而來的火焰徹底吞噬.
火就像是人的貪慾,一旦被放出禁錮,便膨脹的不可收拾。
延著連日來被油浸透的地縫,火苗四處燃燒,垂地的輕紗瞬間被吞噬,粗壯的房梁發出噼啪聲.
沉寂的佛像被火光映照的金紅,它面上帶笑,垂眸看紅塵,永遠平靜,永遠慈悲。
「走水了!快!」
「走水啦!快去救火啊——」
宮人四處逃散,距離延華殿最近的東門禁軍率先反應過來。
漆黑的夜裡衝出一片可怕的紅光,越演越烈,正往四處擴大,絲毫沒有停歇的意。
禁軍侍衛長罵道,「一群閹老鼠,連滅個火都滅不掉!」隨後轉身,手一揮,「留一隊在這守著,其餘人跟我去救火!」
有人遲疑,「這怕是不妥吧?今日守東門的人本就比平日少.」
「廢話什麼?「侍衛長一瞪眼,那人立刻垂頭,「你沒看見火勢越來越大,要是整個皇宮都燒起來了,還守什麼宮門!」
「別磨蹭了,速速把火撲滅了回來就是。」
說著,侍衛長便帶著人疾速向延華殿趕去。
東門外,原本平靜的草木簌簌搖曳。
鏘——
鋒利的白刃出鞘,散著駭人的寒光。
「隨本侯殺進去!」
「沖啊——」
城門之上的禁軍大驚失色,忙呼,「有人造反!!!」
只見寂靜的林中源源不斷的黑色盔甲的府兵往東門這邊沖.
東門易守難攻,所以一直是守衛較少的一處,若是尋常侍候,必不會有人傻乎乎的啃這塊硬骨頭,可眼下禁軍被調走大半,即便有地理位置的優勢,也是回天乏術。
沖入宮後,西伯侯對身邊的人道,「分一隊人去救淑妃,其餘人隨本侯砍那狗皇帝!」
「那,永安宮呢?」
西伯侯冷笑,「先不管。」
西伯侯已順利入宮,皇后又被囚禁,救來只能浪費他的兵力沒有其他用處,最後還要一番掰扯,倒不如見死不救,他一人坐擁江山。
*
「聖上,延華殿走水了——」
「西伯侯造反!正從東門殺過來了——」
驚呼聲此起彼伏。
皇帝太陽穴突突的跳,下令道,「竟敢造朕的反!關閉宮門,令莫統領帶人回來來個關門打狗,朕看他有命進來可有命出去!」
「屬下領命!」
「淑妃呢?把她帶過來!西伯侯想來也不要這個女兒了。」
皇帝陰惻惻道,大步往內室走,「取朕的鎧甲與寶劍來!」
徐公公目光微閃,對旁邊站著的小葉子道,「還不快去!」
小葉子接收到消息,小跑著出去了。
*
「所有禁軍聽令!速速回宮救駕——」
「駕!」
莫鳴馬鞭一甩,領著四處彙集過來的禁軍朝皇宮賓士。
事發突然,救駕這種事,慢一刻鐘,就多一種意外。
若非如此,回宮前禁軍應該按隊一一核對清點人數,確保其中沒有混入其他人。
可是眼下刻不容緩,先回宮救駕要緊。
莫統領沖在最前面,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前進的過程中,有一批禁軍不動聲色的落在了隊伍後面。
西伯侯本以為殺入宮中之後會勢如破竹,直取皇帝頭顱。
皇后將宮門防守地圖給他了。皇宮極大,其中宮道錯亂交雜,像迷宮一般,若非久居宮內的人,外頭的人進來定然會走亂。
刺殺皇帝第一步,破宮門。
第二步,找到皇帝。
最後,殺之!
「不對!」西伯侯勒停了馬,驚道,「地圖有問題!」
按距離算,以自己的速度,不論如何也該到了養心閣,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面前的宮殿破敗,四處越來越偏僻,顯然是不對的。
一旁的謀士暗叫不好,「侯爺,只怕是中計了!」
西伯侯也漸漸反應過來,怒罵,「皇后和狗皇帝是一路的!!!」
謀士道,「屬下早就猜疑皇后的用意,帝後向來和睦,且又是患難與共的夫妻,如今又懷著身孕,怎麼會輕易與侯爺一同舉事冒險呢!」
西伯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早你怎麼不說?!「
謀士:你一想到自己當皇帝可亢奮了,哪裡聽的進我說的話,我一開口,你就覺得掃興讓我閉嘴
都閉嘴了還怎麼說.
「侯爺,既是帝後之計,當務之急是先殺出去,再往前只怕是陷阱啊!」
西伯侯牙齒也要咬碎了,卻不得不掉轉馬頭,「照原路出宮!快!」
他身後跟著的黑甲府兵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是按照指令紛紛掉頭。
可惜還是晚了。
只見一人極高,騎著馬如流星一般沖入府兵群中,手中的雙刀快出殘影,血飛濺在朱紅的宮牆上。
噠噠噠——
兩千禁衛軍終於追上了他們的莫統領。
「西伯候,想去哪裡?」莫鳴抬眸,雙手揮舞,身邊潮水般的府兵唰唰倒地。
有些人,天生就是殺人的料。
比如,禁衛軍統領——莫鳴。
希望我交代清楚了,有不明白的地方告我哈哈哈。
我寫的很帶感~
家人們,猜一波,誰是最後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