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安院長的好鄰居
紀明呆愣了三秒，才終於搞明白對方想要表達的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思想感情。
牛的，竟然是民科最為喜歡，但物理老師最為討厭的永動機嗎？
而且從他的描述上來看，這還是魔法世界Pro ma版啊。
所以……
紀明嚴肅下語調。
「這種課題如果能成功的話，可以顛覆世人對於魔法領域的很多認知，並造福於諸多領域，是非常重要的大事。」
「因此我就算沒有深入研究過，但對此也有幾分了解，並期望能有所突破。」
墨守低下頭繼續在筆記上進行著檢查和修改，同時輕笑幾聲，誇讚道。
「雖然您看上去很業餘，說話也很業餘，渾身上下散發著業餘的氣息，但裝專業的樣子還蠻專業的。」
「我……」
紀明一時語噎，半天說不出話來，尷尬了好久。
……也罷，專業人才或多或少都是有點怪癖的。
而且。
好懟！爺已經把這句話記下來了嗷，必可活用於下一次。
不過對於墨守而言，剛剛的那句話似乎也只是無心之言。
因為他沉著表情，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過筆記。
見人家認真，紀明便轉而問道。
「從復活開始，你就在書上瘋狂地記錄著，難道最後的那場實驗真的讓你發現了什麼嗎？」
「那當然！」
墨守的臉上流露出幾分自信，把手裡的筆跡大方的遞到了紀明的面前。
「來看吧，在生死一剎那，我終於頓悟出的，足以讓我名垂青史的終極智慧！」
嚯，有大驚喜啊！
紀明趕緊把筆記本接了過來，激動地展開一看。
呃……
不明覺厲的幾何圖案，莫名其妙被打了個叉的魚頭。
還有一小段排版像是詩句，但內容完全是無意義書寫的奇葩文字。
——我去，這什麼鬼畫符，誰看得懂啊！？
他稀里嘩啦翻了好幾頁，才終於看到了一些人可以理解的正常東西。
【原材料：威士忌兩瓶，熔岩果三顆，火焰鳥羽七根……】
【製作方法：將炙熱魔豬肉倒入鍋中煉出油脂，隨後把切好的熔岩果倒入其中爆香……】
慢慢的，紀明擰緊了眉。
「你確定，這個是魔法永動機的製造方式？」
「啊？」
把雙手環抱在胸前等誇的墨守愣了一下。
「我什麼時候跟伱說我發現了魔力零損耗循環的基礎原理啊。」
「那你給我的是什麼？」
「當然是可以讓身體燥熱起來，抵禦住雪山嚴寒的藥水啊！」
他越說越興奮，直接蹦上了一旁的木桌。
「我活了五百載，死了五千載，生死之間，終於讓我攻克了自己的家鄉啊！」
……
唉，我早該知道的。
反正這是對方主動塞給自己的，所以紀明在拍下了整個製作過程後，就當作是超級驅寒藥水的配方歸檔了。
但能發明出一種新的藥水，也證明了對方絕對是天才，紀明便帶著他來到了高塔城堡。
戰技的學習需要有足夠寬闊的場地，但魔法的重點難點其實更多位於識海之中。
所以紀明並不打算讓作為魔法導師的墨守待在演武場，而是專門在城堡里為他開闢出了一間小廳。
正巧這裡有一間圖書館，而且在系統和小老闆的雙重修復下，已經恢複了全部的書籍。
千年前的法術研究者配萬年前的古老圖書館，倒還蠻般配的。
唯一的不足之處大概就是……
「不錯吧，以後你就在這裡……」
「哇哦，那是大賢者路易的第十八本筆記嗎，我還以為它一千年前就絕版了，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有！」
……
「好吧，你開心就好。」
其實在帶著墨守來到這裡之前，紀明也有讓小老闆檢索過這裡所有的書籍。
但萬年前根本就沒有藥劑師這個職業，也就沒有任何能讓他汲取的藥劑學知識。
看著滿屋的金山銀山，被弔詭氣運束縛在的他也只能微微一嘆，轉身離開。
但才剛抬起腳，就看到墨守突然又掏出了那個筆記本，像是人肉打字機般迅速寫滿了一頁，撕下來遞給了自己。
「上神，你的眼睛是不是受傷了？」
「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一個可以迅速治療眼睛的方子，你可以拿去用一用。」
