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推開門，血腥味撲面而來，緊接著是個熱熱的東西撞進他懷裡。
低頭一瞧——
「嗬！」
饒是他在宮裡待了幾十年，也被嚇得往後跌坐在地上。
空洞的眼窩，血肉黏在一起，整張臉都血！
更恐怖的是，她張開嘴，嗚嗚響著，血液和唾沫黏連在一起，味道直衝徐公公天靈蓋。
他慘叫著要推開，朱貴姬卻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指甲都要摳進他肉里了。
「嗚——嗚嗚！」她聲聲凄厲。
徐公公嚎的更慘，「聖上！聖上！救救老奴！」
皇帝瞧著，冷著臉沒說話，大步向里，黃錦青底的皂靴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碧霞殿一片狼藉，皇后被人攙扶著，像根釘子，立在其中。
皇帝盯著她，目光陰沉沉的，沒有說話。
大約是心底叫囂的恨意，折桑並沒有迴避，毫不畏懼的回視。
皇帝沒想到她是這樣一副態度，做了這樣的事，還梗著脖子向他叫囂。
「你還有半點皇后的樣子嗎？」
恰徐公公在侍衛的幫助下掙脫了，朱貴姬的魔爪。
見了皇后娘娘這架勢，嚇得膽都要飛了。
他道，「娘娘還不快跪下！」
折桑置若罔聞。
水珀：「皇后娘娘腿上有傷。」
笑話，有她在，誰也別想欺負了娘娘去。
宮人們怕皇帝，她可不怕。
皇帝聽了，更覺得皇后這是在挑釁自己，氣的一腳踹在徐公公腰上。
徐公公年紀不小，哎呦一聲半天也爬不起來。
折桑動了動眼皮，皇帝真正想踹的人是她吧，這是借著旁人發火給自己看呢。
看著徐公公趔趄的身子，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傅戎本質上和朱貴姬是一樣的，從為把別人當人看。
天性涼薄的令人髮指！
皇帝討厭折桑眼前這副模樣，冷漠，蔑視。
她什麼都不說，越發得令他火大！
「無辜殘害后妃，喪盡天良。」
「皇后，可以讓朕如何向朱家交待？如何面對天下蒼生？」
「交待？」折桑像是聽了什麼笑。
她問：「為什麼要交待？」
「朱貴姬的行徑，不該是這樣的結果嗎？」
「再者，臣妾不過是自保而已，朱貴姬傷人不成反被自己誤傷，何錯之有？」
皇帝感覺她在戲弄傻子。
他氣下顎線硬邦邦的。
「你身為皇后——」
「身為皇后又如何？」
折桑打斷他的話，聲聲反問，
「聖上還要臣妾如何？」
「五年，臣妾陪著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怎麼連自保的資格也沒有？」
「她趁臣妾不在宮中，無故虐殺永安宮的人，如今更是持刀要殺臣妾！」
「怎麼，在聖上心裡，臣妾是皇后就不能反抗，不能夠自保，就該站在那裡任她打殺？」
折桑越說越激動，頓了下，目光複雜的看著他。
「你當真有把我當做皇后看待嗎？」
「當真有把我當做你的妻子看待嗎？」
「若真有，身為皇后為何不能處置一個劣跡斑斑的后妃？」
「聖上又為何屢屢詰問於我？」
皇帝被她點出心思，看著熟悉的面容，到底有幾分心虛。
偏生她氣勢咄咄逼人，皇帝又氣又怒。
先發，先看，我回頭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