我的眼睛受傷了？
我怎麼不知道？
紀明將信將疑，只好回到診所往鏡子里看了一眼。
……
我草，原來一眼定真還真有後遺症！
他的眼珠上竟然出現了好幾道被灼燒過的痕迹，而且折線彼此相連，圍繞著瞳孔組成了一個圈。
這個形狀……
真的好適合未成年出道當偶像並在偷偷生下一兒一女後重新開始活動最後被得知真相的粉絲上門一刀捅死啊！
想到這裡，紀明趕緊打開墨守交給他的藥水配方看了一眼。
雖然都是一些比較常見的材料，但自己不是開材料店的，很多東西儲藏間根本沒有。
來到窗前望了望，對面的病樹材料店所有的燈全是黑的
——老人家睡得都比較早，自己又沒有跟人家提前預約，現在肯定已經休息了。
哎，這半夜去打擾人家也不太合適，搞不好要被亂棍打出……
罷了，倒不是什麼要緊事，等天亮了再解決吧。
於是紀明果斷選擇了開擺，鋪開床鋪躺板板。
可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等了半天，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困意襲來。
這才想起今天一整個白天自己都是睡過去的，現在再想要睡覺，自然是根本睡不著了。
而且他輾轉反側了片刻，又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麼事情……
對了，自己已經把內測的全部內容都準備完畢了，現在不就是自己期待已久的「空閑時間」嗎？
想到這裡他果斷翻身而起，直接沖向了衣櫃。
在醫生的白袍，藥劑師的黑袍，神選的聖袍旁邊，藏著一件和其他款式大不相同的黑色衣物。
這種利落光滑的服飾可以遮面，穿在身上剛剛好，是他暗地裡準備的夜行衣。
雖然有閉息符的存在，紀明也並不怕自己被人家發現。
但為了穩妥，他這次並沒有攜帶任何「醫生紀明」標誌性的裝備。
一把用來開鎖和發動【敲門棍】的鎚子，一把悄然暗殺用的小鐵弩，還有藏在黑色皮手套下的潛龍刺……
整裝完畢，他又檢查了一遍，便順著窗戶離開診所，潛入到了黑暗之中。
既然外城如此混亂，內城自然也不會那麼安寧。
在寬闊的道路上，時不時就能碰到正在巡邏的稅收處理人打著魔法提燈走過。
而在進入傭兵同盟的地盤後。四處巡邏的暴力部門更是變成了同盟里非常特殊的「自肅者」。
這也是費曼和安德魯，之所以能穩坐前兩把交椅的根本原因
——所謂的自肅者，只會從他們旗下的傭兵團里選拔。
換言之，憑藉著這個「系統」，他們擁有著對同盟內任何其他傭兵團的生殺大權。
這麼形容可能有點誇張，但如果他們真想把什麼非一流傭兵團踢出朋友圈的話，也就只需要舉手過個協議罷了。
而且跟處理人相比，自肅者的裝備還要再升一個檔次。
身上的護甲已經有多處是由精鋼製成，平均等級也要再高上一二，單個對上八成是碾壓局。
而且因為是傭兵聚居地的緣故，東區的建築看起來千篇一律，唯一幾個有顏色的還是真有顏色的地方，因此在夜間非常的容易迷路。
不過這對於紀明來說不是問題，他已經提前畫好了行動地圖，確定了路上的每一個地標。
穿過紙醉金迷的鶯啼巷，繞過高大而冰冷的角斗場，他七拐八拐，非常順利的來到了安德魯宅邸附近。
作為本地權勢最高的人之一，他的宅邸自然不可能像紀明那樣只是一個二層小樓而已。
事實上這裡是一個佔地面積相當大的莊園，而且從高塔和圍牆上時不時就會出現的衛兵來看，恐怕還是半個傭兵駐地。
不過有閉息符的存在，他們也不過是一群睜眼瞎罷了。
因此紀明冷哼一聲，輕而易舉地翻牆而入。
……啊，還沒翻呢。
他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牆面，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自己雖然氣血足夠高可卻並不會爬牆，想要安安靜靜的從牆上翻過去，似乎根本做不到啊。
幸好就像歷史上寫的那樣，每一個堅不可摧的堡壘都會有內鬼來把它從內部攻破。
紀明在門口愁了沒多久，道路的盡頭就走過來了個穿著貴族服飾，瀟洒左擁右抱的中年男子。
他來到門口，大聲地叫嚷起來了。
「拉里，快點出來給我開門！」
從他莫名其妙大的聲調和通紅的臉來看，這恐怕還是個喝醉的。
很快，牆頭上出現一個戴著鋼盔的身影。
「加拉米隊長，安德魯大人有命令，晚上不可以隨便開門！」
「不可以隨便開門？難道你想要我睡在大街上嗎！」
加拉米丟開兩個女人，開始在自己的身上翻找。
「該死，老子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留在鶯啼巷了！」
在唾液橫飛中怒罵一句，他抬起拳頭開始射門。
「快給老子把門打開，不然的話明天我就把你弔死在廣場上！」
拉里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是在說非常過分的話。
但也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吶，誰不怕被穿小鞋？
只能低聲道。
「趕快開門，別讓他嚷嚷了。」
手下就更沒意見了，趕緊下去拉開了鐵門。
不過，他們怎麼可能會知道加拉米的身後還能跟著一個小尾巴？
等他們趕緊把門關上的時候，紀明已經悄悄混進來了。
阿里嘎多，加拉米桑。
紀明捂著鼻子，獻上了衷心的感謝。
就是你找的這倆劣質脂粉味也太濃了吧，都去這腌臢地方了，吃點好的行不行？
既然是莊園，大門之後除了一個崗哨外，便是大片的綠化和廣場。
小湖上的雕塑或許可以值些個錢，但想要把它們搞下來未免也太麻煩了。
所以紀明並沒有在這裡停留，而是直接向莊園里最高大的一座建築走去。
跟著開門的傭兵走入其中，他頓時感覺自己眼前一亮。
而且是字面意思上的眼前一亮，因為他已經啟動了一眼定真。
……兩邊的鐵甲雖然是薄皮裝飾品，但還是可以正常穿戴的，如果賣到市面上，拼拼湊湊，單價一個金幣不是問題。
……角落裡的那個瓷瓶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師精品，如果在市面上賣的話，沒有十個金幣拿不下。
再往前走。
……這堆擺件更牛逼，雖然不是純金但含量也並不算低，一個可以賣五金幣，若是成套的話，價值還能翻倍！
但紀明還是沒有動，因為安德魯在此荼毒多年攬了那麼多的錢，他不相信擺在這裡的就是最值錢的好東西。
當賊就要膽大心細，要是能被這種東西絆住腳步，還怎麼當陽光城三好鄰居？
避開迎面走來的三個衛兵，紀明豎起耳朵偷聽起他們的談話。
「今天安德魯大人又買了好多裝備啊，話說咱們真的需要嗎？」
「嘿，大人有的是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哪裡是我們能管得著的。」
「你呀，要管住自己的嘴，要是讓大人知道你在背後議論他，非得拿鞭子抽死你不可！」
「哎呦，我還能不知道啊，就是念叨一下而已……」
買裝備？
他能不買嗎？
畢竟昨天那一批裝備又讓我偷……
不對，什麼叫偷？
我們秩序側的事情，那能叫偷嗎？
這叫運，劫富濟貧的運！
這座建築似乎並不是住宅，而是一棟類似於辦公樓的存在。
所以紀明又往上摸索了幾層，找到了一間比較豪華的辦公室。
一個留著八字鬍的男人正在那裡認真地閱讀著書籍，而且邊看邊點頭，一副深有所得的模樣
這應該也是一個傭兵團內部的隊長吧，他是在看什麼機密嗎？
紀明趕緊調整自己的角度，想要看清楚那本書上到底寫著什麼東西。
……
我淦，你的P真的好雞掰怪！
「什麼聲音？」
就像每一個在干好事的人那樣，八字鬍稍微聽見點動靜就立刻警惕地抬起了腦袋，把寶貝疙瘩塞回到懷裡，四處張望起來。
辦公室里自然什麼都沒有，他只能敲了敲自己的腦殼，感慨自己未免也太敏感了。
「唉，或許是因為大人把那批重要裝備放在了地下三層左拐左拐再右拐的左手起第八間倉庫里，害得我有些過於緊張了吧……」
收回了暗示術，紀明呼了口氣，悄悄地摸了出去。
可惡，自己南轅北轍了呀，好東西在地下，自己卻摸到了高層。